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赴死
武府之外，地面塌陷，坑洞无数，皆是被恐怖的神芒所致。
武夜凝与武乘胜并肩而立，遥望天空中的四道身影。
“唉，你从小性子就犟，我早该预料到的。”武乘胜叹息一声，神色复杂。
“爹，此事皆由凝儿而起，凝儿怎能置身事外。”武夜凝看着武乘胜染血的胳膊，眼中噙泪，心疼不已。
随后，她望向天上的四道身影，恳求道：“季大少爷，伤害令弟之事是我一人指使，你们要杀要剐，都冲我来，请放我爹一条生路。”
“凝儿，你这是？”武乘胜眉头一皱。
“你父大逆不道，以下犯上，理应诛连九族。”赵皇子冷冷的开口，他生于皇家，位高权重，认为皇族的威严不容冒犯。
“长着一张漂亮的脸蛋，却做出绝人子孙这种恶事，真是蛇蝎心肠，你父死不足惜。”
那个长相娟秀的女子也开口了，对于容貌胜她的武夜凝有种优越感，没有怜悯之心。
“既然作恶，悔之晚矣，我们今日只是为民除害。”被唤作大师兄的青年以正道自居，大义凛然。
见三位师兄师姐都是嫉恶如仇的态度，季永胆子也大了起来，不屑的说道：“想加入我季家的奴仆数不胜数，何需你一个丧家之犬？”
武夜凝身子微颤，内心生出一股深深的无力感，面对四个仙人，她除了卑躬屈膝，还能做些什么？
“放我下来，我一定要亲眼看到武家的下场！”
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季三少爷的声音，只见几个季家奴仆抬着轿子而来，小心翼翼的放下。
而后，季三少爷从轿中探出头来，见武夜凝无依无靠，凄楚可怜的模样，顿时喜上眉梢，仿佛忘记了身上的疼痛。
他朝着武夜凝笑了笑，若有深意的说道：“武大小姐，我们相识一场，不是没有和解的余地。”
“三少爷此话当真？”武夜凝眸中闪过一缕希冀。
“自然是真。”
季三少爷转了转眼珠子，悠悠的说道：“只要你愿意脱去衣裙，并承诺为我当牛做马，终生为奴，我便恳请我兄，放过你们。”
“脱去衣裙？”听到这话，武夜凝娇躯一震，面色瞬间白了下去。
这一刻，信阳城中的百姓哗然，毕竟女子的贞洁比什么都重要，没有人愿意在众人面前赤身裸体，更别说从小娇生惯养的武家大小姐。
天上的几人微微皱眉，似乎觉得有些欠妥，但对于穷凶极恶之徒，他们都很冷漠，没有说什么。
“季三，你找死不成？”武乘胜迈出一步，浑身杀气腾腾。
季三少爷吓得往轿子里缩，但看到天上的几个身影，又有恃无恐起来，笑道：“武乘胜，我看你是搞不清状况，现在是你求我的时候！”
武乘胜血拳紧握，骨节咔咔作响。
随后，季三少爷又望向武夜凝，期待着她的反应，心道：“臭娘们，既然你害得我断子绝孙，我就折磨你一辈子，让你百倍奉还！”
武夜凝红唇轻咬，眸中满是挣扎，最后似用上了所有力气，道：我愿意。
“什么？武大小姐，答应了？”
“这，万万不可呀…”
围观的众人虽不满，但大都是寻常百姓，怎敢对抗仙门，一些修行者更是深知宗门之间的利害关系，不愿牵扯其中。
“哈哈哈，听到了吗？是她自愿的！”季三少爷癫狂的笑着，与身边的奴仆炫耀，似乎武夜凝已经是他的掌中之物。
武夜凝低着头，不愿让众人看到她的表情，而后缓缓解开腰绳。
霎时，黑色的衣裙脱落，武夜凝上身仅剩内衣庇体，雪白的后背暴露在寒风中，惹人怜惜。
“身为女子，却当着众人脱去衣物，真是不知羞耻。”高空之上，那个女子眸中闪过厌恶之色，训斥武夜凝。
听到这话，武夜凝浑身一颤，把头埋得更低了。
季三少爷舔了舔嘴唇，等待武夜凝继续脱下去。
“凝儿。”
就在这时，一直立于旁边的武乘胜开口了，淡淡的说道：“你若敢脱，为父先一步自尽在你面前。”
武夜凝手上一僵，缓缓抬头。
武乘胜背负双手，腰骨挺拔，傲立于寒风中，岿然不动。
他平静的说道：“记得吗，在你很小的时候，爹就答应过你，没有人可以强迫你做任何事。”
想起过往的种种美好，武夜凝面色一柔，道：“爹，凝儿当然记得，可凝儿不想你死。”
“死？死有何惧？记住，武家人，可杀不可辱。”
武乘胜仰望高空，无喜也无悲，道：“在我死前，会带着你去九泉之下，再做父女。”
武夜凝微怔，似乎明白了什么，重整衣裙，凄然一笑，道：“凝儿都记住了，谢爹爹成全。”
而后，武乘胜不再言语，一步跨出，竟主动冲上高天，与四人拼杀。
“哈哈哈，来！战个痛快！”武乘胜大笑着，声音雄浑，如虎啸龙吟。
“哼，执迷不悟。”
天上几人见状，齐齐出手，一时间，神芒漫天，将武乘胜淹没。
…
大山中，秦勤施展吐纳之法，不知疲惫的奔跑着。
“太慢了！太慢了！天经注大哥，有没有方法让我跑得更快？”
秦勤咬牙，心急如焚，他离开信阳城已久，但距离大山深处仍是极远。
“有倒是有，不过那个步法至少需要基元境才能施展，你如今肉体凡胎…”天经注有些犹豫。
“天经注大哥，你直接告诉我吧！”
秦勤管不了那么多了，一边狂奔，一边默念武诀，竟然想在这个时候突破境界！
“好小子，有魄力，本天经很欣赏你。”天经注对秦勤的想法一清二楚，也不多说什么，直接传出一套古步法。
金色的古字映入脑海，秦勤却来不及思索，因为他正在尝试踏入基元境，而且浑身骨骼剧痛，受到了极大的阻碍。
“基元境！基元境！”
秦勤身体痛到失去知觉，但他咬紧牙关，心中别无他求，全靠一股信念在支撑。
忍受着这样的剧痛，秦勤竟然进入了修行之人梦寐以求的状态——空灵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