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第98章
“你是何人？”裴二公子没认出她来，裴小姐心中已经暗叫不好，她没想到这女人也在这里，顿时心中慌乱了起来，不知一会儿该如何收场。
酒楼附近的人也越围越多，众人赞叹她美貌的有，猜她身份的也有，阮绮露对这些都充耳不闻。
但很快就有人发现了她身后那几个宫女打扮的人“我的个乖乖，那几个姑娘好像是宫里的，皇帝举行祭祀大典的时候我见到过。”
“那是晋国公府的小姐，未来的太子妃，晋国公府的夫人是叶将军的亲妹子，这下这叶小姐有救了。”
“那可太好了，这平日里裴小姐就没少仗着家里的权势四处欺压咱老百姓，这回可总算是遇到个比她厉害的了。”
一旁的衙役早已认出了阮绮露，这会儿听百姓的议论声才想起了叶府和阮府的关系，心中暗叫不好，为首的那个更是冷汗直流，早知如此他还不如秉公办理，直接带回衙门给京兆伊处置，现如今倒把麻烦惹到了自己身上来。
看着那阮小姐一步一步往自己这边走过来，那官差只觉得自己背后都要湿透了。
“恶人自有恶人磨！”这时一旁的百姓又有一个开口的。
“这位大叔，我觉得你这词用得不太对。”阮绮露听了，忍不住纠正道。
“大叔，恶人自有恶人磨是这个意思……”正好有个读书人在一旁给那位大叔解释了起来。
百姓们觉得，这位阮小姐和别的贵女不同，虽然看着气势很强，不过好像还蛮亲切的？
“大人既然要办案怎么能只抓一个呢，分明是裴家挑事在先，这事不仅是我，周围的百姓也都看到了，莫非真如我表姐说的，你们想徇私枉法？那么这究竟是大人你的意思，还是京兆伊大人的意思呢？”阮绮露话里没一个威胁的词，但又处处都让为首的官差感到了威胁。
“这……是小的有眼无珠，冲撞了叶小姐和阮小姐，小的这就放人。”他眼珠子一转，立即识时务的让人放开了叶静白。
方才那白花花的刀子架在叶静白脖子上的时候叶府的丫鬟都被吓的不行，这会儿见自家小姐被放了当下就立马围上来检查。
“此处有人寻衅斗殴，大人前来缉拿寻衅之人谈何冲撞？只是这事办的不甚公平罢了。”阮绮露纠正道，她可不想让别人觉得她在仗势欺人，不过是按照律法办事罢了。“方才裴家意欲动手伤人的事情想必各位也都看了个清楚了吧？小女有一个不情之请，若是小女此刻去衙门报官，不知谁可也帮忙做个见证。”
“阮小姐。”官差眼看自己想息事宁人的意图被看穿，对方还想亲自去衙门，连忙赔上了笑脸说道：“这种小事那值得您亲自跑一趟……”
由于他离得太近，话还没说完就被青越隔到了一边，太子有令，不得让陌生人离娘娘太近。
“大人，带路吧。”阮绮露懒得和他扯皮，直接示意道。
官差没法子，只觉得一顿板子估计是少不了了，不过京兆伊老爷和裴家有些关系，他今日这样做也没错，错的是不小心遇到了阮家的小姐而已，也不知道他家大人会不会护着他，哎哟，这叫什么事啊。他内心怨声载道。
有的百姓怕惹上事，不敢作证，不过还是有几个颇有几分胆色的年轻人愿意作证，阮绮露一眼扫过去，记住了他们的面孔。
公堂之上，叶静白和裴家的人吵的不可开交，京兆伊一连叫了几次肃静才听明白了事情的经过。
原来是裴家小姐挑衅在先还往人家叶小姐身上泼茶水，末了叶小姐忍不住出言讥讽，裴姐小姐气极就扇了叶小姐一巴掌，叶小姐当场就扇回去了，接着裴家小姐又唤起兄长帮忙，裴二公子让家丁上去对叶小姐出手……
一边是裴国公，一边是晋国公，他倒是抱上了裴国公这条大腿，往日也没少未裴二少爷和裴小姐欺压百姓做遮拦，可这边晋国公家的阮小姐是将来的太子妃啊！瞧着身后还跟着几个宫女，想必在太子心中的位置定然不低，再加上一个骠骑将军，京兆伊只觉得自己今日出门定然是因为没看黄历所以才会这么点背。
“肃静！咳咳咳。”他一口气差点没被气晕过去，这些个朝廷重臣的后代们他可是一个都得罪不起。
公堂之上安静了一会儿，京兆伊将脸转向阮绮露问道：“阮小姐觉得这案本官该如何断”
阮绮露冷笑，心道好一个趋炎附势的京兆伊，面上却是乖巧的开口“京兆伊大人作为百姓父母官自然知道该如何判，小女一介女流又如何知道大人该怎么断案呢？”
想把问题抛给她，没门。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是裴家那些人的过错，他之所以迟迟不断案不就是怕得罪裴家吗？想到这，阮绮露幽幽的开口“不知大人领的究竟是朝廷的俸禄还是裴家的。”
“自然是朝廷的。”京兆伊冷汗直流，正要开口断案，又听衙役报裴夫人到了。
又来一个，京兆伊暗自叫苦。
裴夫人一到，坐到了京兆伊让人搬来的椅子上，盛气凌人的盯着下首的叶静白冷声说道：“到底不是在京中长大的，半分没有贵女的气度，光天化日之下竟跟男子动粗，依我看就应该先打个三十大板，再送到关外去交给叶将军处置。”
这妇人好生恶毒！门口看着判案的百姓议论纷纷。
“裴夫人。”到底是有诰命夫人的身份，阮绮露对其行了个礼，不紧不慢的开口说道：“我舅父是为了守护大澜的百姓而不得不驻守关外，若是可以，谁不想让自家女儿在京内锦衣玉食的长大？我舅父驻守边关是皇上的意思，您是对圣上的旨意有质疑吗？
再者，分明是您教导有方的女儿先动手，您的二公子也不逞多让，使唤家丁意图殴打我表姐，她不过是正当防卫而已，何罪之有？”
“你！你这丫头的嘴皮子好生厉害，我何时质疑过圣上的旨意，你可别给我泼脏水！”裴夫人气不过，一拍旁边的桌子大怒道。她原本还以为这个小丫头片子一来就给她行礼是个好的，没想到她和姓叶的那个小贱蹄子一样让人讨厌。
阮绮露原以为这个裴夫人一个小妾上位，脑子定然聪明，现在看来恐怕是聪明在其他的地方吧。
“大人，断案吧。”阮绮露懒得和这些人纠缠，尤其是这个裴夫人，她看着就讨厌，只想快些结束了她好去吃东西，刚刚在醉仙楼的那一桌好菜真是可惜了。
“裴小姐挑事动手在先，故意伤人，按照我朝律法当打三十大板，再收监半月……”
“什么，你敢！”
京兆伊话还没说完就被裴夫人给打断了。
阮绮露真的怀疑这个人有没有带脑子，有的人坐上当家主母这个位置还真是容易啊，就是不知道表姐和裴世子以后的路好不好走，这还没过门就互相得罪死了，以后叶裴两家还有机会结亲吗？
“大人，藐视公堂该当何罪？”阮绮露适时提醒道。
“肃静！”京兆伊头都大了，看到这裴夫人来此不免想到了她诰命夫人的身份，再由此想到了当今皇后，然后他装作不经意的瞟了一眼阮绮露，这可不就是当今皇后的亲侄女吗？今日这个事他若是偏袒了裴府，只怕用不着明日他就得进大理寺昭狱。
此刻孰轻孰重他还是分得清的。
“裴小姐动手伤人在先，打三十大板收监半月；裴二公子指使家丁动手伤人，打四十大板收监一月，不得有议，行刑!”话音刚落，令牌就被京兆伊从手中丢了出去，官差当即上来拖人。
裴夫人自然是百般阻拦，口中污言秽语不断，哪里有半分贵夫人的样子，看得百姓都在议论。
“这娘们除了长得不错外怎么当上诰命夫人的？”
“是啊，我家那老婆子骂人都没她这么脏。”
“据说是小妾上位，国公爷求来的……”
“啧啧啧，真是德不配位。”
“放肆！尽然敢污蔑我家夫人。”裴夫人带来的家丁说着就要对围观的百姓动手。
阮绮露都惊了，是她太遵纪守法了吗？这可是衙门门口啊，裴府这么□□的吗？
京兆伊看了一眼她的脸色，心里也很是懊恼，裴国公为人尚可，就是家风不正，娶妻娶贤这个道理他怎么就不懂呢？若是可以，他也想站晋国公的队伍了，这一天天的，尽是给裴家处理这些腌臜事来了。
“大胆！竟敢藐视公堂，来人，拿下！”这回的京兆伊果断了许多，板子打的重不重由他说了算，收监再偷偷放掉便是，眼下先把阮府这个小祖宗给忽悠好了才是。
京兆伊给了师爷一个眼神，那师爷会意的走到裴夫人耳边说了几句，裴夫人虽还有些忿忿不平，但到底还是没有再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