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现在物归原主
唐云忍不住重复一遍:“我?”
山魈道:“就是你。”
唐云心想他是不是看错了,说自己漂亮好看她是认的,她对于自己的外貌如何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但是说她“清冷”……这真的是一个逗逼身上会有的气质吗?
她想了想还是道:“你接着说。”让她听完再判断是不是自己。
山魈狐疑地看了她一眼接着说:“你被奉为国师,手眼通天,此后在你当国师的几十年间,大唐风调雨顺、欣欣向荣,你的功绩万民称赞,同时你也是百姓心中神一般的人物。”
“这是对于人类来说敬仰你的原因,但让妖族敬仰的是另外一件事。”
山魈一字一顿道:“缓解人类和妖族之间的矛盾。”
唐云不解,这难道不是好事吗?为什么山魈看起来如此愤愤不平?
好像一提到这个事山魈就陷入疯狂,唐云就听他狂乱地嚷着“救妖救到底”、“偏心人类”、“冷漠无情”,颠三倒四的话语中也没能提炼出来什么有用信息。刚开始她还耐心地听着,到后来就不耐烦了,毕竟她也不是一个脾气好的人,冷冷地打断山魈:“行了闭嘴,要说就把话捋顺了再说,要不说就闭嘴。”
山魈闭嘴了,他恨恨地看着唐云,看样子是打算闭口不谈了。唐云好整以暇地说:“不想谈过去的事也没什么,不如交代一下你近期做的事——那个黑实验室。想要创造出什么超人类这种话就别说了,你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像山魈这种种族歧视严重的妖会那么好心为人类着想?他不想着怎么灭绝人类就不错了,哪有那么好心去研究“超人类”。
山魈只是道:“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唐云想起来之前山魈提到的“回答我一个问题我就全部告诉你”这个条件,虽然不知道他会不会老实交代,不过唐云还是应了:“行,你问。”
山魈沉默片刻道:“这个困惑已经困扰了我近千年……我就想知道,同为妖族,难道人类在你心中的分量就更重吗?为什么选择帮助人类而不帮助同族?”
唐云:“……这是两个问题。”
并且一听这个问题就是原来的事情,她记忆都不全,连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哪里能回答山魈的问题?不过面对犯人唐云不介意撒个谎,她不慌不忙道:“首先我并不是妖族,我身份证明上写的种族是人族。再者……我帮谁不在于远近亲疏,而是在于谁是正确的。”
虽然没有那一段的记忆不过唐云还是了解自己的,她这个人无论如何也不会帮亲不帮理,当时选择帮助人类而不是妖族肯定是因为妖族不占理。
她回答完这个模棱两可的答案之后山魈就更加沉默,整个妖仿佛凝固成了一尊石雕,蜷缩在角落默不作声。唐云等得不耐烦了,正想开口的时候山魈略带诡异的声音传来:“你撒谎。”
唐云:“……”什么情况,怎么突然这么敏锐?
山魈猛地抬起头来,一双充血的眼睛瞪着唐云,上下打量了她一圈突然爆发出惊天动地的笑声:“哈哈哈哈哈!我就说你的反应怎么那么不对劲,叫你名字愣得不答应,还问出那样的问题——你不是心高气傲,而是完全忘记了吧!”
唐云故作镇定道:“是啊,我可不记得你这个不起眼的小喽啰。”
山魈厉声喝道:“住口!故意激怒我是没用的,你就是全忘了!忘了!你的记忆丢失的吧!”
唐云:“……”之前不是一直傻不愣登的么,怎么突然变精了?
唐云稳稳地坐在椅子上,好整以暇地看着兀自发癫的山魈:“嗯。我记忆如何不干你事,现在我们来谈谈与你相关的。”
山魈止住大笑,冷冷道:“做梦。你骗我还想从我这里获得东西?”
唐云:“……”她有些无语地换了个姿势,一手托腮:“你怎么知道我是骗你的?之前是谁嚷嚷着见我才肯说?现在我来了你又反悔啦?”
山魈执拗道:“我要见的是沈云湘,不是你。”
唐云:“我不就是么。”
山魈喃喃道:“不一样,不一样的。”
他说罢再次缩到角落,任凭唐云怎么威逼利诱都不肯开口,油盐不进,头深深地低着,下巴抵着胸口,背朝外,以一个十分自闭的姿势拒绝对话。
唐云无奈道:“你再这样,就要请你去蜃景里走一遭了。”
山魈纹丝不动。
唐云无声地叹了口气,她这句话当然只是威胁。虽然非管局不禁止极端手段,严刑拷打都是家常便饭,但山魈已经被扔到蜃景里两次了。蜃景可不是普通妖能承受得住的,一般遇到刺头只要丢到蜃景里过一遭,出来后哪个不是战战兢兢惊怖欲死,随后将所有都招了?但山魈被扔进去整整两次都没有开口,这心智也是非同一般的坚定,再来一次想必也不会有什么进展。
山魈闭口不谈,唐云也没有办法,不能一直在这里跟他耗,于是离开了空间。
她本想去看看使团的情况——出了这种事情非管局便以“拔除黑手,保护使团”的名义将所有人暂时安置在宾馆,名义上是保护,其实是软禁。费尔曼是当场被抓了现行,证据充足,想抵赖都不行,可以说费尔曼这下直接连累了整个使团。众人虽然颇有不满,但他们是一体的,现在非管局借机找借口拿捏他们也无话可说。
费尔曼已经确定是黑手,其他人还在紧密排查之中,正当唐云准备去过问情况的时候突然看到东张西望找东西的董子舒,唐云笑容满面地迎上去:“董主任啊,好久不见!”
出了这么大的事董主任也是焦头烂额,恨不得一个人掰成两个用。他见到唐云先是下意识头疼,不过此行确实是来找她的,于是捏着鼻子说:“唐组长啊,我正好要找你。”
奇了,平时董主任看到她要不然痛心疾首恨铁不成钢,要不然心绞痛恨不得绕道而行,怎么今天主动找她?
唐云笑着问:“怎么了,今天是哪阵风把您吹到我这儿来了?”
董主任赏了她一个白眼:“你当我想找你吗?还不是因为有事!”
唐云一边跟着董主任走一边问:“什么事?”
董主任道:“那个地下非法实验室搜查结束,你之前不是打了一个洞么,有人在洞里找到了一些东西。”
正说着话两人已经到了董主任办公室,董主任推开门:“那东西没人认得,不过我找白处看了,他认出了是什么东西,暂时存放在我这里。”
唐云一进门就看到董主任桌子上放着的一个锦盒,她神色一凛,快步上前,一把打开盒子。
董主任缓缓道:“现在物归原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