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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谁先低头谁小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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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期中考试如期而至,上次联考的事情之后一班的人倒是歇了气,没有再找过他们麻烦,他们五班也不想理他们,不过这次考试少了之前的冲劲,大家虽然不至于一下回到解放前,但是也并没有很努力学习了,更何况是许温粥呢。

    所以当考完试的时候彭明睿问她考得怎么样了,许温粥懒懒散散的,一头出类拔萃的头发披着肩,还当着彭明睿的面伸手打了个哈欠。

    “嗯……一般吧。”

    彭明睿抓着她不放,“你这一般是什么意思?是进步了还是退步了?我看你最近上课都没什么心思,跟上次联考比都松懈了很多。”

    许温粥撸了一把被风吹得碍眼的额发,眼角还挂着刚才打哈欠挤出来的两滴生理性眼泪,这慵懒的样子倒是把她那锐利的棱角和攻击性冲散不少。

    只听她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啊这个啊,那肯定没有上次好,上次我也是下足了功夫学才有的成绩。”

    彭明睿一听果然炸毛,他要不是顾忌着许温粥是个女孩子,早像对付那群兔崽子那样非少不得拧她的耳朵,扯着声音数落她。

    不过也是气得不轻,手指指着许温粥抖啊抖,嘴里不停地“你你你”了半天,也没憋出什么骂她的话来,说来说去就只会说她不争气,自甘堕落。

    许温粥对此一概收下,甚至还会很认同的点头附和他,把彭明睿整得也是拿她没有办法。

    突然,彭明睿灵光一闪,提着许温粥校服的衣领。

    “要是成绩出来你这次排名比上次低了二十名,一个月后的校庆晚会节目就交给你负责,低了五十名就再加上参加白天的运动比赛项目至少一项,低了七十名就还有那个我们班男女生篮球比赛……不了,你就直接当整个拉拉队的队长吧。”

    许温粥这回难得脸上浮现出不可思议的神情,她难以置信的望着彭明睿,嘴巴张了又张,才说出来,“……不是老彭,你这样多少有点太狠了吧?”

    彭明睿这次总算是从她这里赢回一次,想到这,他越发觉得自己的决策英明,心里偷偷为自己的给力喝彩了一下下,于是脸上的笑容越发满面灿烂,恐怕那向日葵的微笑也比不过他,只是这笑容实在把许温粥狠狠地惊悚到了。

    “我拒……”绝。

    “那就这样决定了,”彭明睿两手一拍,敲定了主意,“说话算话,不可以反悔啊,哇哈哈哈哈~”

    就这样,彭明睿扔下无语的许温粥留原地,然后仰天大笑而去了,只给许温粥留下一个“功成名就”的潇洒背影。

    许温粥只好吃下这个暗亏,心里骂骂咧咧的。

    过两天成绩出来了,果然,尽管许温粥心里已经有所意料有所准备,可是当真正的结果呈现在她面前时,她就想要反悔了。

    “许温粥,这次考试比上次退步了七十三名啊。”彭明睿单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冷光闪烁,他邪魅一笑,极其狂狷。

    仿佛知道她想反悔一样,于是他眼明手快,当机立智就当着全班同学的面把前两天他单方面的霸王约定告知于众。

    这下,当着全班人热辣辣的眼光,许温粥想反悔也反悔不成了。

    许温粥舔了舔略微干涩的嘴唇,停住了到嘴边的话。

    ……算了。

    爱咋咋。

    晚上放学回家,许温粥已经开始会等一等江拂晚了,她晚上一般都不会带书回去,这次自然也是一样。

    至于江拂晚,他带不带没区别,反正高中的他都会了,带回去也不会看,只是他会习惯背着个空荡荡的包。

    “对了,和我去一趟超市,家里没菜了,酱油蚝油什么的也差不多到底了,一起去买点回去吧,顺便看看还需要什么或者想要什么。”江拂晚长腿一跨,就和许温粥并排了。

    “可以,我没什么要买的,”许温粥说到一半,突然想起来什么,又拐弯说,“你自己买多一双拖鞋吧。”

    江拂晚意外的低头去看她,没想到她还记得这事,不过……

    “好,你顺便帮我看看那种款式好看。”

    “又不穿出去,还管什么款式?”

    “你这就不懂了吧,像我这种精致的男生就算在家里也要时时刻刻注意好,这种关于大帅哥形象的问题绝对不能马虎了。”江拂晚迎着霞光,舒服得伸了个懒腰,嘴上一本正经的说着。

    许温粥一阵无语凝噎,“……自恋鬼。”

    江拂晚一时没注意,手肘抬起平着一搭,就搭在了许温粥的脑袋上,江拂晚有点走神得想。

    这个高度刚刚好啊!

    许温粥脚步一停,拳头的关节捏得“咔擦咔嚓”响,眼皮一掩,里面俱是凶光。

    “江——拂——晚——”

    “我去你大爷的,给老娘站住,听到没有?”

    “还敢跑?你死定了我告诉你……”

    等两人总算搭着公交车到了超市门口时,一路下来许温粥都明里暗里的报复了不下十次回来,不是踩他的鞋,就是掐他或者拧一把他薄薄的肉或者皮,哪里最疼就专逮着哪里,他一头整齐又有型的发型此时也凌乱不堪。

    他故意绷着脸不理许温粥,想着许温粥会来轻声细语,柔柔顺顺地哄一哄他,他也端一端他威严的架子,好在她面前把面子再立起来,省的她老朝自己翻白眼或者拳打脚踢的,让他在人前没了面子。

    结果倒好,江拂晚有心放慢脚步,等着许温粥上来哄哄他,哪想她竟然无视了自己,走在前头,连停都没带听一下的。

    江拂晚语塞,“……”

    白眼狼!绝对白眼狼!

    江拂晚也学她的样子,大步流星过去,非要超过许温粥,不愿意落在她后头,好像那样就输了一样。

    他经过许温粥的时候重重地冷冷地“哼~”了一声。

    然后目不斜视地领先在前。

    后面的许温粥撇撇嘴,嗤之以鼻,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江拂晚听见。

    “幼稚。”

    还嫌不够,又补一句,“小学鸡。”

    江拂晚脚下一个急刹车,猛地转身,狭长漂亮的桃花眼瞪着她,胸膛上下起伏,呼吸一出一进的仿佛连空气都在发怒。

    他拳头紧了松松了紧,用力一转身,明显这回当真气极了。

    许温粥此时不觉得有什么,还放任着不管他,直到买完东西回去时,在五楼江拂晚进了屋子后她下意识也要跟进去,结果“碰——”一下,走廊里回荡着摔门的巨响,许温粥落后几步,不然她的脑袋感觉能被拍得稀巴烂。

    许温粥讪讪摸摸鼻子,在门前停了几秒,走掉了。

    江拂晚把手上的东西重重一放,气呼呼地走到沙发上坐下去,双手环胸,翘着二郎腿。

    等了一会他觉得屋子里有点闷,又起来去开窗,天人交战,他举平双手端在胸前,又缓缓放下,几个来回,好像没那么气了就去开门。

    门前秋风扫落叶,萧萧瑟瑟,不见半个人影。

    很好,更生气了。

    他脑子里在想什么,那个死丫头怎么可能会在外面等着。

    好得很好得很,谁先低头谁小狗!

    冷战!

    必须冷战!

    晚饭许温粥是在楼下便利店随便解决的,回去的时候她心里也不服输的想。

    不就是生气吗?

    以为全天下就他会生气吗?

    她也要生气!

    于是从这天之后上学放学谁也不等谁,见着了也当没见着,接下来一周两个人都没有说过一句话。

    周围的人都能很清楚地感受到这微妙的气氛,又冷又冰,搞得两人方圆几米如同下冰刀子一样,冷光闪烁,若能具象,绝对可以杀人于无形。

    就连李楷灿张潍城他们也不敢往两人面前凑,吃饭他们肯定是跟着江拂晚的,想喊许温粥,左看看右瞧瞧,最终还是没那个熊胆。

    所以现在许温粥是一个人吃饭的。

    许温粥有厌食症很久了,现在还好,起码能吃得下一些东西,不过也不多,除了粥就是一些很清淡的饭菜,重口味的东西几乎碰不得,以前厌食得厉害的时候,她吃不下几口饭,每天只能把粥撵碎了当水喝,实在不行只能吊葡萄糖这些营养液,不然吃多少吐多少。

    她这天中午还是去二楼那家粥店打肉粥喝,江拂晚他们在外面吃。

    许温粥端着粥要往座位走去,卖粥的阿叔很大方,给了满满一大碗她,她不敢走太快,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手里端着的托盘上,自然没注意看路。

    “霹雳乓啷——”

    许温粥手上的东西全被撞翻了,她也被撞得身体一晃,急急忙忙稳住脚,才不至于在这人山人海的食堂里摔一个狗吃屎。

    不过她现在的心情也并不怎么美妙就是了。

    有人故意的。

    许温粥没出声,弯下腰去把餐具捡起来放在隔壁的桌子上,长发未扎起,这里的位置是一个小角落,阳光照不到,她脸上的神情也被头发挡了个七七八八。

    “雅雅,你看她,没有江拂晚护着,这时候连个屁都不敢放了呢哈哈哈。”那个撞倒她粥的女生声音尖尖细细的,听着抓耳朵,让许温粥想把她的舌头割下来。

    旁边还有几个女生围着她,窃窃私语,指指点点,稀碎的污言秽语一字不漏地传进她耳里。

    “就是她?”

    “就是她!从转学过来就每天黏在江拂晚身边,嚣张的很。”

    “长得就像个狐狸精,每天黑着脸好像谁欠了她钱一样,居然还敢和小雅抢校花的名头,自不量力,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最近好像没看见她和江拂晚那群人走在一起了,估计是被江拂晚玩腻了吧。”

    “上次考试还带着五班那群渣渣和一班挑衅,不过是比邱晨云多了几分,整天嘚瑟得跟什么似的,谁知道她有没有作弊。”

    “听说她以前是临川一中的,我有亲戚在那里读书,听说当初是作弊走后门进去的,她在那里就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没几个人喜欢她的。”

    “哦对了我还挖到了料,据说她妈妈以前是临川市的教育局局长,结果你们猜怎么着?她妈妈到处贿赂,还差点逼走了一个当年和许温粥回回争第一的好学生呢。”

    “那她妈妈没去坐牢?”

    “没呢,不知道最后她妈妈做了什么手脚,只是卸了职,她爸爸是个大学教授,因为这事也被学校辞了。”

    “那她爸爸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人,不然怎么会被辞退?”

    “这还用说吗,她一家肯定都不是什么好货,伤天害理的事绝对做得不少。”

    “所以在那边待不下去了才来我们学校的?天哪,她不会做什么害人的事吧?”

    “谁知道呢……”

    那人的手冷不丁被抓住,她嘴上的话一停,一转头就和许温粥没有丝毫温度的眼睛对上了,她从来没觉得哪一刻能比现在能让她更害怕的。

    “啊……放,你,你放手……”

    这时候王雅算是舍得从这群女生身后走出来了,她高傲地抬起头,双手抱胸。

    “许温粥,你是要在这里当着所有人的面打架吗?怎么?你不服气?她们也没说错啊。”

    许温粥比王雅矮了一点,但是当她抬起头的时候,王雅心里面的嫉妒就忍不住扭曲叫嚣起来,让她恨不能把这张脸挠破,挠个头破血流,让她毁了这张让自己自行惭愧的脸。

    “你就是王雅。”许温粥说话声音并不大,只是每个字都说得有一种极端的冷静,这份冷静让许温粥身上的气质却是更加骇人起来。

    王雅不由生出一股怯意,悄悄后退了两步,心下觉得又没有面子,生生忍住了。

    王雅把手放在许温粥抓着人的手腕上,想把她拉开,但是却丝毫没有拉动。

    “许温粥,你有什么好得意的,”王雅一掌推她的肩膀,“你这个害人精,以后识相一点就别靠江拂晚那么近,怎么?你是想攀上江家?还是学你那妈那样,掉钱眼里了?”

    “啊——”

    “啪~”的一声,王雅脸上就被打了重重的一巴掌。

    “你……你敢打我?”王雅头都被许温粥打得偏了过去,被精致盘起的头发也被打得散落下来,此时她完全不敢相信,一手捂着脸和周围所有人一样震惊不已地望着那个静静站立的人。

    “啪~”又是一声,手指杵杵地指着许温粥的手也被打了一掌。

    “你说我怎么样,说真的其实我无所谓,但是你说我家里人我就没有那么大方了。你们都说我爸妈怎么样怎么样,自以为是的说着所谓的真相,可是事情真正的样子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你们谁又会在乎呢?”

    许温粥自顾自说着,她背站得直,眼睛直视着在场众人,没有一丝一毫的逃避和心虚,因为自己知道,她的爸爸妈妈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那些事情他们做没做别人不知道,但是她很清楚。

    以前她也很听不得这些话,每次听见都会发很大火,会声嘶力竭的和他们解释,理据,但是大家好像都把耳朵堵上了,没有人会听她说的什么,或者说没有人会在乎。

    总归不关他们的事。

    看热闹也自然不嫌事大。

    无聊没事干的时候这些人就会把它当成笑料来和周围的人说,或者自顾自地站在上帝的角度来批判着她们,就好像这件事情她完完全全地了解了一样。

    他们总爱拿着手,用长长的指甲去撕开她这些冤屈的人的伤疤,像是看不得它们愈合。

    所有人都以为自己是站在道德与法律的制高点上,十分轻易地就拿起武器来,讨伐他们这些“坏人”。

    好像大家都瞎了眼,一个人的品行如何都是完全不需要去亲自了解的,而从别人嘴里听来的网上看来的那些就都是真真实实的。

    矮子看戏何曾见,都是随人说长短1。

    她能说什么呢?

    一群自以为聪明的蠢货,不过就是一些幕后黑手手中的提线木偶而已,谁又比谁聪明呢?

    她爸爸妈妈就是两个笨得要死的笨蛋啊……

    许温粥一下子觉得无趣极了,她没有必要在这里和这些人解释这些,真的是,怎么又下意识的要去和她们这群没有眼睛去看,没有耳朵去听没有心脏去感受的人争辩。

    白费功夫而已。

    “你喜欢江拂晚你就光明正大的去追他,别来烦我,我在幼儿园就已经不会做这些这么幼稚的事情了。”

    许温粥轻轻笑了笑,把地上的污迹扫干净之后就收拾餐具走了。

    还留着原地的不管是当事人还是看热闹的,本来吵哄哄的饭堂此时连针落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见。

    王雅那群女生脸色不算好看,这里也有五班的人在,他们也面无表情地一句话也不说就在许温粥后脚走了,不管吃没吃完,总之就是没有心情再吃下去了。

    许温粥是不是王雅她们嘴里说的那种人,在五班几乎和许温粥朝夕相处的人们,他们自己能分辨得出来,就看是一叶障目,还是自己亲自用心去感受了。

    他们粥姐,其实是个很容易炸毛的小刺猬而已。

    1:出自《论诗》 清·赵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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