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19章
虽然提前三天来到霍格莫德,斯黛拉也没闲着,她先是拜访了商会里的其他成员,询问了之前打听关于创始人遗物的事情,但都空手而归;蜂蜜公爵的弗鲁姆先生倒是说今年的行情有些怪怪的,大部分纯血家族似乎没什么心思操心复活节糖果。
“那可都是大订单,像马尔福、格林格拉斯之类的,他们每个节日都要社交,糖果必不可少。”弗鲁姆先生说:“不过其他新品卖的不错,哦对了,‘欢欣一刻’卖的不错,好像这次和你一起来的波德摩先生也来买过。”
“对,我告诉过他。”斯黛拉想了想:“如果有什么特殊情况也帮我留意好吗——呃,我经常在外面跑,现在不太平,我怕有什么危险落到头上都不知道——”
“当然、当然,我们有帮你听着。”弗鲁姆夫人抱着一大篮马蹄形巧克力往货架上堆:“安布罗修还是鼻涕虫俱乐部的成员呢,认得不少人——”
“那儿可不好进。”斯黛拉帮忙摆着商品,一边讶然:“这可真是第一次听说。”
“没什么好骄傲的。”弗鲁姆先生擦着柜台摆了摆手,似乎想起了什么:“霍拉斯好像有段时间没和我们联系了,我还以为至少会在复活节前接到他的宴会邀请——”
斯黛拉和他们享受了一个快乐的夜晚,肚子里塞满了各种味道的馅饼、巧克力以及八卦,最后她撑得太厉害,睡得不安,导致第二天早上错过了和布莱克见面的时间。
“噢,我以为你们忘记我这个糟老头子了。”
从霍格沃茨高处的校长办公室往下看,是春天里郁郁葱葱的苏格兰高地,魁地奇球场上是训练的学生,还有不少来加油的粉丝;猫头鹰屋里是来来往往的信使,巨大的章鱼在阳光照射下波光粼粼的黑湖里懒散地吐着水,凤凰在梧桐支架上轻柔地鸣叫。
斯黛拉红着脸,她一路跑到猪头酒吧,又跟着布莱克弯弯绕绕穿过许多暗道,现在气还没喘匀,校长笑眯眯地站在半开的金属窗前笑眯眯地问:“一路上还安全?”
“嗯,挺顺利的。”布莱克看了斯黛拉一眼,解释道:“抱歉,早上我被老板耽搁了一会。”
斯黛拉眨了眨眼睛,假装不去看邓布利多洞察人心的眼睛。
“啊,当然没关系。”邓布利多和蔼地说:“我想我们可以先做正事。”
布莱克点点头,从怀里掏出被包裹地严严实实的东西,小心地放在办公桌上。
“加了不少防御咒语。”布莱克盯着那东西说:“金斯莱他们从马尔福庄园缴获的,本来想直接拿走,但是太扎眼了,普劳特偷偷给调了个包——”
“他交给我的时候特意叮嘱过。”斯黛拉也看着那东西:“说复制咒对它不起作用,所以他就用了个别的本子代替,还好当时搜查的时候其他人都没仔细看。”
“真是机灵的小伙子。”邓布利多说,此时办公室的大门被敲响了。
“谁?”布莱克望向门口皱起眉:“您还叫了别人?”
“是的。”校长绕过办公桌:“应该是西弗勒斯——(斯黛拉看到属于吉多斯的脸上露出难得一见的嫌恶表情)哦,西里斯,友好一点。”邓布利多敲了敲桌子:“我希望我们是来解决问题的——进来。”
他高声道,桃木门开了,魔药教授标志性的黑色斗篷出现在门口——西弗勒斯·斯内普面无表情地踏着大步走了进来。
“我收到您的猫头鹰。”他停在离校长两米处,不动神色地扫了另外两人一眼:“难道是之前的事情有了眉目?”
“是这样,我很高兴你把这件事情放在了心上。”
“校长的吩咐,我不敢不从。”他看着女孩,讥讽道:“看来外边实在没人了,连哈德温小姐也被拉上您的贼船。”
斯内普看起来情绪不好,一如既往地毒舌,斯黛拉还没开口,身边的男人动了动,放下一直抱着的手臂。
“如果你不会说话。”西里斯冷淡道:“不如把嘴捐给圣芒戈那些瞎吃魔药被毒哑了的傻瓜们,至少那些胡言乱语还中听些。”
办公室的气氛冷了下来,斯内普黑色的眼睛看了过去,两个高大的男人对视着,斯黛拉和邓布利多互相望着,老校长无声地叹了口气。
“你身上的复方汤剂味儿快冲出霍格沃兹了。”最后,斯内普的脸上闪过一丝阴沉:“鬼鬼祟祟的野狗,只敢装在别人的皮里说大话——”
“为了照顾你这个胆小鬼。”布莱克说:“我怕你看到我会吓得跪下来——”
“够了。”
在两人火药味进一步升级之前,邓布利多开口阻止了他的两个学生,他有些愠怒,办公室安静了一会儿,只有几幅画像还兴致盎然地看着他们,斯黛拉注意到其中一幅人物酷似布莱克,他正端坐着,但眼神一直往男人身上乱瞟。
“别浪费时间了,先生们。”直到两个人放弃互相仇视,老校长才又说道:“好了,先来看看这个——”
他不再关注布莱克和斯内普,只让大家都掏出魔杖,布莱克朝斯黛拉使了个眼色,女孩退到一边。邓布利多抽出魔杖轻轻敲了敲那被严实的包裹,一道黄色的光芒闪过,外层的防御全部脱落,从马尔福庄园搜查来的笔记本出现在众人面前。
一时间,邓布利多办公桌上、墙上、天花板上所有的警报突然响起,斯黛拉吓了一跳,几个人立刻举起魔杖对准桌面,邓布利多的魔杖尖甚至出现了点点蓝光。
但是笔记本毫无动静,它无辜地躺在那儿,邓布利多眯了眯眼,他一挥魔杖,警报声又安静下来。
“看来它确实很危险。”老校长平和地说:“我的这几个警报器敏感了点,但它们只针对最邪恶、最阴毒的魔法——”
“或许我们可以翻开。”布莱克垂下手:“之前的傲罗和金斯莱都打开过,并没有什么异象。”
“看起来是。”邓布利多小心地伸出手,却同时被两个人制止了。
“您最好谨慎点。”斯内普冷冷道:“这东西给我感觉不太好,不如我们先用几个咒语试试看。”
他们开始小心地实验起来,斯黛拉站在不远处思忖:这个笔记本看起来有些年头,也不像是被好好保存的模样,甚至陈旧,否则也不会被傲罗一眼认出来——但是它一点儿霉斑也没长,这可真奇怪,奎尔先生好像说过——。
“喂,小丫头。”
女孩还在苦思冥想,耳边突然传来一个声音,她一口气差点没上来,转头一看是刚刚那位酷似布莱克的画像,他越过重重画框,把斯黛拉脑袋边上那副画像里的女校长挤到一边,对她频频皱眉视而不见,问道:“跟你一起来的男人叫什么?”
斯黛拉挑了挑眉:“您很感兴趣?”
“别打花腔,是我在问你。”画像非常高傲,那模样让斯黛拉有了很不好的联想,好像布莱克这么仰着鼻孔跟自己说话似的:“我是菲尼亚斯·奈杰勒斯。”
“是吗。”斯黛拉说:“您好,奈杰勒斯先——”
“——也是西里斯·布莱克的曾曾祖父。”他接着说,无视斯黛拉张到一半的嘴:“我在格里莫见过你们,但是这个德国人看上去怎么有点儿像我的玄孙。”
斯黛拉闭上嘴,警惕地看他一眼,克利切背叛的前车之鉴还在,她可不敢相信格里莫广场除西里斯·布莱克之外的任何一个会动的东西。
“嘴真严。”他瞅了瞅女孩道:“你真不讨喜。”
“那真是抱歉。”斯黛拉说,赶紧离那幅画像远了一点。
“怎么了?”布莱克分神给了一脸莫名的赫奇帕奇,回头看见了自己曾曾祖父装模作样的脸:“噢。”他明白过来,悄声说:“别理他,他就是太无聊了到处找事儿。”
“不是这个,我刚刚在想这个本子。”斯黛拉嘀咕:“有一点奇怪。”
邓布利多听到了,他放下魔杖:“哈德温小姐。”他温和道:“有什么好主意吗?”
“是这样,教授,我一开始没意识到。”斯黛拉也不扭捏,她走到笔记本边上弯下腰认真地观察着,说道:“刚才您对它用了不少测试咒语,但是好像都没什么作用。”
“是的。”
“我只是奇怪它的纸张。”女孩直起身子,看着校长:“文人居的老板奎尔先生曾经告诉过我,他说现在魔法界的羊皮纸还没有发展到能够一直保持原状的程度,也就是说,如果想要保持纸张干净整洁,过一段时间就要用魔法进行复新,像恢复如初这样的咒语。”
她指了指笔记本上泛黄的书脊和纸张:“如果用过恢复如初,也不会出现这种情况,它一定像个新本子;但是如果没有用过魔咒保持,羊皮纸经过这么多年也会有一些霉斑,甚至长虫——”
布莱克问:“或许是马尔福比较留意保存?”
斯黛拉摇摇头:“可能吧,但它给我的感觉是在某个时间被固定下来的状态,这么多年就没有再变过。”
几个人不说话了,邓布利多垂下眼,喃喃道:“固定?难道是——”
他在众人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快速施出一个切割咒,白光一闪而过,老校长在惊讶的目光中伸手拿起笔记本,目光凝重起来。
笔记本完好无损地展现在大家面前,不可思议地承受住了本世纪最伟大白魔法师手中的攻击魔咒。
“不腐不烂,不被切割。”邓布利多打开笔记本,在一片紧张的注视中过了一会儿,并没发生异象,所有人放松了点,校长开始翻阅一张张老旧的纸张,问道:“你们想到什么?”
“很多。”布莱克思考着:“但绝不该是一本平平无奇的本子——”
“也许它的纸张经过一些特殊处理。”斯黛拉说:“魔咒或者魔药,或者炼金术法。”
“很有借鉴。”斯内普看不出情绪:“不过目前为止没有魔药能做到这一点。”
斯黛拉接受了他的专业意见。
“也许我能告诉你们答案了,先生小姐们。”邓布利多已经翻完了整本,他把最后一页封底亮在所有人面前,上面显示这是一本在伦敦沃克斯霍尔路经售商购买的日记本。
“沃克斯霍尔路……”布莱克凑过去看了看:“日记本的主人是麻瓜?”
“当然、当然,我在翻开第一页的时候,就已经知道这是一位老朋友。”他虽这么说着,但谁都能看出这一定不是什么要好的朋友,邓布利多的目光透出一股冷然,他顿了顿,把第一页署名展现给大家——
“汤姆·里德尔……”布莱克从老旧的纸张和被墨水湮开的书写里辨认出这个名字:“里德尔?不是魔法界传统家族——唔,我好像在哪儿听过这个名字……”
“他在奖章陈列室里有一块奖牌,大约有些年头。”斯内普瞥了一眼,看向邓布利多:“校长,那会儿您应该还是变形术教授。”
“是的,他是个很不一般的学生,很不一般。”邓布利多慢慢抚摸过那本日记的封面,似乎从回忆惊醒:“我想,我们还是熟悉他另一个名字。”
他的语气有一种冷寂和迟缓,带着有少有的凝重,这不是斯黛拉熟悉的校长,女孩不安地看了布莱克一眼,对方安抚地朝她点了下头,谨慎道:“看起来是我们都认识的人。”
“是的。”邓布利多最终放下那本日记,他向来充满活力的脸上显示出一股疲惫和苍老,长长的白色胡子轻轻颤抖:“是的,我们都认识他。”他环视着疑惑的众人:“汤姆·里德尔——就是伏地魔。”
“什——”
斯黛拉把惊呼压在嗓子里,布莱克一个激灵,快速地一挥魔杖,日记立刻从校长手里脱手落在办公桌上,发出响亮的声音。
“是——怎么会是他?”
“伏地魔曾经在霍格沃茨念过书,哦,他当然不会是凭空出现的。”邓布利多看着那本日记:“连我都得说,他是一个非常优秀的学生。”
斯黛拉脑子像烟花一样炸开了——1那个不能提起名字的人也曾经在这座城堡长大,他和他们一样,在同一个大厅吃饭,在同一个温室里拔草,甚至坐过同一把椅子——
“梅林。”斯黛拉小声说:“那么他是个——”
“典型的斯莱特林。”邓布利多看着斯内普抽动的嘴角:“他身边有条形影不离的大蛇,对吗,我还记得纳吉尼。”
“是的,他还能与蛇对话。”斯内普震惊之余,用魔杖小心挑开封面,“汤姆·里德尔。”他低声说:“是了,我想起来了,四十年前的特殊贡献奖——”
“伏地魔?特殊贡献?”布莱克仿佛听到什么笑话:“召集成立食死徒算吗?”
斯内普看起来非常不喜欢他的冷幽默,他瞪了他一眼。
“这是一段鲜为人知的历史了。”邓布利多一挥魔杖,几把高脚凳轻巧地飘了过来,桌面上出现了热气腾腾的茶和甜点:“坐吧,孩子们,我想我得把这一切告诉你们。”
这是一个令人难以忘记的下午,邓布利多说得很慢,其中他接收了几只猫头鹰,写了几封回绝赴约的回信,看来伏地魔的日记本出乎他的预料,让他不得不推迟原本预定好的邀约。
这是四十年前的一段往事,但邓布利多依旧记得非常清楚,他说起密室的打开、海格的开除,以及死掉的那个女孩,最终成就了里德尔的特殊贡献。
“不可能。”对于阿芒多·迪佩特认定是海格养的巨蛛不小心杀死一个女生之后,斯黛拉几乎立刻开口:“不是海格,我相信他——虽然他有时候挺糊涂的——但是,他绝对不会放任自己的宠物杀人!”
“如果我是你。”斯内普侧头看着她,冷淡道:“也许不会这么笃定。”
布莱克看上去非常想同意斯内普的意见,但他只是抱起双臂,冷哼一声:“动动脑子,鼻…斯内普。”他说:“嫌疑犯是海格或者神秘人,难道你认为这件命案里,海格比他还有杀人嫌疑?”
“谢谢你,哈德温小姐。”在两个人吵起来之前,邓布利多岔开话题,他朝斯黛拉微笑:“我想海格一定很高兴你会这么想。至于密室——”他靠在椅子上:“虽然流言蜚语很多,但从来没有人见过……很惭愧,就算我做了校长那么多年,也没能弄清霍格沃茨所有的秘密。”
“哦!您当然不用道歉。”画像上一位胖胖的女校长严厉道:“阿不思,不要太自责,毕竟那个孩子谁也想不到会变成这样——”
其他画像发出低低的赞同声,邓布利多朝她们点点头:“谢谢。”他说:“但是梅特尔·沃伦的死确实是很多年来学校里都没有发生过的恶性/事件了——”
“对不起?”斯黛拉呆了一呆:“谁死了?梅特尔……桃金娘(myrtle)?”
“桃金娘?”布莱克放下手臂:“是那个桃金娘?”
“如果不是我眼睛正常,还以为有两只巨怪混入了我们当中。”斯内普睨了他们一眼:“就是那个桃金娘。”
“您怎么知道?”斯黛拉问,在对方的眼神里又赶紧加了一句:“斯内普教授?”
布莱克看起来很想嘲讽那么两句,但他瞥见校长的脸色后忍住了。
“是我让西弗勒斯去的。”邓布利多告诉斯黛拉:“是的,哈德温小姐,就在你带来伏地魔复活的消息的那天,我意识到,也许从一开始,他就为今后做好了一切准备。”
“我需要找到他过往的一切,调查蛛丝马迹,才能抓住先机,因为我们要对付的,是这个世界上最邪恶、最狡诈,同时也是最聪明的黑巫师。”
邓布利多站起身来,他高大的身体不显佝偻,反而有一种决绝的意味,他又一次拿起日记本,眼神里多了更多说不清的激荡的情绪。
“不会被损害的日记本,那天夜里复活魔药替换关键一环的首饰,还有我们最近在寻找的创始人遗物。”老校长垂下双手,睿智的双目透过半月形眼镜看向他优秀的学生们,好像在透过他们看向过去和未来:“先生小姐们。”他停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我想,这是一个魂器。”
老者的话音落在初春的阳光里,轻柔地激不起一丝涟漪,打开的窗外还能隐约听见学生们的吵闹嬉笑声,但屋子里像是坠入冰窖,突然冻住了所有时间。
布莱克和斯内普的脸色从茫然变成前所未有的难看,他们的目光聚集在那本日记上,有一点惊惧,但更多的是深恶痛绝的憎恨。
斯黛拉在这种氛围下没法发问,福克斯叫了一声,唤醒似乎僵住的两人,“魂器。”女孩听见布莱克艰涩地开口,仿佛这个词脏了他的嘴:“那么。”他说:“我们要怎么毁掉它?”
“暂时没有好的办法。”邓布利多叹了口气,转头看向魔药教授:“西弗勒斯,你有什么看法?”
“我注意到,您提起那锅复活魔药。”斯内普低头小心地拿起日记本,他油腻的黑色头发挂在脸颊:“‘仆人的肉,父亲的骨,仇敌的血’,这三样缺一不可,但是他没有加入仇敌的血,而是用了别的代替——您怀疑,他用的是另一个魂器?”
“另一个?”布莱克反应过来:“难道?”他看着邓布利多隐晦的目光,两人无声地对视着,格兰芬多在老者的眼里读懂了,他的瞳孔微微放大:“您的意思是。”他一字一顿,控制着发抖的声线:“不止一个……创始人的遗物,也是他的魂器!?”
斯内普的身体骤然发紧,他抬头似乎想向校长寻求反对意见,但只得到对方的一个苦笑。
“我亲爱的孩子们。”他又重新坐了下来,长叹一口气:“这只是我最不愿意证实的假设,我没有更多的证据了,所以我才会一直寻求他的过去——汤姆做事有自己的原则,但很遗憾,那时候我不够了解他,现在回头去找,总是太过困难。”
“但是今天,这本日记终于证实了过去几个月我的猜测。”老校长把双手交叉放到桌上:“因为复活魔药缺少关键的材料,他才一直没有正式出现——他现在一定非常虚弱,但可惜我们也找不到他。”
办公室里陷入了一片宁静的恐慌,就算斯黛拉从来没听过什么“魂器”,但也知道那是伏地魔能够复活的、最重要的东西,而且这个东西似乎能让他永生不死。
赫奇帕奇想起那个像是剥了皮的婴儿,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哈德温小姐。”校长看出女孩的不适,他温和的声音开启了另一个话题:“我想之后西里斯会跟你说明,但是现在形势发生变化,我需要你们学习大脑封闭术。”
“大脑——什么?”
“大脑封闭术。”邓布利多抱歉地看着她:“这个暑假,你们可以去科克沃斯找斯内普教授,他是很厉害的大脑封闭术大师。”
他在征求魔药教授的意见,斯内普沉默许久,看着仍旧迷惑的斯黛拉,缓慢地解释:“黑魔王是一个摄神取念高手,而大脑封闭术是唯一一种能够抵御的法子。如果你学不会……”他看着年轻而天真的女孩,卷起薄薄的唇角:“如果你学不会,他会翻开你的脑子,查看你所有的秘密,你像是被赤/裸裸地暴露在太阳底下,留不住一丝隐私——”
斯黛拉不安地挪了挪屁股。
“别吓她。”布莱克冷淡地打断,他转头看着邓布利多:“我不需要,我自己能学会。”
“到时候我会仔细检验的。”斯内普露出一个恶毒的笑容。
邓布利多仿佛压根没有“布莱克跟着斯内普学习”这种天马行空的妄想,他只是朝他们简短地点头,然后道:“哈德温小姐,也许你能够接受我的建议。”
布莱克立刻回头看她:“你可以跟我——”
“容我提醒,这位不能见人的布莱克先生。”斯莱特林冷冷道:“初学者能够抵御已算是天赋,想去随意施展摄神取念,一不小心就会被把人弄成傻子——”
斯黛拉当然不想让布莱克看到她的私密□□,那太让人无法接受,斯黛拉怕自己还没学会,就已经羞愧致死。
虽然斯内普也不是什么好选择,但至少他懒得去关注一个喜欢布莱克的赫奇帕奇脑子里的种种细节;而且为了哈利,她也必须学会。
她接受了邓布利多的建议,布莱克颊边的肌肉抽动一下,有些捉摸不透地看了斯黛拉一眼。
第二天是商会,斯黛拉必须回到霍格莫德。在邓布利多的办公室里,他们又商量了几件小时,最后在走出城堡的阶梯上,斯内普拿过一张羊皮纸,上面是一幅安抚儿童魔力暴动的安眠药剂。
“噢。”斯黛拉接了过来略略看了一眼,礼貌地道谢:“谢谢,我想我在家就能熬制出来。”
“邓布利多的要求。”他毫无起伏地说:“收起你的感谢,哈德温。”
布莱克的手臂紧了紧,看起来想要有所动作;但最终两人只在窄窄的门厅里互相敌视着,斯黛拉急忙拉着布莱克往外走,嘴里喊着:“不管怎样,还是谢谢你的配方,教授。”
布莱克没说什么,但他的沉默让斯黛拉敏感地察觉到他情绪不高。两个人沿着四楼镜子后的密道走了一会儿,女孩才听到他没什么语调地告诫:“你最好离他远一点。”
“谁?”斯黛拉正费力地看着路,她不像布莱克对这些密道如此熟悉:“斯内普教授?”
“他只教了你一年,你就习惯这么称呼他了?”
昏暗的通道中,能看见荧光闪烁里腾起的灰尘,赫奇帕奇看不清男人的脸,但还是震惊地发现他的语气居然带着一点生气。
对谁生气?我?
斯黛拉懵了,下意识地解释:“不是,我就是没反应过来。”
他在前方走得很快,一手拿着魔杖照路,一手将头顶上的蜘蛛网扒干净,斯黛拉被那朵光晕晃得眼花,只听布莱克心烦意乱:“斯内普一直热衷于黑魔法,他宣称已经脱离食死徒,但我仍旧对他的立场抱有疑虑——”
“可是。”斯黛拉费力地跟上他的脚步:“邓布利多教授信任他。”
“哈,邓布利多。”他冷笑一声,听得出一些怨恨:“愿意给予每个犯罪分子一次机会的好人。我见他这么多次,还是没办法习惯——”
被禁锢太久的格兰芬多在见到宿敌后的情绪被激到最高,他已经非常克制,但仍旧让斯黛拉心惊。
“布莱克先生,算我多嘴。”赫奇帕奇正色道:“现在情况很微妙,如果斯内普教……斯内普愿意在凤凰社做事,我觉得我们还是应当放下私仇——”
男人猛地停住了,斯黛拉差点撞上他。不远的出口亮着一盏马灯,照在他漠然的侧脸上,他回过身,听不出喜怒:“你觉得?”他说:“你又知道什么?”
吉多斯的语调一向欢快温和,但属于布莱克的语气却冷得让人忐忑,斯黛拉的心被扯了一下,她有些茫然地抬起头,男人似乎在愤怒她的不知好歹与信口开河,陈年旧事与当下烦闷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出口,过往憎恨的人是一个绝妙的靶点,但斯黛拉却在说,“我们应当互相信任”。
太可笑了。布莱克没再说话,他瞥了一眼昏暗中女孩泛着不安水色的焦糖色眸子,率先走开推开那扇木门,把她丢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