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他身上没有猫的气质
孟逾明的女娲石被偷了。
但楚北却觉得他一点都不着急,眼睛里闪闪发光,貌似在期待什么。
楚北纠结着,伸手过去试探他的额头,眼睛里流露出担忧来。
孟逾明正在和盘子里的窝窝头较劲,一下挥开楚北的手。
楚北见他嘴里叼着窝窝头,样子有点呆,又忍不住捏他的脸,道:“明明,你没事吧?”
“我没事呀,我能有什么事?”孟逾明暍下稀粥。
他出了门,当着众人的面就开始叫嚷:“不好了!我的女娲石被人给偷走了。”
楚北正在收拾碗筷,听了这声音一个手抖,差点将碗摔在地上。
众人听到他的声音,随即聚集在庭院里。
云泽很是震惊:“女娲石被偷了?!”
世道也皱眉望着他。
楚北推开门靠在门框上,看孟逾明奋力表演。
“是的。”孟逾明神情慌乱,“昨天我睡觉前将女娲石放在床头柜子的抽屉里了,今早一起来就不翼而飞了。”“有其他人进过你的房间吗?”
孟逾明摇头,“昨晚我睡得很熟。”又添了一句,“楚北也是。”
楚北两条大长腿交叠着靠在门框上,对上众人询问的眼神,他收敛了悠闲的表情,嘴角下垂沉痛地点头,“我昨天操劳过头,睡得很死。”
众人;"11嗅到了八卦的味道。
孟逾明斜看他一眼,你不添这一句,没人当你是哑巴。
“咳咳释天大师。”孟逾明看向远离人群超然于外的释天,“这是你的地盘,大师你怎么说?”
释天年轻的面容实在是具有欺骗性,但又有种悲憫众生的感觉。
他淡声道:“这里平日间没其他人来,贫僧确实不知道偷窃者是谁。”
孟逾明眉头拧起,“那会不会是昨天骗走狻猊一族族谱的人偷的?”
云溪的神情变得挣狞,怒道:“实在是欺人太甚!”他有种被人耍得团团转的无力感。
云泽也愧疚难当,若不是他们狻猊一族请求道家一行人来救人,孟逾明的女娲石也就不会丢了。
“你昨晚没给女娲石单独用阵法吗?”
殉道这么一提醒,众人不约而同地想起道家的那些奇门异术来。
“当然是画了阵法的,而且是传说中的咒物阵法。”
咒物阵法类似子母蛊,被阵在其中的物体是被施加了“诅咒”的,一旦被偷走,就会对偷窃的人帯来诅咒。
孟逾明仔细查看众人的表情,好奇有之,震惊有之,就是没有心虚的。
他有些捉摸不透了。
难道“那个人”真不是他?
世道言:“被施咒的人严重的话,很可能会丧命。”
话这么抛出去了,但女娲石依旧不见踪迹。
一行人便将小庙翻了个底朝天,依旧没有任何发现。
孟逾明站在正殿仰望着殿里供奉的佛像,忽然笑了一声。
“小施主笑什么?”释天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旁,唇边含着隐隐笑意。
孟逾明转头看他,笑道:“我觉得释天大师长得跟这佛像有几分相似。”
“释天大师在寺庙住了多久了?”
释天:“几十年了,贫僧平日里只以青灯古佛相伴,这里还是头一次如此热闹。”
孟逾明环顾过四周,问:“大师当年为何要出家?”
“哈哈哈。”释天笑了一通,爽快道:“不过是机缘巧合罢了。”
孟逾明忽然抬手指了指佛像,“大师,我总觉得这佛像背后有什么东西。”
释天的神色岿然不动,“能有什么东西,这佛像是泥塑的,中间都是空心的。”
孟逾明回了句,“是嘛。”
说着就没头没脑地绕到佛像背后,他抬手想去触碰佛像,被人牢牢钳住了手。
“小施主虽然不信佛,但如此做法,实在是不尊重佛祖。”
释天一向帯着笑意的眸变得幽深暗沉,“还请施主手下留情。”
孟逾明的手腕被他硬捏出一道青紫痕迹,他收回自己的手,眯眼道:“失礼了。”
释天还以为他是在为方才试图抚摸佛像的事道歉,僵硬的神情松懈下来。
谁知孟逾明一个后退,电光火石间,几步之后,一个跳跃,爬到了摆放佛像的供桌之上。
释天眉间泄出一分戾气来,正想将孟逾明扯下来,就被另一个人握住了手腕。
楚北正笑眯眯地看着他,“大师,他还是个孩子,你得包容原谅他。”
与释天比起来,孟逾明二十几岁,确实只是个不折不扣的孩子。
楚北分明是在报复释天,手上用了劲,捏得释天骨头发疼。
“你们这样,是大不敬呀。”
孟逾明在七八米高的佛像上上蹿下跳,闻言朝他笑笑,“没事,我死后一定跟阎王好好商议商议,不让我下十八层地狱。”
听听,这还是人话吗?
他居然还试图死后去贿赂阎王。
孟逾明在佛像后倒腾了半晌,正提起脚,耳边传来一声呵斥“住脚!”
这话说得及时,但没拦住孟逾明的动作,他一脚踢下去,佛像应声而倒,几米高的佛像以脸朝地的姿势往下倒去。
拆家的巨大动静将在其他地方搜寻的众人吸引过来。
巨大的尘埃扑腾四散,孟逾明的脚还没收回来,那动作像极了武打明星李小龙。
“卧槽!”林果果捂住鼻子说出了众人的心声。
再看释天的表情,又黑又僵,像个小可怜。
释天甩开楚北的手,冷着脸转身,想来是出离愤怒了。
随即身后就传来孟逾明慵懒的声音,“大师别走了,族谱已经在我这了。”
“不如大师来解释解释,这个隧道是怎么回事?”
孟逾明死死盯着他的背影,道:“你兜里的女娲石也该还给我了。”
云溪的眼睛难以置信地瞪大了,“逾明,是不是有什么地方搞错了?”
孟逾明挥开嘴边的灰尘,一脚踢出去,将供桌也踢翻在地。
显现在众人眼前的,是一条深窈不见底的隧道。
但一条隧道并不足以证明什么。
孟逾明走到释天身后,问:“大师偷我的女娲石做什么?”
释天就这么站定,低着头叫人看不清他的神情。
正当众人还在懵懂之际,释天快速朝后扔出一个东西,化作一只白色的动物飘然离去。
云溪正想追,就被孟逾明唤住,“不用追了,我有办法追踪到他。”
“当下之急,我们还是先沿着隧道看看情况吧。”
云溪忿忿不平,“可你的女娲石还在他那里!”
孟逾明眨眨眼,“不就是一块石头嘛。”
等等,云溪反应过来。
“什么叫只是一块石头?”
孟逾明:“我随手捡了一块石头,给它取名叫女娲石呀。”
“你早知道释天有问题?”云溪就纳闷了,他在村子里住了这么久了,怎么就没看出释天有问题呢。
孟逾明叹道:“其实也不是早知道,是我师父让我试探他的。”
深藏功与名的世道突然接收了众人的注目,便解释道:“其实也没什么,我不过是认出来他不是猫罢了。”
“不可能!”云溪当即否定,“虽然他的毛色是白色的,与我们狻猊一族的橘色有所不同,但它真的是一只白猫。”
被质疑的世道也不恼,笃定道:“我撸过的猫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它身上就没有猫的气质。”
“”猫的气质是什么鬼。
“释天刚刚化形了,我瞥了一眼,虽然是白猫的外形,但周遭的线条都是朦胧不清的,显然是使用了某种改变外貌的法器。”
云溪眉心一跳,沉默下来。
孟逾明拿了电筒,在前面打头阵,走下隧道。
隧道阴冷又潮湿,但脚下的道路都是石头铺就而成的,看来已经有点年代了。
云溪越走心越冷,释天挖掘这条隧道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他潜在村里这么多年,又是为了什么。沿着隧道走了一个多小时,耳边逐渐传来水声。
“是村口的瀑布!”
云泽叫道。
他们来的那天都曾途经过瀑布,绕过瀑布后转过山腰,视线会骤然开阔,村子这才会全部显现出来。“为什么要费尽心思挖这条隧道?”
云溪眼里有震惊,解释道:“因为如果没有我们狻猊一族人的帯领,没人能走进我们村子。”
世道:“我没看到阵法,想来你们是用法器掩藏了村子的存在。”
看云溪的样子,显然是了。
而且多半是某种空间法器,孟逾明皱眉,他已经隐隐猜出来了。
云溪神色落寞,“我也不隐瞒了,是昊天塔。”
众人你走出瀑布,遥遥望着村子的方向,在云溪的暗示下终于看出了门道。
村子在_座大山之下,山的形状分明就是_座塔!
狻猊一族被笼罩在昊天塔之下,避世已有数十年。
离开狻猊一族的村子时,云泽父母终于能变回人形了,云泽长得像他母亲云霞,云容则跟云溪一般,是个大块头。
孟逾明交代完如何追踪释天的下落后,云容夫妻二人亲自将人送至村口,他回头看了一眼村子,感叹:“这地方,以后再也藏不住了。”
云容推了云泽一把,“你随他们走吧。”
高铁上,云泽趴在窗边看风景,很是惆怅,像是被抛弃了的小猫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