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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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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妹妹你放得太低了,快给我给我。”李庭轩拽过李素馨的风筝,一边小跑一边拉扯,慢慢地风筝飞高了起来。李素馨是李庭轩的亲妹,如今得了闲了也要来一起玩耍。

    李庭轩一回头,发现李在隅还在与他的风筝搏斗。

    李庭轩说:“你怎么人小力气也小。”

    李在隅道:“这只风筝太大了,我拉不动。”

    “那你还专挑这只?”

    “这只是去年爹送给我的生辰礼,我求他了从蜀州带的。”

    “爹爹真是疼你的紧。”李庭轩的抿了抿嘴,“爹爹很少来看我和妹妹,去年的生辰他都忘记了。”

    “爹太忙了吧。”

    “也许是呢。”

    “别放太高了,一会拉不回来怎么办?”李庭轩收着他那只风筝的线。

    就在两人发愁是放的高还是低的时候,恰好二姑娘李兰馨带着奶嬷嬷过来,李兰馨比李庭轩只大了四个月,如今很有大家闺秀的风范。

    几人相互问了好,李兰馨看到他们在放风筝,问:“你们怎么不叫我一起?尤其是五弟,亏我平日还给你带好吃的。”

    李在隅忙说:“二姐姐,我不知你今日得了闲,平日里你忙得很。”

    李兰馨走过来,接过李在隅手里的风筝:“我和四妹妹同一个先生教的,她闲了我就不闲了吗?”

    李在隅说:“我真不知姐姐今日闲了,往日姐姐读书习字就算了,还要插花品茗,做绣品,真是一个大忙人。”

    “我母亲说我要有大家闺秀的样子,不可贪玩。”李兰馨叹了口气说。

    李在隅说:“这会快快玩一会。”

    “是呢,真漂亮,我好久没玩了。”李兰馨慢慢地放线,“你看风筝飞得多高呀!”

    李庭轩很羡慕李兰馨和李在隅的亲近关系,讨好道:“二姐姐回头叫父亲也给你带一只更大的。”

    李兰馨不甚在意地说:“今年你们求了父亲去看风筝大会,准叫你们大开眼界。”

    李在隅说:“二姐姐见多识广,我真羡慕你。”

    李兰馨说:“你再长大点,父亲就能带你去了。”

    “你去那边坐会,我再玩一会就给你。”李兰馨说,“我刚叫嬷嬷去小厨房端了你爱吃的豌豆黄。”

    李在隅立刻道:“谢谢二姐姐!”风一样的跑去小亭子。

    李兰馨又回头问李庭轩和李素馨可要一起去吃,李素馨虽之比兰馨小一岁,对着李兰馨总是拘束的很,不敢多言,就是平日在女先生的课堂上也是畏首畏尾的,惹得女先生很不喜爱她。李素馨看了一眼李庭轩,李庭轩说:“你也去吧。”她才提着裙子跑开。

    李兰馨问:“四妹妹自从入了学堂怎么变得这样胆小?我记得她小时候挺活泼的呀。”

    李庭轩说:“可能是害羞吧。”

    “我有点手疼,吹云帮我放会吧。”吹云是李庭轩的书童,他接过李庭轩手中的线,“二姐姐,我也想尝尝豌豆黄,我先过去了。”

    李兰馨盯着风筝头也不回道:“快去吧,一会他俩该吃完了。”

    不过一会儿,李兰馨也觉得手疼,叫来她的奶嬷嬷帮忙扯着线,“我放得太高了,嬷嬷帮我收收线,一会隅哥儿要玩的。”说罢就去小亭子找他们。

    刚吃完点心,李兰馨的贴身婢女杜香跑过来道:“我的好姑娘你还玩呢,你还有《女戒》未抄完呢?”

    李兰馨一下子站起来:“四妹妹抄完了吗?”

    李素馨说:“昨日夜里抄完的,抄不完先生又要责骂的。”

    李兰馨安慰道:“你别怕她,先生就是脾气急。我忘记了我还没写,我先回了,你们玩。”

    李平治为两个女儿请了专门的女先生,女先生对她们的要求十分严厉。李兰馨走了之后,李庭轩一拍脑袋说:“糟了,夫子叫临摹的字帖忘了写了,明日可是要打手心的。”

    “那你快回去吧,咱们下次再玩。”李在隅表示很理解。

    李庭轩疑惑地问:“都走了你还跟谁斗风筝,一起回去。”

    李在隅说:“我还想再玩一会,好哥哥你先回吧。”

    李庭轩吩咐说:“复生好生看着,早些回去。”

    李庭轩匆匆收了风筝,带着李素馨离开了。

    李庭轩走了没多久,李在隅对复生说:“复生复生,我要吃酥心糖,你去找雪茶姐姐拿点给我。”

    复生如今已经十四了,正是男孩子长身体的时候,可是他仍比正常的十四岁的孩子要矮上一大头。为此方姨娘总是惋惜,复生当初是吃了太多苦才长不高的。

    复生说:“玩好了,一起回去吃吧。”

    “没几日能玩的了,我还想玩,求求你复生哥哥。”李在隅冲着复生撒娇道。

    复生一阵无话,刚来的时候李在隅不让别人跟着,觉得人多心烦,如今三公子四姑娘都走了,这后院只剩他们二人,复生无论如何都不放心。

    复生说:“不行,再玩一会,咱们就回去。”

    李在隅气的一把将线轮推到复生手里,嚷道:“不玩了不玩了。”说着就要哭出来了。

    复生一看李在隅要哭的样子就没法了,又将线轮交到他手里,“哭什么,你别乱跑,我很快回来。”

    李在隅一听,笑着说:“复生哥哥快去,我不保证不乱跑。”

    复生走了没一会,李在隅开始慢慢收线,风筝突然就断了,飘飘摇摇地落在了祠堂那边的假山上。李在隅想等复生来,又怕那风筝从假山上落下来。一番挣扎之后,他决定先去捡风筝,复生估计还得好一会呢。

    李在隅顺着那假山一点点地爬上去,眼看就要拿到风筝,还差一点,他手一下扑了空,脚下也没站稳,赶紧去踩旁边的石头,怎么的脚下的石头变得光溜溜的。李在隅一个没踩住,直直地从假山上摔了下来。复生找到李在隅已经摔得昏迷过去了,这一摔把李在隅的小腿摔断了,等他醒来时,方姨娘和他爹在吵架。

    “这三年在芳心阁从没有过什么意外,怎的一回来就摔成这样?”李平治的声音中带着怒气。

    “是我照看不周。”方姨娘的哭泣道,“他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看他这样我更心疼。”

    “再有十日便是九殿下的拜师礼,早知就不该叫他回来。”

    “是我没看好孩子,请主君责罚吧。”

    “罚你隅哥儿就能好吗?这些年你是不是一个人舒服惯了,连个孩子都看不了。”李平治怒道,“明日我进宫亲自向天子请罪,哼!”

    “还有隅哥儿身边的人各打二十板子,发到前院做些粗活,照顾隅哥儿这样细致的事儿我叫大夫人去安排。”李平治起身离开。

    方姨娘不敢反驳,只在一旁擦着眼泪。

    “娘。”李在隅虚弱地喊了一声,“是我自己爬上去的,跟旁人没有关系,你去求求爹,别打板子。”

    方姨娘说:“复生是有错,你不必为他求情。”

    复生还在外面跪着,他知道今天要是不留下李在隅一个人在那里就不会出现这样的事情,千错万错都是他的错,复生后悔不已。

    “娘,我不想复生哥哥走,是我自己不小心摔下来的。”李在隅拉着方姨娘的手轻轻摇了一摇。

    “这阵子你父亲在气头上,不要再拿此事叫他心烦,这只会叫你父亲更生气。先让复生去前院一阵子,等你父亲消了气再叫他回来,再求情,可不是打板子这么简单的了。”方姨娘太了解李平治了,气头上的人顺着他的心意反而好过一些。

    “你也是,怎么不知道叫人来给拿?”方姨娘问。

    “那是爹送我的,我怕风一吹从假山上掉下来,要摔坏了。”李在隅委屈道:“这只风筝是我最喜爱的一只。”

    “太危险了,伤筋动骨一百天,好了以后再也没有进宫的机会了。”方姨娘失落地说,“娘盼着你早早地去做皇子的伴读,见些世面,在家族里也有一席之地。”

    “娘,你别担心,我很聪明,一定会有大出息的。”李在隅轻轻地捏捏方姨娘的手指。

    “哪儿有人自己夸自己的?”

    “所以娘不要难过了。”

    “好孩子。”

    过了几日,李平治带了封信回来,九殿下嘱咐他不要偷看,一定要亲手交到李在隅的手中。

    李在隅打开信,赵川厘在信中说知道李在隅摔断了腿,笑话他吓得不敢来宫中,所以摔断了腿。还提到若是李在隅来不了了只能从其他世家大族里挑选皇子伴读的合适人选。赵川厘说,这几日母妃为他挑选了几家,竟还有李家大哥哥李毅程,想来想去他只觉得李在隅最合他心意。在信的末尾说,待李在隅伤好之后再来也不迟,问问李在隅是否同意。

    李在隅看完信后,立刻给他回信写道:那自然是极好的!在信中又提到他手上有几本他娘亲从江州带来的藏本,回头带给他看,还为他描述了一番,洋洋洒洒写了两页。

    第二天早上,大爷身边的侍从取走了信。

    三月初,九殿下行了拜师礼,召李府大公李毅程做伴读。李在隅听说的时候他正在床上看藏本。

    方姨娘在一旁为他缝制腰带,“前些天,殿下不是说要等的么?”

    “许是他母妃为他安排的吧,他肯定不好做主。”李在隅放下手中的书,“娘,就这样挺好的。”

    方姨娘抬眸轻笑了一声:“在娘身边就这样好?”

    “好,怎样都好。”

    “好好好,仔细你的腿,可不能乱动。”

    “娘你说,我好了,父亲还会看重我吗?”

    “会吧,想这些做什么。”

    “没什么,就是想问。”

    “娘,秀这么多条腰带做什么?”

    “都是给你的,一针一线才有诚意,保佑我儿平安一生,娘闲来无事,还能陪着你。”方姨娘轻抚了抚这锦缎上的花纹。

    “眼睛要累坏了,您身体不好,不要做了。”李在隅撒起娇来。

    “这就好了,你也别看书了,睡一会吧。”方姨娘劝道。

    李在隅慢慢地睡着了,方姨娘放下手中的秀活儿,来到李在隅身边,拿走了他手中的书,掖了掖被角,爱怜的摸着李在隅的小脸儿,怎么看也看不够似的,“我儿天生聪慧,奈何生在我的肚子里,做了人家庶子,如今又没了天赐机缘,都是命啊。”

    李在隅摔断腿的傍晚,方姨娘一个人悄悄的去了,那假山上的苔藓长得异常密集,今年的雨季还没有来,天干气热,这苔藓长的十分茂盛。李在隅跟她说,他没抓稳,想踩旁边的石头,没看到那石头有苔藓这才摔下来的。还有那风筝线,怎能说断就断,今年刚拿出来用的。方姨娘思来想去,二房的陶姨娘与她虽不是推心置腹的好姐妹,却也是彬彬有礼之人,大爷对她们二人差别不大,所以她二人之间也没有什么间隙。况且李在隅和李庭轩又十分亲近,二人经常两个院子来回跑,不可能是陶姨娘。

    方姨娘心里记着当年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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