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旧时的交错

    “大爹，我近日又折回来，看到周衍诀抚摸着小狸奴，他温柔的和娘亲一样，我想到娘亲给我的小狸奴，毛色雪白雪白的。我好喜欢啊，周衍诀不过七，八岁，为什么大家都不能和他一起玩呢？”

    “周衍诀，今日，自己又闷闷地待在那个小小的院子里，他旁边有弹弓他也不拿起来，他就只是自己蹲在地上，拿着树枝比划着什么？”“我凑近了看，我说，你想写字吗？你是想学写字吗？我轻轻的问，生怕，他小小的心里存了不甘和怨怼，以及他小小的身影里落寞的自尊心。”“我说，以后，你出来，我教给你写字，好吗？我的教书先生，总说我课业完成的极好，想来交给你也是可以的！”

    “他长的可真好看啊，眉如黛，眼如星，鼻如峰，嘴如樱。整个人唇红齿白的，就是他看着我总是淡淡的，他的眼神总是带着忧伤，像四月的天，江南烟雨烟楼，人影淡淡的疏离。”

    “大爹，我没有阿爹，我生下来，就没有见到过阿爹，可是娘说，我会有好多姨姨，爹爹疼我，我跟着大爹来周府，是贵客。我在那里，第一次见到，周衍诀，他可真俊啊，但是即使我没有爹，周府里的公子小姐们也不会说我是没有爹的孩子，为什么他们可以随便欺负周衍诀说他是没有娘亲的坏种呢？周衍诀多好啊，又懂事，又漂亮，虽然一个男孩子不能说漂亮，可是他真的好好看。他只是想识字，周府的人，怎么就没有人让他去私塾上课呢？实在不行，府里公子小姐，听教书先生授课时候，他怎么不能在呢？

    我一直想的就是长大可以嫁给周衍诀。

    木槿斜惜殇，善擅心深，深棉不多思。我心肆心意，绯绯月如樱，洛落浅薄璧，山深水木呻，我心如盤，不可多思，唯君读可，且卿如庆，尘不作日，我作心念。

    夜深，周衍诀，书案上搁置着半打开的木盒，里面一块翠绿色玉莹莹温润的光抿着周身的澈澈，纯白的莹润浅色的绯衣，如朱红的樱唇吻上，手柔柔地抚上，肌肤嫩如凝脂触感。

    我看着眼前的小女孩，嘴角笑的明媚，我突然觉得异常刺眼，这仿佛在提醒我，我本不该待在这里，我是一个局外人，一个外人，这里人，身着上好的绸缎，配饰不凡的珠宝，一个个珠光宝翠，可是我只不过想学字，写字，都要放下尊严。她觉的是她叫我找她，我就可以出去学字吗？真是恶心！

    那是一个寒冬腊月，初九日子，格外冷，我瑟缩的肩膀，抖着发抖的身子，身上穿着薄薄的黑色旧衣，脚穿着深灰色布鞋。我站在落雪的沭洛苑，大夫人亲自把我带到沭洛苑偏殿。樱红色的缎锦，朱红色的绸缎披纱，古朴的沉木，散发着淡淡的檀香。壁上挂着十方五黛的仕女图，宝色的百色琉璃灯映着红木的地砖。大夫人的手，柔柔的拂过我的耳朵，她的手下移缓缓朝着我的头发抚去，我一瞬间，僵住不能动身，大夫人说“只要，我听她的，她就让我读书写字。”她的白嫩的手柔荑，脱去她白色的绸缎，浅浅白衣映着她白皙的身体，不着寸缕。她的衣服樱红色的配饰，包着嫩嫩的花苞，她让我朝着她帖过来，她的双手擦过我的耳朵，她的朱唇覆过我的发丝，我的黑色旧衣被撕扯开，她的身形修长，她开口，软软糯糯怼我呓语，”她的指甲在我的手背划出一道一道的血痕，我看见她的肩膀处，如盛开的红花在雪白的雪里绯绯，血色的月染红了琉璃的眼，眼里她的模子眼光融成泪光点点，气喘喊喊的样子。她摸着我的发，说，她一定好好教导我，别人有的，我也有。

    我，我撞破了她们的私情，我慌张的逃也逃的似的跑起来，可是周衍诀，他回过头的眼中血似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后来我从没见过他穿的白色的衣衫，冰肌玉骨一样，他和一个谪仙一样换换从这世间的尘埃上一步步踏出痕迹，去往仙界。

    再后来，我要和大爹回去了，周府大摆家宴款待我们。宴席上，他远远的站着，当小厮端着酒杯递过来给大爹时，他接过，然后他稳稳当当的给我和大爹酒。

    他当晚一袭白衣如雪，他束着发，墨发如画，一头青丝被玉兰花簪挽起来。他的脸上映着胭脂似的绯红，粉粉嫩嫩的，看起来娇弱又闷闷地，透出来的色如微微发烫的酒，我一口饮尽，杯中的果子酒。杯中，微微发涩，我却只觉的烫口。

    我记得，我步出大厅，来到后院。玩给大爹说，出去透透气，不要寻我。

    夜晚的风凉凉的，一如吹不开的皱纹，皱巴巴的心里贴上了一层层的褶皱，如褶皱的衣服，微凉的风直吹到心口，然后在我意识清醒前，倒在一个怀里。

    意识未清醒间，一个黑影在上，我想动却动弹不得，地上是我粉红色的衣衫。一层又一层。娘亲给我的小熊也被丢弃在地上。我想呼吸却呼吸不了，我只感觉到冷，冷到心里，我以前想，我长大以后，以后的夫君会和我琴瑟和鸣，白头偕老……

    正元初汉三年前，林氏之女，林陌烟，于周府自缢，她身上所佩戴的玉佩静静的躺在主人身前曾鲜活出现的地方。原因不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