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9章 纸张问世
解决好匈奴镇的事宜，南河等人留在九原有半月之久。
这段时间全用来指导生产建设营的规划部署问题。
那些成群的牛，连着返乡的民夫，带着丞相令，分批送往各郡县。
天下四十郡，接近一千个县，每个县能分到一百头牛。
数万战马已经交给九原军接管。
而那一百多万的羊及剩余的牛，仍是由匈奴人看管放牧。
处理好大小事务后，南河才觉得动身，返回咸阳。
九原草原的九月，秋风微凉。
皇帝的车队隆隆的行驶在直道上，身后跟着护卫的边军。
“工家弟子，参见皇上。”
车队缓缓停了下来，前边适时的传来洪亮的嗓音。
南河与丞相、太尉三人相视一眼，哂然道：“一起下车，问问何事。”
随后三人干脆利落的跳下青铜车，远远便瞧见一个古铜肤色的精瘦男子，不卑不亢的候在一边。
“找朕何事？”南河不咸不淡的口吻，带着淡淡的威严。
“草民乃为造纸局的工匠，前来向皇上禀明造纸的成效。”精瘦工匠有些紧张，不敢正视南河，只是低头说话。
“有何成效，呈上来。”南河岿然不动，怡然自得的欣赏草原的风景。
“喏。”
精瘦工匠放下肩膀上的竹篾背篓，小心翼翼的从背篓中，双手捧出厚厚的白纸，他吞咽唾沫道：“皇上乃神人也！造纸局真的造出了白纸！”
他还不忘拍南河的马屁，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表达他激动的心情。
见到他手上的白纸，易田、易川二人健步上前，拿过白纸，爱不释手的查看。
好半晌，易家兄弟才满脸激动的回到南河身边，眼中多了一丝敬佩的神色。
南河摸着光滑洁白的纸张，在空气中抖动，“哗啦哗啦”的响声，甚是悦耳。
他又将纸张对折几次，满意的点头道：“给这位工匠备马，前往造纸局。”
“谢皇上恩典。”精瘦工匠满心欢喜的道谢，然后娴熟的骑在战马上，在前头引路。
造纸局处于白土县以西五十里的一处山沟内，此地距离咸阳有八百余里，较为隐秘。
南河等人在白土县的驿站停留一宿后，次日清晨，便换成战马，一路向造纸局驰骋而去。
道路两旁生长的构树，正有无数的百姓在奋力的砍伐，他们或独轮车或双肩挑着，源源不断的前往造纸局。
山沟处是一片数百亩的阔地，已经被工家子弟搭设成颇具规模的作坊。
在工家博士的引领下，南河等人细无巨细的视察整个造纸局，整体上还是满意的。
“郑博士郑局长，如此短的时间内，你们便已研发出白纸，功不可没，这是足以载入史册的伟大发明。”南河不吝言辞的夸赞道。
“嘿嘿，俺老郑哪能沾陛下的光，这一切都是陛下的功劳。”郑渊是一位健硕的中年男子，一副憨态可掬的长相，给人不少好感。
“你不必谦虚，这天下都是朕的，朕哪还要那虚名。造纸术的发明，便是由你郑渊率领工家子弟攻克的，史书会如实记载你们的功绩。”南河以毋庸置疑的口吻说道。
听到整个工家子弟都能载入史册，青史留名。郑渊以及众弟子激动的拜服道：“谢陛下的恩典，俺工家子弟，为陛下，为景国，必然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哈哈哈！起来吧！你们别高兴太早，其中仍有些问题需要整改。”南河没有学过帝王权术，自然不会那些腹黑学，只会遵从内心的善良，不会亏待为他为景国付出努力的所有人。
“啊！”郑渊众人如同被一盆冷水浇在头上，心中骇然道，“臣知错，请陛下指正。”
“胆小！”南河笑骂着，随后带着众人来到剥皮的水水塘前，指着堆放如山的构树道，“构树原材料，除了砍伐之外，仍要学会种植。否则周围的构树都被砍没了，几年或者十年后，拿什么来造纸呢？”
见众人一脸迷茫，南河一阵泄气。对于两千多年前的古人，将环保，将内循环，简直是对牛谈情。
他只好耐心的解释道：“要发动百姓，开垦荒山，在荒山上种植，不仅是上郡之地，其余各郡县，但凡有条件，皆可鼓励百姓种植。当然，造纸局可以用粮食或者钱币收购，所需之物，尽可呈报给丞相。”
“臣，遵旨。”郑渊才恍然大悟道。
南河继续往前走，指着浸泡构树皮的水塘问道：“这水何处来，何处去？”
“回陛下，水从十里外的白土河饮水而下。浸泡过树皮的水，经过陛下提出来污水处理方法，沉淀在二里外的大水湖内。再经过水车将净化后的水，引流回来纸浆房。
待所有的造纸工序完成后，余下的废水，再经过严格的处理，用于浇灌果树。”
郑渊侃侃而谈，数次抢在前头，带着南河查看他们种的果树。
“哈哈哈！”南河没想到他们还能有如此经济头脑，心情愉悦道，“最后的问题便是，你们把路修好，方便以后运送纸张。”
“不知，这纸张产量几多，用工几何？”南河最关心成本的问题。
郑渊在心中盘算一番，缓缓开口道：“如今纸张大小为两尺见方，一日消耗一万六千余斤树皮，成纸一百万张。每日耗粮五百斤，人五百，可作价两万文钱。”
“如此算来，从剥皮至成纸需十五日，加上构树本来的价值以及制造局的一系列工坊器具，每张纸的成本价需一文钱。”南河心中不禁吓一跳，以如今铜钱的购买力，堪比后世的一元钱，这纸张贵。
而景国的百姓用工，一月一百至两百文工钱。
可是这构树纸张乃至后世，皆堪称贵族用纸，能保存上千年不腐烂。
“怎地如此昂贵！”易田哑然道，不说寻常百姓，哪怕他为一国丞相，也只能节约用纸。
“郑局长，构树纸张，招募更多百姓，多多益善。另外再派熟练的工匠，再开分局，以白麻、黄麻、竹子、稻草为原料，研发新的纸张。”南河内心决断道，“构树纸为官署专用纸，白麻或其他材料研制的纸张，或可用于民间的书写，甚至与稻草的纸张，无甚要求。”
“喏！”郑渊应允道。
“丞相，这构树纸一文钱的成本，但其他的纸张，质量或许一般，却能减少成本，甚至能做到一文钱百张。”
“嗯，然也！”易田抚须笑道。
“丞相，仍有一事。”南河神秘笑道。
“构树的好处不止造纸，其茎叶果实皆可药用，需医家介入。此外，其叶子可养牛、羊甚至是百姓不愿吃的黑猪。”南河此语一出，震惊在场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