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29章
张教练惊讶：“你能去冲游戏公司？”
宣谨移像看傻逼一样看着他：“我能练战灵。”
“在bp上下点功夫针对针对不就行了，还你练战灵，那谁奶？真打菜刀啊？”张教练白了他一眼。
乔诉心想，对啊，怎么能废物到让宣神重新担任强攻手？那宣神那天直播的宣言，不是被打脸了？adf签他干嘛？他又开了一盘自定义，根据自己的手感不断地暂停，调整键位，逐渐摸索出适合自己的摆放位置，至少打完一套连招没有停顿了，才微微松了一口气，重开了一盘，这次选择了100的难度，一局打完，确实顺手了不少。
只是他心知肚明，这种程度，大概只有普通高玩的水准，想上比赛、赢比赛，还差得远。
“知道问题出在哪儿就好办了，起码你不是真的玩不了近战，剩下的等战灵出来了再说。”宣谨移拍了拍他的肩膀，“别本末倒置了，等战灵出来了再说，还是继续巩固你的金射手和巫师吧。”
乔诉知道自己确实不用太执着于练习暗精灵，微微地握紧了鼠标：“但是我……”
“没有但是。”宣谨移平静地说，“发挥好你的优势就行。我说过了，签你进队是因为认可你——与其有那些不必要的担心，不如信赖我的眼光吧。”
张教练抖了一抖：“你今天怎么回事？脾气这么好？转性了？还是被人魂穿了？”
他认识宣谨移好多年了，什么时候见他这么好说话过？当年就是跨服互喷喷出来的交情，francis这个id，代表的就是阴阳怪气，比骑士和神僧还会拉仇恨。
宣谨移转过身，冲他和煦一笑：“张之凌，你少说两句废话能憋死自个儿是吗？”
这才是熟悉的宣谨移嘛，张教练放下心来，去看严婳和罗马的针对性练习成果去了。
宣谨移咬牙切齿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百思不得其解：就张之凌这个情商，他到底是靠啥脱单的？
下午和晚上依旧是系统练习。
大概每个游戏玩家都幻想过电竞选手的生活，可如果他们真正接触到这些训练，一定会觉得索然无味——大多数时候是打不完完整的一局对抗的，发现问题会随时叫停，针对出问题的地方做重复而机械的训练，通常要练几百几千甚至几万遍，一直练到形成肌肉记忆，再也不会出错。也是大部分高玩进不了职业联赛的原因：除了能力不足外，定力也不够。
所以乔诉绝对是个意外之喜。张教练曾以为他会需要像大部分新生代选手一样，好好地磨一磨性子，才能坐得下来——但没关系，为了他的天赋和实力，adf愿意花时间精力去磨他——但真正训练起来却发现，他用不着别人磨，就表现得比其他人更耐心、更勤奋。
“是真的了不起，我还以为像他这种北京小爷，家境又好，肯定不能吃苦呢。”张教练私下对宣谨移道，“这么个好苗子，居然正正好等到了你组新队才决定打职业，你小子命好啊。”
宣谨移觉得他总算说了句中听的话，得意地哼哼了两声。
张教练又说：“这种好苗子，确实是个香饽饽，难怪你对他态度都不同。”
宣谨移：“……”
张教练左手握拳，一拍右手掌心：“你要是早对队友这个态度，上次世界赛也许就不会输得那么憋屈了。”
可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好在张教练很快又说：“算了，fqt的队内矛盾说起来也不是你的问题。”
fqt的队内气氛其实积怨已久了，宣谨移拥有绝对碾压的人气和实力，但其他几位也都是明星选手，在原先的队伍里呼风唤雨惯了的，被fqt高薪挖来，却得事事听命于francis，难免有不满，更何况宣谨移还是个铁面无私的，你在比赛上犯了错，他可不管你有多少粉丝、身价多少，该骂就骂，半点情面不留。maple在直播时diss他是豌豆公主，其实也是个借题发挥的发泄。原先有老辰从中周旋，矛盾倒也只是体现在场下互不搭理罢了，赛场上还勉强维持着平衡，但当以梁白为首的俱乐部高层开始插手比赛时，各方面的矛盾都再无调和的可能性了。
张教练心里清楚，这事儿说到底还是决策层傻哔，选手有矛盾正常，都是成年人了，自己也能想办法解决，就算解决不了，也不大可能影响工作，可管理层一插手，其中一方自觉得到了领导的支持，性质就变了。他叹了口气，忽然兴奋地道：“你以后对队友，就保持着对小乔这态度，以后在队里，你唱红脸，我唱白脸。”
“你先看看咱队里这些人是谁，用得着费这心吗？”宣谨移白了他一眼。
张教练想了想，确实，步小星、宋玄，都是大赛经验丰富的“老将”了，就连罗马和严婳都有过不少比赛经验，心理素质没啥问题，整个队伍里真正的新人，还真就乔诉一个。
他不禁感叹：“卧槽，原来你这么关注新人成长的吗？我还以为你是看人家长得好看才难得做回人。”
没救了，宣谨移发誓，以后张之凌再被媳妇赶出来，再也别想他去说和了。
秦宇飞给他们请了个阿姨，每天过来两次，做午饭和晚饭，今天也正式上岗了。几个人一起吃了晚饭，乔诉嘴甜，连赞好吃，逗得阿姨心花怒放。
宣谨移紧张起来：卧槽，莫非彩虹屁是他的天生技能，对谁都能施展的？
乔诉：“阿姨您明天中午也过来帮我们做饭吗？菜单定好了吗？我们明天还会有两个新队员到，菜的分量要再多一些。”
阿姨笑眯眯的：“你放心，阿姨明天多炒两个菜，管够！”
“那阿姨不是更辛苦了吗？”乔诉卖完乖，又说，“阿姨，下次葱和香菜单独放到碟子里，我们自己加好不好？”
阿姨一口答应：“你不吃葱和香菜的呀？”
“对呀。”乔诉揽下挑食的毛病，悄悄地把挑了挺久葱丝的茄子烧肉的盘子转了个位置，让自己挑干净的那片对着宣谨移。
宣谨移：“……”
不管了，就是天王老子来，乔诉都绝对爱他爱得要死要活！
吃过晚饭，稍微活动了会儿，又是堪称枯燥的训练。
这样的训练会贯穿他们职业生涯里的每一个日夜，没人会抱怨无聊，哪怕公认的已经站在操作巅峰的宣谨移，都一丝不苟地练了一晚上的基础动作。
榜样的力量无疑是巨大的，比你厉害那么多的天才都尚且在努力，你又有什么资格喊苦喊累？
一直到十点半，晚间训练才结束。
张教练回家陪媳妇，宣谨移便也催促想自觉加训的其他几个人：“注意保护手，今天强度大，都回屋去好好休息休息，睡之前记得做手操。特别是yoyo和roma，明天考核呢，别因为今晚累过头，影响明天的状态。”
他把严婳和罗马催去休息后，又笑着看了眼还赖在电脑前的乔诉：“你呢？”
“我这把刚开，打完就歇。”乔诉支吾了一声。
宣谨移会意，远远地看了眼他的屏幕，果然在练暗精灵。
“那你快点，说好一起去给宋玄和步小星接机的，要是迟到了，那俩嘴可碎。”
乔诉应了一声，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因此改变节奏。宣谨移听着键盘的敲击声，估算了一下，大致能猜到他此刻的状态和手速，心里叹了一句，才一天，调整得可真快。
后生可畏。
倘若他真的继续玩下去，那超越自己，确实不是一句空话。
乔诉又练了半个小时，把录屏拷贝到硬盘里，检查了一遍整个训练室的电脑，关灯锁门——他在fqt的青训营就总是最晚的那个，倒是驾轻就熟。看了眼时间也差不多了，便想去叫上宣谨移一起去机场。
谁知刚走出训练室，就看见宣谨移坐在客厅里玩手机，听到声音便抬起头来，一脸的“果然如此”：“一把哈？”
他应该是刚冲了个澡，头发披散在肩上，穿着一身纯黑的休闲服，也没戴眼镜，整个人看起来更年轻了，像是弥散着一股氤氲的水汽，在干燥的北方的秋季显得十分可口。
乔诉想起自己的那个梦，莫名地咽了口空气进喉咙。
宣谨移没错过他脸上的这点细微的表情，满意地点了点头：“外头凉，你去穿个外套。”
乔诉也不知道自己到底为啥要害羞，逃也似的冲上楼才喘了口气，想道：怪不得男神平时都不肯摘眼镜，他要是吃饭的时候也是刚刚那造型，我一定能把自己吃撑了。
二人各自心怀鬼胎地开车去机场，宣谨移依旧没有扎头发，只戴了顶棒球帽，从乔诉的角度看过去，他低头设置导航时，碎发遮住了冷峻的棱角，只看得到黑得发亮的瞳孔和又长又密的睫毛，一点都不像平时的“暴君”，简直能用温柔来形容。
直到温柔本柔骂了句脏话：“艹，步小星这个傻哔，怎么行李还能忘带的？”
好吧，乔诉收回频频窥向副驾座的视线，起步上路：“证件带了就行吧，剩下的行李可以让家里人寄过来。他们的飞机准点的吧？我们得快点了。”
宋玄和步小星好奇很久了——关于宣谨移十分看中的那位金射手。
直播的摄像头多少会有些失真，步小星的某几位女神线下露面时和直播间简直是不同的人，但机场看到乔诉，他们还是感叹了一句，好家伙，这小子直播间那张脸居然没开美颜？
乔诉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鲜艳”。
酒红色的头发剃得极短，皮肤白得惊人，透着健康的血色，眼皮是极窄的内双，眼角微微上扬，瞳孔的颜色也不深，微微带着棕——这种眼睛要是长在别人脸上，多半要被说是狐狸眼的。他一开始无所事事地站在那儿低着头抠手指上的死皮，露出后脖漆黑的纹身，看着还挺像刺头小年轻的，然而等看到了他们，乔诉粲然一笑——
那笑眼里的真诚便一下子驱赶了他五官里带来的轻浮感，只流露出一种天然的乖巧，让人忍不住化身妈粉。
“宋前辈，步前辈！”乔诉挥手示意。
宋玄和步小星虽然之前一直效力于国外的俱乐部，但毕竟是世界赛的常客，国内粉丝对他们并不陌生。
之前群里说步小星有180斤，现在看来果然不假，他块头极大，又高又壮的，和他的名字一点也不像。
宋玄倒是和世界赛时区别极大——不知道是不是英国的水土确实不利于毛发生长，他索性剃了个光头，一碰面就抢下宣谨移的帽子往自己头上扣：“卧槽，扬州现在比夏天还热你们敢信？我们穿着短袖就过来了，谁知道北京这么冷了，冻死了快。”
宣谨移不悦地眯起眼睛来。
“得了，就一个帽子，别舍不得了。一顶帽子换哥们一卦怎么样？”宋玄装模作样地掐了掐手指，“兄弟你头上红鸾星动，将有好事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