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哈哈怪和呜呜怪的传说
坐在地上的白天真突然叹了口气，“原来是天不容我。”
司命看她的状态，有点不敢搭话：这是心灰意冷不想活了？
白天真凄惨一笑，“这毒真的无解？”
司命有点于心不忍的点点头，“无解。”
白天真伏在地上，层层衣裙交叠铺在地上宛如一朵盛开的白莲，莹润如玉的肌肤映着天光，显露出一丝苍凉。“既然是天要弃我，我便随了它吧。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司命感觉有点抖，手脚发软，这诡异的熟悉感，它又来了。终究是良心过意不去，司命斟酌了一下开口道，“其实只要你每天笑和哭的次数是一致的，就会平安无事的。就算次数不对也就是头疼、肚子疼、腿疼、腰疼、心肝脾肺肾疼，而已。”
见地上的人毫无反应，只是半闭着眼，呆呆地望着虚空不语。司命有点急，“其实就是每天笑一下再哭一下而已，不会死的。”
白天真转身仰躺在地，如墨的发丝铺散到地上，慢慢的闭上了眼，“你不用劝我，命中注定我代你受过，你好生去吧。只是没想到你是我离开灵山遇见的第一人，却也是最后一人。”
司命感觉自己全身的毛孔都开始扩张，浑身上下被那种熟悉感压的喘不过气，急急的
立誓赌咒，道：“我司命以仙尊之位起誓，若这大悲大喜半日癫毒性致死，或是我给的解毒之法不能奏效，我司命就永失仙格，不得转生。”
白天真悠悠的睁开眼，神思恍惚的说道：“司命仙尊何须这样赌誓，让我心里好生不安。也罢，为了仙尊的这番情意，我再不心存死意，定当好好活着以宽慰仙尊的拳拳爱护之心。”
司命颤抖的掏出瓜子，咬着牙劝道，“你这样想才对嘛，可不要乱做傻事，生活还很长。”
说着把瓜子塞给白天真，“你尝尝，这瓜子，你看它皮大，其实子更大。”
“你看，这么多好吃的，死了多可惜啊。我这就去把仓冥抓来给你解毒，一天研制不出解药我就活刮他一片肉，你好好活着等我啊。千万等我啊~”袅袅余音从天边传来。
司命头也不回的跑了，连法器都不找，书也不带了，只嗖的一下，就剩下一道残影。这股浓厚的白莲花味他真的扛不住了，回去就改文风，立刻改！他发誓，用他那为数不多，硕果仅存的人格发誓，以后再也不写柔弱无依地白莲花了，太他娘的邪性了。
白天真看着化为光点的背影，优哉游哉的收起瓜子，果然是皮薄子大的好瓜子。想想自己就是个千年的小妖，啥也不会，只好爬来拍拍屁股，走人。
等司命回来那是不可能了，她敢赌一个瓜子，那个龟孙，跑了就不会回来了。至于这个毒嘛，她还是打算信一下，不就是每天哭笑次数一致嘛，多看看话本子就都有了。
至于这个仇嘛，哼，作为一朵合格的白莲花，咱们报仇那都是有优良传统的。要悄悄的，打枪的不要；要指使他人，亲自上手的不要；要蒙头暴槌，吵架骂嘴的不要。
临走之前白天真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掏出自己的小本本，《白氏法则》第九十八条：臭不要脸的生灵面对弱美惨依旧是铁石心肠、冷漠残忍，无情无义、无动于衷的。
白天真收起笔，揣好薄皮大子的瓜子，又开心地抱起司命留下的一摞子话本一边走一边乐呵。
至于你说这用毒的话本子还带？
带，只有两种后果：不加深中毒和加深中毒；如果不加深，有什么可怕？
如果加深中毒，只有两种后果，会死和不会死。
如果司命说的是真的，那就不会死，不会死有什么可怕？
如果司命说的是假的，那就只有两种可能，早死和晚死，既然都要死了，而死，是最不可怕的。
白天真深觉自己的逻辑条理清晰、严丝合缝，撒欢的继续抱着话本子开始疯癫。唯一的不同就是，每笑一句“哈哈哈”，就在后面自觉地加一句“呜呜呜”；每哭一声“呜呜呜”，后面就加一句“哈哈哈”。
就这么一路“哈哈哈这人好搞笑啊，呜呜呜”；“呜呜呜男主好惨啊，哈哈哈”地走了二十多天，白天真才走出灵山范围。
以至于很多年后，在这一片土地上化形的小妖里还流传着一个关于哈哈怪和呜呜怪的恐怖传说。
出了灵山白天真就打算先去妖界逛逛，既然佛说她染了凡尘，那自然要在六界好游玩一番才对得起这批语，到时候顺便在六界散布一些“真实可靠”的，司命独家小道消息。
比如，《某男仙半夜惊现女汤池，这背后隐藏的到底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扭曲？》；《司命与仓冥爱恨纠葛的几万年》；《一日某上仙于众目睽睽之中被一魔赤身裸体压在身下，这究竟是爱的牵引还是恨的交织？》等等。白天真心里已经想好了几十个版本，就等着寻找机会四处撒下谣言的种子。
魔界一处小院子里，一个正咬住被子嘤嘤嘤追话本的天魔突然一个哆嗦：天凉了，看样子要加被子了。
然而理想总是丰满的，现实总是骨感的，作为一个没上过学，又没见识的小可怜，白天真丝毫不知道，她凭借着敏感的直觉，精准无误地在每一条岔路上，都避开了正确的选择。一路朝着最荒凉的交界处飞去。
白天真只觉得，走着走着突然就发现，周围百里连个开智的小妖都没有了。她在草丛里巴拉了半天终于找到了一个小菊花精，一把小雏菊，灰绿色的花瓣衬着鹅黄色的心蕊，看着有一种别致的素雅。
白天真暗自点头，确实到是个配色很别致的小东西，看着就是个好欺负的。“小菊花，请问你知道去妖界怎么走吗？”
小雏菊晃着自己的花好奇的问道，“仙子，你要去天界做什么啊。”
白天真一听，打击敌人要时时刻刻从自己做起，“哎，我本是灵山上下来的小妖，本来想去妖界看看我之前的姐妹，却不想刚走到灵山脚下千里不到，突然就听到一阵砰砰砰的打斗声，只听那声音，急促又快，还不时有嗯啊的惨叫声，还有一人不时哀嚎我要死了。我想着佛祖常常教诲我等要慈悲为怀，就打算前去查看一番。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