第5章 甜食
收拾完，她发现顾文森还没有起身的迹象。
疑惑问道：“你不走？”
顾文森亲眼目睹她把课桌收拾妥帖的样子，心想，她可真是个小公主。
他回过神，说：“你不是要看我解题，还有比放学更好的时间吗？”
苏青茴差点没有反应过来，愣了愣才说：“谁想看你解题了，我是在考验你。”
顾文森这次不准备顺着她了，他说了声“那好”，就把空白卷子拿出来。
“那你先写一道吧，阮大小姐，我刚刚看了一下，我第一道就不会做。”他勾唇，露出为难的神情。
苏青茴怀疑地看着他。
她觉得他有装的嫌疑，可是这些题真的很难。
他肯定不会！
她昨晚细心地把最终答案背了下来，过程她没记住，因为一些步骤压根就看不懂。
反正他也不懂，她瞎写一通，把答案写对不就可以了吗？
苏青茴有了底气，说道：“好，你看好了。”
然后，顾文森就看着她装模做样地思考了一会儿，然后随便糊弄了一下步骤，得出了答案。
他忍不住，发出一声冷泉般的笑音，拂过她的耳际，令人酥酥麻麻的。
苏青茴瞬间心虚了，说：“怎么了？”
顾文森收敛了笑意，皱起眉来，困惑不解地说：“我没看懂。”
苏青茴下意识问：“哪里不懂？”
又担心自己解释不出来怎么办。
顾文森佯装思考了一下，说：“我觉得你写的这些和我想的不一样，我没办法理解你的思路，这是另一种解题方法吗？”
当然不是，这道题只有一种解法。他其实会做，只是故作不解。
苏青茴反应过来，问：“你……你会做？”
顾文森微笑，点了点头。
“那你还装作不会……”苏青茴这才后知后觉，“你骗我？”
骗她？
不是，是欺负她。
他转过头收拾起了东西，亲自揭开自己温柔的面具：“我只是觉得好玩，捉弄一下你而已，我说过了，你怎么能什么都信呢？”
这个时候教室里已经没有人了，只有他们两个。
周遭似乎在一瞬间变得有点安静，仅剩他整理课本书页翻飞的沙沙声。
久久没有听到她的回话。
顾文森转头看去，眸色一深。
少女漂亮的眼角红了，还带了一点点湿意，像是晨起的露珠沾在了上面。
他知道自己做得很过分，但他心里并没有多少后悔的情绪。
她是不是在装可怜呢？
在寻求安慰，等到达成目的，又毫不留情抛弃了他……
他眼中逐渐由暗沉转为漠然。
苏青茴没有看他，沉默了一会儿，说了一句他意想不到的话：“其实……我这些题都不太懂，我想跟你请教的。”
“噢？”他淡淡应着。
苏青茴又说：“你要教教我吗？”
她有点别扭地说，叹了一口气。
顾文森问：“你不是有家教老师吗？”
苏青茴学着他平常漫不经心的神情，一副很不可一世的样子，可配上她的可怜样子有点好笑。
“我骗你的，你怎么也什么都信？”
顾文森似乎觉得有趣，点了点头：“可以，哪一道题？”
“……全、全部。”苏青茴道。
苏青茴：可恶，他有必要这么揭穿我吗？
【宿主，可是您的确不会呀。】
苏青茴：是阮念念不会。
【好吧，宿主您为了人设真的牺牲很大。】
苏青茴：是的，所以我觉得快穿部门让我当演员真的很屈才。
【……】
可是好像自家宿主当演员也不是很成功，还搞黑化了好几个男主……
不过小统怂，小统不说。
黑化了的顾文森虽然性情莫测，但是他表面还是温柔细致的。
再配上流利而条理清晰的表达，让苏青茴听了个八九不离十。
“天色不早了，剩下的明天再讲，可以吗？”她瞅了眼窗外的昏沉天色，问道。
这好像是她第一次用请求的语气跟他说话。
顾文森笔尖一顿，笑得温和：“好。”
【宿主，男主角黑化值下降了！不过有点少，才降了5点，现在85。】
相当于初始数值。
苏青茴：他变小气了。
……
第二天，苏青茴起床后，吩咐了家里的保姆帮忙准备了额外的甜品，说是要送给同学。
【宿主，您终于良心发现准备犒劳一下气运之子了吗？】
苏青茴：嗯？我是为了勾起他的回忆，这对于降低黑化值有帮助。
【原来如此，宿主您真机智！】
苏青茴匆匆走入教室。
顾文森的桌上摊开一本晦涩难懂的书。
他笔直地背靠着椅子，却不复平时的懒散，反而有一股上位者的压迫感扑面而来。
苏青茴：这气质，他上辈子一定身居高位。
【宿主，我们不能怀疑气运之子的能力。】
苏青茴表示赞同。
她踱步过去，从书包里把小盒子拿出来，递给了顾文森，说：“这是我家保姆做的，我最近减肥不吃甜的，但是不能浪费了，送给你吃。”
竹制的盒子拆开，露出里面榛子果肉铺垫上去的乌黑的布朗尼，雪白的糖粉撒开，黑白配色加上莫兰迪粉带叶草莓的点缀，精致诱人。
是用了心的，但是她的话却让人觉得像是在施舍什么。
唔，小公主，可以理解。
顾文森想着。
前世的阮念念很喜欢吃类似这样的小点心，虽然每次吃得不多。
她嚼着东西，会鼓起腮帮子，说不出话，可爱得如同一只小鼹鼠。
他深邃的眸中似乎有温柔的波光流淌。
他伸手拿起来，张口叼住，甜甜的，唇齿生香。
苏青茴认为他从未接触过这样的点心，虽然不是顶级贵，但他应该很少有能吃的机会。
她问道：“味道怎么样？”
顾文森装作回味了一下，说：“一般，没有我自己做的好吃。”
“嗯？你会做？”
“这很难吗？”顾文森淡淡说。
“顾文森。”
“嗯？”
“你前世是不是一阵风？”
顾文森瞥她一眼。
“天天总是吹，把牛都吹跑了……”苏青茴低声吐槽着。
一开始的确觉得他在说大话。
可是昨日被打脸的教训又让她不得不有点信服他说的话。
所以，声音小了很多。
顾文森听到了，没计较。
只把盒子推了回去，说：“味道很一般，不要再给我带了。”
“我没有给你带。”
“嗯。”
顾文森的心情并不算很好，他会下厨房做这些小玩意儿，也是因为前世的阮念念喜欢。
他还有很多技能都是为她而学。
他这么投其所好，为的是跟她相伴一生，永远不分开……
可她并没有感动，反而嫌弃他。
他用指尖碾过薄唇，力道之大将唇角都刮破了，血腥味压住了甜味。
可是，他刚才，其实是开心的，他应该是喜欢上了甜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