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奸商

    一番笑闹，闫慧慧接过野山参又钻进了对门的当铺，孟郡不明所以，急忙跟着闫慧慧进了当铺。一进门，当铺里的伙计就上下打量了一番闫慧慧二人。看着闫慧慧他们穿着普通，便没有给二人什么笑脸，做当铺买卖的，见惯了人间冷暖，不是走投无路，谁来当铺啊？

    闫慧慧也不介意，毕竟自己当初也是社会边角料，每天加班加点的挣那点“窝囊费”，互相体谅嘛。孟郡这会儿已然明白了闫慧慧的意图，欲拦下闫慧慧，又无从开口，便只得立在闫慧慧身后充当保镖的角色，以防闫慧慧被人蒙骗。前头的闫慧慧走到当口窗子前，掏出野山参问道：“店家，可否掌眼一观，此等物什可收？”当铺伙计不耐烦的抬头扫了一眼野山参，当下便直了双眼，傻愣愣说道：“小娘子还请稍候，此等物件，还需掌柜的出来掌眼，烦请小娘子稍候。”闫慧慧笑着点点头应下。那伙计退身下了当铺的台子，就跑到后院去叫人去了。闫慧慧则是东瞅瞅西瞧瞧，俨然又成了刚进城门的好奇宝宝。反正进当铺做典当生意，她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好奇一下怎么了？不是很正常嘛。

    很快当铺掌柜便站定在当口窗子内，冲闫慧慧招招手，说道：“哪位小娘子？要典当何物啊？可否拿来让鄙人观上一观啊？”闫慧慧听见掌柜的招呼，急忙停下乱转的脚步，快步走到当口窗子前递上了野山参。掌柜的接过野山参看了又看，眼珠子滴溜溜转了几转，才开口道：“既然小娘子来到我们铺子了，想来也是遇到难事了，我们做当铺买卖的也不能为难你们，发这不义之财，却也不能失亏了本钱。这样，小娘子，你便说说内心想典当的银钱数额，若是合理，我们便成了这桩买卖。小娘子以为如何？”闫慧慧也是混过职场的人，自然知晓掌柜的话里话外的心思，一时并没有接话，也不是她装高深，实在是她也不知道这野山参价格几何，只得无助的看向孟郡。

    一旁充当保镖的孟郡迅速接收到了闫慧慧的求助信号，挺了挺腰杆，走上去，站到颜慧慧身前。又抖了抖衣摆，孟郡才从容不迫的说道：“掌柜的，一看您也是明白人，那咱们就明人不说暗话。这野山参我们也是在山中偶然寻得，因着不知这山参名贵与否，我们先前也是去了药铺问过的，因着药铺没有足够的银钱，这才投到了掌柜的门前，很是不敢让掌柜亏本钱的。但只一点，也请掌柜的别为难我们这些个穷苦人家。”

    掌柜的一听孟郡的话，就明白孟郡猜到了他心里那些小九九，便也不再绕弯子推诿，直言道：“既如此，便一口价，一百两白银，如何？如是二位死当，不再赎回，任我们处置这野山参，我私人愿再加价五十两白银如何？”掌柜的落了话音，就静静等着孟郡回话。然而，孟郡却淡然的笑了笑，摇摇头道：“掌柜的既然揣着明白装糊涂，那我们也没什么好说的，便就此告辞吧，现下我们也不着急用钱，就再问问其他铺子吧。”说罢，孟郡便要走上前拿回野山参。

    掌柜的立马挽留着孟郡，说道：“公子莫急，公子莫急。想来公子定然是误会我的话了。我们再商量商量。”那掌柜的又撰着野山参挪了挪位置，没让孟郡拿回野山参。孟郡也识时务，并没有进一步拉扯，只是停下动作，等着掌柜的重新报价。掌柜的见着孟郡识劝，便又开口道：“公子不要急躁。大概公子还有所不知，这野山参到底也是药材，本就难得一见，我们这掌眼的也担着风险呢，再则这药材并不是什么便宜物件，方便买卖，须得遇见有缘人，我们当铺保存这山参，也很是浪费银钱。所以这典当价格并不能同市价格相提并论。我们便吃些亏，再让些利出来，再加八十两白银如何这已经是我们能给的，出最大的诚意了。”孟郡听完这话，也不再和那掌柜的拉扯，端正了脸色说道：“五百两白银。掌柜的若是愿意，就烦请掌柜的现在拿了当契，在下立刻签了契约，成了这桩买卖。若不成，你我也不必再浪费口舌。”“五百两是市价，我们开门做生意，总不能做赔本买卖啊。公子可莫要说笑了。”掌柜的老奸巨猾，还在和孟郡拉扯。

    孟郡耐着脾气，只冲着当口窗子伸了伸手，没说一句话。掌柜的这才急了，急忙推回孟郡的手，摇头叹气道：“也罢，也罢。便当是老夫为自己积些福德，成了你我间的这桩买卖。五百两便五百两吧。丁二，去拿当契来。”那叫丁二的伙计便急忙去拿了当契来递给孟郡，孟郡细细看了一遍当契文书，这才叫了颜慧慧来签字，颜慧慧无比庆幸自己之前学了毛笔字，要不然签个狗爬体，多丢人啊。只是闫慧慧并没有去想，身为古代人的原主颜慧慧会不会写字。很淡定的上前签了字，拿了五百两银票，才和孟郡一起拱手作揖拜别，对着那掌柜说道：“那就有劳掌柜的，广施善心了，既然这桩生意成了，我们就先告辞了，叨扰掌柜的了。”那掌柜笑容满面的客气道：“哪里，哪里，二位慢走，日后若有什么好东西，还请拿来让老夫开开眼见。”两人一边往外走一边笑着点了点头，出了当铺门。

    直到这时，两个人才不约而同的松了一口气。心下一松，两人又是相视一笑。闫慧慧说道：“看不出来，阿郡还有做奸商的潜质啊～”孟郡笑了笑，说道：“说起奸商，我可不如刚才那掌柜。”

    因为不再为银钱发愁，闫慧慧便又一头扎进人堆里闲逛了起来。孟郡则是又开启看“娃”模式，生怕闫慧慧走丢。走走停停，两人一路从东逛到西，闫慧慧从头吃到尾，孟郡从前盘算到后，闫慧慧吃饱了，孟郡也把这集市上的摊位买卖分析透了。

    眼看着夕阳西下，县城里的摊贩有些已经开始准备收摊，宵禁的时间虽然推迟了，但也不过相当于现在的七八点钟，便要关城门了。算着这会儿回去也到时间了，孟郡想招呼闫慧慧准备回程。闫慧慧却拉着孟郡去了肉摊前，将摊上的剩余牛肉，猪头，大肠，鸡脚，鸭脖有的没的一股脑包圆了。孟郡不知道闫慧慧要做什么，看着闫慧慧买了那么多肉，因为她是因为有钱了想狠狠吃上一次肉，便也没有阻拦，随着闫慧慧去了。跟在闫慧慧身后，拿着那些闫慧慧买的牛肉，猪肉，鸡肉，鸭肉。又跟着闫慧慧转去菜摊前，买了些辣椒，生姜，小葱，土豆。才姗姗来迟的去到药铺，开了些桂皮，陈皮，八角，香叶，白豆蔻，肉豆蔻，小茴香，白芷，罗汉果，甘草，栀子……等等，一些听过没听过的中药。这下孟郡更不明白闫慧慧要做什么了，就没说话了。

    工具人孟郡大包小裹的拿着闫慧慧采买的食材，以为终于可以回程了。结果路过糖米铺子，闫慧慧又买了好些白糖，红糖的，孟郡实在拿不下了，开口问道：“慧慧，不如明日再来采买？今日已经有些晚了。”闫慧慧摇摇头说道：“阿郡，这你就有所不知了，这会儿赶上收市，很多店家会便宜卖出，也方便讲价。有钱也要花在刀刃上，能省则省。”孟郡调侃闫慧慧道：“看来，慧慧也有做奸商的潜质啊。”闫慧慧笑笑默认了，没错，她就要做个“奸商”，做个日进斗金的“奸商”！

    最后闫慧慧直接自己抱着红糖，白糖之类的东西，和孟郡一块儿，奔着城门出去了。来到驴车处，安置好买来的东西，孟郡点燃了赶路的灯笼，高高的挂在驴车前，叫上闫慧慧，两个人这才启程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