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想通
察觉到自己的僵硬，戚昭寒连忙让自己放松一些。好在他愣住的动作只是一瞬，没有人发现他的异样。
此时三人已经落座，戚昭寒吩咐佣人去准备茶水点心，顺势坐到一旁的单人沙发上。
陶书然看到他的动作，有些不解，拍了拍身边的空位：“小寒，你坐那里干嘛？这不是有空位吗？”
戚昭寒哪会说是因为顾泽坐在你旁边，他连忙打哈哈：“一样一样，哪都能坐，又不拘在一个位置。”
陶书然懵懂的点点头，他正要说话，却被卫砺锋抢了先。
卫砺锋从身后取出一个锦盒，推到他面前：“我前段时间去国外旅游了，前天才回来，小寒，这是给你带的礼物。”
说完朝陶书然使了个挑衅的眼色。
陶书然看自己被抢了先，气的伸手就要挠他，两人就这么在沙发上互锤起来。
两人一向是这么闹腾，戚昭寒都习惯了，他像往常一样无奈地看向顾泽，果然，顾泽也是带着满眼的无奈看了过来。
两人眼神一接触，戚昭寒就立马垂下了眼睛。
以前这样的场景太多，他与顾泽总是这样无奈的看着两人打闹，已经成了习惯。
现在竟然就这么下意识的看了过去。
戚昭寒低下头，掩饰般的打开锦盒，里面是一支表，是他一直喜欢的那支，只是国内没有。卫砺锋确实有心了。
戚昭寒收起锦盒，笑道：“我念叨好久了，今天终于得到它了，谢谢你啊砺锋。”
卫砺锋闻言坐直了身子，轻笑：“你喜欢就好，本来就是按照你心意买的，你要说不喜欢我还得失望了。”
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又问道：“你住院是怎么回事？才回来就听见你出了事，常磊又是谁？”
陶书然也不跟他打闹了，他抢答道：“那家伙就是个小破富二代，是小寒转学的那个班里的同学。嫉妒咱家寒寒优秀又帅气，就找了些混混来堵寒寒。”
“不过你们放心，他没好果子吃，我以后天天带人去他们学校门口逮人去。”
卫砺锋舒服的靠在沙发里，闻言讥笑：“就你那点人，拿得出手吗？来，叫声哥，哥送你些人，帮你撑撑场面去。”
陶书然一下子炸了，扑了过去要揍他，两人一言不合又打了起来。
戚昭寒看了眼被□□的不成样子的沙发，无奈的摇头。
顾泽一直沉默着没做声，这时才开口：“小寒，伤好些了吗？我这几天没在c城，还不太清楚情况。”
戚昭寒并不太想跟顾泽交谈，他连连摆手，敷衍道：“那倒没有，他们没来得及……”
陶书然打断了他的话，他倒是当天在场，知道常磊确实不是住院的原因，但还是很愤愤不平：“小寒，你怎么还在为那些垃圾说话，你当天要不是被他们围堵，早就去医院了，那天差点耽搁了。”
戚昭寒摸摸鼻子，连连讨饶：“好好好，我的错，我不给他们说好话了。”
陶书然哼了一声：“这还差不多，不过他就用不着你操心了，我们有的是办法收拾他。”
“给你看个好东西”陶书然神神秘秘的凑过来。
“是什么？”戚昭寒早就看到了他口袋里的东西。但看到他兴致勃勃的样子，还是很配合的假装不知道。
顾泽看着他们其乐融融的样子，眼神一沉，又沉默了起来。
他如此聪慧的人怎么会看不出戚昭寒的对他的敷衍与躲避，与跟陶书然的亲密形成了鲜明对比。
前段时间，戚昭寒突然对他更亲近了，现在又好像更疏远了？
可这是为什么？
十五岁的顾泽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但这件事，却在他心里悄悄起了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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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陶书然三人离开后，戚昭寒也上楼回了自己的房间。
他关上房门，坐在自己的书桌前。书桌上放着两张相片。
戚昭寒随手拿起来，一张是他们四人的合照，陶书然露出雪白的牙齿，笑的灿烂。
卫砺锋在他旁边站着，一脸严肃，手却不安分的在陶书然头顶上做出小兔子耳朵的样子，显得那阳光少年一下子就带着些傻气了。
戚昭寒不禁失笑，他记得刚拿到相片，陶书然就又跟卫砺锋打了一架。
后来陶书然说什么也要重照，当然也没照成，旧的也销毁了。这还是他偷偷藏了一张。
不止是因为陶书然可爱，还有那个人。
戚昭寒再次看向照片，那少年一脸温柔的笑意，眼睛直直的看向镜头，漂亮的桃花眼显得看过来的眼神很多情，像是在盯着深爱的人一般。
戚昭寒呼吸一滞，有些慌乱地移开了眼睛。
顾泽右侧是他，少年面无表情的看向镜头，双手背后，看起来好像生人勿近。
但其实只有戚昭寒知道，少年的身子是侧向顾泽的，面无表情只是情窦初开的少年在紧张，握在身后的双手已经紧捏成拳。
这是他刚意识到自己喜欢顾泽时，四人照的一张相片。也是他情动后与顾泽唯一一张靠的如此近的。
只可惜只有这一张了，底片也已经扔掉了。
戚昭寒心情复杂的放下相片，也没再看第二张。
他坐回床上，疲惫的靠在床头。
今天的顾泽还是十五岁的顾泽，他没有看错，不管是语气还是动作都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朝气。
顾泽并没有重生，得出这一结论，戚昭寒轻轻叹了一口气。
也对，他能重生只是偶然罢了，怎么能奢求其他人也和他一样重生回来。
只是他在婚礼上，看到顾泽已经中弹了，大约是在头部的位置，那样致命的部位，真的能活下去吗？
但他现在除了担心，又能怎样？连所处时空都已经不同。
戚昭寒闭了闭眼睛，他喜欢了顾泽十二年，顾泽对他如洪水猛兽。
他给顾泽不知平添了多少困扰，他以为顾泽总有一天会喜欢上他，是他错了，怪他执迷不悟，到死才明白。
罢了罢了，就这样放弃吧，一个永远追不到人如同天上烈日，遥遥无期。
让一切都回到正轨，四人永远做一辈子好朋友。
戚昭寒同时也庆幸自己穿回来的时间恰好。
在一切都刚开始的时候就结束无望的爱恋，刚刚好。
在想通的一瞬间，戚昭寒只觉得心头一直沉甸甸压着的感觉一瞬间烟消云散。
如同千斤重担一朝放下的轻松。
戚昭寒恍惚的想，原来这份感情，对自己来说也已经成了负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