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达成共识
“若是我，我也会这么说，不让自己背上杀人的罪名。”
师爷冷下了声音，遮掩了眼中的情绪回答道。
“可是……”
余怀文还想再说些什么，他始终觉得自己娘亲的死有很多不合理的地方。
这一切，都太凑巧了。
“你别忘了，是谁将你们娘俩害到如今的地步的！”
师爷见他犹豫，再次开口刺激道。
闻言，余怀文神色一变，他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怀文，你娘若是知道你这样帮杀害她的人辩解，只怕是九泉之下都难以安息啊！”
师爷接着施压，看着他的眼眸里满是讥讽。
“师爷，你想我怎么做？”
半晌，余怀文理清脑海中的事，抬眸望向面前的人问道。
只是没人注意到，眼前人眉眼中一闪而过的歉疚。
“这就对了。”
师爷满意的摇了摇纸扇，知道余怀文已经想清楚，便也不再兜圈子，直接将计划告知了他。
“我知道了。”
听完，余怀文沉默了片刻，才点了点头。
“不过，我做假证是有风险的，我有什么好处？”
经过上一次他们母子没有达到师爷的要求便被他弃之如敝履，如若不是因为这个，他的娘亲也不会这么早就被逼上了绝路，所以这次，他决心要一个能够站稳脚尖的东西！
师爷一愣，似是没有想到他会这样问，不过下一瞬就勾起唇角答道，“五十两银钱，如何？”
他伸手手指，比了个数字。
却不想，余怀文只是看了面前人一眼，就摇了摇头。
“我的娘亲就只值五十两？”
他嘲讽的笑了笑，“她是我从小到大相依为命的亲人，金银可收买不了我。”
他的面上浮现一抹诡异的笑，静静的看着师爷，等候着他的回应。
“你要知道，本师爷可不是在跟你讨价还价！”
师爷啪的一声收起了手中的扇子，脸上的笑意瞬间被怒火所取代。
“你该不会真的以为，能够以此威胁到我们什么吧？”
“这件事你不做也会有别人来做！”
“若不是本师爷心善，想给你一个为母报仇的机会，凭你？你能扳倒陶春香也不会落得如此穷困潦倒的境地了！”
师爷的一字一句都狠狠地砸进了余怀文的心中，将他读书人的清高瞬间击的粉碎！
他紧紧握着拳，面上却喜怒不显。
“这事对我来说，没有任何好处，反倒是你们，若是因此除了陶春香，可就是解决了一个心头大患！”
余怀文收敛心中的情绪，冷静道。
他看到师爷的神色变了，便明白，自己猜对了。
“若是我没记错的话，县令爷的儿子好像前不久陷入了一场命案吧？”
余怀文走到了师爷的身边，装作不经意般问道。
“余怀文！你的娘亲才死不久，若是你能帮她报仇雪恨，岂不是圆了她老人家的夙愿？更何况……”
“师爷，我们明人不说暗话，陶春香现在的下场无论如何，我的娘亲都不在了，对我来说，她与我有仇不假，但我一个孤家寡人，没必要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
余怀文的面上显出不耐烦，见师爷还想劝说他，他直接打断了师爷后面的话语。
“你到底想要什么？”
师爷这时才正眼好好打量了余怀文一眼问道。
“若是为了我娘夙愿的话，她老人家这辈子都希望我找一个世间最好的女子。”
余怀文轻声说道，眼睛却是一直在观察眼前这人的反应。
“师爷，要我说，这世间的女子，再没有谁能够比的上您的女儿，许娇娇了吧？”
他眼底的笑意更深，此番暗示，他不相信眼前的男人听不懂。
从前他没有资格和本事同别人相争，但如今，他要抓住身边一切可利用之物！
至于陶春香，如今县令爷一定不会放过她，这就不用自己操心了。
若是自己搭上了师爷，成为他们家的女婿，不怕日后没有出头之日！
想到这，余怀文不禁有些得意。
“娇娇？”
师爷脸色瞬间一变，他皮笑肉不笑的盯着眼前的男人，握着扇子的手也一寸寸的收紧了。
“若是师爷肯将娇娇托付于怀文，从今往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
余怀文像是没看到师爷眼中的神色般，接着趁热打铁道，“既然是一家人，岳父让我做什么，我自然是做得的。”
后一句话，师爷听完抓着扇柄的手瞬间松了。
“你这是在跟我谈条件？”
他问道，语气不似从前那般冷。
“您也可以不答应。”
说完，余怀文转身欲走。
“等等。”
身后的人将他叫住，似是默认般开口，“让我看看你的诚意。”
“好，不过我要先去看看我娘。”
另一处，停放着余老太太尸体的地方。
“你快看吧，过不了多久县令爷就要审问陶春香了。”
师爷将人带到，又朝一旁的仵作使了个眼色，便离开了。
“娘，孩儿不孝。”
余怀文趴在老婆子的身上，哀嚎落泪。
“我娘的死因是什么？”
他抬头看向一旁的仵作问道。
“老太太身子本就弱，中风后摔入沟里无人救治便……”
“无人救治……”
余怀文喃喃着，心里因仵作的这句话瞬间浮现滔天般的悔恨。
自己就不该丢下她一个人。
“娘……是怀文的错，怀文不应该……”
说到后面，他已经泣不成声。
“这是在余老太太身上发现的遗物。”
仵作硬着头皮将一蚕丝手帕和香囊递了上去。
余怀文只是看了一眼就将那香囊握紧！
“这香囊！”
他惊呼，又似是不敢相信般嗅了嗅。
“娘，你放心，我定会让你走的安心！”
余怀文握着香囊的手已经发白，他将余老太太那双死不瞑目的眼合上，便不再留恋，快步离开了这里。
师爷就等在门外，见他脸上的表情很难看，得意的扬了扬唇。
“县令爷已经到了。”
他提醒道。
“知道了。”
余怀文微微颔首，继而保证道，“我会为你们作证，但是陶春香，你们一定要让她死！”
他的眼神如淬了毒般露出凶狠的光。
“那就看你在公堂上如何表现了。”
师爷见他这般，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