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鏖战襄阳外，江东破敌策

    襄阳城外。

    此刻的孙策，已经抵达了战场。

    荆州军分为三部分，其一是襄阳城守军，负责应对敌军的攻城。

    其二则是文聘率领南阳军，在岸边驻防，不让孙策登岸，并且用弓箭手远程射击。

    再就是蔡瑁、张允统领的水军残部，他们上次败给孙策，可以说是经验深刻。此刻虽然远远策应战场，却已经做好跑路的准备。

    而孙策，并未因此阵势而心生胆怯。

    他直接率领江东将士，对着襄阳城发动试探性进攻。孙策一舟当先，身后将士一拥而上，想要强攻襄阳城。

    但这里作为刘表根基之地，自然没有这么简单拿下。双方厮杀一阵，各自付出一定损伤，孙策没有继续进攻，而是暂时退却。

    看着孙策退去，刘表如释重负。

    不过他却明白，孙策只是稍作休整，并不是放弃了对荆州用兵。方才的损失，在一场大战中，根本不值一提。

    是以，在城楼上，刘表语气认真道：

    “孙策暂时退兵，切不可掉以轻心，传令下去，众将士皆要严阵以待，此战关系到我荆州存亡，不可让孙策有可乘之机。”

    众人自是心知肚明，敌军都已经打到自己面前了，岂能善罢甘休呢？

    另一边，退去的孙策。

    “看来如今荆州之众，果然是齐心协力。不过，我江东水师都已经兵临城下了，他们若是再没有行动，那就真是坐以待毙。”

    孙策对周瑜说道，完全看不到他脸上的紧张，反而是轻松自如，自信满满。显然，虽然今天的试探，并没有取得太好效果，但孙策没有放在心上。

    周瑜也点了点头，赞同的说道：

    “虽然今日一战，并没有取得什么战果，却试探出荆州兵马布置。如今荆州，主要是三方兵马，真正的主力，却只是襄阳守军，以及文聘麾下。

    至于蔡瑁、张允，二人本就是我们手下败将，虽然现在他们重整兵马，但士气低落，根本不堪一击，也无需太过放在心上。

    所以，我们想要拿下襄阳，必须先将蔡瑁、张允的水军，以及文聘统率南阳军击破，解决了这两方兵马，荆州便是孤立无援了。”

    孙策轻轻点头，认同道：

    “正该如此，现在想要强攻下襄阳，着实不易，但解决这两方兵马，襄阳便是成了一座孤城，便是困也要将刘表困死其中。

    至于荆南四郡的兵马，刘表现在还心存幻想，我等怎会不知道呢？子义已然领兵自豫章而出，刘表怕是等不到荆南之兵了。”

    此番孙策领兵杀到襄阳，怎么可能毫无准备呢？

    哪怕攻破了江夏，想要击破襄阳，横扫荆州，依旧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所以，在此之前孙策就和周瑜商量妥当，孙策亲自率领江东水军，从江夏一路进发，直捣襄阳，另一边则是太史慈，从豫章向荆南四郡。

    为的，就是断绝荆州援军，到时候襄阳孤立无援，孙策方能将之拿下。

    紧接着，周瑜又认真说道：

    “接下来，我们必须抓紧时间了，刘备虽然派遣大军对司隶用兵，但也不排除他南下荆州，我们想要占据主动，就必须占据汉水一线。

    到时候，大军围困襄阳，亦可沿江设防，不给刘备可乘之机。”

    显然，孙策与周瑜也知道，哪怕刘备派出一路大军，并不代表他不会出兵荆州。以刘备的实力，依旧不容小觑，令人忌惮。

    孙策自顾自说道：

    “刘备此前已令人在淮南操练水军，但这短短时间，其麾下水师定然难与我军相抗衡，真正需要忌惮的，依旧是刘备陆军。

    当然，某已经安排斥候，如果刘备派兵而来，我们定能第一时间得到消息。”

    孙策语气严肃，没有半分掉以轻心，他有着雄心壮志，荆州只是一个起点罢了。

    而刘备，正是孙策不容忽视的劲敌。

    现在的刘备，放眼整个天下，也绝对是首屈一指的存在。若是有人小觑刘备，肯定会为此付出惨痛的代价。

    而孙策出兵之前，对刘备接下来的选择，也是有所判断。哪怕此战可能引来刘备南下，孙策也不得不这样做。

    毕竟，他已经得到消息，刘备在淮南操练水军。等刘备水军练成，江南之地如何抵挡，江东水军有优势，但这个优势能有多大，难以确定。

    更别说刘备陆军精锐，如果水军配合，那江东更加难以抵挡。等刘备一切准备就绪，再想要扩张势力，占据荆州，必然难上加难。

    随着时间推移，刘备的实力只会越来越强。

    刘备的地盘越大，人口越多，其发展速度也远不是一个扬州能够比拟的。

    如此种种，孙策皆了然于心。

    他虽然是一员武将，却不是彻头彻尾的莽夫，他有自己的考虑。只是大部分时候，他不喜欢用这种花里胡哨的办法解决问题。

    对付世家大族，孙策是直接采取强硬手段，他实力够强，自然有恃无恐，但要是被人抓住机会，就容易反受其害。

    等到后面，孙权登场之后，就没有孙策这样的底气了。但同样的，孙权的优势在于权谋，他无法强压江东之众，却能用权谋手段掌控。

    这就使得，孙权时期的江东更加稳定，却没有向外开扩进取的动力。

    二者有利有弊，不是轻易能够说清。

    孙策、周瑜心意已定，他们没有顾虑太多，想要成就大业，岂能一直瞻前顾后？

    就算可能面对大敌，也不能未战先怯。

    正如当初孙策将玉玺交给袁术，换取兵马南下江东。那时候，他的势力才多大，不也是一步步走到今日，横扫了整个扬州？

    刘备虽强，但以孙策的脾气，是不可能怕了他的。最终胜负如何，还是要打过之后才知道，而不是在此忧心忡忡。

    周瑜继续分析道：

    “现如今，文聘驻防江岸，蔡瑁、张允防于汉水，如果我军从汉水强攻，损失必然不小。需想办法先行登陆，才能将之拿下。

    不如伯符你假意领兵，追击蔡瑁、张允而去，等二人败退，再领兵马登岸而去。彼时，我为诱饵，吸引敌军注意，伯符你暗领精锐，绕行敌后。

    等到两军就位，趁文聘不曾准备，前后夹击，一举将之击破。”

    孙策若有所思，很快答应下来，道：

    “公瑾所言极是，那就这样办吧。”

    要是其他人，孙策未必有绝对的把握，但蔡瑁、张允二人的水平，孙策早就见识过了，虽然二人号称荆州名将，却是外强中干之辈。

    先前吃了一场败战，怕是听见孙策之名，就要被吓得屁滚尿流了。

    可以说，蔡瑁、张允的存在，对于孙策非但没有限制，更是成为了突破口。

    商量妥当，孙策便是调度诸将。

    接下来的一战至关重要。

    ——

    翌日。

    依旧是在汉江之上。

    孙策率领大军而来，正当刘表以为，孙策又要进攻襄阳时，他却没有这样做。

    只见江东水师，直接分成两路兵马，孙策带着一半兵马，朝着蔡瑁、张允的水军杀了过去。周瑜则是领兵岿然不动，与文聘对峙。

    这种情况下，文聘不敢轻举妄动，万一这是敌军调虎离山之策，岂不是麻烦？

    而现在，最重要的防线无疑是襄阳，至于蔡瑁、张允，他们率领水军在江面，哪怕打不过孙策，难道还跑不过吗？

    不只是文聘，包括襄阳城中众人，同样是这样的想法。本身蔡瑁、张允领兵，就是牵制作用，无需与孙策正面作战。

    既然孙策想要对水军动手，或许能多拖延一点时间，等待援军赶到。

    现在刘表等人，尚没有意识到，荆南四郡的兵马，已然被太史慈所阻拦。

    孙策没有理会其他人的想法，他立在战船之前，目光远视前方，犀利眼眸之中，可以看见襄阳水军所在，他杀气腾腾，来势汹汹。

    “什么，孙策朝我们过来了？”

    蔡瑁还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当他听得士卒禀报，连忙出来查看。这才刚出了船舱，他便是感受到一阵杀气。

    虽然蔡瑁与孙策接触不多，但是上次在战场上，孙策给他留下了太深刻的印象，以至于蔡瑁根本无法忘怀。

    “不好，真的是孙策，他定是想要先击破我等，再去攻打襄阳，传令下去，放箭，放箭！”

    蔡瑁的语气，那叫一个着急，他根本不敢和孙策正面厮杀。虽然荆州水军的装备不差，但战斗力上，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

    听得蔡瑁命令，张允立刻带人行动，可是密密麻麻的箭雨射去，孙策除了挥动霸王枪，完全没有其他的反应。

    两边距离越来越近，蔡瑁的脸色也是越发难看，终于，他的心理防线崩溃了，也可以说他有自知之明，他知道自己打不过孙策。

    “不能再僵持下去了，传令下去，全军撤退，不要与敌军正面作战。”

    蔡瑁急切指挥船只，调转方向而去，时至此刻，自己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本身襄阳水军就是残兵败将重组的，他们士气孱弱，看见孙策一往无前，便是心生忐忑。

    既然蔡瑁下令，他们如释重负，也是顾不上太多，便是转身就跑。

    水军火速撤离，不敢有半分迟疑。

    而孙策是奋勇追击，好像不击破蔡瑁，誓不罢休一般。

    文聘与周瑜遥相对峙，皆没有行动。

    但想法却各有不同。

    ——

    蔡瑁着急的跑着。

    他听见后方追击之声，心里慌得一批。

    他实在是想不明白，自己已经示弱，已经避战而逃了。怎么孙策还穷追不舍，难道不拿下他，就心有不甘吗？

    对此，蔡瑁心有不甘，却也无可奈何，他依旧没胆子迎战。他可不想死在孙策手里，身为荆州士族的蔡瑁，还有着大好前程。

    而后方，孙策却是在追击。

    可实际上，他的真正目标并不是蔡瑁，而是文聘所率兵马。见蔡瑁仓皇而逃，已经估计不上后方的时候，孙策忍不住面露笑意。

    “德谋，你率领兵马，继续追击蔡瑁。”

    孙策直接将任务交给程普，让他继续领兵追击，而孙策要去做正事了。

    程普自然明白孙策的意思，作为孙家老将，他能力不俗，又忠心耿耿。

    就这样，程普率领少量水军追击而去。而孙策，竟然直接带人放弃船只，从岸边向襄阳城而去，这才是真正的目的。

    至于蔡瑁，虽然后方追击的兵马变少了，可蔡瑁已经完全被吓破了胆，完全没心思回头。

    孙策带人上岸之后，黄盖、凌操等将跟随，他们没有多言，迅速行动着。

    正所谓兵贵神速，他们不能耽误太久，否则让敌军意识到问题所在，计划便要失败了，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

    周瑜正在等待机会。

    此刻他无动于衷，在荆州将士看来，周瑜是在牵制文聘，让孙策可以全力追击蔡瑁。

    可谁能想到，周瑜在此不是开玩笑的，他已经做好了动手的准备。只等孙策准备就绪，周瑜会先发制人，给孙策突袭创造机会。

    周瑜对孙策了如指掌，他们之间的默契，也是无人能够忽视的。

    就这样，周瑜安心等待着，直到他感觉时间差不多了，终于下令道：

    “传令全军，向前进攻，拿下文聘！”

    这个时间，孙策应当已经抵达目的地，周瑜当机立断，他挥动令旗。

    江东水军先是准备弓箭，他们在汉水之中，朝着岸边敌军攻击。同时，船只快速挺进，竟然朝着岸边冲杀而来，十分果断。

    “咻咻！”

    箭雨破空而来，文聘本在观望，亦是为之色变，敌军开始动手了。

    虽然不明白，为何敌军突然发动攻势，但文聘没有多想，立刻下令迎敌。他所率领兵马，要在水中与江东军厮杀，没有胜算。

    可是，江东水军想要登岸，想要强行杀上来，那也是痴心妄想。

    文聘作为荆州大将，是刘表心腹，能力并不简单。原本历史上，他防守江夏多年，让东吴头疼不已，又无可奈何。

    今日，也该到他登场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