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分手
“津岛……”
男人叫了下她的名字,不知为何有些犹豫。
津岛缘有些恍惚,同同公司的同事交往至今两个月,彼此最亲密的行为是出去约会。
说来可能不信,他们连情侣最基本的牵手都没有。
柏拉图的恋爱谈的让津岛缘崩溃。
更崩溃的是,交往两个月,他还称呼她是疏离的“津岛”。
“七海,有什么话直说就好。”
津岛缘撩了下昨天刚烫的卷发,她在理发店时烫卷发还有些犹豫,但架不住理发店店员跟抹了蜜一样的甜蜜攻势,脑袋一昏,就同意了烫卷发。
这卷发哪哪都好,今天上班还得到了所有同事的夸赞,唯一不好的一点就是难打理,搞的她要提前半个小时起床打理头发。
“津岛,分手吧。”
露天餐厅风有些大,津岛缘瑟缩了下身子,下一秒带着浅淡洗衣液香气的外套盖到了她的身上。
她拢了下外套,鼻尖都是洗衣液的香气。
她开玩笑道:“七海,你刚刚和我分手,下一秒就给我披外套,不合适吧。”
“这是礼貌。”
津岛缘无奈道:“玩笑都开不得,你跟我说分手我还有些惊讶呢。”
七海建人认真道:“对不起。”
津岛缘摆手,端着红酒杯轻轻摇晃,她笑道:“你到什么歉?我只是惊讶你会亲自和我说分手。”
交往了几任男朋友,说分手时只有简单的一封简讯。
简讯内容都一样,只有简单的“我们分手吧”,好似多打一个字,简讯费会增加一样。
第一次被人认真又郑重的说分手,津岛缘倒感诧异。
还有这么认真的人,津岛缘有些感叹。
是个适合结婚的对象,可惜人家提分手了。
两人平淡的在一起,分手也是平平淡淡的。
津岛缘撑着头,眼神直勾勾地盯着他。
七海建人有着一张很深邃的面容,祖父是丹麦人,他勉强能算混血。
他经常戴着一副平光眼镜,用来遮盖目光,津岛缘很难有现在这样直接和他对视的时候。
看不清他瞳孔的颜色,但津岛缘想,一定很漂亮。
许是津岛缘的目光太露骨,导致七海建人有些不好意思。
被金发半遮的耳朵微微泛红,津岛缘注意到了七海建人的窘迫,收回目光。
“我听人事说你要辞职了?”
津岛缘和七海建人谈恋爱,公司里知道的人不算多,人事部的露西算一个。
得知七海建人递交了辞呈后,第一时间来找津岛缘这里套消息,希望得知什么别人不知道的八卦消息。
七海建人业务能力强,但下班从不参加同事聚会,看起来并不太合群。
跟公司里的人关系淡淡的,无意相交,好像随时都能从这个地方离开,不留下任何羁绊。
七海建人“嗯”了一声。
天色渐暗,不知为何,七海建人有些心不在焉。
他目光一直看向远方,垂眸看了好几次手表。
津岛缘将牛排一块块切割开,随意的跟他聊天。
“七海,你应该找好新工作了吧。”
成年人不像年轻人,有着一往无前的莽撞和勇气。
年少时的锐气被社会与残酷的生活磨平,做事开始考虑后果,瞻前顾后。
就连辞职也是,为了生活,不找好下一家之前,不会轻易离开上一家。
七海建人并没有隐瞒:“找好了新工作,比较自由。”
他微微叹了口气,有些惆怅:“希望新工作不用经常加班。”
津岛缘忍不住笑:“每次公司加班,七海你整个人就跟变了一下,萎靡的我都不敢靠近。”
金融公司加班是常事,津岛缘还好,比较能熬。
加班多证明生意好,生意好工资就会多。
跟七海建人不同,津岛缘还是比较愿意加班的。
在她看来,钱比较重要。
自己拥有的钱多,活的也比较舒坦。
七海建人:“我从公司离开之后,手下的客源估计会被分配给你。”
津岛缘放下刀叉,给七海建人倒了一杯酒,她举杯:“这杯酒就祝七海你离职。”
七海建人将酒一饮而尽,浅淡的唇色被红酒染红了些:“我离职你看起来很开心。”
津岛缘眉头一挑,带了些矜傲:“我的确很开心啊,你的客源分给我之后,我的提成就多了。”
七海建人:“津岛,你还真实在。”
津岛缘放下酒杯,又给两人空酒杯中倒上酒:“出来上班,谁不想工资高点。我是来上班赚钱的,不是给老板做慈善的。”
津岛缘话锋一转,突然问道:“七海,你新工作工资高吗?或许我也可以跳槽。”
七海建人想了下他今后的工作——咒术师。
咒术师一向稀缺,高工资也是留下咒术师的一种手段。
有不少咒术师,因为高昂的工资而选择在毕业后当咒术师。
当然,高回报伴随着高风险,咒术师的死亡率一直是业界内最高的。
七海建人诚恳道:“工资很高,但不适合你。”
七海建人不会说谎话,津岛缘也就歇了跳槽的打算。
津岛缘再次举杯:“第二杯酒就祝我们分手吧。”
喝完分手酒,各奔东西。
津岛缘觉得有些惋惜,交往的两个月,还没有和七海建人做些亲密的事。
她目光不由下移,七海建人今天穿的正式,衬衫配西装,白色的衬衫有些透光,她隐约看到了腹肌。
津岛缘痛恨,这两个月她到底干了些啥,什么也没有捞到,亏大了。
晚饭钱是七海建人付的,津岛缘本来想要aa,被七海建人拒绝了。
分手后,津岛缘反倒感觉到七海建人的好了。
比她那扣扣索索的几个前任好多了。
人大概就是犯贱吧,得到了不珍惜,失去后又开始怀念。
津岛缘脱下外套还给七海建人,她挥手道:“不用送了,七海,再见。”
两人心里也清楚,这个路口分别之后,就彻底成为了逢年过节只简讯问候的陌路人。
这已经不错了,两人和平分手,至少逢年过节还能问候。
要是分手的不体面,逢年过节问候的就是前任的祖宗十八代了。
津岛缘果断转身,不知为何,她仍是感觉有些怅然。
毕竟七海建人是交往的男友中,让她第一个产生结婚念头的男人。
津岛缘租的公寓在地铁附近,交通便利,周边环境也不错。
唯一的缺点就是贵,房租年年涨,唯独工资一动不动。
想到月底又要交房租水电了,津岛缘不由的直叹气。
生活好难啊,又累又苦。
打开门,灯是亮的。
津岛缘脱鞋往鞋柜上找自己的拖鞋,原本放着她拖鞋的地方空空如也。
她赤脚进门,手中的包直往躺在沙发上玩游戏的男人脸上甩。
“太宰治,我都换了号称最难开的锁你都撬开了,有这门手艺你去干什么不好?”
自己的拖鞋正套在太宰治脚上,他翘着二郎腿,拖鞋上的兔子耳朵一晃一晃。
“我饿了。”他还在玩游戏,眼神都没从屏幕上离开。
一听就很丧的音乐传来,太宰治游戏输了。
他收起手机,捞过沙发上毛绒绒的抱枕,故意睁着眼睛卖萌,企图软化津岛缘冷硬的心。
“我饿了。”他又说了一遍,“厨房是空的,冰箱里面除了酒还是酒,什么吃的都没有。”
“哦,委屈你这个不速之客了。”津岛缘阴阳怪气刺了一句,“对不起,我吃过饭了。”
太宰治凑过来,鼻子嗅了嗅:“男人的味道,男朋友?”
津岛缘纠正道:“前男友。”
“我给你介绍男朋友,换你一顿晚饭,怎么样?”
津岛缘打开了电视机,准备看八点档的电视剧。
听到太宰治要给她介绍男朋友,她勉强有点兴趣:“什么样的人?”
“我们侦探社的社长。”
津岛缘知道太宰治在一家侦探社上班,工资不怎么样,以至于他老是来她这里打秋风,跟吸血虫一样,烦都烦死了。
“有房吗?”
津岛缘比较关心这个侦探社社长经济能力怎么样,谁让侦探社的工资那么低,津岛缘担心他的经济能力也不意外。
太宰治想了半天,模棱两可道:“应该有吧。”
津岛缘继续问:“有车吗?”
太宰治摇头:“好像没有,社长也不需要。”
这个电视剧津岛缘不感兴趣,她换了个台,放下遥控,认真地看太宰治,看的他默默往旁边移了一点。
“那他有什么?”
“你早这样问我就能回答了。”太宰治略有些兴奋道,“他有个二十多岁的孩子,脑袋超聪明,是我们侦探社唯一的侦探。”
津岛缘看他不爽,猛地踹了他一脚将他踹下沙发:“津岛修治,你让我当人后妈是何居心?”
太宰治讨好笑道:“这个不行,我还有别的人。”
自从他改名,放弃了原来的名字之后,津岛缘就不常称呼他“津岛修治”了,而是冷淡又疏离的连名带姓叫他“太宰治”。
突然喊他“津岛修治”一定是生气了,想着还要蹭吃蹭喝,太宰治果断放弃让津岛缘和社长在一起,然后给他加工资的想法。
“还有谁?”津岛缘瞥了他一眼,语气带着淡淡的威胁。
“我的同事。”太宰治从地上爬起来,“国木田独步,为人沉稳,长相帅气,善理财,对未来人生有规划。”
“还有……”太宰治停顿了片刻,继续道,“存款很多!”
存款很多是关键。
“你确定条件这么好的人愿意和我相亲?”
太宰治疯狂彩虹屁:“怎么可能不愿意?让他和你相亲是他赚了。”
津岛缘露出八颗牙,笑的很诡异。
“不,我的意思是对方能接受我有这样一个一直在吸我血的蛀虫垃圾弟弟吗?”
太宰治:“……我也没有这么差吧?”
“你有。”
现在不就撬开了她家门,来吸血了吗?
有没有自己是吸血蛀虫的自知之明啊。
垃圾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