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画图和制冰
梁思远先在白纸上画出大概图形写上名称，标注好长江和黄河。洪武时间黄河还是从江苏而过，夺淮从连云港处入海，长江入海口不变，只是崇明岛还只是一个雏形，黄渤海的海岸线相比后世有较大的差距。
全图包括直隶应天府，以及北平、陕西、山西、山东、河南、浙江、江西、湖广、四川、广东、福建、广西、贵州、云南等承宣布政使司和都司，还有府州县以及许多的卫所。
全部由细墨线条画图，只有大府，直隶州，大卫所有颜色标注。海南和台湾一个是琼州府，另一个还叫大琉球，以及彼时外围的高丽、日本、交趾等小国。
只能一个在书房里挥汗如雨的慢慢描着整体轮廓，这时玉儿叩门求进。
见梁思远满头大汗，马上嘱咐更衣，脱下长衣裳，换上了两层素纱衣和纨绔，果然凉快许多。
玉儿姐姐也是青色半袖素纱衣，皓月手臂抹胸一片白，看的梁思远差点脸红喷鼻血，还好天气热。
玉儿姐姐嗔怪看了一眼轻笑站在边上，轻摇团扇送来徐徐凉风。
“公子，你这画的是什么，不是花鸟鱼虫，山川河流？”
“玉儿既是自己人，公子就告诉你，这可是新的大明疆域图，你可不要传出去给外人知道。”
“呀！大明新疆域图，公子单人就可以画出来，奴奴听闻去年宫中好些画师共同花了整月才制作出一幅给陛下。”
“那些画师怎么能和郎君我比，那是一样的眼界和手段吗！”梁思远装逼道
“公子果然异于常人，奴家初见郎君一眼就看出。”玉儿姐姐崇拜的目光望着梁思远。
“嘿嘿，废话，当然异于常人，平头短发，戴眼镜，穿体恤，整个大明都没有我这样的。”梁思远心里暗笑道。
“公子手中笔好生奇怪，竟然画的出如此细线，写的字可比昨晚整齐多了。”玉儿一个好奇宝宝问着。
“皇后娘娘不是说我是有大秘密之人，你郎君我的秘密多的是，你越亲近就越知道了。”梁思远调笑着回道。
噗嗤，玉儿姐姐一下笑出声来：“顽皮的郎君，娘娘将奴赐予郎君，妾身就是郎君的人，别忘了娘娘还吩咐过，奴家可是要替郎君暂持家业的。”
笑颜如花的模样，淡雅如兰的香味让梁思远骨头都轻了，后世各种美女虽然看过许多，可那都是可望不可及的，玉儿姐姐却是就在身边的古代仕女，完全不可比拟。
“咳咳，先做正事，陛下赏赐和爵位都在这幅地图里。”梁思远稳稳心神道。
“嘻嘻，那奴家就给郎君查遗补缺”玉儿轻笑道。
“玉儿姐姐看的懂这些图形文字。”梁思远好奇的问着。
“如何制图，奴是不清楚，可是看字看典籍奴家还是知晓的，娘亲从小就有教育，要不怎么在皇后娘娘身边十余年可以做到七品尚仪典籍”
“哦豁，七品，那可是和县令同级。那我以后不能称呼玉儿为姐姐，要称呼你为大人了。”梁思远笑着行礼：“拜见胡大人。”
“呵呵，免礼免礼，郎君可是要替本大人更衣叠被，端茶送水么。”玉儿调笑道。
“自然可以，等陛下封我个爵位，让这个新鲜出炉的爵爷也伺候胡大人一回。”梁思远毫无负担说了出来。
玉儿诧异呆住，没有想到玩笑的话，梁思远竟然马上就同意了。盈盈下拜道：“有郎君这句话，玉儿此生必不负公子。”
“哪里来的负不负，胡大人言重了，快起来。”梁思远依然开玩笑说道，
梁思远看着玉儿眼睛都有点红了，赶忙打打圆场转移话题：“玉儿，这宫中女官是如何晋升的啊，郎君我甚是好奇。”
“回郎君，宫中女官宫女五百余人分布于六司一局，有品级近百人。妾身在尚食，尚服，尚仪三司辗转，如无跟随公子，怕是明年奴家会去尚宫局了。”
“哈哈，听着字面意思，本公子还耽误玉儿姐姐升官了”梁思远笑着调侃。
“感恩陛下与娘娘，宫中侍女皆是良家出身，可以晋升，可以归家嫁人，只有寥寥似奴家这般无亲人，奴家本愿陪伴娘娘余生，没有想到得遇郎君。娘娘做主，奴家也愿意。”
“哦那也是机缘巧合了。”
正闲聊着这时外面有护卫禀报：“公子，太子妃着人送冰过来。”
梁思远一听有冰赶紧回话：“赶紧送进来。”
一个俏丽侍女带着四个内侍提着两盆冰块进来，体积不算大，正冒着丝丝冷气。
侍女行礼道：“见过公子，太子妃吩咐奴婢送冰过来。”
梁思远有些不满：“怎么这么少，就这两块。”
侍女不满的回复：“此本是太子妃今日的用度，先让给公子的，地下冰窖存储不足了。”
没有想到吕氏竟然把自己的用冰让了，古人都是冬天存冰夏天用，眼看都要八月中，确实库存不多了。
梁思远不好强求先挥手打发侍女回去，心里想着这没有电，没有空调风扇，用冰也要控制。梁思远不是记得说唐宋就有工匠会硝石制冰的么？宋代民间不就有很多冰饮子么？怎么反而到了大明洪武贵族还需要冰窖存冰用呢？难道是大元时期断绝了大半。
既然想自己用的痛快，还的是自己动手，才能丰衣足食。梁思远马上拿笔刷刷写下清单，吩咐玉儿送给太子妃去置办。
“告诉太子妃，东宫内没有的就外出采购，这个硝石是制冰用的，其他都是冷饮的材料。”
“公子，这硝石如何能制冰？况且这个量怕是药铺一年的用量了。”玉儿疑惑的问道
“硝石可以制冰啊？前宋没有记载留存么？宋人不是有很多种冰饮吗？”
“奴家看过不少前宋典籍，可从来没有这样的正式记载，宋人冰饮不都是阴井冰镇的啊！”玉儿反驳道。
“真的，宋朝正史野史都没有记载硝石制冰法？”梁思远也奇问道。
“若硝石真能制冰，何苦要建那么大的冰窖呢？”
“硝石是可以制冰，你去置办来，我试验给你看就是了。”梁思远内心无语道网络小说害死人，肯定是某某杜撰出来，给小说作者看到就写上去。还好后世好事之人验证过，确实是可以制冰的。
“顺便给我带各色颜料回来画图用。”
玉儿领命就去传达，而梁思远则继续在书房里描画着，并拿出小卷尺临时做了一把刻度尺以及地图的比例尺。虽然不是制图专业出身，但是网络上看了不少地形图，只要注意比例尺，图例和图形等构成要素，模仿起来不难，就是要慢工出细活，就算这样的半成品也比大明现世的所有地图都要高级了。
不久后，玉儿就办好返回，有这样的才女在身边，岂可浪费。梁思远让她用簪花小楷标注名称，大城池用胭脂画框。大道用百草霜，名山用缁色，大川用月白，丛林用竹青，海边用天水碧，沙漠用薄柿，草原用青黛。
两人忙了一下午才将将把一幅小型大明疆域图描摹完毕。
临近傍晚时分，一位内侍官手里端着铜盆前来，内侍官打开铜盆内的牛皮纸包着的硝石说道“见过公子，太子妃吩咐，吾等将公子所需制冰用品送来，其余饮品用品要明早才有售卖。”
梁思远也是第一次看见硝石长的什么样子，乳白色小晶体，难怪被叫做墙霜。赶忙让护卫打水装满大小铜盆，把所有的十几斤硝石全部倒到大盆里，再把小盆飘在大盆水上。
众人都很惊奇，一起扎堆纷纷围着两个盆观看，里外三层梁思远和玉儿反而还挤不进去。
不一会儿里面的人就喊起来：“大盆有冰凉了，真的有结冰。”
梁思远在外面急忙喊道：“木棍搅拌大盆的水，快点搅拌，大盆的水可不能喝。”
众人围着屏气凝神，只听着水波哗哗声，再过一会儿呱噪起来：“真的结冰，小盆底部开始结冰了。”
玉儿在外面再也等不住了，伸手直接拍打拨开围观的众人：“快让开，公子都没有看到，尔等快让开。”
众人这才讪笑的分开一条路，梁思远进去一瞧，如果小盆底部正在缓慢结冰，试验还是有效果的。
众侍卫，内侍，宫女看梁思远的眼光充满了崇拜。
梁思远有点飘飘欲然，尤其玉儿的眼神更是让梁思远陶醉。
好景不长，小盆结冰到一半处就停止了，看起来是硝石纯度不够，数量太少。难怪后世人试验说要用高纯度硝酸钾和传导率最好的铜器具。
梁思远考虑了一下，叫来采买的内侍：“管事，硝石不够，再去采买一些。”
管事太监面露难色：“回公子，这十斤硝石是最近两家药铺所有的量，花了五贯。”
“五贯是算多少钱了？”梁思远对于大明洪武时期经济钱币不熟于是问道：“现在米价是多少了？”
周围侍卫回答道：“回公子，最近米价是一石三百钱了。”
“斯”梁思远也是倒吸一口凉气，大明洪武时期一石约为后世七十公斤，这十斤硝石五贯钱就要块二十石大米，就结冰半盆水。这性价比难怪寻常百姓家用不起，富贵人家也要造冰窖存冰用，真是需要家里有矿才敢大规模制冰。
那些个网络穿越小说制冰发家致富真的太随意，说硝石制冰哪里有这么容易，起始成本就要多少钱，没有大规模制冰怎么才能盈利，写字简直没有经过头脑。
梁思远头脑一转，既然试验效果可行，按照化学结晶法，硝石水可以蒸发结晶，那就是可以循环利用。只要有大量硝石，理论上只要环境温度低是可以大规模制冰。
别人是开局苟住发育，老子我可是背靠大明最有钱的两位主，不差人不差钱不差材料。
梁思远桀桀笑了出来，周围众人立马退避三舍。玉儿亲近些才凑过来问道：“公子可是想到些什么。”
梁思远笑着点点头吩咐管事内侍：“太子殿下可否归来，我要买全应天城内的硝石。你速去告知太子妃。”
管事太监立马点头哈腰的去求见太子妃。
不多时，夕阳下太子殿下朱标迈着龙行虎步就赶来了，听着众人述说摸着冰凉的盆水。
朱标拉着道边上梁思远小心翼翼的询问：“表弟，此事可行么，有利可图？难道后世也用此等办法制冰不成。”
梁思远笑着回道：“我的太子哥哥，后世那是工厂大规模用电制冰，一刻钟一次性出冰十余立方。”梁思远比划一立方多大体积。
朱标咋舌道：“如此大量，可如今吾等硝石制冰真的可行？对朝廷和百姓有利。”
梁思远笑着回应：“太子殿下，我们先做好试验，硝石可以反复使用，就可以在夏日制冰，朝廷有进项税负，百姓有产业做事。这可利国利民的好事。”
朱标当机立断，命令东宫内侍快马加鞭外出采购。
天大黑后，采购内侍纷纷归来，众人一共购得硝石百斤有余。
东宫全府人员都被惊动，太子，太子妃以及几位小殿下，众多宫女内侍侍卫，上百号人里三层外三层围着地窖冰库外，点着灯笼火把就等着看冰。
梁思远指挥人将硝石全部投入冰库的水缸中，将大铜盆置于水缸上。慢慢用木棍搅动水缸，水缸周围温度瞬速下降，后面的众人都感到丝丝凉意。水缸中开始快速凝结结冰，在众人的目光中，不多时端出铜盆倒转下来，一块完整扁平圆柱冰砖就出现在梁思远的手掌上。
众人欢呼不已，梁思远也得意洋洋的展示一圈，放在朱标前面：“太子殿下怎么样？”
朱标倒是还好，有提前预见，太子妃吕氏和几个小殿下惊奇连连，伸手去触摸冰块确认。吕氏更是惊呼：“叔叔真乃神人也。”几个小朋友叽叽喳喳围着雀跃不已。
梁思远笑着抱着胆子最大的立春站在水缸前，玉儿又打来一盆水，见识整个结冰过程，这小丫头眼冒金星开心的不得了。
一盆一盆的出冰，一共出了五盆后，才减缓下来，水缸中的水也开始融化。梁思远一边心里盘算起来如何弄一个制冰工厂，一边指挥人架火用铜锅烧水缸中的硝石水。
梁思远笑着对朱标说：“太子殿下，既然试验可行，这缸中硝石和铜器小弟就算是哥哥的入股，小弟现在可是身无分文，等梁思远去庄园弄个制冰场，所得利润对半如何。”
朱标回答道：“几十贯而已，就赠与表弟无妨。”
“那可不行，亲兄弟，也要明算账。”
“那即是如此，就依表弟，皇庄之事已然办妥，孤已让人传话，明日管事就来迎接。”
“那太好了，总算在大明有个落脚的地方，到时请姑母和表兄前去做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