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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第 6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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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慎言当即帮助唐软将昏迷的沈顾送去医院。

    唐软一路上并不说话,看向沈顾时面带复杂至极的表情。

    直到医生说做了脑部核磁并无大碍,只是额头的小血管破裂,需要缝几针还要打破伤风。

    唐软轻问一句,“流那么多血会不会影响到智商?”

    医生回复不会。

    沈慎言倒是笑了,揉一把软软的发丝,“反正他的智商那么高,流掉点也不会有多少损失。”

    他以为唐软会被没心没肺的话逗笑,哪知唐软竟更加沉默。

    “是最近用嗓过度吗?”

    唐软摇摇头,好不容易能找回说话的感觉,他比任何人都珍视自己失而复得的东西,只是心口坠着沉重的石块,铁铅在里面横冲直闯,难受到喘不上气。

    却不想弄清楚究竟为什么会难受。

    沈慎言蓦地问他,“是心里还放不下沈顾吗?哭成那般可怜的模样,连我都揪得撕心裂肺起来。”

    小叔叔确实在嫉妒,从紧皱的深邃的眉眼底,生出许多侵染霜寒的肃冷,吃醋的男人必然是不够大度的,只不过沈慎言吃味的模样既成熟又冷静。

    一种修养极高的隐忍,总会透露出别样的锋利。

    唐软怎么可能同意他只言片语就对自己做出判断,鼓起腮回嘴,“除非我死,否则这事儿是绝不可能发生的。”

    可惜他的赌气并不成功。

    沈慎言适时捂紧他的嘴巴,先前的醋意蒸发殆尽,心疼满满道,“小孩儿,别咒自己,我不准你拿自己的命来开玩笑。”

    唐软倒是被他孩子气的一面逗乐了。

    沈慎言的指腹略带薄茧,擦在柔嫩的嘴畔,唐软能感受到一种粗糙的力量与温度。

    在融化他的口唇。

    便乖顺地点点头。

    沈顾平安就好,可能他只是被血惊吓到哭了起来,并非还对沈顾保持着眷恋。

    沈慎言最喜欢他乖巧听话。

    任何男人都会喜欢。

    包括沈顾也喜欢到愿意送命给唐软。

    昏睡了四五个小时,沈顾连在昏迷中都在呢喃软软的名字,叫他别哭别害怕,干裂的嘴唇发不出声响,只是在开开合合。

    一抹湿意沾了沾他的唇皮。

    沈顾立刻召唤回了全部的感观神经,不但嘴巴愈发口渴,连额头缝针的地方也失去麻药作用,痛得厉害。

    “软软”也找回了语言神经,能从嘴里迷糊地喊出爱妻的名字。

    随后掀开眼皮,渐渐从黑暗的世界中跳脱,所能看到的视野里,唐软趴在病房给客人提供的沙发上小憩。

    应该是熬夜的状态,皮肤倒是透亮的,唯有睫毛搭落的下眼睑浮现一层淡青。

    沈顾的第一反应是自责。

    那天中午,他因公司的事情忙着开了四个小时的视频会议,与欧洲,美洲分公司的ceo碰个头,等会议结束才察觉居然早已经过了午膳时间。

    我没给软软报备,完蛋了。

    带着愧疚的念头,沈顾慌张地换了身上的家居服,准备去浴室先洗个冷水澡,去掉身上的汗腥气味,再拿着秘书早晨送来的鲜花,去跟软软道歉。

    谁知意外来得突如其来。

    他准备照常从升降台上转移进轮椅中时,狠狠滑了一跤,头撞在洗漱池边沿,当场就昏迷不醒。

    人在死的时候,据说能看见自己的一生。

    沈顾跳过了所有的春风得意意气风发,只在遇见唐软的短短一年里流连忘返。

    我那时候多坏啊。

    沈顾诅咒自己,同时也不断提醒。

    千万不能死掉,我还没有把老婆追回来,若是死了,该怎么去挽留软软离去的心呢?

    于是沈顾睁开眼睛,看到了软软的眼泪,还看到了软软温柔地趴在沙发上睡觉。

    我是多么爱他,以至于全然舍不得去死。

    沈顾餍足地喊一声,“软软”

    忽略了他病床边一直坐着的高大身影。

    沈慎言低语,“别喊了,软软平常做声带的保养复健,自己都很累的,你喊他起来做什么?”

    沈慎言执意替换唐软,一直双手抱怀,冷冰冰等着侄子苏醒。

    “想解手吗?”沈慎言把墙上的电铃扯过来,“我叫护士帮你弄。”

    沈顾头晕得厉害,他知晓救自己的还有这个人的加入后,简直恨毒了自己的无能为力。

    断然拒绝,“我稍微缓缓,自己就可以。”不需要任何人碰触的倔强,令沈慎言轻声笑出。

    “反正难受的是你自己。”

    沈慎言除了帮他在干涸的嘴唇间点了些水,一副老神在在又置身事外的态度,翘起腿在软椅间肆意坐着。

    仿佛在看一个笑话。

    沈顾的意识逐渐清醒,松懈的表情也一点点紧绷起来。

    “为什么?”他一直很想弄清楚这个问题,“你上次说软软是你的,我想知道缘由。”

    什么时候认识,什么时候结缘,什么时候非软软不可?

    沈顾刨根问底。

    沈慎言回复,“说了你也不懂。”

    这是一本小说,小说里就是如此设定的因缘,你只是个天降,俗话说得好,天降赶不上命中注定,抢走软软难道不是应该的?

    沈慎言自然不会说这些玄学诡异的话题,换了问题,“还有十四天,你想用十四天来挽回一颗被伤透的心,想法是不是太幼稚了。”

    沈顾原本头最痛,现在换作心脏。

    “只要你不从中干预。”

    他话没说完,沈慎言蓦地掀开身上的被子,沈顾穿着医院提供给vip病员的病号服。

    沈慎言竟毫无解释,一把扯开病号服的全部纽扣。

    露出结实的肌肉还有隐藏在衣服底下的数道疤痕。

    早在唐软朝他哭泣求救时,沈慎言便看到这些遗留在人体间最恐怖的创伤。

    即使沈顾躺在病床不能移动,依旧暴呵道,“你做什么!”

    这喊声令他愈发头痛欲裂,刚清晰的视野因剧痛袭来,眼前一片失血过度引起的光白。

    “痛不痛?”

    沈慎言眼底一片隐藏的血色,莫名其妙问了一句。

    痛不痛?

    怎么会不痛!

    从三楼跌下来除了血肉模糊,还折损了一身傲骨,扭曲了原本清风明月一般的个性,走上一段自己也险些失控的人生,还弄丢了老婆。

    你说痛不痛呢?!

    沈慎言在沈顾挣扎起身反抗的瞬间,又扯过来被子,将那些令人胆颤心寒的疤痕盖住。

    “其实并不很痛,知道吗?”

    沈慎言站得笔直,用高不可攀的态度鄙睨着衣衫不整的沈顾。

    “肉体的惩罚只是其中最薄弱的环节而已。”

    又是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沈顾早烦了听他猜哑谜一般言辞,几乎下意识道,“可能你疯了,也可能我疯了,但我希望你现在从病房离开,我要休息。”

    沈慎言并不恼怒,倒退着走到唐软身旁,“我们当然不是故意要守着你醒来的,我早通知哥哥嫂子,差不多这阵子也该赶到了。”

    沈顾最不喜他提“我们”二字,单手抓紧病床旁的栏杆,忍住伤痛,微撑身体说,“我的妻子会留下,你走先走。”

    若是平常人听了,都会服从沈总的任何要求,唯独沈慎言还他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

    “唐软其实一直没有失忆,当时我从火场捡到他的时候,他一把抱紧我的脖子,喊小叔叔救命,你觉得他为什么那么喊?”

    沈顾的瞳孔骤然收缩,脸色刹那变得极不好看,“你承认了!你承认是自己擅自带走了软软!你竟然把他从我身边带走后藏了两年!!你是畜生吗?!你怎么能眼睁睁地拆散我和软软!”

    气急败坏,沈顾拼命撑住床沿,想要从病床间坐起来,他的剑眉深锁至极,将额头的皮肉扯动,从包裹的白纱布间渗出一条洇红的血痕。

    “那你有没有思考过,软软为什么撒谎?”沈慎言掏出手机摇了摇。

    视频

    那段视频!!

    唐软恨他怨他远离他,甚至要跟着另一个男人离开,是有充分依据的。

    因为他做了不可饶恕的事情。

    他有罪。

    沈顾几乎要从病床间一头栽倒地面,浑身哪里都疼,疼得异常厉害,包括那些陈伤新创,从四肢百骸里一起折腾报复。

    他扶着额头的纱布,保证缝针的部分不再被扯裂,以冷及冰点的残酷眼神作为回礼。

    “那也是我和软软的事!”

    真的,真的好讨厌被威胁的感觉,尤其是来自情敌的无理挑衅。

    沈顾有时候会产生某种错觉。

    小叔叔对他的偏见仿佛与生俱来,或者说,从这辈子一开始,有可能也是上辈子便积累起来了。

    沈慎言耸肩,手机重新装回衣兜,“我也只是想告诉你,你还剩十四天的负隅顽抗,你的小聪明对或许软软有点用,但毫无意义而已。”

    “我,才终成为软软的归宿。”

    仿佛要气死沈顾,毕竟一个双腿不能动弹的人,折磨起来毫不浪费吹灰之力。

    沈慎言轻拍唐软的肩膀,故意当着面问,“软软,回家还是待在医院?”

    唐软睡得迷迷糊糊,之前在曲洲城,每次睡在沙发间都是小叔叔抱他回房。

    在软软心底,沈慎言仿佛化身为保护神明般。

    伸出手说,“小叔叔,我要回家。”

    乖孩子。

    沈慎言把唐软的两条腿缠在腰际,轻车熟路地揽住他的臀部,将人轻松抱起。

    唐软也条件反射搂紧他的脖子,睡得蓬松的头颅深深埋在对方的肩膀。

    “真乖。”沈慎言亲亲他的脸颊。

    肯定是故意的,当着沈顾的面亲吻他深爱的妻子,甚至发出挑衅般的啵音。

    “不不不!你放下他!”沈顾简直被逼疯了,奈何两条腿完全不争气,只是烂泥一般瘫软在病床上。

    我不能任由他带走软软!绝不能!

    沈顾掀开被子,从病床上整个翻到地面,修长的身躯砸在地板间发出沉重绝望的声响。

    沈慎言恰好捂住唐软的一半耳朵,另一半夹在肩窝,让睡美人在怀里睡得格外香甜。

    “什么你不要,”沈慎言的嘲讽笑容如针如刀,“你每次总在我的面前故意抢走小孩儿,总该让我回敬你一次吧。”

    但分明不是抢,而是夺,从沈顾的生命里,毫无避讳更无退让,径自强硬得带走他的人,剜走他的心。

    “放下他!”沈顾趴在地上,挥动拳头,委实太过虚弱,头疼欲裂得要死,直到缝合的创口崩裂,流出一道血流染红了眼眶。

    他迎着头,居然从沈慎言的镜片底发现一些洋洋得意的诡光。

    小叔叔第一次毫无掩饰地流露出这种表情。

    一种强烈到几乎扭曲的恨意。

    他

    沈慎言居然恨我?

    沈顾浑身冰冷,比地面的寒凉更加颤抖三分,仿佛定身术,彻底不能动了。

    小叔叔居然如何恨我?为什么?!

    沈慎言抱稳唐软,极快从医院离开。

    果然,十分钟后,沈冲夫妻二人从门外进来。

    沈夫人瞧儿子瘫倒在地面,半张脸渲染了血水,犹如当初被人发现从三楼坠楼般,惨绝人寰地苍着脸,一副半死不活。

    “老公!老公!快叫医生!”

    轮到母亲慌张起来,扑上去紧抱儿子彻底冰凉的身躯,“小顾,小顾,你别吓唬妈妈?快跟妈妈说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沈顾紧咬齿门,半晌不肯答话。

    他的眼底也有簇新的怨恨,从身周冒出滚滚黑烟般,冷得不似活人。

    和着血水的滴淌,沈顾终于从眼眶里流出几滴清泪,糊在半张脸上既狼狈又可悲。

    沈夫人哭道,“儿子,别吓妈妈,哪里不舒服,你说出来啊!”

    终于被母亲的呼唤召回一点反应,沈顾咬碎了牙齿,凄凉回应道。

    “我想要回我的腿,妈,我想立刻治好我的腿!”

    我要弄死沈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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