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劝离
秦勤吞了吞口水，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道:“大小姐今天怎么醒这么早啊，还不快快穿上衣服，免得着凉咯！”
“你昨天晚上，到哪去了。”武夜凝没有理会秦勤的话，只是居高临下的开口，语气中充满威压。
“啊？秦勤昨晚一直在屋里啊，大小姐一定是睡昏头了吧。”秦勤打着哈哈，希望能糊弄过去。
“恶心。”
武夜凝银牙轻咬，挤出两个字，眸中流露出深深的厌恶之色。
秦勤一愣。
并不是因为恶心这两个字，而是他在武夜凝厌恶的神色下，看到了一抹深藏的失望，或是，失落？
秦勤的心脏狠狠抽痛了一下，一些尘封的，不好的记忆突然涌上心头。
“难道大小姐以为…我背叛她了吗…所以连衣服都来不及穿便寻了出来…”
这些记忆自打进入武府以来，十年了，从来没有出现过。
因为武夜凝从来不会不要他，总是在有需要的时候，一口一个小秦子，一叫就是十年。
被人需要的感觉，真好。
想到这里，秦勤心中突然一柔，笑道：“放心吧大小姐，秦勤永远不会背叛你的，死也不会。”
武夜凝微微一怔，似乎没想到秦勤会说出这样的话，眸中顿时有些小慌乱，道:“你个混蛋，在说什么奇奇怪怪的话啊，我问你昨晚是不是出去了！”
“回大小姐，秦勤昨晚确实出去过。”秦勤挠了挠头，有种撒谎被戳穿的感觉。
不过，他决定先隐瞒天经注的事情，毕竟天经注太过不凡了，可能会招来杀身之祸。
“嗯？干什么去了？”武夜凝眉头一皱，抬起玉足，将脚后跟踩在秦勤的软肉上，用力一拧。
武夜凝的脚很白，很细，这也意味着骨感很强。
秦勤吃痛，急忙说道:“是，是出去学那推拿之术了。”
“哦？真的？”武夜凝双目微眯，同时拧动脚跟，加大力道。
“嘶！疼疼疼！大小姐脚下留情啊！”秦勤急忙求饶。
武夜凝看秦勤龇牙咧嘴，冷汗直流，不像是装出来的样子，这才收回了脚丫。
临走前，她恶狠狠的瞪了秦勤一眼，道：“哼，这次是对你夜不归宿的惩罚，下次再犯，我阉了你。”
秦勤慌忙捂住下体，点头称是。
这一天，秦勤陪着武夜凝在信阳城吃喝玩乐，武夜凝负责嬉戏玩闹，而秦勤负责拎东西结账。
但是秦勤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因为信阳城中，似乎多了许多生面孔。
“这个人嘛，衍玄境小成，竟然也敢来大坟附近凑热闹，真是活的不耐烦了。”路过一个人时，秦勤脑海中传来天经注贱兮兮的声音。
“什么，那个人竟然是修士？”秦勤心惊不已，没想到看似平平无奇，与他擦肩而过的路人，竟然是平时不可能一见的“仙人”。
一路上，秦勤几乎每走几步就能看到一个修行者，混迹在人群中，不过他们身上都或多或少存在数个金色光点，这也意味着“仙人”并非不可击败。
“看来那个大妖的陵墓甚是诱人啊，信阳城注定无法太平了。”秦勤心中感慨，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对于修行之人亦不例外。
这时，信阳城外的那座大山再次爆发了异响，引得信阳城中的百姓纷纷侧目，一些暗中的修士则是神色凝重。
因为这次不再是漫天霞光，而是一片黑压压的死气涌出，如同来自地狱。
此时的大山附近，已经聚集了不少修士，远远望去，如同一个个黑色的小点，面对汹涌而出的死气，皆四散而逃。
那些死气凝结成了一朵黑云，悬浮在大山的上空，一些修士不慎触碰到，瞬间灰飞烟灭了，隔着老远都能感受到冰冷与恐怖的杀气。
“希望不要波及到我们啊。”
“还谈什么波及不波及，那座大山一旦炸开，我等皆化作血土，还是赶紧逃难吧！”
信阳城内的百姓诚惶诚恐，一些人甚至打算离城避难，想来也非全无道理，所谓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并非空穴来风。
随后，武夜凝与秦勤在一处酒楼前遇到了季三少爷和他的奴仆们。
季三少爷露出意味深长的微笑，道:“武大小姐，有了那位高人的帮助，我会让你见识到我的厉害。”
“什么高人不高人的，哪凉快哪呆着去。”武夜凝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只是摆了摆手，像驱赶苍蝇一样。
秦勤不露声色的站在武夜凝身后，如同一个普通的奴仆，将所有寒意全部隐藏。
“对了，忘了告诉你，我兄长已经传仙术至季府，少则三天，多则五日，他将重归故里。”季三少爷慢悠悠的说着，似乎想看看武夜凝会有什么表情。
听到这句话，路上的行人都是面露异色，对季三少爷毕恭毕敬，当然，也有不少人看着武夜凝窃窃私语。
“看来季家那位真的要回来了，这下武府可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现在下定论还太早了，没看见武家大小姐的表情吗，哪里像是害怕的样子。”
“是啊是啊，我从未见武家大小姐对谁露怯，恐怕有什么隐藏的手段吧，未必输于季家。”
武夜凝神态自若，似乎不把季三少爷的话当回事。
“哼，看你能撑到什么时候。”季三少爷冷笑不已，领着自己奴仆大摇大摆的上了楼，武夜凝则是带着秦勤继续闲逛。
不过此事以后，武夜凝似乎兴致全无，很快便打道回府了。
武府里，武夜凝翻箱倒柜，塞给秦勤一袋自己的珠宝首饰，笑道:“小秦子啊，这些东西够你花一辈子了，如果武府出了什么事，你就带着它们离开信阳城，走的越远越好。”
“大小姐这是何意？”秦勤不敢接受，将这些珠宝推回。
“没什么意思啊，只是做好最坏的打算罢了。”
武夜凝耸了耸肩，不以为然的说道:“万一那季家势大，武府难以抗衡，本小姐只好跪在那季三少爷面前，求他把我睡了。”
自始至终，武夜凝都带着笑意，似乎说着些无关痛痒的话。
秦勤眉关紧锁，没有说话。
“怎么，到时候还想跟着我啊。”武夜凝看秦勤愁眉苦脸的样子，噗嗤一笑，道:“我才不要。”
“我欺负了你十年，怎么能让你看见我被别人欺负的样子。”武夜凝的声音有些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