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故地重游
途中，他们遇到了一个启灵境小成的修士，经询问得知，赵国附近有几个小宗，宗内老祖大都处在启灵境巅峰或者初入衍玄，再远处则有个不小的势力，名叫轩灵宗，曾有圣人。
数年前，赵国皇子拜入了轩灵宗，一举成为周边几国中的最大势力，后来这皇子惹了不该惹的人，不光自己丧命，还连累了宗内的圣人老祖，至此，轩灵宗开始没落。
“多谢。”
秦勤与他道别，回想起往事，两人只觉唏嘘不已，这些年，他们实在经历了太多，太多，曾经高不可攀的季家“仙人”，如今随手便可震杀。
又飞了没多久，成片的山峦出现在了眼前，未修行时，他们穷尽一生也难以走出这里，如今立在高空，将大小城池尽收眼底。
极远处，依稀能看到一些江河的影子，按照流向，极可能是离江的分支，若再借助传送法阵往南行，会进入江南地界也说不定。
秦勤心中触动，金光若流星，引五仙争空，后有始龙陵开，招来无数修士，他与武夜凝的命运也是从那一刻，彻底发生了改变。
“如今天经注大哥会在哪里呢？”秦勤心中自语，想起了他们一起偷偷摸摸喂大黑狗的日子，又伤感又想笑。
两人无声无息的降了下去，迈着步子走进信阳城，没有惹出动静。
这么多年过去，信阳城发生了不少变化，人口流失似乎很严重，贫民区有许多旧房子坍塌，院里院外无人打理，长满了杂草。
当然，也有屋子翻新，围上了篱笆墙，年轻夫妇满怀希望的送孩子去富裕街道读书，希望下一代能进朝廷当官，出人头地。
秦勤与武夜凝沿着石板路，且看且走，街上的人们行色匆匆，大多是些生疏面孔，没人注意他们的存在。
行至一处酒楼前，两人情不自禁停下了脚步。
这里曾是信阳城最繁华的街道，武夜凝常带着秦勤在此地游玩闲逛，大买特买，酒楼拐个弯便是醉仙楼，武夜凝半夜偷跑，好几次醉倒在里面，醒来时，总能平平安安的回到自己床上。
可如今，这里却是一副冷冷清清的景象，街道两侧的店铺与商贩关门了不少，偶尔才能听到几声吆喝与叫卖。
“唉…”武夜凝轻叹一声，继续迈步，没过多久，两人来到武家的旧址。
这里坍塌以后，无人重建，但武家争仙的威望与名声尚在，更何况有武夜凝“一人杀四仙”的名场面，让城中之人不敢不敬。
一些有钱的大姓和贫民自发组织，在武家后花园的基础上加以修筑，将这里建成了一处规模不小的城中游园，种满了花卉与草木。
两人踩着小道进了园中，稍作观赏，一路上，武夜凝神色复杂，思绪万千，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感觉…失去了很多。
秦勤也没有言语，默默陪着她走路。
最后，两人停在了一座亭子前，亭里有一尊石刻像，面容与武乘胜极其相似，下方的台子刻有武侯亭三个大字与一些赞颂的小字，旁边还摆着祭品。
在信阳城人眼中，武乘胜已经是飞升成仙的人物了，需要加以供奉，方能得到保佑，一些贫民也对他很尊敬，称其为“武义仙”。
“爹，你现在还好吗，凝儿…很想你…”武夜凝颤声道。
“大小姐，老爷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安好的…”秦勤安慰道，与武镜择打交道后，他隐约能猜出武乘胜应该回到了武府，但这涉及万年前的血腥，他必须隐瞒。
就在这时，两人听到不远处传来嘈杂声，走近一看，原来是个年过半百的老人在说书，旁边围满了孩童与少年。
“传说那武义仙啊，乃是九天神武转世，百炼仙女点化，出生便拥有神力，八岁可擒虎，十岁可斗熊，城外山林中的凶猛野兽，都不是他对手。”
老人声情并茂，边说边比划，一番故事与动作下来，听到一孩童是两眼放光，目不转睛。
“再后来呢，天上生了异象，吞吐凶煞，足足七天七夜，不曾熄灭，武义仙神目一观，原来是那原始凶兽出山，要毁灭天地！”
说到这里，老人故意一顿，不往下讲了。
“然后呢然后呢，那原始凶兽怎么样了？！武义仙到哪去了？”
“是啊老李头，你就别卖关子了！”一众孩童吵闹着，要听后面的故事。
老人嘿嘿一笑，搓了搓大拇指，道：“想知道后面的，总得表示表示吧，老头我讲了半天，嗓子都快冒烟了。”
孩子们舍不得花钱，都是嘟囔着嘴，有富人家的小少爷出手阔绰，直接赏了老李头不少银两，让他只管往下讲，钱有的是。
“哎！好！刘公子大气，刘公子大气！”
老李头收了银两，这才满心欢喜的饮了口茶，继续讲下去，不过言辞多是胡乱改编，夸大其说，讲武乘胜如何如何捉了凶兽，凶兽的主人如何如何下界讨伐。
武夜凝听着这些不着边际的故事，不禁莞尔，心胸中郁闷的情绪倒是缓解了不少。
“武义仙逼不得已，只能请求自己女儿出手，要说那义仙之女啊，更是了不得的存在，乃女帝转世，堕入魔道，天生一副绝美面容，仙女来了也得嫉妒…”
这会儿功夫，老李头正好讲到了武夜凝“一人杀四仙”的重头戏，在人群里左看右看，一眼便看到了武夜凝，道：“有多美呢，简直比这位姑娘还要美！”
“哇——”
一群孩童齐刷刷的回头，对着武夜凝长长的哇了一声。
“姐姐姐姐，你长得好漂亮，等我长大，你能嫁给我吗？”有小屁孩拉了拉武夜凝的裙角，啥话都敢说，脸上脏兮兮，眸子却很清澈。
“去去去，想什么呢，听你的故事去。”秦勤不乐意了，按着小屁孩的脑袋，把他转回老李头那边。
武夜凝哭笑不得。
就在这时，秦勤浑身一震，笑容僵在了脸上，回首望去，那里有一对老年夫妇，正相互搀扶着走在路上。
这对老人六七十岁的样子，穿着古旧衣服，老翁腿脚不好，拄着拐着，每走一步都很艰难，老妇白发苍苍，面容因为满口牙齿的脱落，有些变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