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第四十八章
李平治回来后,他从大娘子那里得到了消息,直奔了榄风居去。
“小梅。”
“老爷怎么回来了?”方姨娘见李平治风尘仆仆地从屋外进来,满脸的惊讶。
方姨娘就要从暖塌上下来去迎他,李平治赶紧扶住她,“我得了消息就立刻赶回来了。”李平治的目光看向了方姨娘的肚子,“我一直担心你的身子骨,你生了在隅就身子弱,每次做了措施竟然还能有孕,这孩子与我有缘。”
方姨娘握住她的手,半晌没话,李平治也不在意,对她说,“你要好生养胎,再生一个像在隅一样的神童给我才好呢!”
方姨娘见李平治满脸喜色,嘴里的话更加难以启齿,甚至都不敢直视他的目光。李平治妻妾成群,他怕是忘了自己自己有没有做过。
“ 你可是乏了,怎么不说话?”李平治疑惑地问,在平日方姨娘必定开心的厉害,今日怎么如此安静。
方姨娘用帕子捂了嘴,低声说,“我只是最近有些害喜,胃里难受不想说话而已。”
李平治拍拍她的手说,“我太高兴了。”
方姨娘看着李平治的脸仿佛回到了江州的时候,那个时候的李平治就如现在这般,关切的,温柔的,视她如珍宝般。
可是那样的日子不再有了,他有很多个儿女,李平治只在乎哪个儿女更有出息,更聪明,更有用。孩子是嫡出还是庶出无所谓,只要对这个家有益。
“大郎,我想隅哥儿了。”方姨娘靠在李平治的怀里,轻柔地说,“你叫他回来吧。”
李平治抚着她的背,淡淡地说,“你如今怀着孕,又月份小,等再过一段时间,可好?”
“听你的,我知道老爷是为了他好,是我管束不好,还要拖累大娘子。”方姨娘洒了几滴眼泪,李平治心疼道,“等他改了恶习,我有时间就亲自教导,你放心吧。”
方姨娘见他已经松口就不好再多说什么,恐惹得他不快,娇娇柔柔地说了声好。
李平治一走数日,方姨娘心神不宁,叫木禾请了周番白来给她看病。
方姨娘屏退了房内的闲杂人等,只留下了木禾,周番白一来,木禾就站到门外守着。
“我要打掉这个孩子,他留不得。”方姨娘看着周番白。
周番白从后面抱住她,“我不同意。”
“老爷一旦知道此事,你我二人都没了活路,你有没有想过?”方姨娘一把推开他。
“我知道,那就别叫他知道,你守着他有什么用,他有那么多妻妾孩子。”周番白拉着方姨娘坐到他的腿上,两条胳膊紧紧地揽着她的腰肢,“可我只有你啊,梅梅。”他吻着方姨娘的面颊,“李平治不爱你,我爱你啊。”一只大手在她的后背抚摸着,呼吸也逐渐暧昧急促起来。
方姨娘一时间软了腰一下,她被周番白弄吻得意乱情迷,双手回抱着周番白的脖颈,任他亲吻着自己。
周番白的手捏着她柔软的腰肢,低声问她,“这几日我都难过死了,我嫉妒他得到了你却又不珍惜你。梅梅,他没有心,你看看我。”周番白拉着方姨娘的手放在心口,“你感受到了吗?”
方姨娘被他轻浮的话语冲的双颊潮红,刚才心中的怒气不知道什么时候都散去,“我孩子生下来,就真的瞒不住了,周郎。”
“能瞒得住的,孩子生下来我就带你们母子远走高飞,离开这个牢笼可好?”周番白亲吻着方姨娘的唇角,“相信我,有我在,不必害怕。”
“这件事是我做错了,我不该和你欢好的,周郎,我们到为止吧。”方姨娘哭道。
周番白拿帕子擦干了方姨娘的泪水,直直的看着她,“相信我,没事的。”
方姨娘见他如此坚定,只好作罢。
清明那天祭完祖,李平治带着一家人去了永宁寺斋戒。
原本他不同意方姨娘同去的,怕她行动多有不便,但是方姨娘坚持和大家同去,说是为了给肚子里的孩儿祈福。其实一来是为了能与李在隅好好待在一起,二来是想要求一求李平治让李在隅搬回来住。李平治只好答应下来,这三日便叫她们母子居住在一起。
到了永宁寺,大家安顿下来,李平治约好了听永思大师讲禅,像往年一样秉烛夜谈吧。方姨娘一路颠簸到了地方疲乏的厉害,李在隅陪了她半晌,等方姨娘睡下才离开屋子。
这草长莺飞的春日正好,他带着复生闲逛。这个时候来寺庙上香的人特别多,复生怕李在隅走丢了,时时刻刻的紧跟着他。李在隅就在这时候看到了潘辰嵩,潘辰嵩很明显也看到了他,只是潘辰嵩停了片刻,随着人群走开了,李在隅想跟他打个招呼都来不及。
转完了寺庙里各个大殿,李在隅找了个无人来往的偏院小憩了一会。正在这时候潘辰嵩一脸不高兴地走进来,“你刚才为什么走开了?”
李在隅被他问了有些蒙,“难道不是你先走的吗?我本想着咱们曾经的同窗之谊,跟你说两句话来着。”
潘辰嵩有些接不上话,“我只是和家里人说一下,你就不能等我?”
李在隅见他一副要兴师问罪的模样,“你怎么了,我又惹到你了吗?小娇气包?”
潘辰嵩掐了他一下,“不许乱叫,我有话与你讲。”他看看复生,欲言又止,李在隅摆摆手说,“复生哥哥是我最信任的人,你直接说吧。”
潘辰嵩看看复生,还是不想说话,复生见状借口道,“出来好一会了,我去给公子拿些水来。”就离开了院子。
复生一走,潘辰嵩刚才的气焰反而平息下来了,还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我。”他看了一眼李在隅,“当初,我给你的荷包里没有那三张银票。”
李在隅明白潘辰嵩要跟他说什么,“嗯,我知道,我看过了。那里面的银票是后来被人放进去的。”
潘辰嵩有些高兴,“我可以为你证明的。”他有些紧张地拉着李在隅的衣袖。
李在隅看看他,又看看他的手,潘辰嵩立刻松开了手指,“当时的情况想必你也知道了一些,有你作证人有什么用呢,不是钱的事,没有用的。”李在隅摇摇头。
“你没有试过怎么就知道没有用?”潘辰嵩又生气起来。
李在隅对他的脾气有些捉摸不透,“这事发生在我身上怎么你比我还气?”
“我只是打抱不平罢了,你不要多想。”潘辰嵩咕哝了一句。
李在隅笑起来,“好好好,我才没有多想,这件事已经过去了,不要再提了。”
潘辰嵩本还要说什么,见他这么一说就不再说了,二人又说了会话,潘辰嵩的小厮冬奴来找他,临走时他让李在隅明日还在此处等他,他有东西要给李在隅,李在隅答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