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南湘
贩子不耐烦的啧了一声,让李胜利守着他爹别动,自己和医生尽快赶过去。
李胜利忐忑不安的挂断电话,跪在血泊里的丁敏急了:“打120,打120急救啊!他可是你爹,你爹快死了你就眼睁睁看着?”
“救什么!”李胜利一瞪眼:“谁还没个生老病死,他现在不死迟早也是死!”
“你 ”丁敏一口气憋在喉咙里,忽然觉得儿子很陌生。
这还是她十月怀胎生下的小天使吗,分明是索人性命的恶鬼啊!
等了足足俩小时,贩子才找到李胜利家,可惜老李早就咽了气,贩子气急败坏:“人都凉了,这肾脏还怎么用?废了,全他妈废了!”
“还有我妈呢!”李胜利拽着贩子袖口,右手直直指向丁敏:“还有我妈,她可以卖,她身上所有零件都能卖啊!
什么视网膜,子宫,骨髓,你想要什么都行,只要一百万 只要一百万!”
李胜利这癫狂模样,连素来冷血的贩子都有些受不了,“我草,你他妈还是个人吗,这到底是不是你亲妈?为了一百万,把你妈剁碎了你都乐意?”
“我乐意!”
为了一己私欲,李胜利能想方设法折磨苏轻舞,此时此刻,他当然也会为了一线生机,牺牲掉自己至亲的父母!
若干小时过去,房间里的血流的更多了。
叮咚——
银行卡转账的声音响起。
看到账户上的一百万进账,李胜利歇斯底里的狂叫一声,紧接着拔腿往阴阳刺青店跑。
耽误了这么久,天色已经渐渐昏暗,距离六点只剩不到半小时了!
跑,拼命跑!
拖着一包钞票和银行卡,李胜利气喘吁吁的推开阴阳刺青店大门。
也就在这一秒,墙上古朴的钟表响起,刚好是下午六点。
“赶上了,我,我赶上了!”李胜利喘着粗气,把包里的钞票倾倒在桌上,银行卡也推到陈凉面前:“三百万,都在这里了!”
“不对。”
陈凉忽然一笑,手腕一扫,银行卡里的两百多万瞬间清零,桌上的钞票也兀自飞舞,排成整整齐齐的一摞摞。
每一摞都是一万,用白色的细纸扎好,唯独李胜利面前的一摞钞票,没有捆扎。
“少了100块。”
少了??
“不可能!”李胜利惊恐抬头,他翻遍了装钱的包,摸遍全身所有口袋,却都没有钞票留下的痕迹。
渐渐的,李胜利只觉得身体越来越迟钝,四肢仿佛都不再属于他,脚腕一软,他轰然倒在地上,不停发颤。
“我说过,三百万一分不能少,一刻也不能迟。”
随着陈凉声音响起,李胜利心口皮肤上渐渐浮现起一片乌黑的刺青,皮肉裂开,刺青化作一根根锋利的尖刺,从他的皮肉里刺出来!
“啊啊啊——”
尖叫并不能阻止疼痛蔓延,李胜利痛苦万分,可就在这时,阴阳刺青店外却传来阵阵拍门声。
两个浑身是血的老人阴惨惨站在刺青店外,老头脑袋歪折到一边,老太婆浑身全是刀伤,身上没有一处皮肤是完整的。
“儿子,是不是想要钱啊?”老头阴森森的笑笑。
“儿啊,刚刚你走得急,掉了一百块,把门开开,妈给你钱 ”丁敏声音沙哑,伸出的手指染满鲜血,恨不得扼住李胜利的喉咙!
“啊——不要,别过来,滚啊!别过来——”
嘭的一声,木门打开,一股阴风卷住李胜利的身体,消失在阴阳刺青店外。
“畜生不如的东西,白白弄脏了我店里的地板。”陈凉微微皱眉,一声轻咳后,染料架上一只黑瓷瓶飘飘然而来。
瓷瓶盖子打开,地板上的血迹汇聚在一起,凝成一滴恶臭无比的淤血,被收入黑瓷瓶中,留作以后刺青的染料。
解决了李胜利,那三百万陈凉也不屑于留下,本来这笔钱就是他给苏轻舞准备的,这傻丫头被李胜利和他妈坑的这么惨,没点精神损失费怎么成?
一个月后,身体恢复如初的苏轻舞专程赶来向陈凉道谢。
陈凉的计划,不光把苏轻舞受的伤十倍奉还,还挽回了苏轻舞的名誉,向全社会揭露了李胜利的丑陋嘴脸。
“陈老板,这次真是多亏了你。”苏轻舞声音恳切:“你一不要钱,二不要礼,我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回报你的救命之恩。”
只要陈凉想要,估计让苏轻舞折寿十年她也愿意,不过苏轻舞区区一介凡夫俗子,陈凉又何必要她的报答。
凡人的寿命,不过弹指一挥间罢了,如此短暂,如此易逝,就像是天明时分草叶上凝结的寒露,还没等人去采集,就在朝阳之下消失的无影无踪。
而陈凉最想得到的,最思念的,也早已了无踪迹,无处寻觅了。
“你走吧。”
陈凉淡淡开口,他不愿在看苏轻舞,只是随手捡起一卷纹身图来,掩盖自己眼底的失落。
“陈老板,我 我其实还有一件事要麻烦您。
之前我性命垂危,出院的时候认识了一位病友,她听说了阴阳刺青的事,非缠着我要来阴阳刺青店 ”
能看到阴阳刺青的人,心中必有执念。
怀着执念推开店门的,就是客人,客人上门,陈凉有什么理由敢她走?
苏轻舞介绍来的客人,是个年轻漂亮的小姑娘,名叫南湘。
南湘刚过二十六岁生日,但看起来跟大学生没什么两样,脸蛋丰盈饱满,一头短发活泼俏皮,真真是可爱极了。
只可惜,南湘脸色很差,胳膊上还打着石膏,肩头布满缝针的伤痕,仿佛几只丑陋的蜈蚣趴在粉嫩香肩上,看着就让人惋惜。
“陈老板您好,我最近 遇到了一些不可思议的事。
别人都说我受伤太重精神出现问题了,可我总觉得,那不是幻觉。”
南湘说,半年前她搬家到绿园小区,住在三号楼1801,同层1802的邻居早出晚归,不常见到,不过南湘经常能听到屋里传出小孩子的哭闹声,经常一哭就是一整天。
南湘是个画家,在家进行艺术创作需要较为安静的环境,隔壁俩小孩成天的哭嚎不止,给她的工作造成了很大压力。
终于有一天,南湘受不了,主动敲开了1802的门。
那是一对双胞胎小孩,一男一女,男孩摔在地上哭得脸蛋儿通红,女孩鼓起勇气向南湘寻求帮助,求她打电话给他们的爸爸,钟鸣。
电话打过去,南湘听到对面疲惫的男人喂了一声,还没等钟鸣问她是谁,南湘就劈头盖脸一顿臭骂:你怎么当爹的?孩子哭了摔了你都不管?这么大点儿孩子,竟然就关在家里,你还是不是个人啊??!
连珠炮一样的大骂后,钟鸣连连道歉,尽快赶回来照顾孩子。
看到钟鸣的第一眼,南湘未免有点后悔:自己刚刚的话,好像说得太重了
钟鸣只比南湘大四岁,看起来却像是她的叔叔。
一双眼深深凹陷下去,黑眼圈重的都快拖到颧骨上,脸色苍白,跑几步都要连连咳嗽。
看到摔疼的儿子,钟鸣单膝跪在地上不停柔声安慰,泪花在眼窝里打转。
颓废衰弱的帅大叔,外加两个无助的三四岁小鬼,这样奇异的组合,激起了南湘的同情心。
她自告奋勇担负起照顾两个小宝宝的责任,白天就把孩子接到她家,两个宝贝男孩叫钟初,女孩叫钟霁,性子都很温顺乖巧,南湘画画时小宝贝从不轻易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