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第二钢琴协奏曲
蓝天琴房，林阳坐在一架国产雅马哈钢琴前面，正在翻动着琴谱。
自己的系统真的是被冻结了，一天下来没听见一句叮咚。
他看了自己的界面，感激值啥的都显示冻结前的状态，4026。
今天干的活都还没加上，他也不知道今天下来感激值有多少。
他直接找了一本钢琴考级十级曲谱，一边翻一边问道：“系统，这些曲子弹下来可以得到你的认可吗？”
【不能。】
果决而简明的回答，林阳脸上一黑，默然无语。
不管了，先练练手弹一弹，自己都七八年没弹了。
随手一翻，翻到了巴赫的《谐谑曲》，自己貌似在遥远的垂髫岁月里弹过。
当下调整了下坐姿，凭着自己久远得依稀的肌肉记忆，林阳下手了。
叮咚琴声响起，一开始因为五线谱太久没认有点遗忘，所以弹起来磕磕绊绊。
识谱熟练之后，就是自然而然地一页一页接连不断地弹着，《辉煌的大圆舞曲》，《猫和老鼠》，《童嬉》……
十几分钟下来后面的曲子都轻而易举完成了，林阳脑子里忽然浮现起了许多母亲小时候讲过的东西，现在想起来居然如此容易。
以前是手脑不协调，眼睛认得谱子，手却跟不上。
现在自己的“小手稳如狗”简直就是无敌BUG，眼睛一扫，不管什么音符，手自然而然就弹出来了。
甚至弹着弹着还下意识调整力度、快慢来协调，让自己的耳朵听得舒服点……大脑在自动把乐曲演奏往好的地方牵引，手上在不断依据大脑的指令来切磋琢磨。
自己当年没有考级，但母亲罗雯丽女士说过，自己已经是业余十级水平了。
林阳有点飘了，似乎可以冲击一下专业级啊，记得罗女士当年好像有一首怎么也练不好的曲子。
要知道罗雯丽女士可是富州市音乐学院的音乐老师，钢琴专业几级来着？
当下也不再犹豫，也好几天没问候罗女士了，现在正好打个电话问问。
“喂，臭小子这个时间打电话干什么，不知道你妈在做瑜伽吗？”电话接通林阳还没说话，罗女士不满的怒吼已经传出来了。
罗女士是家中的宝，完完全全被林阳的父亲林辉光宠坏的宝。
林阳缩缩脖子，道：“啊忘记了，抱歉抱歉。反正都接了，妈你猜我在哪？”
“我管你在哪！活着就行，快点说，打电话干什么，没事我就挂了！”更大的怒吼声传出来，音乐老师不得了，骂人都有点美声的中气。
“我在琴房，妈我练琴呢！”林阳急忙道。
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会儿，“练什么琴？男女私情还是断背之情？”罗雯丽一时没反应过来。
这下林阳也沉默了，无语道：“是钢琴，钢琴啊罗女士！你这都在想什么啊一天天的。”
再这样满口跑火车，罗雯丽女士的人设就立不起来了。
“真的假的，弹钢琴？你不是说这辈子不会再碰钢琴了吗？”罗女士这下似乎真的被惊到了，声音严肃了起来。
林阳小时候被罗雯丽女士逼着弹了十年的琴，就足足哭哭闹闹了十年。
加上罗雯丽女士脾气也经常失控，两个人的矛盾在林阳读初三的时候一度箭弩拔张得不可收拾。
叛逆的林阳那个时候已经不单单是和罗女士吵架了，甚至为了躲弹琴各种离家出走……
后来矛盾一直激化，罗雯丽女士彻底放弃了，高中之后就再不提弹琴的事了。
罗女士甚至因为这个一度伤心自责，一个音乐老师，自己的儿子却被自己教得如此厌恶弹琴。
她甚至一直认为弹琴导致两人的亲子感情都产生了裂痕……
“这不是心血来潮，又想接受音乐的熏陶嘛。”林阳有些尴尬，谁还没点小时候的黑历史了。
不过要不是系统，说不定自己真的这辈子不会来碰钢琴了。
“是工作不如意吗？有什么不顺心的你就回来，就两个小时的路。你也大了，妈妈已经无权干涉你什么了。钢琴你想弹就弹，当一个消遣就好，妈妈不会对你有过多评价和要求了。”罗雯丽下意识以为是林阳工作出现问题了，情绪不对才去重新拾起童年阴影。
林阳一听这话就知道罗女士想岔了，听着电话那边罗女士已经开始呼喊自己父亲的名字，他急忙喊道：
“没有没有，妈你别误会！我只是想起来当时我上初一的时候，你一直在练一首什么曲子，一直练得不满意，还生气来着的。那首曲子是叫什么来着？好像叫什么协奏曲来着吧。”
“协奏曲，我想想啊，协奏曲太多了。”罗雯丽怔住了，开始思考。
“想不起来就算了，我就随便问问，或者你有什么其他曲子很难的，说给我也行。”林阳又道。
电话对面沉默了半分钟。
“你说的那个应该是普罗科菲耶夫的《 第二钢琴协奏曲》。这曲子你一时半会儿弹不会的，必须背谱。”罗女士低喃几句，对林阳答道。
“哦？你有谱吗，发我一份吧。”
“行吧，既然你没事那就这样吧，我继续练瑜伽了，谱子马上发你。”
“……”
还没说出再见，罗女士就挂电话了，摊上个这种脾气的老妈又什么办法，只能宠着了。
手机上很快刷刷刷发来一对琴谱图片。
“系统，这个曲子弹出来可以完成任务吗？”林阳看着长得望不到尽头的琴谱问道。
【经检测，此琴曲难度较高，宿主完整弹奏且得到他人认可即可完成任务。】
林阳眼睛一亮，当下把这些图片导入智能翻页软件，打算先尝试一遍。
…………
王子瑶是富州市音乐学院的大三学生，在蓝天琴房兼职，教考级的小朋友弹钢琴。
如往常一般，她在八点半准时走进了蓝天琴房，却被眼前的一幕惊到了。
一群和他一样的“老师”以及许多的学员都站在琴房的过道上，围着一个略偏角落的琴房一语不发。
“叮咚咚叮咚~”周围的琴房里都没了声音，只有一个琴房传出来悠扬的钢琴声。
恍若无数烈马奔腾，壮怀激烈；犹如珍珠零零落落，在瓷盘乱滚；忽而间又好似雨滴在滴答作响。
数不尽的音符犹如山崩海啸般疯狂倾泻而出，偌大的琴房里居然只有这一种曲子的声响。
王子瑶在震撼中慢慢回过神儿来，听了一会儿才察觉到这是普罗科菲耶夫的《 第二钢琴协奏曲》。
全世界公认高难度的钢琴曲。
是哪个杰出演奏家忽然神仙下凡来蓝天琴房展露神技？
喜欢用手机记录生活的王子瑶忍不住掏出了手机开始拍摄起短视频来，今天的朋友圈必然因为自己而轰动。
此时已经演奏到第四乐章，琴声开始零落错乱、应接不暇，一切却宛如完美的艺术品浑然天成。
“叮叮咚，叮叮叮咚叮咚叮咚叮咚……”王子瑶已经完全呆滞了，分不清几只手在演奏，所有的音符宛如天籁之音在她耳边萦绕。
如此高难度的演奏，现场听见原来是这样的感受吗，王子瑶甚至几乎感动得流泪。
鸡皮疙瘩犹如列车在狂奔，从王子瑶的头皮哗啦啦一路驶向脚底。
一种从心底而起的油然震撼让王子瑶几乎崩溃，音乐的力量便是如此，让人情不自禁地沉醉其中。
“这是谁在弹？”
“蓝天琴房什么时候请这种级别的音乐家来了？”
“我的天，我什么时候能到这样的境界。”
“免费听这种级别的演奏会，感觉真的…宛如太阳了四角爬行兽……”
……
【叮咚，恭喜宿主完成惩罚任务，任务完成度：完美。
恭喜宿主铁树开花，获得特殊奖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