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不辞冰心为冰卿
当赵宸知道她逃走了,他什么也没有表示,而是手敲击在桌案上,嗒嗒的声音。她是谁这个答案已经不重要,因为她的一舞便是来自金珂国独有的舞种。她真的在那一场国破中逃了出来,改名换姓吗?
阿楚亦步亦趋的跟在周衍诀身后步出尚书府。刚踏出尚书府,阿楚便呼吸了一大口新鲜空气,不被人拿捏的日子真是好啊。周衍诀定定的看着她,他的眉梢都带有涟漪的波澜,他眸光闪动,眼眸亮如星辰,如在大海里点缀的烟火是不灭的绚烂。惆怅满怀南朝事,一夜霓殇到境来,一曲舞意端子落,娉婷袅娜染上京。阿楚现在也不能回宫,她看着周衍诀笑的一脸狡黠。周衍诀,直接推阿楚一把,走,快走,再晚走,我可不管你。
周衍诀住在驿站旁酒肆。阿楚毫不顾忌的迈着步伐上楼,周衍诀住在二楼,她便住在对面的屋子。进了屋子,木色古色古香的檀木,金雕绑刻卿如妃子伤的熏香,让人好不惬意,她躺在柔纱柔荑垂清木恋吹瓷的锦缎软榻上,呼呼大睡。睡到迷迷瞪瞪的时候,有人推了推她,她不禁大作,懒懒喊哼出声“困着呢!”推她的动作更快了,不等阿楚作答,那个人一把抱起阿楚扛在肩膀处,阿楚晕晕乎乎的,根本分不清来人是谁!那人手指快速点上阿楚的睡穴,阿楚登时就昏睡了过去。
再醒来,阿楚看着自己身处一个破庙内,我想动一下双手,却不想双手被束缚着,她看着脚踝上的绳子,她不禁气恼,才出虎穴又入狼窝,真是让她喘息不得!这时只听到,一声柔若无骨的声音在隐蔽处传出来,周衍诀没抓到,倒是绑了她来。周衍诀不死,主公一定不会让我,后面声音小了下去。阿楚看着眼前水碧蓝湛清湖瓦蓝的蓝纱女子,她眉目冷冽,一张俏脸如同写意画,冰冷没有一点生机,如寖在冰窖里一样,冷的动人。她一手扯下阿楚嘴里的锦布,抬手就给了阿楚两个巴掌,阿楚酸红的眼睛瞧她,未发一言。她冷意森森开口“看来,周衍诀身边的都是这样,硬骨头!”她看着眼前的少女,轻轻的说“我特别喜欢让自己开心,现在我不开心,那么你更不好,我就开心了。”她招呼人拿来一个大浴桶,两个人把阿楚从柱子上解开绳子,将她两只手反扣用绳子束缚住,再把阿楚脚踝上麻绳扯开。把她吊到屋子的房梁上,阿楚的头朝下,脚朝上,下面就是一浴桶的水,阿楚整个人被吊挂,已是头晕目眩,不知如何自处。那女子纤纤细指抓住阿楚的头发就往水里按,她被按压的要窒息了,转瞬就要晕厥过去。她心想“该死的周衍诀,只顾自己,他会救自己吗?他这样明哲保身的人怎么会为她置身犯险呢?”这时,远处噌蹭射来两枚飞镖,直接把阿楚头发削断一截,那女子收回手。转身看向左处,只见破庙的院落前,几十名黑衣人与她们的人对峙,来的都是以一挡十的个顶个的高手,刷刷几下,已经死了七八名她们的人。女子刚要动手杀掉阿楚,等时一剑刺来,直接刺到她的胸口处,血顿时喷泄而出,血雾染红了阿楚的头发和脸庞,阿初的眼睛在一片血污里看不起来人,只见他飞身而起,快速斩断周遭黑衣人的头和脚,一声一声的喊叫声沙哑声不绝于耳,听着都让人觉得痛彻心扉。最后的意识里,那人一手扶起她,一手用手帕给她擦着脸,那人唤她,而她早已不省人事。
竹园
阿楚悠悠醒转,坐在椅子边上人,正一手执手帕,一手拿着勺子喂她药喝,这药出奇的不苦,可是阿楚依旧要吃蜜饯。周衍诀看着安不楚,你不生气,我抛下你一个人全身而退,还让你白白受罪。阿楚,百无聊赖的枕着自己的手臂看着周衍诀仔细的说“当然是怪的,可是你不是也算救我及时啊,不过你是不是可以让其他人前来救我,不用自己亲自出马的!”周衍诀看着她,没说话。他突然放下杯冽纹裂冰瓷蝶蓝锦黛玉碗,他扭过头,沉默了一会,说“别跟着我,比较安全些。”阿楚不置可否。阿楚直起身子伸手,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他一下,“人生在世,谁不是活的不那么平安呢!”周衍诀,突然抽泣了起来 一个大男人,他的声音变的低不可闻,他呻吟的苦起来。这样阿楚目瞪口呆,手足无措。阿楚,无助的看着周衍诀,只好伸手一点一点拍打他的背脊。他呻吟着说“为了救你,我的柔荑,都破了两根手指头,好疼啊!我这平时都不干粗活重活的 我肩不能挑手不能提,你怎么这样难照料!”阿楚,恶狠狠的用脚趾头踹他的腿,这个酥皮脸,真是和薄荷酥皮冰饼一样,手一抖掉一大堆酥皮,吃起来非常讨人厌。
夜深,微凉的风吹着一树海棠花,红色的霏凉海棠,绯红花朵,纯白的花蕊,叶只是她的点缀却总是拥护着她的雇佣,锦妃翠黛云蓝衫,一朝傍柳花浅身,深过云昙照夜访,憔悴为的人来声。一个人悄无声息的在竹林的拥护下慢慢起舞,朝着皎白的月,趁着慵懒的星,霓凰弥漫,漫天星极,一落银河,一院风流。
阿楚悄悄隐在暗处,看着他在明处起舞,起先他的鞋子是往左点一点,往右走一走,之后索性旋转起来,他边转边忘我的摇头,他的手臂像小孩子一样左右摇摆,他开始摇头晃脑好不惬意。仔细看,他还有拽掉了束缚他的外衣,仅着里衣,单薄的身形好似在风中一吹即倒,可是偏偏坚韧的屹立在风中,一院的竹叶沙沙哑声,可是吹得是清幽林落,桦夏一隐,一树一芳华,一脸一娇俏。林是碧色的,叶是翡色的,海棠是樱唇,月是皎洁的,星辰是他。
阿楚突然便觉得其实一个人翩然起舞是对自己的尊重,是对他人的释怀,如果一个人不曾对镜自照,那么他便是行走在白夜行里的人肉包子,可是如果他在黑暗里卸下包袱,那么他会是一个自由自在的精灵,这一刻负重在他身上的一切都是微不足道的,没有对深渊的凝视,哪里来的对人性和人性之下点点星光的垂怜和保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