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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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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83年8月13日,这是个让魔法界无法忘记的一个夏日,距离伏地魔被击败、“大难不死的男孩”成名不足两年,他又一次带着恐怖势力降临在英伦三岛上。

    夏天本是弗洛林冷饮店最受孩子们欢迎的时节,可最近的恐怖袭击越来越频繁,家长们也只敢带着孩子匆匆购买上学需要的产品,消遣和休闲被一并取消,曾经繁华的对角巷萧条得厉害,弗洛林夫人只能对着窗外来来往往、脸上布满警惕之色的人们叹气。

    “我倒不是因为生意不好,虽然也有点吧。”弗洛林夫人对斯黛拉说:“只不过我们才松快不到几年,就又回到过去了。”

    “我昨天去溜了一圈,也只有长袍店、魔杖店几家开着门。”斯黛拉用魔杖点了点把客桌上的枯玫瑰让它重新焕发生机,她指着对面街角道:“脱凡成衣店和帕特奇坩埚店都关门了,只留了宣传单和购买地址——他们现在只提供邮寄服务。”

    “丹吉说他也准备关门来着,现在没人会想着去奇怪的地方旅游……再这样下去,我们可能也得歇业一段时间——”弗洛林先生也从后厨走了出来,三个人站在落地窗前看着萧条的街道和匆匆的行人,他喃喃道:“不知道这一次,转入地下需要多久。”

    赫奇帕奇们沉默了一会,明明是太阳高悬的夏日,但却让人惶惶不安。

    “民众要求明彻姆卸任的呼声越来越高了。”斯黛拉安慰道:“或许不久我们就能有一个更强硬的——”

    叮——

    一阵脆裂的响声在耳边响起,她的话还没说完,眼前的弗洛林夫妇脸上突然出现极度恐惧的表情,斯黛拉只觉得自己僵硬了一秒钟,就被一阵强烈劲风掀飞起来,痛呼似乎被掩埋在一阵轰隆隆的巨响里——再反应过来时,她已经跌在倒塌的柜台上,那扇落地窗的细长窗框被砸的七歪八扭,玻璃碎了一地,弗洛林夫妇瘫在房间另一边不知生死,一只巨大的狼牙棒正缓缓从窗户里被拖出去,铁质器械与地面刮擦出令人刺耳的拖拽声。

    斯黛拉瞪着那被拾起的狼牙棒,看到窗外两根灰绿色的、粗壮的腿,一瞬间以为自己在做梦,但玻璃和砖石划破的伤口让她意识猛然回归。

    “救命!救命!——”

    一个女人从店前跑了过去,尖利的声音从窗边响起,那声音像一根针似的扎入斯黛拉的脑子里,街道上的爆炸声和尖叫声撞破耳膜轰然袭来,震得女孩脑袋嗡嗡作响,让她恶心想吐。而那巨怪笨拙地俯下身,丑陋的小眼睛透过破损的窗户望进来。斯黛拉伏在被砸烂的柜台上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好在它似乎对这儿没了兴趣,又开始挥舞着大棒砸着旁边的商店。

    “不——”

    斯黛拉小声祈祷着,大脑一片空白,她不敢动作太大,只能跪在地上往弗洛林夫妇那儿爬去。

    一分钟前还在聊天的两人此时像是两具无知无识的尸体,女孩颤抖地去摸他们的呼吸,手指似乎僵硬了,什么也感觉不出来,她茫然地摸着他们的身体,最后才想起来直接将耳朵贴到他们的嘴边。

    梅林保佑、梅林保佑——

    斯黛拉在心里祈祷着,终于冷静下来——他们两个还没死。

    赫奇帕奇差点哭出来,而外面早就乱成一团,似乎四周都遭到了各种程度的袭击,除了巨怪,她还看到一群面目狰狞的人从各个小巷里跑出来,追逐着落单的人们。一个孩子跑不动了,他哭着敲打着冷饮店的门,而斯黛拉透过模糊的玻璃门,从他背后那血红的双瞳里辨认出一个她从未在对角巷见过的生物。

    那是一个吸血鬼。

    赫奇帕奇几乎下意识地抽出魔杖,她像是被操控似的跑到门口,猛地拉开把手,曾经欢快的铃铛响让正伸手欲抓男孩的吸血鬼愣住了——他没想到还有人在冰淇淋店,也没想到她居然还敢开门。

    那孩子冲了进去抱住斯黛拉的腰,女孩对着他喊道:“统统石化——”

    这是她在训练中用的最好、攻击力最大的魔咒,吸血鬼猝不及防,被击翻在地,斯黛拉猛地关上门,迅速使用了几个加固咒语。

    “跟我来。”她拉着那看上去不过十二三岁的孩子,又顺手用漂浮咒将弗洛林夫妇抬了起来,她的手还在发抖,但刚才的石化咒让她清醒过来:“别光看着!”她几乎厉声道:“学过漂浮咒了是吗?拿出你的魔杖!”

    男孩吓傻了,被斯黛拉一吼才反应过来,他忙不迭地抽出魔杖,抖着嗓子试了三次才和赫奇帕奇一起将弗洛林夫妇运到后厨里。

    斯黛拉加固了后厨的门,但她知道他们必须尽管转移。赫奇帕奇急切地问那孩子:“街上怎么回事?”

    小巫师此时才想起来要哭,他哽咽着说他和父亲一起来买上学的东西,但是在丽痕书店里,几个狼人突然冲了进来。

    “狼人!?”

    “是、是,我和爸爸走散了,他让我快跑。”男孩恐惧地回想着那一幕:“我、我看到一个狼人,他咬住了一个孩子,我没法救他,我也不会,他、他就——”

    他说不下去,斯黛拉把他揽进怀里:“没事了。”她小声说:“别想了,你,嗯,你叫什么?今年几年级?”

    “马修、马修·格林格拉斯。”他连眼泪都忘了抹,脸蛋上仍旧混合着害怕和惊慌:“我今年上二年级,是个斯莱特林。”

    “格林格拉斯?”斯黛拉试着让他想些别的事情:“是那个二十八圣族的格林格拉斯?”

    “不,我们不算本家,其实也是很偏的旁支了。”他年纪不大,虽然说话断断续续,但还挺有条理:“爸、爸爸不喜欢他们。”

    “你很勇敢,马修。”斯黛拉听着外面一阵阵的爆炸声,知道没有时间了,她深吸一口气,从手腕上撸下一串手链,低声道:“这是个门钥匙——听过对吗?很好,你带着他们一起走,到地方后,会有人接应你,到时候,你告诉他们这里的事情,知道吗?”

    男孩慌乱道:“那、那你呢?”

    “这个门钥匙带不了太多人。”她用魔杖敲了敲手链,它发出了柔和的暖光又熄灭:“没关系,你们先走,我有办法。”

    她把手链撑开,套在三个人的手腕上,女孩对着几乎趴在弗洛林先生身上的男孩说:“记住告诉他们,好吗。”

    马修苍白着脸点了点头,又问:“小姐,您能帮我、帮我找找爸爸吗。”他又快要哭出来了:“他叫埃尔文,瘦高个,棕色头发——”

    斯黛拉向他保证,时间一到,门钥匙立刻送走了他们。

    而这时,她已经听见店里出现杂乱的脚步声,那些人一定发现了侧面破碎的窗户。赫奇帕奇定定神,从口袋里掏出一小瓶隐身魔药——她最近出门都会带上点防身的东西。

    斯黛拉谨慎地从后门绕了出去,那个被她击倒的吸血鬼已经醒了过来,他看上去不太正常,正暴躁地和另一个吸血鬼站在冷饮店里,到处搜寻幸存者。

    “他们一定还在这儿!”那个被击昏的吸血鬼大声对同伴说:“我看到他们进来了!——该死的小娘们,我今天绝对要逮到她!”

    斯黛拉没再理会,她贴着墙往丽痕书店跑去,这里似乎被提前下了幻影移形的禁制,人们只好拼命四处乱跑。斯黛拉躲在一边,她回忆着之前学到的知识,朝天空中接连发射三道求救信号。

    她刚放下魔杖,胸口突然一热,斯黛拉本就神经紧绷,下意识地往边上一跳,脚边立刻打来一道无声咒。

    “有人在那!”

    闹哄哄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那儿有个隐形的家伙!”

    斯黛拉探头往外一瞥,看见几个人往这边跑来,她低声对着自己念了一个消声咒后,悄无声息地顺着小巷溜走了。

    她常年在对角巷,比普通人更了解这里的暗道和小路。

    女孩跑得飞快,已经有些人压下被突袭的惊恐,开始与那些攻击者打了起来,斯黛拉看到了几个年轻人从魁地奇精品店里冲了出来,骑着扫帚飞上天空,地面上的袭击者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只好打着呼哨让那些巨怪来帮忙。

    赫奇帕奇躲在一边放冷箭,布莱克给她的护身符比之前的窥镜好用得多——它一发热,斯黛拉就赶紧离开原地,护身符总能提前一点儿判断她遭遇袭击的时机,为她争夺躲避的时间。

    她黑魔法防御术不好,但太多孩子了——他们有的趴在地上,有的缩在墙边,甚至连魔杖都忘了拿。大人们拦在孩子身前勉力攻击,斯黛拉一边偷偷地帮助,一边祈祷着傲罗快点到来。

    这不是普通人能够面对的战争现场,他们根本没有受过专业的训练,完全是凭着本能在攻击,唯一能够算的上战力的是那几个骑着扫帚的年轻人,但比起对方来,这些远远不够。

    曾经繁华的对角巷被砸得稀巴烂,店里的东西撒了一地,宠物店里动物们发出尖利的叫声,巨怪们嘶吼着,敲碎了地砖和屋檐,有人在叫救命,有人在破了音地念咒,哭泣声、哀嚎声混作一团。有一些人倒在地上,身上流着血,嗜血生物在争夺者生者的血液,离赫奇帕奇不愿处的一个拐角,一直吸血鬼正俯下身咬住一个穿着粉色连衣裙年轻女人的喉咙大快朵颐,她的脸朝着斯黛拉的方向,眼睛像两块无机质的石头,脖子几乎短成两截——女孩救不了她。

    斯黛拉站在街边看着,她浑身发冷,强迫自己把目光从那女人身上移开。但更糟糕的事情发生了,在斯黛拉以为自己是因为害怕而打冷颤时,一个骑着扫帚的男人跌落在地,头破血流。

    穿着破烂斗篷、带着腐烂气息的黑色恶灵降临了。

    所有人几乎在那一刻抬头看向了天空,原本强烈的日光早已消失,乌云遮蔽天幕,几只摄魂怪静静地悬浮在那儿,似乎在决定下一个食物。

    “摄、摄魂怪!——”

    扫帚上的人最先发出恐惧的叫喊,所有人惊恐地大叫起来,摄魂怪们盘旋着,似乎跃跃欲试。斯黛拉脑袋嗡嗡的,如有实质的寒意一下子透过她的全身,胸口的护身符热地发烫,但她感觉不到了,摄魂怪像是一缕烟气裹住了一个骑着扫帚的男人,他发出惨烈而短促的叫声后就没了声响,另外几个吓得大叫,完全丧失攻击的欲望,骑着扫帚猛地朝远方飞去。

    摄魂怪并没有追逐他们,地面上的食物更加易得;地面上仿佛一瓢水下了油锅,所有人尖叫着,四处乱窜,这无疑激起了狼人和吸血鬼的兽性,他们发出桀桀的怪笑声,朝人群扑去,五分钟前好不容易维持的暂时平衡被直接打断。

    斯黛拉僵在原地,她眼睁睁地看着两个人被摄魂怪裹挟走生命——如果说一个人能够使用一些常见的攻击或者防护咒语,那么守护神咒则是完全不常用而困难的那一类了——斯黛拉只成功过一次,就被普劳特看到的那一次。可正如布莱克所言,在平静的状态下施咒和面对摄魂怪施咒,是完全不一样的。

    恐惧攫取了她的力量——她用不出来。

    有人尝试着念咒,但很不成功,一小片稀薄的银雾让摄魂怪更加恼怒——它们认为受到挑衅,念咒的巫师惨叫一声,被摄魂怪逼到了墙角,他泪流满面,恐惧地看着那黑色斗篷下焦黑的手,还妄图护着自己身后的孩子。

    那是个才七八岁的男孩,他已经吓得完全忘记哭泣,棕色的眼睛直愣愣地看着眼前重伤的父亲,还有掐住他脖子的那个可怕的、好似梦魇的怪物。

    小男孩张了张嘴,似乎想呼救,但他发不出声,像一个被抛到岸上的金鱼。

    摄魂怪飘得更高,黑色破烂的斗篷欢欣鼓舞似的飘荡着,它弯下腰,兜帽渐渐靠近那软弱挣扎的身体,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它很满意,这个人的恐惧和害怕将是它被囚禁多日以来的第一顿大餐——

    “——呼神护卫!”

    一声变了调的女声陡然响起,炸裂了整个黑暗时空,摄魂怪停止了攻击,它缓慢地回过头,仿佛想看清施咒者,但它还没感知到什么,一只银色的、巨大的四足类生物一跃而起,银质流萤如同光带一般横过暗沉空气,像一致利剑般直直插入战场。摄魂怪发出尖利的叫声,丢下男人迅速飘远。

    那是一条漂亮而健壮的苏格兰猎鹿犬。

    守护神具有强大而正面的力量,它如同矫健的精灵一般在战场上不断跳动着,驱赶着那些摄魂怪,连狼人和吸血鬼也不愿被它的银色光辉所触碰到。他们停下攻击,躲避着、张望着,试图寻找那该死的、施咒的人——就在这短暂的空隙中,不远处一道低哑沧桑的声音低沉而快速响起:

    “天牢地网——”

    巨大的轰隆声在天空中忽然炸裂,巨怪们像被一张无形的网束缚似的,纷纷被绊倒在大街上,人们又一次惊慌地躲避起来,而一道道亮蓝色的无声咒插入战场,几个狼人被狠狠甩到墙上,不省人事。

    不知道谁带着哭音喊了一句“傲罗来了!”剩余的攻击者似乎停顿了一下,碎裂的道路不远处,穆迪紧皱着眉头,他标志性的手杖狠狠击打着地面,蹒跚但迅速地疾走着,身后跟着一大帮傲罗。

    袭击者们简单地评估了一下,便不再逗留,他们关掉幻影移形的禁制后纷纷逃离战场,最后走的那一个朝天空伸出魔杖,他邪恶地挑起嘴角,低声道:“尸骨再现。”

    一道绿色的光柱射向天空,无数碧绿色光点组成一个硕大无比的骷髅,蟒蛇从骷髅的嘴巴里冒出来,像是一根舌头。它越升越高,在阴沉的天空下,发出耀眼而不详的莹绿烟雾。

    对角巷里霎时间安静下来,轻轻啪地一声,最后一个敌人也已经逃走,只剩傲罗们和那些浑身血污的人们安静地望着那个巨大的标记,有一些人腿一软,瘫倒在地,嘴里喃喃着:“黑魔标记……是他、是他——”

    “行了,干活了。”穆迪那只魔眼瞪了一会儿,便挥了挥魔杖,让一阵强风吹过抹掉了那可怕的标记,老傲罗转过身拉回队员们的视线:“金斯莱,你带一队人去录证词,安德鲁,你带人去统计救治伤员,威廉森,你现在去圣芒戈开通绿色救治通道——”

    几方人员立刻行动起来,死里逃生的人们开始哭泣,他们忙着寻找家人和朋友,街面上不时地发出痛哭和惊叫,还有劫后余生的拥抱;普劳特正忙着听面包店的女巫讲述吸血鬼是怎么冲进来的时候,突然瞥见一抹银色向巷子深处走去。

    青年揉了揉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那守护神抖了抖身子,在一处破烂的墙壁前停了下来。

    “我不相信明彻姆!他这次消失的时间太微妙了!——”

    古老的格里莫广场会客厅,五个人正爆发着一场激烈的争吵,穆迪难得激动,他的魔眼在滴溜溜地疯狂旋转,手杖快要将昂贵的地毯戳出个洞。

    “我知道,但他受邀赴法也是法国魔法部早就订好的行程。”邓布利多眉头紧皱,他风尘仆仆,似乎刚从远方回来:“在没有明确的证据之前,我们没办法断定他已经倒戈——”

    “可我确信他是知道那个未生效法案的。”阿米莉亚说,她近来工作太多,面露疲惫:“需要动用傲罗办公室全部人员的紧急情况时,部长不能签署部令的,由法律执行司司长代签——这条法案本来应该昨天过的,但是他没签就去了法国,导致我们现在用的还是以前的规章:不经部长签署部令一律无效。”

    “也不能说法国那边跟他没有勾结。”同样一脸疲色的布莱克说道,他用手撸了撸头发,让它们变得乱七八糟:“邓布利多,这次我愿意相信穆迪,我们的老朋友可能在不知不觉的时候已经叛变了。”

    “那对他有什么好处?”金斯莱似乎没有被说服:“那些纯血家族不会接纳他的,神秘人也不会——就算他自愿成为走狗,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我需要见部长一面。”沉吟半晌,邓布利多问阿米莉亚:“他什么时候从法国回来?”

    “本来计划访问三天,但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他今晚应该就会回伦敦。”拉文克劳道:“再过半小时,魔法部所有人员都要集合,我想他会有一些新的部署。”

    “乌姆里奇把办公室搞得一团糟。”金斯莱厌恶地说:“她到底是搭上鲁弗斯·斯克林杰的路子,自己成了办公室副主任,还帮助他升任法律执行司司长——”

    “是代司长。”穆迪重重哼了一声,嘀咕着:“他还不如害虫咨询处的老约翰——”

    “公正点,疯眼汉。”阿米莉亚说:“虽然和乌姆里奇勾结让人不齿,至少,他是绝对不会背叛魔法部的那一个。”

    “我会在凌晨去拜访部长。”邓布利多掏出怀表,他示意布莱克:“既然这次出现了吸血鬼,那么哈德温小姐说的那个人,我们得赶紧去找他。”

    “斯黛拉还好吗?”阿米莉亚问:“我听说她用守护神咒有些耗损精神,那些摄魂怪被饿的太久了。”

    “是这样,要不是普劳特看到她的守护神,可能会错过。”金斯莱解释着:“她喝了隐身药水。”

    “这姑娘很聪明,知道把弗洛林他们转移。”金斯莱说:“发求救信号应该也是她,至少这么专业的魔咒一般人可不会。”

    “是我教她的。”穆迪说:“之前她和小波特在科克沃斯的时候,布莱克,你——”

    老傲罗回过头,才发觉格兰芬多似乎在发呆。

    “西里斯?”

    女孩柔和的声音换回了他的思绪,他啊了一声,笑了笑:“我不知道她已经学会守护神了。”

    “普劳特说他也就见过那么一次。”金斯莱想了想,又说:“黑魔标记的事情瞒不住,《预言家日报》主编已经去了魔法部,我想他们应该会有一个统一口径。”

    “承认,还是不承认?”阿米莉亚直指关键:“敌人已经亮剑了,部里如果打算蒙混过去,凤凰社只能站到台前了——我们需要更多的力量。”

    “所以说,与其寄希望于明彻姆,不如直接挑明——”穆迪粗声道:“邓布利多,我假设你还记得上一次,凤凰社就是还希望魔法部的力量,才会在最后落得那个下场!——”

    疯眼汉说着又要激动起来,莫莉气愤地在外面走廊狠狠地敲了一下门。

    “你们声音小一点。”她扭开门朝里面压着嗓子嚷:“哈利才睡着,别再吵醒他了——”

    “对不起,莫莉,不过这就好了。”邓布利多站起来,他催促着几个魔法部的人:“你们快过去吧,保持联系,我先去一趟圣芒戈。”

    金斯莱问:“哈利也来了吗?”

    “嗯,我们跟莫莉说需要她照看一下斯黛拉,被哈利听见了。”布莱克道,他们一同往外走去:“他一定要来,不过也没什么,壁炉还是安全的。”

    “他们感情很好。”阿米莉亚道:“哈利很喜欢斯黛拉。”

    或许不能用喜欢来形容,布莱克送走他们,一边往卧室走去——莫莉把斯黛拉和哈利都安排在主卧,一边想着:哈利已经把他和斯黛拉当成最重要的人了。

    时值深夜,布莱克轻轻打开卧室的门,克利切正在加热茶壶,好让人随时醒来都有热水喝。它看见主人,便冲他鞠了一躬,然后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

    “哦,西里斯。”莫莉调暗了床头灯,她悄声说:“哈利一直不肯睡,坚持要等斯黛拉醒来——我哄了他好久,最后他自己太困就睡着了。”

    “如果明天斯黛拉还不醒,小叉子可能要发脾气。”布莱克低头摸了摸男孩的头发:“我得现在就做好被他质问的准备了。”

    “他会发脾气?”莫莉吃惊道:“我从来没见过——他总是很好说话,我没见过那么乖的孩子,金妮都比他脾气坏呢。”

    “只会冲我。”格兰芬多眼睫温柔了下来:“他总以为我应该要保护好斯黛拉,如果她受伤,那就全是我的错。”

    韦斯莱夫人很意外:“是这样。”

    “这里交给我吧,陋居还等着你。”布莱克送她出门:“今晚我和克利切会看着他们的,这几天我不会出门,哈利在这里住着也可以。”

    “好吧,如果斯黛拉明天还昏迷,我再来。”莫莉点点头,扯过她的毛线小包:“真高兴你和克利切和好了,不然我可真不放心——”

    结实的木门被轻轻带上,暖黄色的光浮浮沉沉,那个女孩乖顺地睡在那儿,浅亚麻色的卷发铺了满床;她脸色苍白,嘴唇也缺乏血色,眉头紧皱着,似乎睡得很不安稳。而她身边,一个小小的身子抱着女孩的胳膊,乱糟糟的黑色头发亲昵地贴着赫奇帕奇的肩头。

    布莱克双手插在口袋里,他长久地凝视着这一幕——与第一次斯黛拉睡着这里时他的心情完全不同,他知道有些事情已经改变了,他骗不了自己,也不想骗自己。

    他承认,最开始的开始,他为了哈利走出阿兹卡班,像是赎罪,或是别的什么消极的动力;他不愿社交,懒得应付,可面对哈利时他总要打起精神,到最后似乎也不想让赫奇帕奇再担忧。

    那双眼睛总是在各种地方关切地看着自己,他不是傻子,更不迟钝,但——说实话,他身边这样的目光太多了,多到让他总是在忽略,不回应就是最好的回答了。

    可斯黛拉又和那些人太不同,是她让自己认识到一个学院可贵的品格,学会谦虚和包容。尽管不那么乐意,但在很多事情上,他不得不承认女孩是对的。阿兹卡班的独自探视,敢于直面食死徒的威胁,为了哈利努力学习各类魔咒,她像是永不服输的群星,即使在恒星的光辉下还是要坚持发出属于自己的光亮。

    男人的心动总在雨夜,圣诞节她落在哈利毛衣上的长发,三把扫帚前的对视,雷古勒斯的挂坠盒,克利切的眼泪,还有他长久跋涉后抬头看见她为自己点起的那一盏灯火——越来越多关于她的回忆像是蛮横不讲理地打破他脆弱的防线,他拒绝所有变化却拒绝不了自己归降的心。在他得知斯黛拉今天在对角巷时,他几乎立刻站起来要走,如果不是邓布利多拦住他,他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有多冲动。

    格兰芬多默默地看着女孩紧闭的双眼,伸手将她脸颊边的头发顺到耳后——他那样自然而然,好像一开始就该如此。

    他享受她焦糖色的双眸,也喜欢那种被亲切照顾的体贴。斯黛拉是最优秀的赫奇帕奇,她忠诚正直,无私善良,就像他曾经向邓布利多说的那样:她本来不必承受这一切。

    布莱克或许在1981年的万圣节就已经随波特夫妇死去,是责任和仇恨支撑起他的尸体走到现在。他最最可亲的尖头叉子在他的梦里无数次地越过河流走进山林不再回头,而时至今日,他好像也不必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河流的这一边了,属于他的另一只小鹿从薄雾尽头出现,它天真懵懂,踏着欢快轻盈的步子,毫不犹豫、义无反顾地走向自己,在这条长得看不见的赎罪路上,低头温柔蹭过他的脸。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他想不明白,可也不在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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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狗:这辈子被鹿困住了就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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