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胁迫
李春转脸看向张鲁一：“哥，你的名字是不是烂大街了，怎么什么人都认识你呢？”
张鲁一只能苦笑，说道：“好像是这么回事。”
李春想了想，拍了拍张鲁一的肩膀：“你这不追名不追利的反而名号叫得响，我这种想出名的没人理，这真是老天不开眼啊。”
两人旁若无人地说着话，似乎把老者晾在一边，老者自己倒没什么反应，身后的黄毛却跳出来吼道：“我老爹跟你们说话，给我放尊重点！”
张鲁一与李春相视一笑，李春双手抱在胸口，一脸的不屑：“怎么着，想出来跟爷练练是不？就告诉你，就凭你个黄毛小子，也敢在爷眼前叫嚣？再说你们绑了我师父还有理了是吧。”
老者挥了挥手，让黄毛暂且退后，随后低沉着声音说道：“三位，我呢也算是张卫东在勐腊的故旧好友，怎么可能做绑架这么不友好的事呢？主要老子这儿在请专家研究恢复记忆的良药，想着张卫东也深受失忆之苦，于是就请他过来叙叙旧。如果药物实验成功，我也正好给他治疗一下，也不枉我们相识一场。”
张鲁一将手按在甩棍的手柄上，冷眼问道：“老先生，你说的是‘星际迷雾’吧，我想说这个药对于恢复记忆可能是完全无效的，你这么做完全是在浪费时间。”
老者似乎并不以为然，只是轻轻地回了一声哦。
“那我父亲现在在哪儿？”张鲁一忽然发问。
老者扬起那张丑陋的脸，呵呵干笑两声：“我只能说他现在很好，毕竟是旧相识，怎么说老子也不会亏待他。” 老者话还没说完，忽然一个身影瞬间欺近到他的身边，右手拇指和食指迅速扣住老者的喉咙，不错，姬道玄出手了，他的目的很明显就是迅速挟持老者，作为谈判的资本。
老者显然被姬道玄的突然袭击惊吓到了，不过他很快就恢复了平静，也不反抗，只是嘶哑着喉咙说道：“老子也算经过不少风雨才走到今天，你们以为挟持老子就能让老子妥协？”
话音刚落，一阵滋滋声过后，姬道玄忽然浑身颤抖随后僵硬地轰然倒地。只见那个神秘人此时手里多了一根电棍，正朝着姬道玄冷笑。
姬道玄在此时失去战斗力，让张鲁一与李春心里都是一颤。姬道玄可是三人中bug级别的存在，这个最强王者就这样干净利落脆地被人收拾了，剩下他们两个可对付不了眼前这么些人。
老者显然并没有把他们当回事，继续自己前面的话题：“张卫东对我而言很重要，即使我没有能够成功研制出心仪的药物。我想只要他在我身边，你张鲁一就会听我的话为我做事，所以我不仅不会伤害他，还会好吃好喝地供着。”
老者缓缓地走向大门口，边走边说：“老子现在把决定权交给你，要么继续让这些专家继续给我研制‘星际迷雾’升级版，要么放了这些专家，而你要来替老子做一件事。”
“你要我做什么事？”张鲁一急忙追问。
这时老人已经走出大门，身后的随从也是鱼贯而出。黄毛最后一个出门，冷笑着丢给张鲁一一个加密手机，顺势狠狠地踹了姬道玄一脚，再啐了一口才解气地离开。远远地从门外飘来老者的回答：“选好跟老子联系，你只有选择了答案后才会看到下一题的选项。”
张鲁一心里其实早已有了答案，他与李春先去扶起姬道玄，姬道玄此时已经稍稍地恢复了些，李春替姬道玄按揉着僵直的肌肉，一边骂：“说说你个二傻子也是个武林高手，怎么能有点防备都没有呢？”但他并没有发现，自从姬道玄被注射过“星际迷雾”后，洞察力较之前真的差了许多。
看着姬道玄并没什么大碍，张鲁一转身就给程紫琪打了电话。将事情原原本本向她汇报，并请警方帮忙将几位专家护送回去。程紫琪沉默了一会儿，说她会尽快安排人过来现场，也会将事情向上级进行汇报，不过程紫琪也要求张鲁一他们留在现场不要离开。
不久警方的人就进入现场，张鲁一没想到竟然是程紫琪亲自带队过来。程紫琪干练地指挥人迅速封锁了酒吧，并进行现场勘察。几位专家则是被警方派专人保护先送回警局按流程做笔录后，再行安排回家事宜。
张鲁一他们几个也被程紫琪请出现场，看着程紫琪的工作状态犹如打了鸡血似的，张鲁一想着不好打扰人家工作，转身便想离开。却听背后程紫琪叫道：“张鲁一，你这是要去哪儿？”
当然是回家了，难不成留着等你请吃饭？张鲁一微笑着回答。
程紫琪也回以微笑：“按流程你们也要留一份笔录，等好了，我请你们吃饭，顺便聊聊这个案子。”
等事情都忙妥，程紫琪将他们三个带到警局边上的一个小饭馆。程紫琪说这饭馆的老板手艺超绝，据说是祖传的。别看饭店装修门面都不咋地，菜色味道极佳，在整个四九城也能排得上号的。
李春觉得程紫琪这是有些夸大了，虽然他也认同那些曾经的老字号现在也就是徒有虚名而已，但像这种能做出美味的苍蝇小馆在整个北京还是比比皆是的。毕竟来说苍蝇小馆没有那些出名的招牌做依靠，面临的是实实在在的生存问题。食客可都不是傻子，他们的舌头和腿就是投票器，菜色不好吃决计是活不下去的。
因为正好是饭点，馆子里人满为患。程紫琪算是熟客，老板亲自热情接待，把几人引到后面的小院里，单独支了一桌。张鲁一和李春对这样的安排也是很满意，毕竟这儿要比馆子里安静许多。
还没上菜，李春就发现程紫琪警服的肩章已经成了两杠一星：“程紫琪，你这是升官了啊，的确是要请咱们撮一顿了。”
程紫琪轻轻地瞪了他一眼，脸上并没有什么神情的变化，但眼神依旧暴露了她那点小小的得意。程紫琪忽然清了清嗓子，朗声说道：“重新认识一下，市局刑侦科副科长程紫琪。”原来她卧底捣毁了宋金贵和冷山堂两大犯罪集团，又因为张鲁一一举破获了黄家寨的特大盗墓杀人案，得到了公安部的嘉奖，自然也就获得晋升。
张鲁一和李春也随即十分配合地起身道贺，同时也用夸张的表情生动地表现出对她的敬佩。这倒不是虚伪，将心比心，就算张鲁一这种年纪轻轻就淡泊名利的人，也是不能免俗的。人嘛，谁不爱听好听的呢，虽然程紫琪风风火火的，但终究还是个女生，有一点虚荣心也是说得过去的。
小馆的菜品果然色香味俱全，正如某纪录片说的那样，“美味的食材往往只需要最简单的烹饪方式。” 虽然小馆的食材并不高端，但贵在新鲜，恰到好处的调味和简约的烹调方法，最大程度地保留了食材的原始风味，让味蕾感受到那份单纯和纯粹。
几人大快朵颐一顿之后，开始享受饱腹的快感，程紫琪忽然问道：“张鲁一，我怎么觉得你对你父亲被绑架好像并不着急呢？”
张鲁一靠在椅背上，叹了口气：“其实哪里会不着急呢，毕竟老爷子安危捏在那个老头手里，急也没用。”
“我可以帮你把卷宗从上海转过来，由我给你继续调查，你要相信我们警方的能力。”程紫琪坚定地说道。
张鲁一摇了摇头，目前他对那个怪脸老头一无所知，但自觉告诉他这老头并没有欺骗他，从话里话外他能看出这老头还是有求于他，这样看来老爷子张卫东在这段时间内还是安全的。毕竟怪脸老头处在暗处，至少现阶段，他并不想警方参与过多，激怒老头，另生枝节。
张鲁一沉默着，他在想怪脸老头曾说过自己是张卫东在勐腊的故交，所以从这点可以判断，老头就是从建设兵团出来的人。于是他请程紫琪帮忙找人帮忙调查一下曾经和张卫东曾经一个连队的老人目前的行踪，他想由此用排除法查出怪脸老人的真实身份。还有一点很重要，他记得恰马尔曾经提到过幕后黑手针对的目标是张卫东和王援朝，因为王援朝一直身处重庆，杳无音讯。所以他想让程紫琪帮忙去看看王援朝的情况，那里可能更加需要警方保护。
“你要求的这些，我会尽早去办。”程紫琪顿了一下，她忽然感知到张鲁一有私下里有所行动的想法，继续说道，“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办？从一个警察的角度，我并不建议你去冒险。”
张鲁一抬头笑着说道：“谢谢，就算危险，但毕竟维系着我父亲的安危，这个险我必须去冒。不过你放心，我会和你始终保持联系的。”
程紫琪叹了口气，她明白这个案子的错综复杂，而张鲁一恰恰就是斩断这一团乱麻的最快的刀。张鲁一已经下定决心了，她也愿意全力配合。
吃完饭，程紫琪因为还有工作要做直接回了警局。张鲁一他们也回了小闲居，一路上，李春忽然幽幽地说了一句：“哥，你要记得你们家老爷子也是我师父，冒险这事必须算上我这份儿。”张鲁一没有说话，只是在他肩上重重地拍了几下。
黄毛给的手机上面只有一个联系人，名字竟然是“老爹”，这显然是黄毛对他们的故意羞辱。李春对于这种挑衅的做法有点忿忿不平，恨得直骂娘。张鲁一则是心态平和，这个世界本来就是强者才有话语权，一个真正的强者怎么会被这种小儿科的行为所左右呢？
拨通电话，电话里传来黄毛的声音。黄毛并没有对接到张鲁一的电话而感到任何意外，态度却有些傲慢：“说吧，找你爹有啥事？”
张鲁一冷笑道：“如果我说因为你这个玩笑，影响了我和你老板的合作，不知道你是不是敢承担这个后果。识相的话，就滚一边去，让那个老头来听。”
电话那头沉默了许久，接着就转成怪脸老人那嘶哑尖厉的声音：“张鲁一，看来你已经做了决定，很好很好。”
“老先生，先别这么早下定论，我还有两件事要确认，第一我要确认我父亲目前依然安全。第二我要确认的是你要我做的事不违法。”张鲁一的态度不容置疑。
电话那头传来怪脸老人的一阵怪笑声，“张卫东的儿子果然是个精明的人，还知道讨价还价。虽然你目前还没有资格，但老子喜欢你个崽儿。我告诉你，你父亲目前还是很安全的。至于我让你做的事，恐怕主动权还在我手上。”怪脸老人的话的意思很明确，就是只要你张鲁一乖乖听话，你爹就是安全的，别的你也没资格跟我谈。
张鲁一沉默了，但并没有妥协的意思，他是有自己底线的。不过他也想好了，如果对方真的提出让自己无法接受的要求，他准备找借口拖着，顺便寻求机会救出张卫东。
怪脸老头似乎猜到了张鲁一的小心思，继续说道，“你莫要想搞出啥子花活儿，老子在这世面上混久了，跟老子耍心眼你还太嫩。不过老子历来一言九鼎，还是那句话，只要你听话乖乖做事，你父亲就会享受更多的自由和安全。”
“你就说什么事吧。”张鲁一叹了口气回道。
怪脸老头再次发出刺耳的笑声：“其实很简单，之前你已经做过，现在只要你继续替老子调查出那些光塔背后的秘密。”
张鲁一心里一动，忽然反问：“你怎么会知道光塔？”
怪脸老人继续笑着说道：“你不会是天真地认为安大彪与你戈壁邂逅是偶然吧？崽儿，告诉你安大彪就是老子派去的。”
张鲁一想起安大彪说过他改换门庭拜了新码头，看来这个幕后老板就是怪脸老人，张鲁一忽然想到什么，开口问道：“那么恰马尔也是你派人杀的？”
怪脸老人叹了口气，似乎有些惋惜：“谁让他查案查到了老子头上呢？老实说这印度人还算是个人物，到死也没供出雇主的身份，死了也的确可惜。“
看来很明显，安大彪和毕南村那些盗墓和走私团伙的残余都已经被怪脸老头全部收编到自己麾下。估计恰马尔触及到了老头隐藏在这张怪脸下的秘密，被他们发现，才被灭口的吧。想到这儿，张鲁一咬着牙说道：“你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