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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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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普劳特把她带到办公室后就离开了,否则跟在他脑袋后越聚越多的纸飞机恐怕要把他的脑袋撞青——“代我向他们问好。”他迅速说:“还有趁天还亮着回去,你可以走最南边的小电梯,直接上去大厅就是侧门,以前是保密电梯,不过现在没人走。”

    他悄声告诉斯黛拉密码,而玛法尔达根本没有多余的时间和她好好说说话,一句话被打断三次,斯黛拉只好把东西放到她身边就离开了。

    赫奇帕奇是个细心的人,在这短短的一小段路里,她留神观察着那些擦肩而过的人们,金斯莱表现地像完全不认识她似的目不斜视地走了过去,哪怕前一天他还夸奖斯黛拉的番茄汤做的好;她还看到了亚瑟,陋居男主人坐在禁止滥用麻瓜物品办公室里,正和一个人争吵。

    魔法部的第二层构造是个环形,但是中间不通,被隔离开的小空间就是普劳特口中的保密电梯。访客及员工电梯在正北,因此越往南边也就越安静,以至于斯黛拉走到最南方时,几乎已经听不见北边嘈杂的办公声。环廊尽头是一扇高大的黑门,上面亮着一个数字键盘。

    女孩走过去,她刚想按下密码,却透过门上的几道透气缝听见里面传来电梯开合的声音——“当然完全确定。”一个令斯黛拉吃惊的男声响了起来:“穆迪设的密码,我听到了的。”

    是斯内普!?他怎么在这儿?

    斯黛拉睁大眼睛,她立刻收回手,尽量迅速贴紧墙壁降低呼吸声,一边竖起耳朵继续听。

    “该死的明彻姆,一个代理部长而已。”和斯内普说话的另一个人狠狠诅咒着,斯黛拉并不认识:“‘卢修斯,你没有权限’,哈!我倒要看看他能嚣张到什么时候——”

    卢修斯?卢修斯·马尔福?

    斯黛拉几乎把耳朵贴到门边,卢修斯还在抱怨个不停,斯内普显然不想和他多废话。

    “我还要去威森加摩。”魔药教授敷衍道:“如果你不想被人看到,就快一点找。”

    电梯又合上了,卢修斯停了两秒钟,在斯黛拉想着要不要随便走进一个办公室假装办事的时候,另一侧的门在滴滴声中被打开了,她听见男人轻缓地走了出去,女孩舒了口气,脑子里疯狂地转起来。

    布莱克跟她说过,马尔福这几代一向不参与魔法部职位竞选,但是不代表他们不参与政局,插手事务。而这一代的马尔福家主尤其狂热,据他所言,卢修斯还在学校的时候就积极培植势力,拉拢了不少信奉纯血理念的人,布莱克家族、埃弗里家族、特拉弗斯家族……当然还有西弗勒斯·斯内普——所以他得到了伏地魔的宠爱,在他势力如日中天的时候,下属中马尔福是稳坐第一把交椅的。

    不过也如大众对马尔福所认知的那样,在伏地魔落败后的第一天,他就声称自己常年被施夺魂咒,加上大量的金钱加持,魔法部最终贪得这笔酬金,还给了他一个威森加摩的席位。

    “你知道这代表什么吗。”布莱克脸色平静而厌倦:“说明在大部分高层眼里,任何东西都是能拿来交换的——名誉、声望、金钱、权力,但真正痛苦的人,他们丝毫不在乎。”

    说实话,斯黛拉能理解布莱克的厌恶,但同样她也明白,只要社会在持续运转,这些事情终究难免,也终究会被大众接受——所以越是沉浸这样习以为常的观念里,越是难以勇于破解和发声,她因此敬佩布莱克,尤其是以他的身份和能力也可以简简单单、舒舒服服成为一个“上层”的时候。

    *

    *

    斯黛拉被卢修斯偷偷摸摸的样子激起好奇,他走小电梯一定是因为不想被人发现,听斯内普的意思,他是来找什么东西的,那唯一有可能的就是他要找的东西在南边的几个房间里。

    斯黛拉不敢从密码门里直接过去,如果不小心撞上恐怕会引起怀疑。女孩加快脚步绕了一大圈,在快到目的地的时候,她慢下脚步,装模作样看手里从接待台拿的宣传手册,眼角撇着那边的动静。

    他来找什么?晚上的魔法部有安保,不如在人最多的时候来反而神不知鬼不觉。斯黛拉仔细回想着她在电梯里看到的楼层索引和地图,以及最近有关于马尔福的那些传言——突然,她手一紧,捏皱了那一叠册子。

    是了,是日记本,那个魂器!

    她刚反应过来的下一秒,就看见拐角的某间办公室里闪过一抹铂金色,女孩差点咬到自己的嘴唇,她尽量藏住自己的每一片衣角,耐心等了一会儿,那边才完全没了动静。

    斯黛拉瞥了一眼他走出来的那间房间,果然是属于傲罗办公室的违禁品储藏室。她必须赶快告诉凤凰社——如果卢修斯意图偷取日记本,这说明‘那个人’一定对他发出明确的指令,否则他不会在刻意抛掉日记本后又费尽心思把它弄回去。

    这样的联想让她的神色凝重起来,魂器是伏地魔的底牌,任何关于它的消息都要一再慎重。斯黛拉按下黑色大门的密码走进小隔间里,电梯上的数字安静地停在八楼大厅层——卢修斯已经离开了。

    或许这件事情是贝拉特里克斯要求的,和神秘人没什么关系,出了狱去找妹妹一家也算合理。斯黛拉分析着,心不在焉地乘坐电梯上了八楼大厅层:毕竟如邓布利多所言,如果神秘人没有得到哈利的血,他就不会完全复活——

    “噢!”

    她一只脚刚踏出电梯门,就差点撞上边上一个高大的黑色身影,斯黛拉痛呼一声,抬头看见西弗勒斯·斯内普正冷冷地盯着她。

    女孩一下子变得心虚起来,“日安,教授。”她假装吃惊:“居然在这儿见到您,真是巧。”

    “你的演技可以再拙劣一点,哈德温小姐。”斯内普哼了一声:“希望你能记住,下次再偷听别人说话时,记得把自己的味道收一收,甜得我快吐了——”

    斯黛拉呆呆地看着他,才后知后觉地知道他在说什么:“啊。”她轻轻叫了一声:“您、您发现了?”

    “如果不是卢修斯急着找东西,还有他不像我对气味这么敏感的话——”斯内普转身朝门口大步走去:“学聪明点儿,你以为你在跟踪谁?那些人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好、好的。”赫奇帕奇跟上他,左思右想才憋出一句:“那么,他拿到手了?”

    “这不是你该管的事。”魔药教授好似知道她在说什么,他没什么表情看了斯黛拉一眼:“不过你最好告诉那只蠢狗一声——还有。”

    他停下脚步,转身打量着她,男人的眼睛黑得像是没有一丝光亮,直把女孩看的毛骨悚然。“虽然很麻烦,但我已经接受校长的请托。”他慢吞吞地说:“复活节我会回蜘蛛尾巷,到时候来上你的第一节大脑封闭术课。”

    “啊、好,好的。”斯黛拉这才知道他是刻意等着通知自己,她有些紧张地问:“我看了一些书,但还不是很明白——”

    “相信我,黑魔王不会等你翻着书抵挡他的摄神取念。”斯内普嗤笑一声:“我们直接实践,记住清空你的大脑——我说过我会看到你所有的隐私,那不是在吓你。”

    *

    *

    闪闪的遭遇让西里斯不再相信家养小精灵,他消除了比奇的记忆后将它送回霍格沃兹,哈利暂时待在陋居,斯黛拉只好每天先回科克沃斯的家里作出下班的假象,之后幻影移形到陋居,每当这时,她都会再一次感谢魔法,否则她可不能随随便便瞬移几百公里外的圣卡奇波尔村。

    “我没办法带你和哈利去格里莫广场。”那次凌晨会话后,布莱克又忙着一头栽进凤凰社事务里,斯黛拉通过双面镜告诉他日记本的事,他好像更忙了。难得来陋居也是挤出时间看望教子,哈利很高兴看到自己的教父,正骑在他的肩膀上够着天花板的槲寄生:“所有人都盯着那里,如果我亲爱的堂姐是条狗,她可能已经对着大门垂涎三尺了……邓布利多是陋居的保密人,这点还是值得信任的——就是辛苦你了。”

    斯黛拉的心思在他脸上新添的伤疤:“没关系的——这个治不好?”

    “带诅咒的切割咒,只是被刮到了。”他侧过脸让她看,开玩笑:“不然你能透过颧骨看到我的脑子。”

    斯黛拉抿着嘴,似乎很不喜欢他的玩笑。布莱克只好收起谈笑解释:“没关系,我用药了,就是好得慢,别担心。”

    “您别太冒进了。”女孩摇了摇头,她今天把头发编成两股麻花辫,又折叠起来用蝴蝶结固定在脑后,布莱克盯着垂在她耳边的水滴形双股发髻随着说话一晃一晃,总觉得像是曾经詹姆给他画的魁地奇战略图的球框。

    “我跟莱姆斯最近要出趟门。”他忍住想去拽一拽的莫名冲动,转而看向莫莉和几个孩子正围在桌边:“宅子里没人了,阿米莉亚也搬出去了。”

    “噢,她怎么样。”斯黛拉被拉回了思绪:“我上次去魔法部没看到——她工作还顺利吗。”

    “还行,我得说玛奇班挺喜欢她,明彻姆本来不想用巴格诺看上的人,但伯恩斯家族就职威森加摩历史太久了。”布莱克耸耸肩,哈利被颠得兴奋地抓住他的头发,扯得格兰芬多龇牙咧嘴:“而且明彻姆至少表面上只能跟着我们这一边了,现在跑去舔黑魔王的脚只会被阿瓦达。”

    “还有一件事。”斯黛拉有些犹豫,本来她打算问问邓布利多的意思,但实在是难得见到他:“呃,我很早之前和格丽泽尔她们提过哈利的事情,所以现在——”

    她在问需不需要消除或修改朋友们关于自己是哈利监护人的记忆,毕竟他对比奇可是非常地干脆。

    “你的那两个小朋友?”格兰芬多回忆道:“我有点印象……有个灰色头发的在魔法部,还有一个在《预言家日报》?”

    斯黛拉没想到他居然熟悉自己的朋友,一时间有些怔忪,她啊了一声,连忙道:“是、是的,我没想到您知道——”

    “普劳特跟我提过一次。”他问:“你告诉过她们你和哈利一起住了吗?”

    “这倒没有。”

    “那就没事。”他挥了挥手:“这件事情瞒不住,如果他们要从你身边入手,得到一份被修改的记忆会更加起疑——哦,别担心。”布莱克看到有些惊恐的女孩:“暂时不会有事的,毕竟他们都觉得哈利会在格里莫广场,我们放出去不少假消息——”

    “那就好,我会写信告诉她们注意安全。”

    “我让金斯莱留意她们,我记得最近还有个新加入的,没来得及问。”布莱克思忖:“新人可以锻炼起来了,到时候给他们设置点障碍,岗前培训什么的——”

    “对不起。”斯黛拉听了有些愧疚:“还让您烦心这些。”

    “我是凤凰社成员,保护普通人不受食死徒伤害就是我们的职责。”布莱克转而盯着她焦糖色的眼睛:“别总跟我这么客气,你带着哈利已经帮了我的大忙。”

    “成交。”女孩冲他弯了弯眼角,看起来有些俏皮:“那我们别再总是道谢来道谢去的了。”

    两人笑了起来,哈利不知道他们为什么高兴,也跟着开心起来,手舞足蹈的,最后终于惊扰到一直休眠的槲寄生。

    “花、花!”

    男孩一只胳膊被布莱克捏着,用另一只指着头顶欣喜地叫道,两个大人一愣,也抬起头:那一丛绿色的枝蔓慢吞吞地舒展开来,它轻轻扭动,数对小而细长的对生叶四面八方展开,像伸着懒腰的两只胳膊似的缓缓打开,它往下生长着,特殊的微香近在鼻尖,淡色的花朵点缀其中。

    布莱克和斯黛拉顺着枝条弯曲缱绻的尖端看到对方的眼睛,本应该移开目光的他们,却意外地停住了,两人鬼使神差地对视几秒后,才下意识地同时往后退了一步。哈利好奇地想要碰一碰它,但他刚伸出手,那叶子立刻从自己手中溜走,布莱克咳嗽一声,把男孩从肩头放在沙发上,只留着哈利不明所以又眼巴巴地盯着那曼妙飘荡的植株。

    “呃。”斯黛拉左顾右盼,试图找到一些严肃话题打断她升温的脸颊:“那个,大脑封闭术,您学习得怎么样?”

    “凑合吧。”布莱克掩饰尴尬地把手插在裤子口袋里:“我听邓布利多说,他打算在复活节假期给你安排一次课。”

    斯黛拉点点头,脸还有点红:“上次在魔法部遇到斯内普,他告诉我了。”

    “斯内普?”他像是闻到肉的大狗,立刻说:“这你可没跟我说。”

    斯黛拉扶着哈利的胳膊:“啊,可能我忘了,只记得日记本——”

    “他还说什么了?”

    “没有了。”赫奇帕奇心里叹口气,想这两人不愧是宿敌,即使碰不上面还是特别关注对方的一举一动:“只让我以后不要贸然跟踪那些人。”

    “嗯哼,还算会说点人话。”布莱克撇撇嘴:“到时候我跟你一起去蜘蛛尾巷。”

    斯黛拉立刻忘记刚刚的羞赧,简直要大惊失色——本来被斯内普看到自己对布莱克的感情已经够让人无颜的了,如果本人还站在他们身边监视,那斯黛拉只好在去蜘蛛尾巷的前一夜给自己一个一忘皆空,恐怕才能避免这场可怕的教学事故。

    “不用、不用。”女孩拼命拒绝:“我自己去就好——再说斯内普肯定也被严密监视,您会被认出来……”

    “我可以变成狗。”

    “他们应该都知道您的阿尼马格斯形态了,不行的。”

    两个人在沙发边小声争执着,哈利失去了对槲寄生的兴趣,扶着沙发背一脸疑惑地看着他两个最亲近的人,他看了看这个又望了望那个,发现他们不是在真的吵架后,才大大地“呼”了一声,仿佛松了口气。

    两个人停止说话,看着哈利又笑了起来,刚刚的尴尬不翼而飞,斯黛拉看了看手表,抱起男孩带他去吃下午茶点,布莱克伸手把孩子从她怀里接过来:“我带他去,今晚我吃过晚饭再走——”他看着斯黛拉仍然泛红的脸,嘀咕着:“还有点时间,我先教你怎么抵抗摄神取念,理论上的——斯内普能教的好到哪里去……”

    *

    *

    除了大脑封闭术,斯黛拉还和莫莉一起学习守护神咒,那些跑出来的摄魂怪让人不安,对角巷越来越多的提醒告示让心大如弗洛林夫妇也开始担心,在各种人员建议下,他们拟定了下一次商会的主题之一就是学习守护神咒。

    对于大部分人来说,守护神咒并不是必须的,因为他们一辈子可能也遇不上摄魂怪这种东西——魔法部宣称他们严加把控这些生物,但显然大家对此抱有极大疑虑。

    “我一直弄不好这个。”弗鲁姆夫人懊恼地甩着自己的魔杖:“上学那会儿就是,哦,梅林——”

    魔杖尖擦出火星点着了她披肩,她忙着灭火,摩金夫人在帮她。

    “我也是,这么多年了,黑魔法防御术早忘光了。”她们俩都热爱制衣缝纫,很有共同语言:“我们当中有谁会的吗?可以说说要点——”

    “丹吉会。”斯黛拉正翻着玛法尔达跟普劳特给她准备的笔记,但书面知识再丰富,也抵不上自己的感悟,女孩已经能够变出一层薄薄的银色雾气,对于大部分人来说已经算很好了。

    “他今天没来,被困在德国了。”弗鲁姆先生看着斯黛拉那一团令人愉快银色雾气:“噢,亲爱的,我想你找到了窍门——”

    “还不行。”她苦笑着挥散了那不成型的守护神:“很多次只能维持这种情况,我觉得还是不够。”

    “也许是我们没有透彻的理解守护神的含义。”文人居奎尔给大家分发速记羽毛笔——店里的明星产品,一边唠叨:“我堂弟告诉我几个方法——”

    他开始滔滔不绝起来,大家似懂非懂,也不论对错赶紧记下,一时间只留有笔尖和羊皮纸的沙沙摩擦声。

    但短短一次会议解决不了多少问题,斯黛拉抱着一堆笔记苦思冥想,她在黑魔法防御上面好像格外不灵光,“所以是我的回忆不够?”斯黛拉对着立在床头书边的双面镜懊恼,她靠在床上,哈利躺在被子里玩魔法玩具蛙:“还是我必须面对类似的恐惧才能激发……嗯,怎么说,潜力?”

    “噢,那可不行。”另一头的布莱克好像在一间旧房间里,他应该刚刚洗过澡,头上盖着一条蓝色毛巾,发尾还滴着水,男人坐在沙发上忙着整理报纸,一边答道:“这不是潜力的问题,如果你在正常情况下无法释放守护神,面对摄魂怪就更不可能了。”

    “您在学习这个咒语的时候是什么样的?”斯黛拉抱着学习的心态诚恳道:“我感觉到全身有一种暖洋洋的感觉,但是并不强烈,就像是胸口有个温暖咒,但是它没办法辐射到四肢——”

    布莱克停下工作,伸手把毛巾扯了下来,仿佛在认罪思索着:“你问倒我了。”他皱起眉:“说实话,我觉得守护神咒难在回忆,如果找对了回忆,释放咒语顺着回忆的感觉走的话,不是特别困难——”

    斯黛拉沉默了,她看着自己一堆笔记,觉得自己问错了人。

    “噢,这可不公平,大脚板。”另一个声音轻快地响起,卢平和他一起挤在沙发上,他朝斯黛拉打了个招呼,哈利看见了,也兴奋地朝他挥手:“你也好,哈利——唔,说到守护神,我的建议是,你找到的那种回忆所带来的正面情绪必须强烈到你能够完全抵御所有痛苦,而且我认为这种回忆至今仍旧能够给你带来快乐,这一点非常重要。”

    卢平一向是个好老师,在之前的训练中斯黛拉已经充分地认识到了这一点,于是她拿出笔记本准备认真记下来,但卢平打断了她。

    “哦不用记,斯黛拉,笔记只是辅助,但魔力的释放对于巫师来说应该如同呼吸一样自然。”褐发的巫师微笑道:“我们之所以说守护神咒必须是回忆,是因为想象出来的快乐终究是虚假的,那么沿着这条逻辑,太过遥远的回忆也不适用,比方说小时候得到想要的东西时一定是非常快乐的,但现在看来就不会那么兴奋,因为你已经无法对那个时候的自己感同身受。”他说:“所以我刚刚也说,这份回忆至今仍旧能够让你情绪高昂,能抵过未来发生的其他消极影响。西里斯。”狼人突然发问:“你的回忆是什么?”

    “我吗?”布莱克想了想:“其实是有变动的,小时候是分到格兰芬多,比起快乐,报复的快感可能更多——大一点儿是我离家出走跑去跟詹姆一起住——”他眼睛里闪着怀念:“然后是他们结婚,哈利出生——这么想的话,越到后来,这些回忆其实只是帮助你开启情绪的钥匙,里面的内容反而不大重要。”

    “没错,格兰芬多加十分。”几个人一起笑了起来,卢平继续道:“所以你可以认真筛查一下,有哪些瞬间你现在想起来仍旧快乐,甚至是浑身颤抖。”

    斯黛拉拿着笔“啊”地应了一声,沮丧地低下头:“看来收到霍格沃茨入学通知还不够。”

    “已经是很好的回忆了,我相信大部分麻瓜巫师都会选择这个作为开启钥匙。”卢平温和道:“但一定还有更重要的、更让你无法拒绝的——现在。”

    狼人竖起一根手指:“斯黛拉,把房间灯光调暗,闭上眼睛——很好,姑娘,做几个深呼吸,我得说这有助于冥想——”

    斯黛拉听话地放松了身体,她在昏黄的灯光下随着格兰芬多平和的声音和循循善诱的语句努力追寻,那些潜藏在回忆深处的未知,她想也许是母亲的怀抱,是赫奇帕奇休息室的生日,是莉莉的红色头发,是哈利的笑脸,是邓布利多在魔法部电梯里苍老而欣慰的声线——

    哈德温小姐,西里斯确实是被冤枉的。

    斯黛拉脑子里如同过电一般,心脏忽然不受控地跳了起来,像是那个时候魔法部电梯里接触不良的电灯一样无措。她猛地睁开眼睛,不相信自己居然为此而感到战栗,脆弱来不及从焦糖色的眼里消失,双面镜里的那一边灯火通明,她径直对上男人看向她的那双认真而关心的双眸。

    斯黛拉不知道如何说的晚安,如何扣下的双面镜,她在暗角里发呆,哈利捏着她的衣角将睡未睡,深夜降临,暮色已经完全四合。

    她在茫茫大海里找到的极乐,原来是西里斯·布莱克得到自由的那一刻。

    现在想起来,那都是不是能用快乐形容的程度,而是灵魂被敲击而产生的灼热感,甚至疼痛。

    *

    *

    “——这些都是我们需要破解的。”布莱克把桌面上的东西草草拢在一起,翻了几页古代如尼文翻译对照表:“梅林,这本野史翻译过来说,拉文克劳的冠冕最后被放在一只马的洞里……什么?”

    “eihwaz是紫衫的意思,ehwaz才是马,西里斯。”卢平侧过身子认真辨认了一会:“是被放在一颗紫衫的洞里——”

    “如果可信的话,我到哪儿去找这棵紫衫?”布莱克砰地把书合起来:“将近一千年的传说……”

    “我相信历史被记录下来不是无凭无据的。”卢平说:“偏差、掩盖,但一定会有真相。”

    “也许吧,我休息一下。”男人嘟囔着,他伸了个懒腰把书放在一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圆形的植物,用刻刀专心雕了起来。

    “未成熟的跳跳球茎?”卢平百忙之中瞅了一眼:“做什么的?”

    “给哈利雕个小飞贼。”男人吹了吹果实上的浮皮,向他展示未完工的花纹,那小东西在布莱克手掌里跳了跳:“你见过他骑扫帚俯冲的样子了吗?那太像一个找球手——”

    “可詹姆是个追球手。”狼人仿佛想到什么:“我记得他第一次输给斯莱特林,气得一晚上没出寝室的门——”

    “因为他看见斯内普跟莉莉坐在一起看比赛,要知道莉莉一向是不太喜欢这种竞技,詹姆邀请她好几次她都推脱要看书。”布莱克停下手里的活计,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上:“她好不容易来一趟,居然是陪斯内普,自己还输了——噢,可怜的14岁小叉子。”

    两个人怀念地想了一会往事,“说起斯内普,你最近好像不怎么找他的茬了。”卢平也伸了个懒腰:“前天去霍格沃茨找他要解毒剂的时候,你可是一个字儿都没多讲,我看他都被你搞懵了。”

    “不被我骂他还不习惯了——”格兰芬多嗤笑一声:“我只是突然觉得没必要跟他浪费口舌,总是这样邓布利多也不高兴。”

    “大脚板,我是第一天认识你吗。”褐发的青年摇了摇头:“我们说过你一百万次了——你会在乎这个?”

    “你知道,我之前为这事对斯黛拉态度不好。”布莱克嘟囔着,继续拿起手里的刻刀:“那太蠢了,我干嘛要因为鼻涕精得罪其他人?”

    卢平听完,停了一会儿才发出一声诡异的“噢”。

    “什么?那是——”男人闻声抬起头迷茫地看着他:“你被什么东西噎住了?”

    “没什么。”卢平口是心非,眼睛里在灯光下闪着光,有一秒钟布莱克认为他有那么点儿像狼:“我注意到,这几天你几乎每天晚上都在用双面镜。”

    “你这么一说——我可能习惯了。”

    “习惯?”

    他抓了抓头发:“是的。”布莱克道:“之前斯黛拉带着哈利住在科克沃斯我不放心,就让她每天报个平安,现在哈利也习惯每天晚上跟我说会话——只要条件允许,我都会跟他们聊一会儿。”

    卢平又停了一会儿,这下他真心实意地笑了起来。

    “这很好,大脚板,真的很好。”他脸上带着一丝微小的羡慕:“你是个合格的教父,哈利给你带来的远远不止是牵挂,他给了你一个家,西里斯。”

    “我们会是很好的家人。”格兰芬多冲卢平弯了弯嘴角:“你也会是他最喜欢的‘毛茸茸叔叔’。”

    “哈。”卢平自嘲地笑笑:“希望他不要被我吓到。”

    “吓到?你以为哈利是谁。”布莱克夸张地说:“他可是詹姆跟莉莉的儿子。”

    “说的也对,伙计。”卢平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算我多嘴,可你想过没有,如果斯黛拉结婚有了自己的孩子,她的丈夫不接受她带着哈利呢?”

    “她才20岁。”

    “莫莉20岁的时候,比尔已经会跑了。”卢平说:“年纪可不是理由——你不爱八卦,但你知道斯黛拉挺受欢迎的,是吗。”

    男人挑了挑眉,低头试图用刀背去磨平果实的棱角:“那我只能祈祷这场战争快点结束了。”

    “西里斯。”

    “我知道你什么意思,月亮脸。”他叹了口气,放下手里的跳跳球茎,男人灰色的眼睛少有的锐利:“我根本没想过那些事——不如说,我根本不知道我会活到哪一天。”

    “斯黛拉是哈利的监护人,我是另一个,而且她还是我毕业舞会的舞伴——无数人明里暗里问过我了,你不是第一个。”他轻声道:“不止她,还有人问过阿米莉亚、爱米琳她们,但你觉得现在真的适合谈论这些?小巴蒂和贝拉他们逃了出来,彼得跟‘那个人’下落不明,这缸浑水马上就要沸腾,如果我现在跟她们任何一个人扯上关系——”他平静地看着对方:“记得小罗伯特吗,麦格教授的弟弟,他什么也没做,仅仅因为‘那个人’知道麦格教授为凤凰社传递消息,就杀了他——”

    “恐吓、警告、威胁——他很擅长。”布莱克把跳跳球茎和刻刀装在火龙皮袋子里,和双面镜放在一起:“我不希望我未来的妻子,是生活在这种恐惧之中,如果我还有未来的话。”

    屋子里安静了,卢平什么也没说,只是站起来为两人倒了热茶:“我能明白,现在没有比战争更要紧的事。”他把其中一杯递给布莱克,搅拌着茶杯里的奶:“只是,我也不想你因此错过谁——我不知道哪个选项更睿智、更聪明,但是我最不希望你有遗憾。”

    “这话应该问你自己。”布莱克接过茶杯看着他:“莱姆斯,我也知道你的顾虑,但有一天有个女孩为你奋不顾身呢,你又会怎么做?”

    “我们不一样,你的担忧不一定会发生。”狼人苦笑道:“我的缺陷是无法更改的,更何况或许会祸及后代……你不会想要站在我的角度想问题的。”

    “我会,我只说这种可能。”格兰芬多坚持:“她什么都不在乎,不在乎你毛茸茸的小毛病,不在乎有没有孩子,她就是在乎你这个人——你也要让自己有遗憾吗。”

    褐发巫师停下动作,他看着窗外黢黑的天空,那里没有一丝光亮,星星和月亮淹没在海浪一般的乌云里。

    “是的。”许久,他冷漠地说:“我会让自己选择遗憾。”

    ——————————————

    唐克斯:谁在叫我。

    其实狗子都懂,他考虑的会更多,只不过谁能抵挡小星星的勇敢忠诚呢hhh

    关于回忆我的想法是,斯黛拉不是个只拘泥小爱的人,她胸怀大爱,所以才能对哈利好,为凤凰社尽力,她身上的无私是狗子最欣赏的地方(我得说狗子一开始并不是这样的人,他做事更随心,后来也是慢慢成长为一个凤凰社的战士——为了更多无辜的人而战斗),所以她在得知狗子是自由的的时候,感受到是正义不会被邪恶打败的最朴素的善恶观,狗子是凤凰社的一个标志,不仅仅是她喜欢的人,所以她才会找到这样一份快乐到战栗的回忆。

    啰嗦的作者来了,啰嗦的作者走了。双节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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