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怪病
得到草田部落酋长的允许后,古老三人获得极大的特权,部落所有人都必须配合他们的救治工作。
刻不容缓,每浪费多一秒时间,刘真他们就多一丝危险。当天,古老与古亦就投入了对怪病的救治。
古老两人直接来到后山的巨屋,两人带上面罩将菌覆盖全身确保万无一失后就进屋。
进到屋内,才能更直接感觉到怪病的恐怖,他们满头白发脸上是干枯的皮肤,如同骷髅,极为恐怖。虽然失去了理智,但是他们本能地哀嚎着拼命地想抓住这两个外人,想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
古亦按照古老的指示制服了六个患病程度不一的六个病人,并把他们带到了寨子外的一个小石屋,里面摆好了古老就地制作的几个简单手术仪器。
一个部落中少见的清秀少女自告奋勇来协助古老两人对付怪病,其他少年都是避之不及,可能这个名叫郁兰的少女是部落为数不多会说西陆官话的人,因此对古老他们有种亲切感吧。
郁兰很有天赋,古老教的工作他基本都是一学就会,特别是采样品,古老只示范了一次,少女便学会了如何从病人身上取得样品。
古老拿起样品在简易的显微仪器认真研究,一待就是一天。只要是关于工作,古老就可以做到废寝忘食的疯魔状态,与他平时不靠谱的形象截然不同。
入夜,古老与那位少女终于走出来那间充满古怪气味的石屋内走了出来,古老看向身旁的郁兰,眼神里全是欣赏。
少女不单止聪慧好学,而且极其勤奋,就连最苦最累的采样品工作他都全部包揽,让古老可以全神投入对怪病的研究。
古老欣慰地拍着郁兰瘦弱的肩膀说道:“辛苦你了,郁兰。”
少女有些腼腆地笑了笑连连说着:“没关系的,古爷爷和古姐姐帮我们才辛苦。”
古老看着记录本上的数据陷入了沉思,他抽取的病人从初患,轻度,中度,重度,濒死各两名,全面覆盖了怪病的范围。今天的病人身体情况确实如他们外表一样,内部器官已经有不同程度的衰老,有的甚至濒临老死的状态,且无一例外都是精神失常。
但根据病人体内的样品,除了极个别身为菌者的病人,其他都没有检查出菌的存在。难道这种怪病并不是古老与古亦猜想的是姆者或者姆怪造成的?若是这样就难办了,自然造成的奇难杂症更为难治愈,究其原因找不到病灶。
这时,古亦也带着小毛颜回来了,白天她在酋长的陪同下去到各家各户去了解怪病最开始的情况以及演变。
她把手中的一个竹藤编织的菜篮子递给古老,古老才想起自己已经一天没进食了,饥虫这才开始闹腾。
看着正在狼吞虎食的古老,古亦脸上难得出现了柔和的神色,想必老头子这段时间也是很不好受吧。
小毛颜跟着古亦走了一天也是累极了,很快便入睡。古老与古亦才坐下来好好谈一下今天各自的收获。
听完古老今天的检查结果,古亦脸色有点难看,她那边也只是了解了一些基本情况。
怪病是去年年初就开始了,刚开始只有一个突然发疯,寨子里的人也只当他是神经失常而已,但很快就出现第二个,第三个,接着几乎全寨子的成年人都陷入了这种怪病,并开始极速衰老,而孩童和少年却没有患病。
两人毫无头绪,究竟是什么原因?古老细声说道:“这事我们急不来,还需慢慢研究。”
古亦低下头喃喃说道:“但刘真和汇言怎么办?”
古老无言以对,是呀,那两个傻小子还在等着我们。
翌日,即是逃亡的第十一天。古老与古亦还是兵分两路,古老带着助手郁兰去检查部落里没患病的孩童少年身体以及水土情况。而古亦就带着小毛颜侦查部落四周的情况,是否有外来菌者或者姆怪活动的痕迹。
古老在郁兰的帮助下很快便取得了部落里的水土样品,看着忙前忙后的少女,古老免不得回想跟她差不多年纪的毛宇,两者都是如此优秀,古老不禁升起想收郁兰为学生的念头,可往深一想他们现在要逃亡东陆,又怎么能带上郁兰了。
很快,古老与少女就去采集未患病的血液样品,刚开始少年们大多表现正常,只有少部分少年在郁兰碰到他们的时候流露出些许的嫌弃,这让熟知人情世故的古老一眼看出,不免心生疑问,不过也不好多问。
而到了采集孩童的血液样品时,几个不懂事的小孩不停哭闹,一个还用方言大声骂了起来:“你这个杂种不要碰我,你爸爸妈妈都不要你了,你还留在我们这里,不要脸。”
古老脸色一变,就要上前教训一下这辱骂小郁兰的孩童。可一个人却比他更快,满头银发的酋长不知何时出现,他一耳光打在孩童的脸马上肿了起来,可想而知这一巴掌的力度。他脸色冷峻,喝道:“我不是说过了吗!谁也不能再说郁兰的坏话!我再说一次,下次再犯,我不会放过你们!”
酋长的厉声厉色吓坏了在场的少年与孩童,这时,郁兰走了出来细声说道:“酋长大叔,别骂他们了,他们长大点就不会说了,他们知错了。”
看见郁兰出来说话,酋长脸色柔和些许,让呆住的孩童少年离去。
酋长转身便与古老道歉,让他这位朋友看到这样不礼貌的一幕,这时古老才说出心中的疑问。
“酋长,为何小郁兰会受到这些孩童的辱骂。”
听到古老对少女的昵称,酋长脸色有点不自然,但也缓缓说出来郁兰受骂的原因。
原来,十五年前有一位外面来的女子在部落附近受伤迷路,幸好得到当时部落里狩猎外出的一名年轻人搭救,女子在部落养伤半年多的时间里,与悉心照顾他的年轻人产生了感情,两者皆为夫妻,这就是郁兰的父母亲了。
但在郁兰九岁的时候,她的父母就不辞而别回到了外面的世界,还好有部落里的人照顾,郁兰才能活着长大。
听完郁兰的身世,古老怜惜地看着懂事的少女,心中不免再次遗憾不能带走郁兰。
而郁兰似乎感知了古老的善意,她向这位老者微微一笑。
两人回到检查的小石屋开展工作,在郁兰的帮助下,古老很快完成了所有样品的检测。郁兰满怀期待问道:“古爷爷,有好结果了吗?”
古老摇了摇头,郁兰满脸失望。
古老独自一人来到隔离病人的巨屋,这时,送饭的两个少年刚从屋内出来,看到这个外来的医师,他们满脸笑容与古老说着:“古大人,他们好多了,好多了,不叫了。”
古老带上面罩将菌附在身上,进到巨屋,那些病人依旧恐怖,但部分病人已经停止哀嚎,古老陷入沉思。
古亦领着小毛颜回来,她已经将菌发散侦查四周,还是一无所获。
两个大人在商量怪病的问题,而两个年纪相仿的小女孩自然而然走在了一起。
郁兰首先来到毛颜前面伸出右手,温和一笑说道:“你好呀,小毛颜。我是郁兰,我们可以做朋友吗?”
小毛颜怯生生看着这个好看的小姐姐,犹豫片刻,还是伸手握住了那只柔软的手。
当古老与古亦走出来的时候,发现两个女孩已经打成一片了,嬉笑打闹。两人静静看着,近日紧绷的心也似乎放松了一点点。
晚饭是毛颜与郁兰带着古亦这个大女孩做的,为什么是带着?那还不是古亦厨艺最差,只能给她们打打下手。
一顿忙活,几个色香味俱全的菜肴上桌,是郁兰做的草田部落的特色菜,带点酸辣口味,让人胃口大开。饭后,小毛颜一直说着她这两天在部落里看的趣闻,欢声不断。
等郁兰走了之后,古老小声问道:“小毛颜,你喜欢郁兰姐姐吗?”
小毛颜欢快说道:“喜欢呀。”
可她又想起两位哥哥,神色顿时暗了下来。
古老摸摸她的小脑袋,笑笑说道:“喜欢就好。”
第二天,即逃亡的第十二天,古亦与古老决定加大对病人的治疗,两人制作了大量的药品。两人将菌附在身上,进入了隔离病人的巨物,可能是古老昨日已经给病人喂了少量药物,今天的那恐怖的吼叫已经几乎没有了。两人看到药物有良好的效果,他们决定加大药量。
郁兰就带着小毛颜继续在部落附近转悠,郁兰在得知毛颜前段时间刚失去了自己的唯一亲人哥哥之后,她越加疼惜这个小妹妹。而小毛颜也十分喜欢这个小姐姐,她从小就没有什么朋友,特别是年纪相仿的小姐妹。
旁晚时分,古老两人还在仔细观察病人们的反应,但除了停止哀嚎,他们的其他病症也没有得到改善。
古老两人走出巨屋,古亦秀眉紧皱。
“古老头,还是没有进展。我们已经在这寨子耗了三天了,不能再拖了。”
沉默片刻,古老长叹一口气。
“我们走吧,刘真他们俩还在等我们。”
等郁兰带着小毛颜回来的时候,古老把他们明天就要离开寨子的消息告诉两个女孩。
小毛颜虽然不舍得刚成为好朋友的郁兰姐姐,但是她更想早点见到两位哥哥,她只是有点难过而已。
郁兰却不同的感受,虽然只认识古老他们三天,但她感觉是她父母走后最开心的时光。她遇到了待她如学生的古老,更交到了小毛颜与古亦两个朋友,她一言不发,神色黯然。
古老柔声细语安慰。
“小郁兰,不用伤心,总会有相见的一天。人生不就如此吗?分聚总有时。”
古亦却是直接许多。
“郁兰,你要勇敢点,多到外面看一下。”
闻言,郁兰清秀的小脸上闪过一丝激动,但很快就消失不见。
晚上古老独自一人来到那座二层木屋,那位酋长奇怪两位朋友为何入夜造访,难道有怪病有什么好进展?
但古老说明来意之后,让他心头一凉。他着急挽留。
“古先生,你要丢下我们而去吗?没有你们的帮助,我们寨子就没了。请古先生留下。”
说到此处,满头银发的酋长跪倒在地,丝毫没有部落之主的威严,此刻他只是一个想拯救族人的可怜大家长而已。
古老连忙扶起酋长,他微微一笑说道:“酋长,你误会了。先听我说完,我们暂时对这个怪病还没有任何办法,条件也简陋不能支持更深入的研究。”
“这次我们回去,将会请我的师弟来对付这个怪病,同时带来更多的设备。”
但这话并没有打消酋长的顾虑,反而脸色有点难看,为难开口。
“古先生,我是信得过你的。但是你的师弟可靠吗?会不会将我们部落的位置说出去?”
古老有点不解为何酋长一直关心这个问题,甚至盖过了怪病的救治。但是人精古老嘴上说道:“酋长请放心,我师弟也是刘真的好友,你总得相信他吧。”
刘真这个名字似乎在草田部落有着神奇的魔力,让酋长深信不疑,他这才放下心来,安心让古老他们离去。
古老回到住所,小毛颜已经安然入睡。古亦则静静坐在一旁看着女孩,缓缓说道:“古老头,你那个理由酋长相信吗?”
古老有点得意回道:“那当然,我这老人家说假话不必那刘小子差。”
想到那个满肚子坏水的小子,古老脸上有一丝笑意,嘴上却说道:“亦儿,你要小心刘小子的嘴,可不要给他骗了。”
古亦背对古老并不做答,嘴角却微微扬起。
逃亡的第十三天太阳初升,寨子的孩童少年还在熟睡,而古老三人已经准备离开寨子。
为他们送行的只有满头银发的酋长和双眼红肿的郁兰,想来少女昨晚应该哭了许久。
古老三人挥挥手便离去,酋长满怀心事地离去,留下独自心伤的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