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在意
裴竹溪看顾如香神色异样，似乎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
也凑近来瞧，他摇摇头表示不明白。裴竹溪自然不懂，他怎么会知道，梅沁月是什么？
因为顾如香从来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她曾经叫作：梅沁月。
“师妹，有何不妥？”裴竹溪疑惑问道。
“没，没什么不妥，只是觉得这字写得真好看。”顾如香心怦怦直跳，快的就要跳出来一样。
她不再有怀疑，他是为自己而来。他知道，什么都知道。
“梅沁月，不知是何物？从未听将军提起过。”裴竹溪随口说道。
“嘎吱”书房门开了。
疾风侧身为将军打开门，飞雪正要抬脚，见书房有人，既不显得惊讶，也不发怒。
像是见惯了，早就习以为常一样。
飞雪见顾如香低着头，看着书桌上的信纸，并不看向他。
疾风见状，立即掩好门，候在门外。
飞雪走到裴竹溪身边问他：“找我何事？”
“父亲失踪了，我已经好几日不见他，也没去太医院当值，我怀疑……”
“你怀疑与卢神医案有关？”
顾如香听到和她师父有关，立即抬起头来，凝望看向飞雪。
不料飞雪也看她，两人四目对视。
“不错，我父亲前几日曾对我说，他正在办一件极重要的事，事关江山社稷的大事。”
“他还说什么了？”
裴竹溪从袖中取出一张小字条，递给飞雪。
“灵霄公主”
飞雪轻声念字条上写着的四个小字。
“没错，我爹说，若三天没有他消息，可以去找长公主殿下，她自会护我。”裴竹溪疑惑不解道，“飞雪将军，你说我爹这是何意？”
“我，我也不知。我探听到消息，卢神医不在牢狱，他逃逸了。”飞雪这话，将顾裴二人惊得不小。
“师父他真有这本事？那他岂不是更危险，整个朝廷都会发文书追捕他。”裴竹溪震惊道。
“不错，而且听说四大奇景之一——风抚竹影，仿佛有人瞧见了，百姓中传言纷纷。”飞雪道。
没想到，裴竹溪听后，一脸不可思议，更震惊了。
顾如香见裴竹溪表情，感觉似乎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但是这这四大奇景，是什么意思？有这么可怕吗？顾如香不明白，不过现在也不好多问。
“这几日恐不太平，你留在我这。”飞雪对裴竹溪说道。
“诶，笑话，我岂是那种贪生怕死之辈，我就在自己府中，看看我爹究竟得罪了谁。”裴竹溪现在倒是一脸淡然。
“青君！”飞雪将军很担忧。
“我意已决，将军不用再说。”
说完，裴竹溪就要出门而去，突然想到什么，转过身，对顾如香来一句：“师妹，我走啦！你问我之事，我下回再告诉你。不过，不要整天你、你、你的，记得要叫师兄啊。”
“……”
书房内，现在只剩飞雪和顾如香二人。
顾如香突然感到有点尴尬，她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该做些什么。
飞雪倒是淡定自然，能让飞雪脸色异常的情况还真是不多。
他用温柔的语气对顾如香说：“过来坐，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他口吻恳切，言语轻柔，听着犹如春风拂面，让人觉得暖暖的，特别舒服放松。
和方才裴竹溪说话的感觉完全不同。
顾如香走到坐榻前，慢慢坐下身，坐榻中间摆着一张矮矮的小茶几，将坐榻分隔开来。谁知飞雪也不去坐榻另一边坐，而是紧挨着顾如香，和她一起挤在半边坐下。
又和他凑这么近啊，顾如香在想上一次凑这么近是什么时候？
飞雪也不知她在神游，开口道，“你师父本领高强，能护好自己，你不用担心。”
没错，此刻她最关心的人，的确是师父卢世安，听他这么说，她心安了一半。
“那裴公子还有裴太医呢？”顾如香又问。
“裴太医办的，应该和卢神医的，是同一件事。具体是什么事，我只是猜测，有些枝节还不清楚。”
“裴公子，自有我护着他。长公主殿下也会护着，不用太担心。”
顾如香听他所言，牵扯颇广，他却脉络清晰，更确信他身上有数不清的秘密。
他说还要护裴竹溪，这让顾如香内心担忧了一下。
“卢茉娘和小苔他们，也都转移到了安全之处，暂时不用担心。以后的话，我来想办法。”
这个裴竹溪刚刚已经告诉过她了，不过飞雪怎么连他们这群不太相熟的人，以后的事也要管？她不解。
突然又想起苍梦说过，他为自己而来，那这么说的话，他不会是为了我？
因为我在意，所以他会在意？顾如香心想。
“四大奇景是什么？”顾如香好奇到现在了，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
飞雪愣了一下，大概是以为她会问别的更重要的，却没想到她会问这个。
“在凤息国，国人皆好风花雪月之类的雅事。
四大奇景，说的就是这“风花雪月”四桩奇景奇事，很罕见也都不是什么好事，所以百姓
很少谈起。一旦发生，又必能引起全城轰动。”飞雪顿了顿。
顾如香眨巴着明亮的双眸，等他继续说下去。
“风，指的是——风抚竹影。白天夜晚，风吹过竹林，竹影晃动并发出凄惨的哭泣之声。一旦此景出现，必有忠心贤德的文臣遭陷害，冤屈含恨而死。”
“可是风吹过竹林本来就有窸窸窣窣的声音啊，怎么算得上‘奇’呢？”顾如香不解道。
“没错，可这景奇就奇在，声音是影子发出来的，并非竹枝竹叶。”
“什么？影子在哭泣？”
“没错。起初百姓见此情形时，以为是竹子发出的怪声。那怪声如泣如诉，哀怨至极，闻者皆动容。
有人不忍再听，于是出主意，用绳子或布条之类的，将竹子全部捆绑包住。
谁知那哭声还是不绝于耳。这才细细去辨，竟发现是竹影的哭声。
欲将哭声去除，非要止住风、盖住影才行。”
“这样啊？确实奇怪。那么‘花’呢？”顾如香已经急着去听下一个了。
“花，是指——花映澜江。澜江是夏阳城里，最大最长的一条河，是它滋养着城中万物。百姓心怀感念，常在江边栽花，祈求花神娘娘保佑澜江保佑凤息，能海晏河清。
澜江水清澈，常可在岸边看到河中花朵倒影。可……”飞雪说了许久，感觉有点口渴，停顿下来，想倒杯茶水喝。
顾如香正听到关键处，连忙替他动手，飞快倒了杯，递给他。
他接过茶杯，觉得她可爱无比，嘴角上扬，轻笑出了声。
顾如香热切期盼地看着他，也不知他在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