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伤口
不自知的苏寂北抱着侥幸心理左看右看了一下。
“别看了,在你还没有露出你的分数的时候,我是全班分数最低的。”孙自清指了指他那三十多分的试卷,一脸你耗子为汁的表情注视着苏寂北。
“操。”今天是倒了什么血霉。
他用嘴咬下笔盖,在草稿纸上迅速写上检讨书三个字就没有了下文。
孙自清申直脖子,看到草稿纸上那歪歪扭扭的三个字,要不是他写的字也非常的潦草,否则跟本就看不懂他老大写的是什么牛马,“老大,你写检讨书干嘛?趁老陈不在你又惹事了?”
老陈是他们的班主任,名叫陈荣华,因为家里的一点事情,最近几天都没有来学校,要班长负责管理一下班级。
“他在我就不惹事呢?”苏寂北声音毫无起伏的说。
“也是,不过你这次又干了什么被胡主任逮住了?”不知道任何消息的孙自清问。
苏寂北无聊的转起了笔,漫不经心的说:“也没什么,和隔壁隔壁班的那个傻逼打了一顿。”
隔壁隔壁班的傻逼?那不就是三班么,如果是三班的话,孙自清都不用猜就知道他老大口中的傻逼是谁了,除了王子明还有谁,之前也和这个狗打过一架,结果还被反告状,第一次见过这么傻逼的东西,“这次又是为什么打起来?”
“打他需要理由么?”他没有说出他两起争执的原因,因为这个年纪的女孩子心底都比较脆弱,凡是别人恶意说出来的话都能记好久,都不能忘怀,总是很在意别人的看法,他不希望王子明说的话传到林溪芸的耳朵里。
细细碎碎翻阅卷子的声音,余嫚的讲题速度还是那么利索,半节课试卷以讲了大半,她习惯一针见血,把题目重要的部分和容易犯错的地方讲一下,一点也不拖拉。
大家都不敢怠慢的听余嫚讲英语试卷,唯独苏寂北在为那写不下去的一万字检讨发愁,他问旁边的孙自清:“你有没有认识代写的?”
孙自清手捧着试卷,一脸懵逼的说:“我要是认识有代写的,我还至于每次自己手抄么?老大,你写了那么多次检讨书,怎么这次想找代写了,就几千字的检讨,找个代写不至于。”
“一万字,明天还得上台念。”苏寂北说。
“什么?”声音有些大,引起了班上某些同学的目光,孙自清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小声的说:“胡主任是疯了吧,一万字检讨一天写好。”
苏寂北表示很赞同胡主任疯了这个说辞。
谁写检讨能写一万字,他就算把打架经过全部写上去也就几千字。
“找代写这种事情问问周恒,周恒他不是什么都卖吗?上次我上体育课的时候忘记穿运动鞋了,也不知道他哪里搞来了一双运动鞋给我,这事问他应该能成。”孙自清想了想又说:“不过他这人简直是奸商中的奸商,那鞋子三十多块钱的价格,他卖我一百多,还说看在兄弟的份上给我打个折,真是操了,什么狗屁兄弟。”
就在他打算在母老虎的课堂上拿出手机给周恒发消息的时候,后背被什么坚硬的东西戳了一两下,他弯曲的背被这一戳立马挺直了起来,沈辞安的声音从后面响起,“你的字迹别人模仿不出来。”
这是什么话!
这波嘲讽拉的满满的。
苏寂北转过头,瞪着眼睛和他说:“关你屁事,还有别瞎几把乱戳我,再戳我,我就剁了你的手。”
“还挺凶。”沈辞安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创口贴,放在课桌上说:“我刚刚看到你手受伤了,刚才拿卷子的时候刚好看到课桌里有几个创口贴。”
坐在沈辞安旁边的吴嘉华脸色有点不对劲,如果他没有看错的话,这创口贴好像是从他口袋里拿出来的不是在课桌里发现的,好像是特意准备???
苏寂北“哦”了一声说:“爷没那么娇贵,磨破了一层皮而已。”
“会有细菌感染。”沈辞安看着他说。
对方一副坚决的样子,苏寂北也不好拒绝,手指拿过桌角的创口贴,就转了过去,撕下创口贴外包纸,贴在伤口处,他手指很好看,纤细又长,不适合落下伤和疤痕,却有几道不是很明显的疤痕。
“老大,你怎么还挂彩了?”孙自清这才发现他老大的右手中节指关节那里磨破了皮,看到里面的肉。
“磕到东西了。”
“哦。”
等到苏寂北把头转过去,吴嘉华小声的问:“辞哥,你哪来的创口贴,你又没受伤。”
而且你居然还把它给了苏寂北,给谁都行,给苏寂北你两这水火不容的关系不太合适吧?
昨天赵文轩削铅笔的时候划破了手也没见您有创口贴啊,怎么今天突然就有了???
吴嘉华脑子乱乱的,想不出什么原因。
沈辞安手撑着课桌,给吴嘉华一个皮下肉不笑的笑容。
吴嘉华被那个微笑笑的毛骨悚然,汗毛都给立起来了,显然对方不想和他解释这个问题,吴嘉华做了一个嘴巴被拉链拉上的动作,表示当我那句话没说。
仲夏时分,窗外的蝉鸣叫的格外的嚣张,如同十六七岁时的少年,不知天高地厚,像那悬挂在半空的烈阳,满身荣光。
有些少年把心事藏匿在仲夏夜,深埋在泥土里,任它肆意生长,根越长越深。
下课铃声响起,余嫚拖了半分钟把最后一题讲完,目光转到教室的最后一排说:“沈辞安来等会来我办公室一趟。”
“课代表把这次周考与上次月考的成绩做一个分析,看看这次哪些同学进步了哪些同学退步了,进步的同学继续努力,退步的同学拿着你们的小凳子明天中午来我办公室,我来和你们好好梳理梳理。”
“嗯好。”一个软萌的女孩子声音响起。
母老虎的梳理那是梳理么?
这次周考是余嫚自己组织的,考试前也没有和班上的人说,前天突然拿着一套卷子来教室说要考试,这次考试大部分的人都没有经历过复习,退步了的同学一堆一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