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挖坑
小“护士”的话简直要把人吓死，好在“医生”机灵，以采集血样做检查化解了尴尬。
采了血样，两名研究员离开公寓，本就不大的房间顿时变得异常安静，也莫名多了几分暧昧的气息。
韩炽把窗户稍微拉开一些，让夜晚清爽的空气吹入房间，转身靠着窗旁的书桌。
“我……”
“你……”
没想到两人会同时开口，一时间气氛更加怪异。
靠坐在床上的林旬鹤赶紧低下头，不安地抓了抓搭在腰间的绒被。
韩炽知道自己待在一个孕夫的卧房里是一件非常不礼貌的行为，但他就是死皮赖脸也要多待几分钟。
“我不放心你一个人，今晚我留下来……”
林旬鹤埋下的头猛然抬起。
看他小鹿般惊慌的样子，韩炽轻轻勾起一抹恶劣又玩味的笑，这才解释道：“我睡客厅，有不舒服的情况随时叫我。”
原来是这样。
林旬鹤抓紧绒被的手不知不觉地放开，但很快在韩炽即将迈出卧室的时候，紧张地问：“周大哥，医生那边……我的信息会不会……”
他支支吾吾没有明说，韩炽却明白他的担忧，宽慰道：“这两位是私人医生，我特意向他们叮嘱过，绝对不会把你的信息上报的，放心。”
林旬鹤不去医院的主要原因就是怕自己的信息被录入omega孕幼系统，一旦录入，那个人就很有可能找到他。
或许只是自己想得太多，那个人根本就没有找他。
他已经和门当户对的omega订婚了。
林旬鹤的心不由地往下沉，拉扯出丝丝缕缕的钝痛。许是夜风侵入，他忽然感觉很冷，下意识要去拉身上的被子。
蓦地，冰凉的手被另外一只大手拉起，呵护般地揉了揉，放进绒被里，肩膀也被顺势轻轻握住：“别怕，有我在，不会有任何人找到你，睡吧。”
林旬鹤讷讷地点头，身体陷入柔软的被子里，紧紧闭上眼睛。
仿佛这样就能将那个人的影子从记忆中清除干净。
韩炽给他掖好被子，留一盏床头的橘光小夜灯，轻轻关上了门。
刚才林旬鹤垂眸哀伤的样子，韩炽稍微一想，就基本能够断定和自己有关。
只是不知此时的林旬鹤对自己，是思念更多，还是怨怼更多。
又或者，他已经彻底放下了过去。
韩炽还发现，最近林旬鹤对“周奕”的态度不太寻常，有点暧昧。当然，这也和韩炽总是制造一些若有似无的肢体接触有关。
林旬鹤好像不是很抗拒，那么对他有没有一丁点喜欢。
可如果有，那他就是移情别恋了。
韩炽躺在沙发上，盯着天花板胡思乱想，一会黑着脸，一会扬起嘴角，跟个神经病似的。
……
韩炽担心林旬鹤一个人在家不安全，征得他的同意后，去配了一把他家的钥匙，也给了林旬鹤一把自己家的钥匙。
自打这次意外起，韩炽干脆不找理由了，每天都会来敲门。有时进门一起吃个晚饭，看看电视闲聊两句，有时不进门，简单询问下林旬鹤的身体情况。
如此暧昧不清的相处了半个月，两人的关系没有进展。不过好消息是，研究所那边针对缓解孕期热潮期的研究有了些眉目。
韩炽一边通过手机信息和研究所的工作人员沟通，一边陪林旬鹤看仙侠师徒古偶剧。
“呵呵，好俗套……”林旬鹤挂着笑意，忍不住吐槽剧情。
韩炽抬眸瞧了眼电视，刚才忙着和研究员沟通，都落了不少剧情，随口问：“演到哪了？”
“……差点掉马了。”林旬鹤眉眼弯弯，“厉行朝为了保护慕宿，差点吐出改变性征的玉珠。好在危机时刻，青玄师尊赶到了。”
电视画面上，慕宿正一脸崇拜地看着将自己从妖魔手中救出的青玄师尊，而a装b的徒弟厉行朝在一旁磨牙齿，恨不得在青玄师尊身上瞪出几个大窟窿。
三角恋？
确实挺俗套的。
韩炽刚在心头腹诽，电视剧片头曲就已响起，顿时他的表情垮了下来，这意味着自己不得不离开了。
“周大哥，”林旬鹤微微仰脸，一如往常地说，“……晚安。”
这是一句“你该回家了”的暗语。
若非林旬鹤的眼眸失焦不聚光，里面恐怕会有一丝压不住狡黠。
韩炽感觉最近的林旬鹤挺快乐的，神色举动都比先前活泼了点，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嗯，那我回去了。明天早餐吃什么？鸡蛋灌饼还是小笼包？”
“鸡蛋灌饼吧，配豆浆。”
“好。”
韩炽出了门，几步回到自己的家。
其实两人除了不住在同一个家，关系还真是有点奇怪。不是恋人，却天天见面，说是朋友，但朋友也没有亲近到早晚都见面吧。
那是不是可以进一步了？
韩炽正思索着该如何拉进两人的关系。
突然，隔壁传出一阵瓶瓶罐罐哗啦坠地的声音。
他吓得心脏猛地提起来，赶紧冲出家门，再用钥匙开门又回到刚离开不到十分钟的小公寓。
扫了一眼，客厅里没人，浴室里倒是有淅淅沥沥的水声。
他什么都来不及想，直接推开了卫生间的玻璃门。
只见花洒之下，仅着一件衬衫的林旬鹤侧趴在湿滑的地板上，皱眉紧蹙，小腿肚子隐隐抽搐，呈现不太正常的弯曲角度，这是腿抽筋了。
察觉到浴室门被推开，他顾不得腿肚子上的疼痛，赶忙将敞开的衬衫拢住，死劲拉住下摆。
“周……周大哥！你出去！”
韩炽看直了眼睛，愣了两秒，赶忙抬手关了花洒。
林旬鹤深吸一口气，摸索着墙壁想要站起来，韩炽见状迅速扯来毛巾架上的浴巾把人整个围住，然后打横抱起。
“别！放我……”
对于林旬鹤奶猫似的惊呼，韩炽全然当作听不见，直到把人抱到客厅的沙发上才出声：“是腿抽筋了吧，有没有哪里伤着？”
这会儿抽筋的疼痛有所减轻，林旬鹤表情也舒展了不少，摇了摇头，小声道：“没有……”说话的同时拉了拉裹身的浴巾。
听见他说没事，韩炽松了口气，这才坐到林旬鹤的旁边。
这块纯白色的浴巾很大，但根本藏不住全部的春光，纤致修长的双腿，若隐若现的大腿根，实在挑战神经。
韩炽凝了凝神，不去看其他不该看的地方，将手覆上林旬鹤轻微抽搐的小腿肚子。
“抽筋的地方是这里吗？疼得厉害吗？”他一面轻声询问，一面缓缓从腿肚子揉到脚腕部位，“这样有没有舒服一点？”
随着他的动作，林旬鹤不由地咬住唇，脸颊泛起一抹薄红，好像更难受了。
“不舒服吗？是不是力道太重了，我放轻一点。”
林旬鹤松开紧咬的唇，缩了缩腿，磕磕巴巴地说：“我……我想回卧室。”
“哦，好。”韩炽一本正经，仿佛根本没发现眼前人尴尬害羞的模样，“那你走得了吗？算了……”
说罢不等林旬鹤回应，又把人抱进卧室。
他主动给林旬鹤找了一套干净的睡衣，说：“刚才我一时着急都忘了你还穿着湿衣服，换好衣服叫我。”随后转身出去，轻轻带上门。
听脚步声，他根本没走，估摸就靠墙站在门边。
林旬鹤心头一团乱麻，但再乱还是把半湿的衬衫脱下，换上棉质睡衣。至于下半身，仅有一条浅蓝色的小短裤，长度刚到大腿根。
他不知道自己算不算被人看光了，但羞恼的感觉一点都不少，不该怪外面的人，只怪自己不小心。
估计着时间，韩炽敲了敲门：“好了么？”
“……好，好了。”林旬鹤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想叫外面的人离开，可话到了嘴边又说不出口。何况这人十有八|九不会走的。
韩炽推门进入，这次没把人抱来抱去，而是直接坐到了床沿，卷起林旬鹤的睡裤裤管。
“我给你揉揉，医生也说经常按摩一下对缓解抽筋有用。”语气自然无比。
虽然这种“亲密”行为算是顺势而为，韩炽仍是努力把握着分寸，没太逾越，只揉了五分钟。
“你怀着宝宝身体不方便，以后不要用淋浴了，下次需要洗澡的话来我家，我家有浴缸。”怕林旬鹤害羞不愿意，韩炽想了想又说，“我白天都在店里，你可以这个时候去。”
这些话说者有意，听着也有心，反正怎么说，都透着股说不定道不明的暧昧感觉。
“你和宝宝的安全最重要，要是真摔着了可怎么办。”先前被旖旎画面暂时蒙蔽的恐惧顷刻袭上心头，后怕无比。
“刚才我没看到什么……你别怕，我对你……”
林旬鹤睫毛一颤，抓紧了身下的床单。
看他如此紧张，韩炽内心挣扎一番，突然鬼使神差地说：“你叫我一声周大哥，那你就是我的弟弟，当大哥的照顾弟弟理所应当，你别拒绝，也别怕……”
“我挺喜欢你的，是……哥哥对弟弟的那种喜欢。”
林旬鹤静静听着，抓紧床单的手慢慢松开，露出一丝不解的疑惑神情。
过了几秒钟，他缓缓放松了身体，仰脸腼腆地微笑着：“其实，我也蛮喜欢你的，周大哥，你是一个很好的人。我独自一人来到这座小镇，没有朋友，没有亲人，能够遇见你……”
他顿了顿，脸上的笑容加深两分：“能够有你这样的哥哥，是我几辈子都修不来的福气。周大哥，谢谢你。”
韩炽明白他给自己挖了一个大坑，然后林旬鹤的几句话，仿佛是把站在坑边的自己推了进去。
“那……以后宝宝出生后，你叫你舅舅吧。”林旬鹤轻轻抚摸肚子，笑得无比纯真。
韩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