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跳海
任齐今天被顾承折腾得够呛，直到办公室没人，他才敢出门。
从这天起，顾承就发现任齐开始不搭理他了。
叫任齐的名字，他明明听见了，却故意不搭理。
顾承叫任齐吃饭，他也不理，只当做没看见这个人。将饭端到任齐面前，他也吃得很少。
“怎么？你要把自己饿死？”顾承摔了碗，一脸怒气。
任齐听见声音稍微转动一下眼珠，看顾承一眼，什么都没说。
顾承压在心里的怒气，瞬间被点着了。他捏住任齐的脸，用勺子强行给任齐喂饭。
任齐被塞了几口，强行挣脱顾承的手，跑到厕所里，哇的一声全吐了出来。
白色水盆里除了食物残渣，还有新鲜的血液。
【宿主，顾承来了！】
听着身后靠近的脚步声，任齐赶紧打开水龙头，将所有东西冲进下水道。
听见厕所哗哗的冲水声，顾承心中慌乱和愤怒交织，他拽住任齐的头发，将他低垂着的头抬起。
任齐的脸出现在水池上的镜子里，因为呕吐的不适，他眼角不自觉地流出生理泪水，鼻头绯红，看起来可怜兮兮的。
顾承看见镜子里任齐的模样，愣了一瞬，他张了张嘴，只觉得嗓子有些涩：“你就这么讨厌我？”
任齐闭上眼，没做辩驳，镜子里的人看起来就像要碎掉了一样，顾承赶紧松开了手，大步离开，像落荒而逃。
这些天，顾承心里也气，却也没再带任齐去过公司，只是在家里反反复复的折腾任齐，房子的各个地方都留下两人欢好的痕迹。
直到有一天，顾承脱光任齐的衣服，将他按在床上。
闭眼躺在床上的任齐面色苍白，不发出一点声音。
【就像死了一样。】
顾承突然冒出这种想法，让他的心里一阵惶恐。
他颤抖着手，摸上任齐的身体。是温热的。这让他松了一口气。
只是，任齐变的越来越瘦，脸颊上的肉消失了，将那双黑漆漆的眼睛衬托的更大，身上的肋骨能清晰地看见。
顾承这才慌了神，将人搂进怀里，温柔地吻任齐的脸颊。
任齐睁开眼，不解地望着顾承。
被这种疑惑胆怯的眼神看着，顾承的心像被一只大手紧紧攥住，连呼吸都觉得困难。
“不闹了，我错了，你理理我。”
任齐以为顾承又在耍什么新把戏，闭上眼不去看他。
顾承颤抖着手，将任齐的衣服穿好。打电话让医生来给任齐体检，没想到医生一进门，任齐就惊恐地尖叫起来，四处逃窜最后躲进衣柜的角落。
医生没办法给任齐检查，只能根据顾承说出的症状，建议两人修复关系，好好调养身体。
“不吃饭是肯定不行的。”医生斩钉截铁地说。
他是顾家常用的家庭医生，临走时望了一眼任齐所在的房间，犹豫片刻，还是对着顾承开口：
“顾承，还是别把人逼得太狠了。”
顾承脸上的表情冷下来，“我们很好。”，说完便请医生离开。
医生叹一口气，他也没想凭借自己一句话就改变顾承的想法，他们这种人，一辈子想要什么，没有得不到的。
医生走了，顾承来到衣柜前，打开门，光投进窗户，任齐被吓得一抖。
“是我。”
听到熟悉的声音，任齐立刻扑进顾承怀里。顾承苦笑，任齐已经多久没有主动靠近过自己了？这次被陌生人吓到，反而愿意靠近，也不知道算不算因祸得福。
顾承订了药膳，每天陪任齐一起吃，就算这样任齐的身体还是一天天消瘦下去。
想起不久前收到的侦探的消息：似乎在s国发现了“顾霆”的消息，至少确认有这么一个人存在。
并给顾承发来一张照片。里面的人和顾承可以说长得一模一样，却更加青涩，看起来像一个大学生，照片的背影也是大学校园。但顾承一眼就能看出这不是他。
至于这个人和任齐有没有关系，有什么关系，还没查到。
顾承又给侦探打去一笔钱，侦探立刻担保自己一定会查到更多消息。顾承看见侦探信心满满的话，笑不出来，像自虐一样反复看拿张“顾霆”地照片。
至于照片，当然是系统放出去的。系统将顾承给侦探加钱，又反复看“顾霆”的照片的事讲给任齐听。
【宿主，这些照片全靠我侦探才能拿到啊，这些钱应该给我才是。
也不知道顾承他明明不爱看那张照片，还反复看干嘛？我再怎么看，他们俩都长得一模一样啊！】
任齐笑了笑：【花钱找罪受呗，我们不学这种有钱的傻子。】
晚餐时，顾承一言不发，纠结片刻，终于开口道：
“我们去s国旅行吧？”
呆呆地任齐终于有了反应，看一眼顾承，任齐看不清顾承的眼里是什么情绪？
痛苦？纠结？还是希望自己拒绝？
“好。”
任齐还是答应了，顾承眼里的光明明灭灭，竟任齐觉得他有点可怜。
任齐伸手触到顾承的眼角，好像要给他擦去眼泪，顾承却扯出一抹笑容。
出行的日子越来越近，任齐的情况也一点点好转。
到了目的地，两人四处游玩，牵着手走在大街上，不做任何伪装，就像街上最普通的情侣，也没有任何人投来诧异的目光。
他们好像本来就该过这种生活。
两人来到有名的花田，误入别人的婚礼，即使是陌生人的任齐两人，也被邀请共同见证爱情。
回国的时候，两人没坐飞机，而是坐游轮出海。
出海的第一天晚上，任齐偷偷离开房间，走到甲板上。
【宿主，我们什么时候离开？这句身体撑不了多久了。】
任齐上半身探出栏杆，听着浪涛的声音，黑色的海务必深邃，好像什么东西投入其中都能完全容纳，不发出一点声响。
【你说，失足落水怎么样？】任齐提议。
【可以啊，我会立刻将宿主的身体传送出世界，这样就没人能找到了。】系统认真地回答。
【没人能找到么？也是，在大海失踪，死无全尸的人不在少数。不过……】
“他会来接你么？”顾承的声音响起。他本以为一切都尘埃落定了，以后他和任齐会像以前一样幸福的生活在一起。毕竟他带任齐来那个人可能在的国家了，什么都没发生。、
可是为什么，任齐躺在身侧他却睡不着。
任齐反常的晚上出门，还久久没有返回，顾承便跟了出来，看着站在那里，似乎下一秒就会离开的人，顾承问出了那句话。
任齐听见声音有些惊讶，回头看一眼顾承，露出一个微笑，整个人便面朝着顾承向海里栽去。
顾承的瞳孔陡然缩小，大步向前奔去，却没能拉住任齐的手，他扑在栏杆前，看着那个人掉进海里。
水花很小，落水的声音也不大，可是顾承觉得那些声音像炸在他耳边。
他跟着跳下去，拼命地朝任齐游去。
快一点，再快一点，就能抓住他了。
顾承再次醒来，是在医院的病房里。
“他人呢？”顾承问道。
等候在房间里的人回避顾承的目光，低着头：
“任先生，还没找到。我们会尽力搜寻。”
等到顾承的身体好了，任齐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搜救队的人建议他不用浪费这个钱继续找来，顾承不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何霁越来s国找他，两人站在海边，看着好友日渐消瘦的脸，何霁越劝道：
“我就知道他会把你折腾成这样。”
顾承用布满红血丝的眼睛蹬着何霁越，何霁越完全不惧，忧心道：“你看你都消瘦成什么样子了，你就当他死了不行么？”
顾承想开口辩驳，却说不出口，毕竟身边的每个人都说他死了，都说掉进海里那么久活不了。
可是顾承不信，他总是回想起任齐坠落前的笑容。
“叮咚。”手机收到消息，顾承打开一看，是侦探发来的一张照片，没有废话很直白的一张照片：
是上个世界，顾霆和任齐亲密逛超市的照片。
顾承只觉得心口绞痛，吐出一口鲜血，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在医院住了几天，有人推门进来，顾承立刻望过去，见到进来的是何霁越，又失望的收回目光。
“你折腾够了没？把自己重伤的消息搞上新闻，他也不会来看你的。你再不回去稳定局面，家里就要闹起来了。”何霁越将更多的，任齐和“顾霆”的合照摔在顾承的病床上。
顾承自嘲地笑笑，眼底一片冰冷：
“也是，这种人有什么值得留恋的，难不成我还要上赶着给他做备胎么？给我定回国的机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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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主，你看到了么？这个世界的结局就是这样啦，没有你，主角攻也会很快走出来的，而且主角受现在就陪在他身边，我相信剧情很快就会走上正轨的。】
纯白的空间里出现一块屏幕，画面正停留在顾承躺在床上，和何霁越说话的场面。
【嗯，这样也算不错。】任齐的声音听不出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