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献图和辞行
献图和辞行
算着时间，九点多了，老朱应该是下朝回御书房办公了。
马梁和玉儿姐姐两人前往皇宫，有七品女官带路就是好，一路畅通无阻，来到御书房通道前。
内廷护卫正欲阻拦询问，只见里面远远出来一个身穿褐色盘领外衣，头戴青黑色乌沙帽的人，提着袍边跑到马梁跟前行礼道：“见过小国舅爷！”
马梁一愣，这个是谁，虽然年纪颇大，但是长得很是儒雅啊，一身好皮囊，这两天没有见到过啊！
玉儿在边上回礼道：“见过朴总管，郎君要参见陛下，请代为通传！”
朴总管立马摆摆手回道：“陛下早有交代，就等着小国舅爷呢！老奴前头带路，请！”
马梁亦步亦趋的跟着这个朴总管前往御书房。
马梁好奇的问道：“朴总管，你认的我么！这两天我没有见过你啊？”
朴总管点头哈腰笑道：“确实没有见过，昨日凑巧是老奴休沐，但是小国舅这幅精巧叆叇，老奴一看便知。”
马梁扶了扶眼镜，看了这个老家伙，猜测不出具体年龄，四十还是五十，能在这后宫御书房里混上总管名头，果然都是很有眼力见和几把刷子。
马梁笑着说道：“朴总管，这朴姓少见，可原是外邦人士？”
朴总管老脸菊花开放回应道：“小国舅爷真乃料事如神，老奴本是高丽人，前蒙元派驻到应天府的，已三十余年了。”
“哦！”马梁啧啧称奇心道：“还真是棒子出身，四十年的地头蛇，朱元璋的心腹内侍，马梁要好好结交一下。”
“不知朴总管尊姓大名，马梁这也是初来乍到，除了陛下，皇后娘娘，太子殿下外，并无他人认识？”
“哎呦，愧不敢当，愧不敢当，小国舅爷神仙一般的人物，折煞老奴了。老奴本无名字，后得蒙陛下厚恩，赐名明秀。”
“朴明秀！”马梁噗嗤的一声笑出来：“可是大明的明，优秀的秀。”
“正是！”朴总管夸夸自谈道：“陛下已赐名时称明净秀美之意。”
“能蒙陛下赐名，有荣与焉！”马梁商业互吹一下。穿越来大明三天了，连自己说话都带着成语和古风，文绉绉的，把毕生所学的词语都要用上，还好脑子二次发育了。
看着老朱身边的内侍和老马的女官，无不以外貌身形优先，难怪能在大明当官，混到人上人位置的各个都是帅哥靓仔，歪瓜裂枣的都要靠边站。
来到御书房前，朴总管轻声通禀。
里面老朱低沉威严说道：“进来！”
马梁大喇喇的推门进去，只见老朱依然坐在那宽大的龙案后面奋笔疾书，顶高的奏折堆在两侧。
稍微拱手行礼道：“见过陛下！”
朱元璋抬起头来，瞧见马梁，欢喜道：“可是新图制作完毕了。”
马梁看见他带着那个老款叆叇，拱形架在鼻梁上，都要顶上脑门了，两边绑带挂在耳朵上，滑稽的样子差点笑出声来。
马梁正色道：“是的，新图画好了，特交于陛下。”说完卸下背包，取出新图卷轴。
朱元璋见猎心喜道：“快快！”也不拘泥，整理了一下前面，要铺在龙案上。
“陛下请看！”
卷轴徐徐展开，新版的大明混一图展现眼前。
大明部分依旧是作为全图中心，马梁重新调整了一下位置，高丽半岛和日本四岛，以及北方的西伯利亚远东地区，往东南的台湾，儋州，安南，占城，包括整个中南半岛。南亚的印度大陆，其中开伯尔山口特别注明通道。往西是现今的帖木儿帝国和奥斯曼帝国和阿拉伯诸国。往西北和东欧的蒙古钦察汗国，察合台汗国,窝阔台汗国。依据以前历史书的位置标志清楚。
欧洲部分标注了法兰西，英吉利，日耳曼，西班牙以及拜占庭部分。非洲部分标注了埃及，苏丹部分。欧洲部分缩小一些，非洲部分在抽象一些。怕正常画，老朱接受不了。
“陛下请看，大明华夏乃居于亚细亚洲中间精华位置。大明往南为南亚半岛和印度，俱是平原膏腴之地，一年三熟。木料，香料，宝石遍地。往西往北蒙古四大汗国依旧有广袤地域等马梁大明去收回，可重现马梁汉唐西域北庭都护府。而阿拉伯地区盛产石油，乃是后世重要资源。以此往北前往欧罗巴洲也是大平原，种植粮食和养殖畜牧，现今法兰西和英吉利已经开始长年混战。以此往南外阿非利加州，虽然是沙漠高热地区，但也是资源丰富。”
马梁也不知道这幅新图能给这个老农皇帝带来多少格局和境界的变化，能否改变海禁国策。但聊胜于无。也不知道老朱现在顾的上顾不上。
朱元璋听着马梁的介绍，震惊的陷入了深深沉思。
马梁只好拿出了另外一卷说道：“陛下，此乃辽东和漠北的新详图，北伐蒙元可用。”
朱元璋这才大惊失色，大喜过望。
“小子，此图为何不先拿出来！”老朱喝骂道。
“陛下，此图事关军事，要有五军都督府和北边地理人士重新复核后才可用，此图按照一比一百里制成。河流，山川，关隘，城池等都要核对后使用，图形下方都有备注和说明。”
朱元璋哦哦随口应道，眼睛就死死盯着地图，心里正在默默复核了，果然北边的威胁才是他的心头大患，所以南边干脆一禁了之。
“陛下您先慢慢参详！侄儿向您辞行，先去城外皇庄安家落脚。”马梁等了一会儿开口说道。
“此图有功啊，省却数千人之劳，再次北伐当记你首功。”朱元璋赞道“好，你且去，记得去你姑母处问安请辞。”
“知道了！”马梁快速退出了御书房。
朴明秀总管客气将马梁送出来，并派人带领去往坤宁宫。
出了乾清宫御书房，很快就到了后面坤宁宫，宫女带领往后来到了内花园。
只见玉儿姐姐正搀扶着马皇后慢步行走，马梁赶紧上前行礼：“侄儿见过姑母！”
马皇后招手欢喜说道：“思远，本宫的好侄儿！快来。”
马梁接替扶手搀住：“姑母，身体还未完全康复，小心注意。”
马皇后叹息道:“无妨，卧床半月，身子骨都僵硬了，孙院使有交代出来小走一会即可，。”
马梁看见老马虽然身体依然消瘦，但精神已经恢复正常。
“姑母，侄儿向您辞行，先去城外皇庄安顿，整理好一切，迎接姑母回娘家小住一些时日。”马梁扶着老马亦步亦趋的说道。
“好好，你且去，本宫已然交代好给玉儿了。”
“姑母，侄儿还有一件事情向你求证。”
“何事？”马皇后好奇的问道。
“就是姑母的病情，在家族中，包括祖父母，外祖父母以及名义的父亲等血缘之人，是否有姑母一般的病症，咳嗽、哮喘等等病症？。”
马皇后沉思回想道：“本宫母亲也是在本宫少年时，大病一场半月身故，似乎有咳嗽发烧症状，本宫胞弟年幼也是体弱，母亲身故不久后，仇人上门寻仇，父亲才会将马梁姐弟二人托付给义父，出门避难。”
马梁一听，八九不离十了，一定是马皇后从母亲传来的哮喘等呼吸系统遗传病，隐形携带者和显性患者都有。老马和太子朱标，晋王朱棡八成是隐形携带者，有个病情诱因，就会严重得病难以医治。嫡长孙朱雄英和马梁名义的爹马涛估计是显性患者了，没有特效药，一得病必噶。
老马看马梁正想着继续交待道：“本宫娘家除了那失踪的幼弟外，世上再无血缘亲人了。收你为侄儿，报你施药救命之恩，以继承我马家体统。你虽去，也要谨记奉公守法，勿要嚣张跋扈，横行乡里。须知你姑丈乃严刑酷法，姑母也定会不饶你，可否切记！”
马梁连连点头，看的出老马目光殷切，拳拳之心，真心实意。投桃报李关怀说道：“姑母，侄儿记下了。且望姑母早日康复呢！”
走了一会儿，正准备扶着老马回去。外面传来了嘈杂声，和脚步声，好些人跑步过来，一声声母后传来。
只见一个二十岁年轻人，后面领着一般半大小子，一共八个人来到跟前。领头的年轻人风尘仆仆、气喘吁吁，蓬头垢面，眼睛血红。后面七个小子都穿着各式各色的团龙袍，束发带簪带冠。
马梁瞧着，应该是朱元璋那些未成年还没有外出就藩的儿子们，这领头是哪个呢？
这个年轻人长相也是俊美，身高比马梁和太子还要高一些。身上白袍灰土污秽，头发散乱，簪子都歪了，可见这一路辛苦。
跑到跟前，也不顾礼仪，跪下就抱着马皇后大腿大哭道：“母后无恙就好，无恙就好。”
老马怜惜抚摸着他的头说道：“傻孩子，傻孩子，放心，母后无恙，一千多里路从开封跑回来，辛苦我儿了。”
“不累，不累。孩儿三天前收到信！信里说母后病危，孙院使都无力回天，孩儿快马加鞭就跑回来了。到了应天，弟弟们说母后有仙人下凡施药救治，万幸母后无恙！”年轻人嘿嘿笑着回道，脸上还满是泪水。
“呵呵！”老马笑着回应道：“可不是仙人下凡，此乃本宫的侄儿回朝认亲，正好有药救治！来来，尔等弟兄相见一下，后面的那群小崽子也过来认认亲！”
指着马梁说道：“这是马梁，马思远。比你们四哥还长一岁，你们称呼兄长即可！”
五哥，朱元璋排行第五的儿子不就是朱棣的同胞亲弟，时年二十一岁的周王朱橚，医学爱好者，后世编有好几本医药丹方著作，难怪会被后面的小崽子从开封招回来。
“见过兄长！”周王朱橚干脆利落的起身拱手行礼。
“见过哥哥！”后面那群臭小子纷纷上前行礼。
“不敢，不敢，马梁见过周王殿下，见过诸位殿下。”马梁赶忙拱手回礼。
“快说，你们几个是谁出主意，谁领头的，又是谁去信招你们五哥回来的？”马皇后朝那群小子喝道。
“是十弟！”年轻人立马扭头一指，毫不留情的就把后面的狗头军师出卖了。
“五哥！你太不厚道了。”一个小子大声叫道：“母后！是十一弟起的头，出的主意。儿臣才派人给五哥送信的！”
“好啊，朱檀你敢出卖我！看打！”本来亲密无间的兄弟同盟瞬间瓦解，两个小子便扭打起来，边上五个更小的小子一边拍手煽风点火，一边起哄架秧子。只是这越打越远，不一会儿就要到月亮门口。
马梁在里面啧啧称奇，真不愧皇族培养出来的，小小年纪这么有门道，打架遁第一次见到。
马皇后笑骂道：“这些个小滑头，真不愧是重八的种！”
只见周王朱橚拱手道：“不知马家哥哥会何种医术，给母后用的哪种丹方，何种药物，可否给小王一观。三天就能痊愈，这可是孙院使都束手无策啊！”
马梁愣住了，没有想到这个周王朱橚会直接问这些事情？一个现代皮毛医药知识，一个古代登堂入室的中医药爱好者。这可怎么回答，鸡同鸭讲么？
就在马梁发愣时，老马明显看出了窘迫。伸手阻止道：“此事延后在谈，马梁你也先回去处理家事，朱橚无故非召返京，先去你父皇处请罪，再去你大兄处请罚，自己去大宗正院禁闭休憩几日。”
周王朱橚挠了挠头：“是母后，儿臣这就去！马家哥哥且等几日，小弟再登门拜访。”
说完拱手行礼告退。
马梁也准备告退出来。“好好对待玉儿，也算是本宫半个闺女，是个苦命的孩子。”老马的声音从身后缓缓传来。
“侄儿晓得了！”马梁挥手回应。
在大明朝，有娘就是好。姑妈也是妈，不要不把姑妈当回事，就怕这姑妈姓马。
老子成了大明朝唯一的后族外戚。开国皇帝姑父，当朝皇后姑妈，太子爷是大表哥。秦王朱樉和晋王朱樉远在北方，燕王朱棣夫妻有些历史名头，给点面子。
林北就是江南这票最大的纨绔子弟，谁的情面都不卖，谁的话都不好使。
这感觉真的太美妙了，自信和豪情一下就涌现出来。三天前还是一个卑微的社会打工人，现在就是一个旧社会地主老爷，城外还有一千多亩地和庄园等着去接收。
这外面还有一个大美女等着马梁宠幸，哎呦不是一个，后面还站着八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