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出事1
当然这种方式也有缺点——时间久了,没新鲜劲。
那也好解决:处腻了,叫老鸨来换个新鲜的。
天香楼的妈妈,对每位熟客的兴趣爱好那是相当熟悉的。
不过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招呼的客户多了,那也是什么样的衣冠禽兽都能碰上。
大部分男人上青楼的需求,说穿了也就那几个。首先,年轻美貌那是必须的,不然就没必要来了。
性格上要么喜欢乖巧可人的,要么喜欢清新脱俗的,也有喜欢成熟体贴的……总之就是诸如此类。
可偏偏就有人对长什么样的不挑,姑娘什么脾性也不挑!倒不是这种客户好对付,恰恰相反,这种人最会挑事儿。
何三少爷,就是这种,他找的姑娘别的什么他一概不挑,就要会“忍耐”的。
老鸨起初还不明白要忍耐什么?人来过一次,自家的姑娘可怜巴巴地哭诉到跟前,就什么都明白了。
三公子喜欢玩花样,折磨人的花样!可天香楼里的,都是如花似玉的姑娘,哪里经得住他辣手摧花?一个个泪人抹着眼跪倒在妈妈面前。
可老鸨也无法子,开门做生意,来得那都是客,人家是送钱来的财神,她总没有把财神爷往外推的道理吧!
思来想去妈妈只好定下规矩,凡以后遇到何三少爷这种“贵客”,姑娘们轮换着服侍。
一人受一次委屈,妈妈要赚钱这法子也不咋地,啥也没改变,不过好在一个公平。姑娘们这才勉强应下。
算下来,今晚本是轮到玉玲珑服侍何三少爷。
不巧,玉玲珑前两日起就身子不爽,早歇了牌了。以前要是出这状况,都是叫楼里别的姐妹顶替一下。
可是何三少爷光顾,姑娘们见了这位公子没有不避着走的,更别说主动帮忙了。
妈妈正为这棘手之事急得犯愁呢!
春晚棠今晚无约,主动提出帮好姐妹忙,老鸨自然十万个高兴,却也替花魁担心。
春晚棠是天香楼的招牌门面,自己有挑选客户的权利,连妈妈都得依着姑娘。像这种怪僻客户,她本无需理会。花魁的身子自是娇贵万分的,凡是有人伺候不说,全身上下哪一处不是细细保养,油皮都没磕破过。
这待会真刀真枪的上阵,真能受得了?
可老鸨眼下没得人可选,只能硬着头皮让春晚棠顶上去。大不了这次过后,让晚棠姑娘好好养上几日。
何三少爷得知今晚妈妈竟给他安排了花魁,他冷峻的眼神忽然变得意味深长,把玩着自己的八字胡,嘴角露出一抹满心期待的笑容。
“见过何少爷,晚棠有礼了。”春晚棠微曲身行了个礼道。
“晚棠姑娘请起。”何蓝比了个起身的动作,又招手示意她靠近。
春晚棠款步婀娜,去搀扶何三往卧房去。
何蓝不动身,他另有打算。他细细打量眼前美人,果然活色生香。
天香楼美女无数,凭什么春晚棠是美人中的美人?
容貌只是其一,最重要的是身姿仪态、乃至才艺,通身样样都是不可言表的美,可不就是美人之首了。
何蓝一把搂住春晚棠,一手拿酒壶往酒杯斟酒,递与她。春晚棠接过酒杯,轻启丹唇秀口,缓缓饮下。
何蓝冰冷的食指从她眼角慢慢划至下巴,捏住美人白莲花似的尖细下巴。
春晚棠的下巴已被他搓得微微发红,见美人有些不喜欢这个动作,只“哼”地发出一声冷笑,就放手往下滑去又摸她腰。
春晚棠虽然不舒服,却也不好拒绝,只能陪笑,倒酒与他同饮。
酒醉三分微醺,状态刚刚好,春晚棠酒劲上头,手一抖酒水洒了自己一身。
连连道歉说,“晚棠扫了雅兴,公子勿怪,容我去房中换身衣裳,再来服侍公子。”
“此处不是你雅间,本公子陪你同去你的垂英阁。”何蓝搂着春晚棠出了玉玲珑的雅间。
何蓝故意走得极慢又绕了个圈,从众人面前经过,众人投来艳羡眼光,他自然十分受用,一脸春风得意。
谁知人群中突然冲出个马脸男子,站在俩人面前,将他俩去路堵住。
“侯爷……”春晚棠虽然挽着何三手臂,与他站在一边,却一脸委屈、幽怨地向苍槐望去,声带哭腔。
“美人别怕!有我苍槐在,看哪个不长眼的敢动你。”苍槐一看就是要替春晚棠出头,谁敢动他苍侯爷的人。
苍槐今晚本来是不来天香楼的,他在醉仙楼雅间约了人吃酒。
自从得了可以一箭双雕的妙计,他只要一想到苍林苍梦两兄妹,不费吹灰之力便可除去,他整个人那叫一个人逢喜事精神爽。
天天约人欢聚醉饮,今日刚落座雅间,就听得隔壁在讲何家三少爷的事。
以前苍槐与何蓝,虽然共事一主,他自恃身份尊贵,年纪又是他长辈,与他并无共同语言来往不多。
如今家中将与他结亲,虽说只是计谋之中一环,倒也多了几分关系,便也关心起何三少爷的事来。
结果不听还好,越听越来气。
隔壁那人说何三少爷年少有为,如今进了官,好像颇得上头赏识。
又说他去将军府上提了亲,就要迎娶飞雪的妹子,以后怕是要盛宠不绝。
隔壁之人越说越来劲,音调好似特意调高了几分说道:最重要的是他女人缘还好,连天香楼的花魁娘子春晚棠也被他约到手了。
四大名将其—,飞雪将军的妹子就要成为他妻,够威风;天香楼的花魁春晚棠也对他倾心,够快活。
何三少爷天天美人在怀,当真是夏阳城里第一风流快活的人物。
苍槐虽看不见对方人,但从语气听来,分明羡慕得紧。听别人夸何三志得意满已经够让他生气的了,他小子何德何能,还不是运气好罢了!在七皇子眼里,他算个球!
苍槐最受不了的就是叫他听到自己心爱的女人也被他,被他……
他越想越气,心生出一种被带绿帽的羞辱感来。
遂“嘭”地一脚踹了隔壁的门,逮起那人仔细问来,那人说自己就是从天香楼过来的,亲眼所见不会有假。
那还得了,饭不吃了酒也不喝了,直奔天香楼而去。
“哪个敢动?奇了怪了,我竟不知晚棠姑娘原是侯爷的人!怎么,天香楼的花魁娘子,苍侯爷碰得,在下碰不得吗?我寻思花魁娘子,春晚棠也没八抬大轿进你苍侯的家门啊!哈哈哈哈……”
何三这话里头,三分讥笑,三分揶揄,剩下几分那是不把苍槐放在眼里的张狂!
“你……你……你放肆!”
苍槐又气又恼,吹胡子瞪眼睛地怒指着他这个大胆无礼的晚辈小生。
众人见有好戏上演,都围上前来瞧热闹。
老鸨听下人来报,二楼起了纷争,忙从姑娘雅间风风火火地赶过来。
顾如香躲在人群中,见老鸨带人朝人群走来,不由得条件反射一般往后缩了下身子。老鸨这眼睛像鹰一般锐利,叫顾如香心虚。
老鸨站在两位大老爷们中间,赔笑调和软言相劝。
“诶~两位大爷,既然相识一场,何必当着众人面做得难看。大家有事好商量,好商量嘛~”
“妈妈,你来的正好!我且问你,为何连这种人也要晚棠姑娘出来相陪?我若是银子给的不够多,你同我说,要多少我出!
他这种人晚棠不许见,不对,以后谁都不许见。”
苍槐是春晚棠手上最重要的金主,每月如水的银子,都是准时送到妈妈手上的,侯爷在私下,补贴给春晚棠的钱财也是无数,苍侯爷出手大方又好侍候,是个不错的恩客。
所以近年来,晚棠姑娘除了服侍苍侯爷,其他人见得极少。
苍侯爷眼见自己的女人落入他人之手,郁气难消,况且还是何蓝这种人,更加叫他愤愤不平,这会儿正憋着满肚子的火。
“不知侯爷所说的这种人,是哪种人?还请侯爷赐教。”
何蓝今日得意,哪能在口舌之上落了下风,摆着一张小人得志的脸反唇相讥道。
“两位大爷,切莫动怒,有话好好说。哎哟何少爷,都怪妈妈安排不周,不知晚棠姑娘今晚已有约在先。不如……让妈妈再找个?定不会叫公子失望。”
老鸨也是个见人下菜的,一个是大金主苍侯爷,另一个只是偶尔来找乐子的伯爵之子。
孰轻孰重,已见分晓。
她嘴上自然是两边都不可得罪,毕竟能来这里寻乐的,不是巨贾就是贵戚。男人嘛,面子上的事最为紧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