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鸿门宴
“那你就这么放心让他们去发钱?”
“对,因为他们没得选择,不听我的难道去听其他人的?”贾蓉耸耸肩。
如果连发钱收买人心这样的事情都需要自己去做,那自己还当什么领头啊。
有他没他,关系真不大。
瞧瞧宣恩城里这些质朴的劳动人民,收起钱来那叫一个热火朝天,搞得贾蓉歇得都不好意思。
“你不是想看我穿女装,今日若有空闲,不如就随我回去一趟?”
嗯?贾蓉嘴里的茶水咕噜咽了下去,惊讶的看向苏月娥,不是说等事情结束以后,才穿给他看的吗?这,这也太突然了。
当然贾蓉才不会傻到去究根问底要原因,苏月娥既然自己改了时间,他这他当然是选择答应她了,多难得的事儿啊。
“我听说了你父亲和太爷的事情,现在怎么样了?”苏月娥同贾蓉谈了会话以后,开口道。
嗯,明面上的诱因,是说他纵欲过度把自己玩废了,说出去委实不好听,贾府对外的说辞是贾珍突发急症,省去了政治层面的那些个主因,也免得遭人笑话。
“都是秋后的蚂蚱罢了,迟早一个个弄死。”贾蓉随口道。
苏月娥怔了怔,完全没料想贾蓉会是这样漠然的态度。
见到苏月娥这个样子,贾蓉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叹了口气,贾蓉把平日里贾珍对自己的所作所为,以及和贾敬之间的冲突说了一些。
苏月娥听的红唇微张,竟然如此,简直枉为人父,为人祖!为一己之私而置全家性命于不顾也难怪贾蓉言语之间没有半分关切。
“看你一连几日愁眉不展,我还以为你是因为那些个女眷们忧心的。”
“可不是忧心。”身边的莺莺燕燕越来越多了,以后怎么算大小他不忧心才怪,只是他喜欢装大义凛然。
“所以,苏姐姐你是为了缓解我抑郁的心情,才想着穿女装给我看的?”贾蓉一拍大腿,饶有兴致地看着她道。
瞧贾蓉望着自己,苏月娥有些不自然起来,“我去城墙那边看看。”说着苏月娥就起了身。
看着苏月娥飞去的身影,贾蓉心里微微一暖。
她心里终归还是对自己有所期待的嘛,就冲这份期待,他就很乐意回报她。
这一晚,许多土民都收到了袋装的许多银两,一时间欢声笑语彻夜不休。
“白虎神显灵啦!”
“你之前演我的时候就是戴的九条,现在呢?”
“我这是多少?”
“你自己摸摸。”
“一条。”
“啊哈哈哈哈哈过瘾吗?”
“过瘾呐。”
“你是想当他们的白虎神呐?”
“可是这跟收拾覃禹鼎有什么关系啊?”
“白虎神都能当,还收拾不了一个覃禹鼎?”
“咱们可得说好了,发钱只发穷人家,不穷的可不必去发。”
“放心罢,早都打探好了,不会漏了一家的。”
次日午间,贾蓉收到了来自覃尧英的邀请,参加一场酒宴。
“贾蓉,你来晚了,来来来,得罚酒。”覃尧英招呼着贾蓉入席,捧着大酒杯奉上。
“抱歉抱歉”贾蓉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贾公子真是爽快,可惜,还是来得晚了点。”
就在众人惊疑的时候,一个带着些许冷意的声音从上首传来,贾蓉朝人看了过去
这应该就是次子覃尧佐了,二十四、五岁,面容倒是俊郎,可惜那眸子里的审视和阴翳,瞧着让人着实不舒服。
贾蓉只打量了一眼,就低了头,对覃尧佐行了个礼。
“是我来的迟了,扰了诸位饮酒的兴致,愿自罚三杯,向诸位赔罪。”
贾蓉沉声说道,屋漏偏逢连夜雨,自己之前拿覃尧英立威,这覃尧佐请自己来,肯定是想要教训他的,自己倒好,宴会才刚开始,就先给了他个理由。
真是叫人无奈,但与其让覃尧佐主动上门来找茬,倒不如他自己先提出来。
“三杯?你堂堂的官使大人,比咱覃氏家族的派头都要大,让众人都等着你,如此目中无人,三杯哪够,就六杯吧。”
覃尧佐瞧着贾蓉,淡淡的说道,挥手就让人端了酒到贾蓉身前。
看着比寻常酒杯要大个数倍的杯子,贾蓉朝覃尧佐望去。
覃尧佐神情浅淡,自顾自的饮了一口酒,随后眸子凝视贾蓉,透着威压,“官使大人既要赔罪,怎的还不喝?”
原本贾蓉是想喝了了事,但覃尧佐这样相逼,贾蓉知道,他就是喝了,也了不了事,这明显就是刻意的针对,既如此,喝个屁啊。
端起酒杯,贾蓉在鼻尖上轻闻了一下,就在众人以为他要喝的时候,贾蓉把酒杯放了下来。
“酒是好酒,奈何我这两日染了风寒,大夫特别交代,不可饮酒。原为了让殿下尽兴,这才提出要饮三杯,可一下子喝六杯,那就请覃尧佐赎罪了。”
贾蓉眸子抬起,唇角含着一丝轻笑,一本正经的说着瞎话,明明白白的推拒。
覃尧佐对他敌意颇重,不是他示弱藏拙就有用的,所以贾蓉也懒得去迎合,一句话,爷地位不比你低,不需要伺候。
众人眼里露出惊讶之色,贾蓉他,当真是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拒绝覃氏的二公子。
覃尧佐眸子沉了下来,“如果我一定要官使大人喝呢?”
“若是如此,那么您这个万年老二就算是坐定了,一个合格的土司继承人,又怎么会做出威逼臣下之事来?”贾蓉直视覃尧佐,眼里没有丝毫畏惧,隐隐还透着锋芒。
嘶!众人倒吸一口凉气,看着与覃尧佐对峙的贾蓉,只觉得他是在官道里头活的太舒畅了,所以忘了到了地方上,死字怎么写的了。
在宣恩城的地界上,公然对抗覃氏家族,这简直就是不想活了。
覃尧佐脸色阴冷下来,手指在桌子上轻敲,他现在就可以让人拿下贾蓉,但理智让他没有这样做。
他是三大土司家族推出来的代言人之一,很多事情需要顾及,并不能全凭着自己的想法行事。
贾蓉看着在思量的覃尧佐,知道他在权衡利弊,身处他那个位置,风光无限,却也容不得差错。
以目前自己的底牌,暗地里处罚他不是难事,但如果没有一个顶好的理由,以贾蓉在此地的狼藉声名,难保不会有风言风语传出来。
而这也是贾蓉的依仗,只要赵覃尧佐没有当上新一任的意思,他就一定不会为了两个人之间的私怨而大打出手,一旦先动手,那就落入了下乘。
大厅众人都在屏气凝神,暗暗观望着。
“你既不愿意饮酒,那就陪在下舞刀吧。”
覃禹鼎说着一招手,立马就有人把他的佩刀拿来,不给贾蓉拒绝的机会,覃尧佐起身拔出刀,就向着贾蓉劈砍。
今日坐在这厅里吃酒的人多半都是三大家族里的人甚至其他地界的土司子弟,都是拥护他覃尧佐的人,就算他把贾蓉砍伤了,到时只需说一句醉酒了,谁又敢来找他的麻烦不成?
在这片地头上,覃氏才是最大的土皇帝,一个小小官使也敢惩处自家人?笑话。
舞刀?看着向自己冲来的覃尧佐,贾蓉眸子转冷,这可不像舞刀的架势。另外,既是舞刀,怎么不给他拿刀来。
比起明着惩戒,这可要阴暗多了,意外之下,将他砍伤甚至砍死,只要覃尧佐到时候表现出一副懊恼,悔恨的姿态,谁又能说他什么,贾蓉就是死了,贾府也只得认。
去特么的,这一家子里除了老大和老三好糊弄点,这老二可是真的阴狠。
能不能要点脸,贾蓉可不会傻到去跟覃尧佐硬刚,武力值明显不在一个档次。
正巧今天几大高手都被留在了城外,贾蓉现在算是单枪匹马了。
堪堪躲过了覃尧佐的一刀,贾蓉直接就向席间众人那里奔去。
可他的速度显然只比覃尧佐快上一瞬,只在片刻,覃尧佐就来到他身后,挥刀对着贾蓉就砍了过去。
后背寒毛竖起,贾蓉就地一翻,此时他已经靠近了桌案,抓住桌上的酒壶,贾蓉眸子里染了狠意。
他可不是打不还手的人,太子又怎么样,干就是了。
就在贾蓉暗暗蓄力,揪准时机就要回击的时候,厅外响起一个诧异的声音。
“二哥,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回头见是覃伊覃雅,覃尧佐看了贾蓉一眼,重新收起了刀。
“起了兴致,就想找人较量一下,谁知道把他吓成了这样。”覃尧佐淡淡的说道,轻描淡写就将事情带了过去。
“你们俩怎么过来了?”覃尧佐看向覃伊覃雅,貌似随口问道。
“这不是听闻,今日府里设了宴,过来蹭一杯酒喝,你也知道,我和妹妹都是好酒之人。”覃伊脸上扬起笑意,爽朗的说道。
“既是来蹭酒的,那就先陪二哥我耍耍刀。”覃尧佐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很是兴起的样子。
覃伊满口答应,二人就在大厅里比起了刀。
贾蓉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这一幕,他心里清楚,覃伊此番过来,绝不会是巧合,只能是一早就知道覃禹鼎或者覃尧佐设宴就是要对付他。
没让人提前跟他说一声,而是在关键时刻赶到,这是为了赢得他的感激,让他欠她们一个大大的人情,争取之后能够有更多回旋余地。
覃尧佐乃至覃禹鼎对他的戒备和忌惮,远比贾蓉想象当中的要多,一旦得了机会下手,毫不留情,在宣恩城里,贾家不在他的眼里,贾蓉更不算什么。
对覃尧佐而言,自己或许比蝼蚁强不了多少,以至于他根本懒得花心思用更阴狠的手段来对付他。
直接将他邀来土司府,毫不掩饰他的厌恶,之所以会邀这么多人来,设下宴席,只怕也是为了当众羞辱他。
他要是一开始就喝了那六杯酒,后面绝对还有别的东西在等着他,势必要叫他颜面扫地,沦为笑柄。
覃雅走到他身边,悄悄地在他手心里划了一道。
小心一点,那意思很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