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实验
该来的终究逃不过。
隙光躺在床上，呆呆的看着天花板。
八岁了，这个时间段应该是寻迹被送到黑域的时间。
没过几天，隙光就看到李敏那个怂包带着得意的笑进入了实验室。
“宗厌、黄志成，我这次是来通知你们”
李敏慢悠悠的说着，特意在通知两个字上加重了语气。
“由于你们花费了十年的时间都没有交出人体开发实验的成果，我大哥决定，暂时中止人体开发实验，将所有失败的实验品进行统一处理。”
闻言，宗厌黄志成心下一沉。
“人体开发实验已经开发了十年的时间，虽然目前还未能成功，但是也只是临门一脚的事情，那个小丫头是很好的实验品，如果现在中止实验，将会得不偿失。”
宗厌一脸的淡漠，只是微皱的眉头表示他对暂停实验的不满。
“这个你去和我大哥说，我只是传话。”
说完，李敏便嘲讽一笑，转身走了。
这个宗老头常年不给他好脸色，今日总算出了口恶气。
李敏出了实验室后，宗厌迅速起身。
“你去干什么”黄志成急忙问道。
“我去找李盛。”
宗厌没有转身，边走边回复道。
“厌爷爷！”
听到隙光的声音，宗厌身形一顿，黄志成也转头向隙光看去。
“厌爷爷，你不用去找李盛，我想去黑域。”
“别胡闹。”宗厌厉声训斥。
黄志成也在一旁跟着附和
“隙光，不可以任性。黑域是吃人杀人的地方，不是你这个小孩该去的，听爷爷的话，好好待在实验室里。”
“厌爷爷、成爷爷，我有一定要去黑域的理由，所以你们不用为了我去找李盛。”
隙光走到宗厌身边，伸手抓住宗厌布满褶皱的手，将他往回拉。
“况且，厌爷爷，成爷爷你们都心知肚明，李盛决定的事情，绝对不会再改变。”
“李敏那个怂包吹耳旁风这么多年，李盛才决定将失败的实验品卖掉，那就是已经下定决心，不会更改了。”
宗厌听了隙光的话，一阵沉默，但很快他就说到：
“我只要告诉李盛这个实验只差临门一脚，快要成功了，那你就不会被送走。他绝对会将你留下来帮助我们继续研究。”
“厌爷爷，那这个理由可以用几年呢？两年后，李盛还是没看到实验结果，那我还是会被卖掉。”
“还是说你们打算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将真正的研究成果，那个半成品不稳定的研究数据交给他们，那这么做之后呢，他们会放过我吗？”
说完，隙光就静静的站在一边，给宗厌黄志成冷静下来的时间。
“可是黑域，真的不是你能去的地方。”
黄志成低垂着头，一张本来还算成熟稳重的大叔脸，此刻变得异常苍老，眼神颓废。
“成爷爷，那这里是我能待的地方吗？”
本来还很是倔强的宗厌黄志成突然一愣。
是啊，这里也不是她本该待的地方，就算她待在这里，他们受制于人，也没办法一直保护她。
“成爷爷、厌爷爷，你们放心，我的能力你们清楚，就算去了黑域，我也有自保的能力，我绝对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情。”
隙光面色淡然，很是平静的注视着两人，眼中满是坚定与自信。
沉默半晌。
“去吧……去吧……”宗厌语气很是低落的开口说道。
说完，宗厌起身就离开了。
黄志成怕宗厌做出冲动的事情，也跟随走出了实验室。
宗厌沉默的走着，心中却很是难受。
都怪他没本事，不能保护小娃娃，甚至他们还是她的拖累，如果不是他们，可能这个小家伙早就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既如此，那就随她去吧，任她恣意生长吧。
第二天，隙光就被李敏带走了。
她身上没有携带任何东西，只是将电脑暂时放在了仙诀的身上。
为了避免两个老头伤心难过，隙光被带走后一直没有转身，径直消失在走廊拐角。
宗厌黄志成颓废的回到实验室，走进隙光的卧室，四处打量。
隙光的卧室是名副其实的卧室，没有任何实验室相关的东西，整体的布置很是温馨，还有宗厌黄志成偶尔给她买的小摆件装饰。
隙光刚来时，黄志成送的小毛绒熊还在床头摆放着。
他们没办法给隙光最好的一切，但是却将他们能够给予的最好的一切都给了隙光。
黄志成触摸着这间小卧室里的一桌一椅，心里空落落的。
走到隙光的床头时，黄志成看到床头柜上放着一个信封。
“宗厌，快看，隙光给我们留信了。”
闻言，宗厌快步上前走到黄志成身边。
黄志成一点点仔细的将信封拆开，拿出里面的信纸，里面只写着一句话：
等我回来，我会带你们离开的。
看着纸上简单的一句话，宗厌黄志成却忍不住落了泪。
伶仃半生，终有所念。
整理好情绪后，宗厌黄志成将信纸又塞回了信封内，将其放置在床头柜的抽屉里。
转身出门，将隙光的房间永远的锁上。
另一边。
隙光目光呆滞，沉默的跟在李敏的身边。
将隙光带到李盛所在的办公室后，李敏就将隙光独自仍在屋里，拉着李盛去里间商议事情。
将门关好，李敏就小声的和李盛说道：
“大哥，我总觉得宗厌和黄志成那两个老头对那个失败的小丫头实验品有些不一样，保险起见，大哥你还是找别的工作人员给她检查一下，然后再给她卖了。”
李盛眉头皱紧。他不觉得宗厌那样的研究疯子会在一个实验品身上动感情，如果实验成功了，他肯定不会放这个实验品走。
“没必要，不过你要想检查，你就去做吧。反正距离和黑域交易还有一段时间，不着急。”
“好，那大哥，我先把那个丫头带走了。”
李盛无所谓的摆了摆手。
出了里间，李敏就看到了老实站在门口的隙光，她目光呆滞的紧紧盯着自己的脚尖。
虽然隙光表现的和以往在宗厌实验室出来的实验品没什么两样，怯生生的，很像被实验折磨到麻木的样子，但是李敏总是感觉这个丫头不太对劲。
更何况李秋表妹叮嘱过他，让这个小丫头不用太好过。
李敏赶紧联系了几个和他沟通密切的研究人员，让他们好好的检查隙光。
隙光装作呆滞的模样，跟随着李敏找的几个穿着白大褂的研究人员。心中不禁一阵烦躁。
她明明通过攻略厌老头和成老头，避免了当初寻迹经历的那些惨无人道的实验，没想到，如今却是在这找补回来了，看来这个世界原定轨迹的影响还是存在的。
到了实验室，隙光被几个研究人员固定在实验台上，动弹不得。
躺在实验台上，隙光突然歪头扫了一眼李敏所在的位置。
本是看着研究人员来回忙碌的李敏，突然感觉到一阵不适，转过头，发现隙光正睁着呆滞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看，让他不由自主的浑身发毛，于是赶紧转头对着研究人员说道：
“检查彻底一点，绝不能放过任何蛛丝马迹，不用顾忌。”
“明白。”
隙光本身就是个实验品，在此之前，他们也经手实验过无数和隙光一样大的小孩。因此在检查过程中，这些人丝毫没有顾及。
隙光先是被采集血液，200ml的袋子。抽完血后，隙光的意识已经陷入混沌中了。
但没等昏迷过去，隙光就感受到腹部一阵剧痛，隙光意识瞬间清醒，便看到那几个研究人员抛开了她的胸腔，她甚至能清楚感受到他们的手在自己的身体内搅动的动作。
“嗯…哼…”隙光没忍住闷哼出声。
这些人将隙光的身体解刨缝合，取骨检查，不放过任何的蛛丝马迹。
虽然检查到了隙光的身体状况异于常人，但是却没办法判定这份异常究竟是好的，还是坏的。
为了试探隙光的能力，这些人丝毫不顾隙光在经历抽血解刨取骨后虚弱的身体，直接对她进行电击，以此查探她的身体承受能力。
在高强度的电击下，隙光的身体只是在电流的刺激下不停的痉挛，胸腔处刚刚缝合的刀口渗出血液，并无其他反应。
这一发现令李敏吃惊，这个实验品承受的电流，早就超过了人体能够承受的安全电流量，她竟然还能活着，一点事没有。
“你们赶紧给她安排其他的检查，这个实验品绝对不简单。”
穿白大褂的人点点头。他们之前经手过的小孩，虽然身体都有不同程度的异常，但是这种能够在电流刺激下还一点问题都没有的，还是第一次遇到。
于是为了更深一步的了解隙光的身体状况。
隙光随即就被关到了一间全黑的密室中，昏暗的房间内空无一物，只有持续尖锐的叫声、痛苦的嘶哄声不断传进隙光的耳中。
在这期间，没有一个人出入密室，没有水，没有食物，胸腔处的伤口还在持续的渗血，如此持续了一天的时间，隙光昏了过去。
隙光昏过去的情况，被发现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
为了接下来的检查测试能够继续，他们将隙光的伤口进行了简单的处理，待隙光醒过来之后，又给她准备了一些简单的，易吸收的食物。
隙光抓住机会赶紧补充体力，思索着接下来的实验应该怎么办。
他们现如今无非就是想折磨她的心理，瓦解她的精神防线，逼迫她暴露出自己的实力，但是这些方法她实在是瞧不上眼。
隙光抱着碗，一勺一勺，目光呆滞，慢悠悠的喝着里面的粥。
休息了一天后，隙光又被带到了那间密室。
与以前不同的是，今天的密室四周都装了巨大的屏幕，几乎占据了整面墙壁。
将隙光关到密室里之后，她们便将屋内的灯全部关闭，墙上的大屏幕开始播放着那些人研究小孩子的手术画面和实验画面。
四面墙，全部都重复着相同的内容。
从看到视频内容的那一刻开始，隙光就开始不由自主的浑身颤抖，嗓子发干，面色惨白，她抬起手捂住耳朵，抱住自己的脑袋蹲在房间中间，不去看播放的视频，但是视频中的惨叫声却依旧不断的传到耳中。
密室外的房间中，一堆人看着监控中蜷缩成一团的隙光，颇为好奇的讨论起来。
“你们说她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不知道，这小丫头的身体虽然被改造过，但是实在不如其他的实验品身体素质强，竟然在密室里待了一天就昏迷过去了。”
“是啊，她的身体也就是生长速度比寻常小孩更快些，骨骼也比其他小孩的骨质更好。”
“这小丫头精神承受能力也不好，看上去就傻呆呆的，也不知道这李敏为什么让我们给她进行检查，在宗厌那个疯子的手下活下来的小孩，就没一个精神正常的，我们还在这白费气力。”
“没办法啊，上头的话咱们必须得听。不过这小丫头，确实很奇怪，在那么高的电流下，竟然还一点事没有。”
“再观察几天吧……”
仅一天的时间，隙光的精神逐渐接近崩溃的边缘，不停歇的惨叫声，一抬头便侵占目光的血腥的实验台，屏幕中血淋淋的景象，入耳凄厉的喊声，无一不在刺激她的神经。
“啊…不要再放了，求求你们……不要再放了。”隙光泪流满面的哭求着，但是昏暗的密室里根本没人回应她的话，大屏幕上的内容依然在继续。
隙光猛的站起身，试图去毁掉大屏幕，但奈何她年纪太小，力量不够，无法撼动其分毫。
看着丝毫未损的大屏幕，隙光又一次绝望的蹲下身体，抱着脑袋。
在连续不断的惨叫声，和血腥画面的刺激下，隙光的眼睛逐渐变得血红，布满血丝。
她不管不顾发疯似的想要毁坏大屏幕，终于在爆发的力量下，大屏幕应声而裂。
看到碎掉的屏幕，隙光解脱的笑了，她伸出手捡起玻璃碎片，疯狂的往自己身上捅。
血流顺着胳膊，脖颈往下流，胸腔处的伤口也在隙光暴力的行为下重新裂开，点点血液渗出外衣。
看着血流如注的身体，隙光解脱般的躺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