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归心（二）
塔娜思考着剩下的中原人奴隶，大部分从这里长大或者是一般的平民的已经归顺拉加多了，就剩下一些跟在中原有家的，并且他们都喜欢聚众，听从中原人的话。
“巴尔，你看那些功夫比较好，能够说草原话，可以交流的，将他们分开，最好拉加多的族人多接触。”塔娜准备还是分而化之，她可不想反受其害，“那两个人姓赵的，给我叫过来。”
巴尔点点头，“我回去就做。”
塔娜拍了拍巴尔的肩膀，“咱们族人都是善良的，但是还是监督他们不要欺负奴隶，要是有不听话的奴隶，你也要使用雷霆手段。”
巴尔点点头，他已经从以前吊儿郎当的少年郎，变成了一个成熟的男人。
塔娜从身边的篮子里面拿出了白狼，“巴尔，你看这是什么？”
“是白狼，”巴尔眼睛睁得大大，跟现在成熟，以前吊儿郎当的样子都大相径庭，两只手也不自觉的抓来抓去。
“抱抱它吧，你不是一直想养一条白色的小狼吗？”巴尔接过白狼，没想到有一天寄人篱下，还能有机会摸到白狼。
“公主，你知道，我为什么想得到白狼吗？”
塔娜摇摇头，巴尔眼神变得迷离悠远，像是回到了小时候，“我母曾经是喀什尔的女奴，一次父亲来到喀什尔换茶叶，看到了正给贵族做情人的母亲，母亲白天做侍女，晚上暖床，受到他人的嫉妒，已经被折磨的狼狈不堪了，喀什大巫说，被白狼眷属的人可以得到幸福，那天晚上，母亲被贵族夫人派出去充当狩猎的诱饵，一直野牛刚要把母亲顶死，一声狼嚎打破了这一切，一只白狼从月亮中冲出来，几个野狼围着野牛，没有看母亲一眼，最后叼着野牛离开了，白狼远远的看了母亲一眼，母亲跑呀跑呀，遇见了父亲，父亲用一把谷子换了母亲，遇见了白狼，母亲获得了新生，成为了拉加多的族民。
在7岁的时候，父亲和叔叔们和喀什尔打仗中失踪，不知道是死去还是成为奴隶，母亲说，向白狼祈愿父亲一定会再回到我们身边。可是我成为拉加多最好的商人，也找不到白狼，找不到父亲。”
塔娜看着白狼，“那我们在喀什尔找找吧，他有什么特征呢？我会让贴身侍女寻找的，白狼出现了，那也许希望马上就来了呢。”
巴尔摇摇头，这只是年少时候的愿望吧，自己已经长大了，不会再抱着无望的希望了，“他的脖颈左边有一只蝴蝶胎记。”
巴尔将白狼放在塔娜的怀中，“我去把那两个中原人叫来。”
赵锦和赵袖跟着巴尔来到河边，这两个人曾经是村里的两个表兄弟，因为族里被迫参军，他们的父亲已经在战场上死了，母亲也操劳死了，就剩下两兄弟相依为命，两个兄弟受到族里的压迫，顶替别人在不满14岁就上了战场，但是对战场颇为敏感，又跟一个会识字的军队伙夫学了字，终于成为百夫长，但是遗憾的是，战场上没有足够的粮食和兵器，最终被俘虏。
在喀什尔又回到年少最惨的日子，在拉加多很多中原人都很信任他们，让他们有了贪念，想要拥有自己的话语权，但是现在只是奴隶。
两个人决定还是遵守拉加多的礼仪，单膝跪下，“塔娜公主好。”
“是赵锦和赵袖吗？“塔娜并没有说草原话，而是选择了中原官话。
两个人浑身一震，“是。”
“听说你们曾经是朝廷的兵。”塔娜漫不经心的摸着白狼的毛毛。
两个人抬头，悄悄看了眼公主，但是公主却已经把他们的神情看入眼底。
“回公主，当兵就是为了吃饱饭，现在我们已经吃饱饭了，哪里敢有别的心思。”
“嗯。”塔娜冷哼一声，“最好是这样，草原茫茫。逃跑的人，没有100也有50，大多数都死于狼口，要不就是成为其他部落的奴隶，也只有拉加多能够有这样的生活了。”
“中原现在战火纷飞，氏族还好，像你们这样的，好好想想吧，只不过是可以随时舍弃的卒子罢了。”
两个人想活，所以被抓住了也没选择殉国，而是当奴隶活了下来。这个公主会说汉话，也许更有机会在这里建立功业，其他地方不过是牛马，这里起码可以做一个人。
“是，公主，我二人以后一定忠心耿耿。”说罢二人就退下，公主会汉话，对他们也没有偏见，确实是在草原上最好的选择，中原人也不是每个人都是对他二人一心的，现在只有为公主带来更多的壮劳力，才能获得信任，毕竟公主看起来已经对他们不太满意了。
塔娜扶了扶额头，草原的风真是有些大了，往年的这时候，塔娜已经跟着父亲到了上京，开始出售皮毛，换取最时兴的首饰，然后下江南，在江南换取茶叶和粮食，在祖父母家过冬，每天吃着新鲜的水果，玩着最时兴的游戏，穿着最华贵的衣服，学着最出彩的曲子。
可是她只能在草原吹着这凌冽的寒风，这辈子再也回不到那万千灯火的上京了吗？再也回不到烟雨朦胧，杨柳泛舟的江南了吗？
阿雅给塔娜披上了披风，“公主，你在想另一个家乡吗？”
塔娜点点头又摇摇头，“在江南的时候，我总是想在草原上策马奔腾，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现在去不了了，才开始想念，在江南泛舟游湖的日子，学着最新的舞蹈，最新的诗词。”
塔娜抬起手，接住了寒风中不知道从哪里飘来的落叶，“阿雅，我还能见到祖父母吗？”
“会的，公主你会的。查尔斯王已经打下了10城，很快就能拿下中原了。”阿雅想要安慰塔娜。
塔娜只是冷笑，“他看不起中原，他不会胜利的，一个要把所有战俘变成奴隶的人，怎么会成功。但，也许这是个好机会，你说，阿雅对吗？”
阿雅没有回话，她没有听懂，只是公主好像不在伤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