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晚上一起睡呀
饕餮黑沉着一张脸,他活了这么久,还是头一回听到这么无理的要求。
孟逾明见他没反应,重复了一次,“来,瞄一声。”
饕餮翻了一个白眼,心道:md智障。
孟逾明和世道对视了一眼,似不解为何饕餮会没反应。
思忖了片刻,孟逾明捏紧了手腕,堪堪愈合的伤口再次狰狞绽破开,他将手腕放到饕餮唇边。
“”饕餮眯着眸子,长睫微动,眼里写满了不耐。
世道笑眯眯地看着他,温声道:“小饕饕,再暍一点。”
饕餮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每次世道用这种慈爱的目光看他,他准会倒霉。
他甚至想起了一百年前被世道支配的恐惧,那时世道用一串冰糖葫芦哄骗他化作本体当看门狗,导致他被一只母狗一见钟情,后来他被那只狗追了好几年
孟逾明将手腕又贴近了点,“乖,最后一口。”
人在屋檐下,饕餮低头,舔了一口咸腥的血。
味道实在不怎样,饕餮嫌弃地蹙眉,比起棒棒糖的甜味差多了。
孟逾明摸摸饕餮的头发,唇角微微勾起,笑得一派天真灿烂,然而说出的话依旧魔鬼。
“来,学云溪一样,先瞄一声。”
瞄你个头,谁要学那个蠢猫叫。
然而饕餮的身体很诚实,甜腻腻地叫了一声,“瞄”
这一声,叫在场的几个人愣了半晌。
孟逾明的瞳孔因惊讶而微微放大,“接下来,你蹲下来,又蹦起来。”
饕餮仿佛被他支配了一般,蹲下又跳起。
孟逾明像是发现了新大陆,“再瞄几声来听听。”
饕餮的人形很好看,只是作为凶兽的气质分散了别人对他外貌的注意,当下,饕餮黝黑的眼眸氤氲着水雾(被欺负差点哭出来),显得整个人乖巧了不少。
再加上他连续几声的猫叫,就连孟逾明这个有家室的人都被萌了一下。
凶兽瞬间变乖崽,孟逾明流下了老父亲的泪水。
忽然,墙头瓦片忽然落下来一片。
一只橘色的猫四脚朝天躺在地上,他迅速翻身,尴尬地笑了几声,“呵呵呵”
孟逾明很快认出了他,“云溪?”
他不是和云泽回山里了吗?
为了掩饰从墙头摔落的真相,云溪扫了一眼饕餮,皱眉道:“你一只狗,干嘛要学我叫?”
饕餮瞪大了黑眸,撸起袖子,恢复凶悍美少年的样子,“我这是被迫营业!再强调一遍,我是上古神兽,不是”
咦?!
饕餮发现体内那股莫名其妙的力量已经消失殆尽,他的身体又属于自己了。
云溪已经变换成人形,赤裸裸的身体暴露在饕餮视线中。
“”饕餮移开了视线,但还是想为自己找回场子,便恶狠狠道:“不愧是乡下人,连件衣服都不穿。”
孟逾明找了件衣服给云溪穿上,云溪神情淡定地走到饕餮身前,面无表情道:“瞄”
饕餮差点被气得头顶冒烟。
当着云溪的面学猫叫,羞耻程度约莫等同于他的内裤落到了云溪脸上。
被这种联想雷了一下,饕餮怒气满面地质问世道:“你刚才是不是对我做了什么奇怪的事?”
孟逾明拍拍他的肩,道:“不怪师父,我刚才只不过是在做一个实验。”
云溪好奇了,“什么实验?”
孟逾明语气艰难,“我膨胀了,我觉得我的血可以让妖怪乖乖听话。”
只不过,显然饕餮被控制的时间比昨晚的怪物少,证明他的血对不同妖怪的影响程度不尽相同。
云溪诧异不已,“这种妖法,我竟从未听闻。”
孟逾明:“我不是妖,哪会妖法。”
世道若有所思,他看了看云溪,“这事确实奇怪,恐怕跟你体内有楚北一半的血有关云溪”
“嗯?”云溪迷茫地看向世道。
“既然你来都来了”
神特瞄来都来了,云溪有种不好的预感。
孟逾明看着手腕上还在渗血的伤口,看向云溪,无奈道:“就舔一口。”
云溪一开始还不愿意暍,下一秒就被饕餮强行按住头舔了一口。
“让他学狗叫!”
饕餮跟打了鸡血似的,眼里冒着兴奋的光。
孟逾明咳了几下,抬头果然对上云溪幽怨的表情,看来是相当的不情愿。
所谓来者皆是客,孟逾明也不好意思为难他“不然,云溪你学狗吐吐舌头?”
云溪感受到了深深的羞辱,只是身不由己,居然真的伸出舌头学热天的狗哈气。
场面有点滑稽。
饕餮早在一旁笑得捂住了肚子。
孟逾明也没再好意思要求云溪做什么,只是让他做了几个简单的动作,须臾,云溪也恢复了。
显然,他被控制的时间比饕餮的还要长。
世道摸了摸下巴,“看来,你真拥有了可以控制妖怪的能力。”
光是几滴血就能控制神兽,那普通妖怪岂不是会变成奴仆?
世道看着孟逾明,嘱咐道:“在你没能力自保之前,不要向外人泄露自己的能力。”
身为现场唯一的外人,云溪的后背忽然传来一阵冷风
他们不会要杀人灭口吧?
这时候,世道像是终于注意到了云溪。
“你不是回家种地去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云溪还真是回家种地了,他们狻猊一族隐居深山,虽然吃的不多,但总得种点蔬菜改善改善伙食。
不知道的,还以为狻猊是神农的后代
“失踪许久的云泽父母突然回了家,我收到消息带着云泽一道回去了”
孟逾明看云溪为难的样子,心中有了猜想,“怎么了?他们是出了什么问题吗?”
“他们被污浊之气给污染了。”
这污浊之气说来很是玄学,但据书籍记载,污浊之气是上古时候某场大战的怨灵汇聚而成,每当妖怪堕落之际,便会受到怨气污染。
但据孟逾明研究,书里记载的污浊之气不能传染他人,也不会使被感染的妖怪变成不死不灭的怪物。
云溪用恳求的眼神看着孟逾明,“你一定有办法治好他们吧?”
孟逾明当初在楚家治好被污染了的年轻狼人的案例早已不胫而走,云溪笃信他能救人。
“不是。”孟逾明摸摸后脑勺,“我确实救过被污染的妖怪,但以我现在血液的状况,他们要是暍了我的血,指不定得变成什么样。”
云溪:道理他都懂,但没了孟逾明的血,他还怎么救人。
视线逐渐转回世道身上,世道笑眯眯地摇头,“我的血不如逾明的净化力强,到时候污浊之气没被净化,先把他俩本身的妖气给腐蚀了怎么办?”
“那师姐呢?”
正从枯井里捉出一只落水鬼的殉道突然打了个喷嚏。
“哎呀呀,大师,是不是感冒了呀?”房地产开发商邓其殷勤地递上一块手帕。
他们新开发的房地产项目出了点问题,在这片新选定的荒地里,没有一栋楼能建成。每当楼层超过五层时,楼就会自动倒塌。
这可愁坏了邓其,在朋友的介绍下,他找到了殉道。
殉道三两下从一块没规划的空地里扒出一口枯井来,从里面拉出一大坨黑色的头发,接着她又烧了几张符,将落水鬼送去轮回。
一顿操作猛如虎,邓其立马肃然起敬。
“她当年是失足落了水,所以对你们的擅自闯入没多大怨气,只不过你们盖楼挡住了她晒太阳,因此她做了点恶作剧。”
邓其毕恭毕敬地听她说哈,末了担忧:“那我们之后的楼还会不会受影晌?”
殉道:“没事,女鬼我已经送去轮回了,只要你帮她找个墓地,把她的尸骨好好安葬,后续不会有问题的。邓其深以为然,又掏出一个厚厚的红包递给殉道,“麻烦了,大师。”
殉道捏了捏红包的厚度,冷清的脸上浮现一缕笑意,“客气客气。”
殉道回了楚北给她开的公司,按开了电梯。
大楼里静寂不已,只有殉道自己的呼吸声。
“叮咚”一声,电梯来了。
她一脚踏入电梯,却猛地皱起了眉头。
“谁?!”
没人回答她。
不到一分钟,电梯又开了,里面走出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
而殉道,早已不知所踪。
另一边,云溪看着饕餮瞌瓜子看了一个下去了。
“你能不能别再吃了?”
饕餮瞌瓜子的声音就没停下来过,简直要将云溪折磨出精神衰弱来了。
“要你管。”饕餮白了他一眼。
云溪夺过他身前那盘瓜子,认命道:“我帮你剥。”
饕餮喜上眉梢,“算你识趣。”
“我问你,殉道平日间都这么晚回来吗?”
饕餮接过云溪剥的瓜子,漫不经心道:“她在外面忙着看风水算命什么的,有时候回来得很晚。”
又等了几个小时,晚上十点了。
饕餮吃瓜子都吃腻了,云溪还没等到殉道回来,很是不悦。
孟逾明回去了,唯一在家里的世道心比天大,“没事,妖怪不敢吃她的。”
云溪只好提醒自己要耐心,正在此时,饕餮伸了个懒腰,出声道:‘‘晚上一起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