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7章 情感的愧疚,终于扯平了
没有责备怪罪,没有情绪激昂…甚至都没和他说一句话。
一切正常的好像刚刚的恐惧是一场恶梦,是恶梦多好,梦醒了就什么都过去了。
可汗湿的衣服,虚脱无力的身体,加速跳动的心脏,掌心被指甲压伤的痛。无不一在提醒他,他刚刚经历了一场比生死角逐还要怕的事。这是一种无可逆转的错误,没有补救,唯有诚心。
一句“对不起”在心里千转百回,不说出来憋闷,说出来又觉无耻可笑。
苏南平静如春雨后的连绵山丘,看似安静美好。徐毅知道,那些别的东西如山间野草疯狂生长,长进每一寸血肉,每一条神经,每一个细胞,直至最后,要么忘,要么妄。
苏南把徐毅送到他家门口,苏南一直看着前面挡风玻璃,目不斜视。徐毅嘴角提了又提,终究一声不吭下了车。
他还能奢望吗?连关系都显得那么龌龊,可是下车后,还是忍不住叫了一声:“苏南,…”声音嘶哑他自己都惊觉难听。
“晚上我会让司机把车开过来。”苏南踩着油门离开。
反光镜里的人影越来越小,苏南眼睛酸涩,眼眶湿润的红红的。
这是被戴了绿帽子吗?
全程四十马龟速缓行,路上车主以为是实习女司机,都自觉离的远远的。
开着窗,外面的热风,一浪高过一浪的扑进来。
刚刚那点难过难堪,被窗外灌进来的热风吹化在心口。
理解和接受是两码事,化在心口的郁结也需要时间慢慢吸收。
苏南想起两人这些年的相处,确实委屈他了。徐毅每次对他情动难抑时,就连吻都是浅尝辄止,她每一个反应,徐毅都懂,不强迫…
每次都是绅士的拥抱,默默退开。
苏南自觉欠徐毅太多,欠他满腔热情,欠他多年陪伴,欠他无微不至,欠他一个婚礼……
苏南躺在床上辗转,宋迟远蛮横敲开她嘴的情形出现在脑海。这下算不算扯平了,对徐毅的那些愧疚是不是可以消散了。
两个人平等的结合,平等的生活,谁也没亏欠谁了,这样也好,他犯错比她大,所以抵了他所有对她的好,换来心安理得。
苏南没给徐毅太多煎熬的时间,当晚就发了微信给他,『我们还结婚吗?』
刚发过去,苏南电话响了起来,在夜深人静的偌大的房间里显得格外突兀,甚至吓人。
苏南犹豫,接通,静默,都没说话,徐毅是没脸说,苏南没得说。
还是没得说的找话说了:“还没睡?”
“嗯。”
“你刚刚信息什么意思?”徐毅问完又是沉默…
这么多年感情,那是轻易能割舍掉的。徐毅看的信息时,一下弹坐了起来,就像濒临死亡的鱼,遇见了一盆水。
“徐毅,我们结婚了,你会出轨吗?”
“不会,绝对不会,”像是要急于证明自己的忠诚,徐毅马上就举起手发誓,“要是再做对不起你的事,我就出门…”
“徐毅~”声音急切,大声。“你知道的,就算你做了,我也希望你好好的。”
“苏南~我…”声音哽咽,眼里湿润。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
不管被迫还是主动,他们其实都一样,没那么干净了,又何须在意那欲望的发泄。
没想到自己刚订婚,安羽那边也迎来好信息,她要结婚了,婚礼就就订在下个月九月九号。苏南接到电话只是觉得难过和吃惊。
“决定了?”
“日子都定好了,你说呢?”安羽平静地叙述这件事,没有欢喜,没有悲伤。
这样的婚姻在我们身边太多,相亲,合适,结婚。一辈子很长,日久生情有的是时间,总会变成那个适合彼此的人。
多少轰轰烈烈惨淡收场,多少平平淡淡白头到老。只是苏南还是觉得难过,她难过的是,两个人明明那么相爱,也都视为彼此唯一。没有劈腿,没有变异事情,为什么也走到这一步?
安羽说:“苏南,伴娘礼服为你量身定做,你一定要来,有你陪着我一起跟过去告别,我不会那么难过。”
果然是好朋友,结婚都要赶在差不多时间,苏南的婚礼订在国庆,是个好日子,算是与国同庆了。
自从宋迟远“祝她幸福”那一通电话后,他们再也没遇见过,之前感慨城市不大,总会相见。原来见不见面,跟城市大小没有关系。
公司一个月一次的例会,都是袁伯去钧盛参加,本来公司要扩建,苏南拒绝了,她不想做大做强,现在这种咸鱼生活挺好,员工有活干,订单有集团给,生产有袁伯管,她现在要做的就是每天上班打卡摸鱼,下班打卡睡觉。
婚礼一切安排,都交给徐毅,苏南也只是偶尔做一下选择题,不过婚纱照必须要本人参与,苏南不想太繁琐,什么都是一切从简。徐毅觉得委屈她了,苏南却说,我最怕麻烦了,简单就是你对我最实际的好了,我喜欢。
时间很慢,慢到苏南还是等来了安羽的婚礼。
婚礼前一周,苏南想给安羽举办一个告别单身的派对,想邀请安羽一些朋友参加,安羽拒绝人多,最后宽大的包厢,就只要她们两个人。喝着48度的白酒,唱着情歌流着泪,确实在留眼泪,哭花的妆,在这忽明忽暗的空间,像鬼一样吓人。
苏南没有安慰,之前该说的话,都说过来,唯一能做的就是陪着,陪到流干眼泪,从新出发这一段新的人生。
两个人都喝醉了,苏南只是有点醉,安羽是烂醉,这栋大楼,不是第一次来,算是轻车熟路了。地下一层是全市最奢华的酒吧,消费高的咋舌,来玩的人还是络绎不绝,全国各地玩咖们汇集在一起,上次遇见宋迟远就是这个酒吧,一楼大厅,二楼桑拿棋牌,三至七楼吃喝玩乐,七楼以上都是住宿,越高越贵。共十八层,真是不好,总有种入地狱的感觉,也确实入过一次,宋迟远的1808也是这里,维纳酒店,再一次踏入,一切已经是柳暗花明。
苏南订的房间在十六层,她扶着安羽一路直上。
“叮”
十六层到了,苏南已经有些吃力,这个女人可一点也不轻,费劲得很。
好不容易走到房间门口,苏南把安羽放在墙边靠着,两只手已经酸软,刚靠到墙边人就要站不稳歪歪斜斜的,苏南又担心安羽摔地上,赶紧伸手去扶,手里的房卡和手提包都掉在地上。被扶住的安羽,突然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死死的抱着苏南,刚刚还弱柳扶风站都站不稳,现在又像吃了大力丸挣都挣不开。
苏南无奈道:“安羽,这这个死女人,进去在抱好不好。”
“不好,”声音嗡嗡的,“我放手你就会跑,不许你走。”前两句似撒娇,后几个字似恳求。
“我陪着你,不走,”苏南轻言劝道,再不放开,她都快支撑不住了。
安羽猛的摇头,“你骗人,你就是个胆小鬼,谭立年你他妈就是个怂包…怂包…”
苏南感觉有热热的液体侵湿了自己衣服。女人的眼泪还真是源源不断,那哭的干。
“需要帮忙吗?”苏南一怔,她太熟悉了,这个声音温柔的,可怖的她都听过。
这个时候,这种状况,苏南没拒绝宋迟远的绅士风度。
毕竟她也不想被人误会她的取向,一个还哭哭啼啼,只怕误会就更大了,以前她强迫了人家。
宋迟远见起地毯上的女士手提包和房卡,刷开门,苏南被安羽抱着,分都分不开,苏南只能退着走,带着安羽一步一步往里面挪。
地毯软绵绵的,一脚轻一脚重的走着实在费力。
突然苏南感觉脚后跟不稳,安羽带来的冲力一下把她扑倒,这样仰着倒下去,还不得死定了,后面是大理石做的装饰墙,那么硬,我的脑袋…
“啊…”
预想中的痛没如期而至,但是脑袋还是撞的有点昏痛。
只听见一声闷哼,她知道宋迟远挡住了大理石墙,千钧一发之际,她看见宋迟远冲了过来。
三人的姿势异常奇怪,苏南背靠着宋迟远,被抱在怀里,苏南抱着安羽,一起在他怀里。
“谢谢。”苏南干巴巴的道着谢。
宋迟远看不过去了,把安羽两只手一拉,把苏南扯了出来,拎着安羽往房间去,毫无怜惜的扔在床上。
“你轻点,”苏南追下后面说道。
宋迟远转过身,冰冷的脸上那份惊魂未定还未收敛。
“你知道撞上去的后果吗?轻则头破血流,重则…”宋迟远不敢想象,更不敢说,现在还心有余悸,还好…还好没事。
苏南低头,像一个犯了错,再认真听训的孩子。
“头没事吧?”宋迟远看苏南不说话,还以为不舒服,他刚刚可是结结实实的感受到了那力道,现在他胸口还钝痛的厉害,也不知道外伤还是内伤。
苏南摇头“我没事,你呢?刚刚撞痛你了吧!抱歉啊!”
宋迟远:“很痛。”
“对不起啊,”苏南诚恳的道歉。
苏南送宋迟远出门,彼此心照不宣的什么话也没说,宋迟远没问苏南,为什么在这里。苏南想问宋迟远为什么在这里的话也咽了回去。
原来刚刚的很痛,是心脏跳的太用力,撞击出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