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你们还是人吗
小冯是专案小组的底层人员，案子一天不破，他就一天不能回家，刚从警校毕业三年，家里催婚无数遍，至今除了女尸连女人的手都没牵到过。
被问起他为何会发现失踪人员的八字有共通点时，小冯眉宇间微微蹙起。
孟逾明眼神微狭，“武瑞说，你对天干地支有所了解？”
小冯当即红着脸摆手，“嗨，我一个警校学生，哪会对这有了解！”
殉道盯着他，冷漠的神情一成不变，乍一看挺唬人的，让人忽略了她的年龄，只觉得她气场逼人，“武瑞刚才可不是这么说的。”
武瑞的眉皱得很深，两眉间有一个明显的十字刀，手敲在桌上显示出他的不耐烦，“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那天我走在大街上，碰到一个算命的，他正在读报纸，就是他无意间跟隔壁摊主说起，这些人的八字都是阴时的。”
对于走在大街上偶然听到这一点，武瑞不疑有他。
“下去吧。”
小冯弓着腰出了门。
武瑞看着在场“大神”们的表情，解释道：“小冯肯定没问题，他发现八字的事应该只是意外。”
众人没说话，孟逾明冲他道：“一个人的生辰八字是不会写在脑门上的，即使有特殊办法也不可能准确得出别人的八字，所以对方一定有特殊方法拿到阴时年月的名单。”
武瑞叹了一口气，“这个突破口我们也有想过，但实在是太多了，不管是医院，宾馆，算命的，甚至是随便一个木马小程序，都可能泄露他的出生年月。”
21世纪，个人信息毫无隐私可言，好多人的信息直接被不良公司直接打包卖掉。
“说实在的，现代手段能做的我们都做了，由于对方不是正常人警方不能查监控，不能使用一切正常的侦
察手段”
武瑞看来是被对方非人非鬼的东西搞怕了。
“你之前说过你见过他？地点在哪？”
武瑞陷入了回忆，“那次遇见他纯属偶然，我去失踪人员家进行访问，出来已经是晚上十二点，小巷子里有人尖叫，我直接冲了出去，就看到一道黑影”
武瑞倒吸了一口气，“他卷了一个人逃走，撞倒了我的同事，我们眼睁睁看着他飞走了。”被卷走的人就是九名失踪人员中的其中一个。
飞这个字一出，云溪和云泽对视了一眼。
“怎么个飞法？”并不是所有的妖怪都会飞，如果是释天，他不是狻猊族人，应该是不会飞的。
武瑞回想了一下，纠结道：“就是像鸟一样，掠过众人，飞上了七八层高的楼。”
云泽起身，打开了会议室的窗，往下看了一眼，这里是三楼。
然后他一脚跨过窗，神色严峻，“你看，是不是这样个飞法？”
说着，云泽直接纵身跃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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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使武瑞见过很多大场面，也断没见过这种场面这不是自杀吗？
武瑞凭借本能奔到窗边，就看见云泽好端端地漂浮在二楼与三楼之间的位置，还有闲心冲他招招手，然后左手一伸，飞到警察局大院的高树之上。
飞回来时，他的身体还在外面，双目与武瑞平齐。
云溪自后拍了拍武瑞的肩，道：“那不是黑影，他飞得太快，你们的视线只能捕捉到他的残影。”
武瑞整个人像是被慑住了一样，嘴唇动动，却一个字都没说出来。
云溪横眉冷对，训诫道：“大白天的，你还敢给我当众飞行，赶紧回来！”
云泽跨过窗户回来，武瑞的表情愣愣的。
孟逾明笑了笑，“我还以为你早就知道我们不是寻常人了。”
武瑞干笑一声，他做好了搞封建迷信的准备，谁知对方上来就把牛顿的棺材板压死了
半晌后，他犹疑道：“你们还都是人吧？”
好些人直接避开了目光，就孟逾明还看着他，武瑞心道，好歹还有一个人。
孟逾明两手交握，活动了手关节，道：“事情我们清楚了，直接帯我们去遇见他的地方吧。”
“那都是三天前的事了？况且前天还下了一场大雨。”言外之意，现在去也没什么线索了。
“我们有特殊的方法。”
武瑞让小冯开了警车在前面帯路，众人坐来时的车跟着。
灵异事件的发生地是一个居民小区，旁边就是菜市场，这里人流量大，一楼开理发店，做足疗的，好些女人穿着暴露地站在门口。
现在一见警车来了，直接把门一关，根本是掩耳盗铃。
武瑞指着菜市场和小区之间的一个小巷子，里面堆满了杂物，道：“就是这了。”
孟逾明打量了一眼，又抬头看看高楼，确实有七层，至少有二十米高。
云泽凑近了，也学他抬头看，有些得意道：“这点高度对于会飞的人来说，是轻而易举的。”
孟逾明转身看楚北，问：“怎么样了？”
楚北就站在那里，像是个外出拍戏的大明星，完全看不出来他在做什么。
武瑞心里奇怪，不动声色地站在一边。
楚北对上孟逾明的视线，点头道：“没错，确实是他的味道？”
味道？
武瑞一头雾水，你以为你是警犬吗？！
孟逾明和楚北小声讨论了几句，然后确认了一般，冲几人道：“确实是释天。”
他身体里有一半的狼族血液，也隐约闻到了熟悉的味道，只不过不像楚北那样灵敏。
“师父，接下来怎么办？”
“等等。”武瑞出声打断他们，“释天？这么说来，你们认识他？”
孟逾明点头，“他是一只老鼠精，之前他与我们有一些私人恩怨。”
武瑞一听，私人恩怨，恐怕是“神仙”打架心里计较了一番，既然两方有仇，对他来说是件好事。
世道抿着唇思考了片刻，“那么大一妖怪，不可能一直能躲下去，总会露出马脚的。”
“师父，那的快点，我和楚北后天还有课呢。”
武瑞：“”万万没想到，这俩还在读书。
世道不置可否，“这件事还要看楚北。”
当晚，众人留在警局没走，楚北财大气粗，直接让市中心的五星级酒店朝会议室送菜。
吃了好几天方便面的小组成员馋得直流口水，楚北又给人民警察送了福利，给他们点了外卖。
所有人大快朵颐时，楚北正垂眸看着手机忽而勾唇一笑，“师父说得没错，他们果然知道点东西。”
此时，楚北正点开一个名为“建国后成精妖怪群”的qq群，几小时前他以管理员的消息发了一个群消息，问在h市的妖怪有没有妖知道一个新来的老鼠精的下落。
这群本来是个死群，建了几年没几个人说过话，妖怪间都是塑料友谊。
楚北这一冒泡，好多妖怪都纷纷出来问他是不是被盗号了。
楚北：“我在铲奸除恶。”
妖怪们七嘴八舌的，就是没有有用的消息，其中h市的几个鼠族突然道：“我们之前是碰到过一个外地来的老鼠精，长得油光水亮的，完全跟我们不一样。”
“他口音也不对，完全不像是h市本地长大的鼠。”
楚北：“有他的下落吗？”
“我们之前在岗区加油站看到过他，他似乎感受到我们是同类，所以还看了我们好几眼。”
楚北心下有了计较，待众人吃暍完毕，就带上武瑞直奔岗区。
武瑞原本还想另帯几个警察做帮手，转念一想，恐怕帯得越多，越是累贅，也就作罢。
岗村位于h市城郊结合部，周边有好几家未来得及搬迁的工厂，四野布满了居民的自建房，间或夹杂着零散的土地。
老鼠精口中的加油站正正好位于一家纺织厂大门不远处，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加油站由于位置偏僻没什么人来，工作人员就在门口打盹。
见有车来，小伙一个激灵站起来，武瑞干脆地亮出警察证，调取了监控录像，拿到了照片。
云泽一看，“嘶，还真是他。”
释天不会无缘无故地出现在这个地方，他应该是把h市当成了自己的修炼场所，尽情挑选符合祭祀条件的人，像是在冲隔壁q市的众人挑衅。
与此同时，楚北和世道一起指了一个方向。
楚北是闻到了血腥的味道，世道则是通过罗盘推算出来的，道不同，却殊途同归。
出了工厂范围，是一个更偏僻的村落，这个村子门口种了好几棵大槐树。
村里有狗三三两两地叫，武瑞很是担忧会不会打草惊蛇。
世道平静道：“没事，今天正好是阴月阴日，他不会放弃这个机会的，就算知道我们要来，他也会继续血祭的。”
武瑞对于血祭这个词一时不能意会，只是听上去就不吉利。
推开村落里宗庙祠堂大门时，他被一股血腥味熏得直呕。
造型古朴的祠堂像个四合院，冷月下，里面阴风阵阵，地面每一寸地方都浸了血，红得发黑的血汇聚成细流，形成了一个八卦。
位于血阵正中央的人浑然不觉有人来了，打坐在地，口中念念有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