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2章 百万粮食不翼而飞
踊跃报名的百姓太多，南河随意的选取七名种田翁。
一行十余人，不缓不慢的踏入废墟中。
深一脚浅一脚的踩在湿漉漉的灰烬上，南河顿时感觉有些不适。
“皇上，这灰烬有问题。”一位年过五旬的白发老翁，声音沙哑的喊道。
南河闻声而来，“有甚问题？”
白发老翁扒开灰烬，露出原地面的夯土，借用折断的木炭比划：“皇上，此处灰烬未到一尺高，且这些灰烬，尽是房屋木材燃烧的灰烬。”
说着，他又换一丈远的地点，“此处应是房屋中间，灰烬深度更浅。您再闻闻这味道，粮食的灰烬，有股焦糊的气味，味道很苦。
而木材的灰烬，则是有些干涩，却是不苦。老汉可判断，此处几乎没有粮食。”
南河见白发老翁娴熟的尝那灰烬，忍不住也尝了一口，正如老翁所述。
“很好！你们分散到处去仔细核验。”南河转身对围观的六位种田翁吩咐，继而对警戒的禁卫军道，“你们去买一斤粮食过来，当场烧成灰。”
“喏。”
周围的百姓对皇帝要浪费一斤粮食，感到心疼，不禁有些戚戚然。
南河莞尔一笑：“诸位莫要心疼，与上百万担的粮食相比，这区区一斤粮食的损失，甚是值得。”
他继续跟随白发老翁的脚步，耐心的查勘每一处灰烬，直到最后，他内心一阵愤怒。
景国一个时辰的探查，汇合所有人的结论，被烧毁的粮食，不到千斤。
呵呵，怪不得拿不出粮食来接济返乡的民夫，原来粮仓真的没有粮食。
南河心如明镜，只需最后的验证，便可知晓真相。
“皇上，那一斤粮食烧成灰了。”
南河蹲在地上，捻起黑色的灰烬，尝了尝味道，很苦。
他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你们的结论无语。”南河鼓励的看着七位种田翁，“几乎可以确定，粮仓是空的。”
恰在此时，禁卫军押着粮仓书记官，回到人群中。
身后的五位士兵，抱着竹简跟进来。
“皇上，全部的账册，都在这里。”他指着堆放如小山的竹简。
“你大声的告诉父老乡亲，粮仓库存几何？”南河呵斥道。
“一百二十万余担。”粮仓书记官低声回道。
“声音太小。”
“一百二十万余担！一百二十万余担！”他颓然的跌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七位老翁，方才勘验的结论，有多少粮食被焚毁？”南河温和的说道。
“不足千斤！不足千斤啊！”七位老翁深深的叹息道。
“你且起来！这一百二十万余担粮食，哪里去了？”南河抽出天子剑，冷然道。
举座哗然。
围观的百姓，万万没想到，他们拼死拼活种出来的粮食，上缴给官府，结果官府的人，竟然瞒着皇上，私吞了上百万担的粮食。
想到昨夜之前，他们还听信谗言，埋怨甚至谩骂皇帝为暴君，心中甚是惭愧。
“皇上，您即便是杀了小人，小人也不知道啊！”粮仓书记官吓的失禁，顿时一股难闻的气氛扑鼻而来。
南河看此人不似作假，厌烦的后退一丈，“把知道的都说出来，否则，诛你三族。”
“皇上，是是郡丞，他经常与楚商饮酒作乐。”粮仓书记官哭哭啼啼的交代一切，“其他的，小人确实不知道。”
“且饶你小命。”南河对此人没有了兴致，便收回天子剑。
“诸位相亲，你们且回家耐心等待，闭门不出。朕，要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给诸位一个交代。”南河深情威严的宣告。
“皇上，草民听信谗言，责怪您，请皇上恕罪。”
事情真相告一段落，那七位种田翁跪伏在地，朝南河叩首。
南河急忙上前搀扶起众人，语重心长道：“老翁请起，咱炎黄子孙，身有浩然正气。跪天跪地跪父母，绝不对权贵摧眉折腰！”
“跪天跪地跪父母，绝不对权贵摧眉折腰！”
围观的百姓山呼海啸般的齐声呼喊。
官署内，南河换上一身清爽的衣服，顿觉安逸不少。
“咯咯！”
远远便听到易素素清脆悦耳的笑声。
只见她香汗淋漓的走进庭院，冲着南河笑道：“皇上，我有重大发现哦。”
“呵呵，辛苦了。你且去梳洗完毕，再慢慢细说。”南河心情极好，便也不在乎这一时半刻的时间。
“那你可等我好消息。”易素素蹦蹦跳跳离开了。
见南河盯着自己，白令讪讪一笑：“陛下，易小娘”
他事无巨细的告知南河，关于易素素的行动轨迹。
半个时辰后，一身粗麻布衣的易素素，来到南河面前，一番寒暄后，两人才转入正题。
“皇上，原来这成周城内的百姓，他们抵触你，是因为城内的商人、贵族到处造谣生事，把你形容成一个暴君。
如今，人人家里的存粮，只怕熬不到春耕，便要饿死或冻死在寒冬。
可那些人当官之人，仍以皇上的诏命，收走他们余粮的一半。”
易素素绘声绘色的说明事情的来龙去脉，最后恨的牙痒痒。
“朕需要做些什么？”南河有意考校一番。
“当然是抓捕罪犯，以正视听。”易素素恶狠狠的张牙舞爪，却是没有半点凶狠之意。
“这仅是惩罚，百姓们失去的粮食，依旧渡不过寒冬。”南河追问。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以工代赈为其一，助他们度过寒冬，熬过春耕，等到夏收，才是安民之策。
不过嘛，民女才疏学浅，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易素素越说越情绪低落，可怜巴巴的望着南河。
“容朕想想。”除了给钱给粮，南河也别无选择。
追回已消失的巨额粮食？简直难于登天。
“陛下，城西的牛棚那边，打起来了！”门外传来传令兵的急报。
“因何而起？”南河百思不得其解，一些刁民而已，竟然敢与正规军战斗，简直找死。
“那些村民执意不放郡守，我们执意要解救郡守，相互争执，两相推诿之下，便有了肢体冲突。
最后，他们仿佛发了疯的狗一样，死死抱住我们的人，死咬不放……”
传令兵说到此处，满是委屈。
曾几何时，他们面对敌人的千军万马，不曾后退半步，却对这些刁民，手足无措。
“前头带路！朕到想看看，他们为何狂妄。”
南河心下对于那些裹挟民意的始作俑者，暗下杀机。
愚民之策，运用的如此娴熟，好手段。南河暗自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