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2章 戴罪立功
解县专为盐湖而设，人口不足万人，县兵一千。其仓库规模却堪比郡治所的仓库，里面堆放着七彩的粗盐。
南河踏进县官署的门槛时，县兵及官署所有官吏，皆被白令略施手段，加以控制在大堂内。
“陛下，包括县长在内的官吏，已全部控制。”
白令现在南河面前，躬身拱手。
“将名单交给白尚书。”
南河气定神闲的往前走，他身后的禁卫军，及时的将记录差役交待罪证的白纸黑字，交给白令。
进得大堂，南河扫视坐立不安的县官吏。
“臣，参见……皇上！”
河东郡靠近咸阳，县长参加皇帝的登基大典，自然认得南河。
郡尉等一众官吏，相继行礼。
“你便是县长？”南河不咸不淡的问话，悄无声息的落座于居中的桌案。
“臣，正是。”
白胖的县长上前一步，躬身道。
“城墙下百姓的生存状况，你可知晓？”
南河没有给县官好脸色，一开口便是问责。
“知…知晓。”
县长不敢直视南河，那股淡淡的帝王之威，让他诚惶诚恐，甚是迟疑。
“为何放任不管？”南河追问。
“没没有多余的粮食。”县长的脸色煞的惨白。
“何为县长职责？”南河反问。
“为官一任，造福百姓。”县长心虚的回答。
“依景国律法，你所犯何罪？”南河收敛慵懒的神色，神情肃穆。
“渎职之罪。”县长满脸颓然。
“滚一边去！”南河揾怒，“县尉呢？”
“臣在！”
肤色黝黑的精瘦男子出列。
南河见此人颇有军武之威，语气淡然道:“县尉职责，守土安民，你可尽职？”
“臣，惭愧，不曾尽职。”县尉低垂着脑袋。
“为何？”
“御下不严，无人听命。”县尉的语气，有着深深地无奈。
“失职之罪，你且站一边。”
南河右手一挥，目光再次暼向众官吏。
“仓吏何在？”
“臣……在。”
县仓吏满脸惶恐，他一个不入流的官吏，何德何能入得了皇帝的天眼。
“县仓库如何？”南河随意的问道。
“这……”仓吏迟疑不定，东张西望，脸上却焦急的冷汗涔涔。
“朕问你话！”南河语气不悦。
死就死吧！
仓吏心下一横，道:“启禀皇上，粮仓余粮五万担。盐仓余盐，一万斤。钱库珠宝铜钱，百百万余。”
“哇！”
举座皆然。
粮仓余粮，实属正常。更让人惊叹的便是那万斤的盐仓，百万巨额的铜钱。
在这个盐比金贵的时期，寻常百姓家，一年下来，都舍不得吃掉一斤盐。
哪怕是尊贵如皇帝，一年盐的用度，也不超过两斤。
这上万斤的盐，简直让人疯狂，若全部变现为铜钱，少则两百万之数，甚至更多。
而如今米价不过五文钱一斤，这库存的物资价值，远远超过数郡的年税收。
“县长，解县每年上缴国库，财货几何？”南河压住怒意，追问道。
“折算成铜钱，十万文。”县长低声的说道。
“哈哈！那你们在场的官吏，请你们告诉朕！这巨额财富，何去何从？”南河怒极反笑，喝问道。
大堂内，众人雅雀无声。
贪污受贿或者私自贩盐，无论哪一条，根据景律，都难逃一死。
“小小一个县，若不是朕前来查看，还不知藏着如此惊天财富。”南河数落着众人，“你们倒好，仓库的财货均分，你们个个都比朕富有。”
“请皇上恕罪。”满堂的官吏，脸色惊恐，跪倒一地。
“白尚书，宣读他们的罪证！”南河拍案而起。
白令展开白纸黑字的罪证，朗诵道：“县长，联合县内大户，强取豪夺百姓农田土地，致使百姓无田可种，无家可归，此为罪一。
逼迫百姓日夜煮盐，巧立名目，缴获盐九成，致死百姓冻死饿死无数，此为罪二。
私通六国贵族，低价贩卖解盐，所获钱财，资助儒生暗中反景活动，此为最三。
县尉，纵容士兵欺压百姓，杀人放火，此为罪一。
豢养差役，搜刮民脂民膏，此为罪二”
满满的数页纸，却是满满的罪恶，饱含了无数冤魂的血泪。
“你们告诉朕，如何个死法？”
南河盛怒，将桌案的物件统统砸在县官吏的身上。
“皇上息怒，臣罪该万死，却不能现在去死。”县长诚惶诚恐道。
“呵呵，朕给你机会狡辩！”
“罪臣与那些人，早有约定，一旦我出事，他们便会蛰伏藏匿于无形，让朝廷无处抓捕。
不如让臣戴罪立功，请君入瓮，再一网打净。”
县长小心翼翼的说道。
南河沉吟，与白令对视一眼，后者微微点头。
“你如何向朕证明，你不会临阵倒戈？”
“罪臣，愿意赌上全家上下六十口性命。”县长心下一横，拉上全家老少赌命。
“呵呵，你资助的儒门，他们尚且胆敢自掘祖坟，在圣人墓碑上镌刻诅咒景国灭亡的谶语。将读书人的礼义廉耻，践踏的一文不值。你这一家老少，分量不够。”
南河想起儒门案，即儒门借题发挥的“焚书坑儒”。
当年始皇帝带着三公九卿，到他们的圣人之地抓捕犯事的儒生。掘开他们藏禁书的圣人之墓，才发现，圣人在他们眼里，也只剩利用的价值。
“这……”
南河的一番话，直接把县长整不会了。
“皇上，罪臣可作证，县长极其疼爱他的小儿子及其家人，他的话，可信。”
一直不低头不说话的县尉，补充道。
“既然如此，朕便给你一次戴罪立功的机会。”南河主意一定，当即决断，“以你们九族性命做保，事成，则可保命，事败，你们两家，九族陪葬。”
县尉:“……”
“其余人等，有罪定罪，无罪则不罚。”南河起身向堂外走去，“你们二人，等丞相到来，全力配合丞相的谋划。”
南河不仅要捉拿全部的乱民，他更想利用盐产量的信息差，收割所有六国贵族的钱粮，给与他们重创，挫败反景势力的士气。
如此一来，便要与丞相，好好谋划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