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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要谢就谢谢竹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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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温粥因着浇死了彭明睿的多肉,心里还是感觉有点愧疚,很多次见到彭明睿都想跟他说“对不起,你的多肉是我浇死的。”

    但是还是没能说出口,她感觉彭明睿知道了可能要伤心好久。

    所以她这两天都安分守己的很,连上课睡觉都少了很多,小测、作业、试卷这些都很老实的把它做了,特别上彭明睿的课更是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她这么乖巧倒是把彭明睿搞得有点受宠若惊了。

    每周星期五的最后一节课都是班主任的课,许温粥猜测学校这么安排估计是防着他们有些人提前跑路。

    彭明睿在讲昨天早上早读的时候做的小测,现在距离寒假只有不到一个月,这本生物必修一也上了大半,听说他们这一届分科在下学期期中下旬就进行了。

    今年恰逢教育改革,从他们这一届开始不分文理,实行三加一加二政策,所以为了适应,把分科时间提前了,留一点时间让大家适应,不合适的在高二开始前还可以方便转科,之后再想转就没那么容易了。

    现在离下课还有十几分钟,彭明睿讲这张卷子讲了两天,耗时那么长,还是因为他上课总爱跑题,说着说着就不知道说到东南西北哪里去了。

    好不容易总算差不多讲完了,现在他说的这道题是关于细胞的吸水和失水的。

    “动植物细胞的吸水和失水是不一样的,有些人就很容易弄混这两者,大家都要记清楚了。动物细胞的吸水和失水在外界溶液浓度小于细胞质浓度时,细胞吸水膨胀;相反当外界溶液浓度大于细胞质浓度时,细胞失水皱缩……”

    “许温粥,你说一下,植物细胞内的液体环境指的是什么?”彭明睿拿着试卷气定神闲的走下来,到许温粥桌前站定。

    许温粥站起来,面对着他,有声有调的回答,“是液泡里面的细胞液。”

    彭明睿的小眼睛微微眯了起来,有点不依不饶的意思又接着问“原生质层是不是细胞质?”

    许温粥完全不慌,这题她也会。

    “不是。原生质层是指细胞膜和液泡膜以及两层膜之间的细胞质,所以原生质层并不是细胞质。”

    彭明睿拿起许温粥的试卷翻翻看看,嗯,八十一分,不高不低,卷面干净整洁,还可以。

    彭明睿端起班主任的架子,“这两天那么定分,你是不是在憋什么坏?”

    “老师,我只是体谅一下你,不过老师你放心,我也就定分这两天,好好珍惜。”

    “……我用不着你体谅,现在是高中了,你也懂事一点,到时候高考考个好成绩上个好大学以后找个好工作……”

    “老师,那我先坐下了?”许温粥耐着性子听了一会儿他叭叭啦啦,眼看还要唠叨到下课,还有一道题没讲,为了他的教学进度着想,她还是“尊师重道”的打断他的话吧。

    彭明睿也后知后觉自己又说多了,就点头让许温粥坐下,这才继续讲起最后一题。

    日光斜照,天气明媚。

    他们从外面的繁华大道,走入里面弯弯绕绕的小巷,从喧闹走近寂寥,那些嘈杂声便海潮褪去一般,耳边只剩下他们自己一步一脚印的“踏踏”声。

    江拂晚拉住许温粥先行转弯的脚步,语气中满是无奈,“你去哪儿?我哥朋友的花店就开在这小巷里边。”

    许温粥半信半疑地用眼神瞅着他,无声中在询问,“你确定?”

    江拂晚再次肯定的开口,“真的在这里面。”

    “会有人买他的花?”开在这小旮瘩里,九路十八弯的,有心想买的人也可能找不到路进来吧。

    “多的是,他的花在市面上很抢手,他的插花手艺闻名远外,买他的花还要预约排队,有时候还不一定约得上呢。”江拂晚推搡着许温粥,带她拐进了那条又窄还有点杂乱的巷子里。

    本来许温粥以为开在这里面他的店面估计不会很大,装修也很平常,不会惹眼,等见到了她才知道,是她先入为主了。

    这店不仅大,分类明显,装修风格也雅致。

    额上的牌匾写着金灿灿的“金玉兰”三个大字,门上挂着个铃铛,一推门,“叮铃叮铃”铃铛声就响在这寂静里,像无波的湖面被掷下一块石头。

    里面的天花板上挂着很多小吊灯,她可以想象出来天一黑,灯一开,就像那万花开在萤火虫群里,或者绽放在满天星空下,美极。

    墙上是一格格的格层,上面是各种各样的摆件,或者是颇具时间气息的书卷,甚至竹简,最大的一面墙上相框里装着的是各种干花标本,一眼望去,琳琅满目,数不胜数。有华贵如牡丹,有淡然如雏菊,也有纯洁如爱莲,雅的、艳的、大的、小的、繁的、简的……

    百花中立着一柜台,真是独树旗帜,别人柜台都靠近门口,他偏偏要放进这万花丛中。

    于是许温粥便对江拂晚哥哥的朋友的性子有了初步判断。

    是个怪人。

    怪人的思维逻辑都不同于常人,他们有着自己的个性,所以不会去凭世人眼中的对错而断定食物的正确与否,而是坚守着自己的个性和理解不被磨灭,因此世人的枷锁套不上他们。

    仿佛他们自己心里的喜欢才是最大的对处。

    她也喜欢这种有个性的怪人,有趣。

    “谢竹笑。”江拂晚冲里面喊道。

    柜台下飘飘然伸出一个脑袋,那人头发很长,像从古代画卷中走出的俊美郎君,他半眯着眼,要睡不睡,好生困倦。

    许温粥见了他都有点不忍心打扰他休息了。

    “你该叫我竹笑哥,而且我是你哥的朋友又不是你的朋友,别叫得那么没有分寸,没脸没皮的臭小子。”谢竹笑即使坐了起来那腰也伸不直,懒懒散散地趴在柜台上,也丝毫不影响他的气质。

    江拂晚越过柜台去摸他的头发,嗯不错,发质一如往昔的好,舒服,“哥什么哥,你大我六岁要叫也叫叔啊。我今天带我朋友过来找你玩。”

    谢竹笑没有再过多理会他,一手拍掉那只不老实的爪子,而后懒懒的瞥向许温粥。

    他早就注意到这个表情淡漠的小女孩了,那张巴掌大的小脸蛋明明那么稚嫩,脸上却要学那些大人的表情,端得成熟稳重,真是小人学大。

    不过他一眼就能看见她藏在眼底的对他这店的惊艳和喜欢。

    他拿起一小束花漫不经心的递给她,“送你一束白茶梅。”

    许温粥抬眼和他对视,顿了顿,伸手接下,“多谢。”

    谢竹笑又收回眼,轻涣涣的说,“不谢,要谢,下次见到可以喊我竹笑。”

    许温粥闻言愣了愣。

    江拂晚倒是一挑眉,语气更加不客气,“谢竹笑,你讲的冷笑话还是一如既往的没有水平。”

    许温粥转头去看了看江拂晚,思索一下,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要谢就谢谢竹笑,因为谢谢——竹笑。

    弄懂之后许温粥倒是没绷住表情扬唇笑了笑。

    谢竹笑这次坐直了腰,挑衅的睨着江拂晚,语气的调调还是不变,慢吞吞的,“看,这不笑了。”

    江拂晚无言以对。

    没想到打脸来的那么快。

    许温粥卸下了一开始压在身上的拘束,身上的刺收敛了点,一不小心就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这个笑话冷过南北极了,这种水平实在比垃圾堆的垃圾还要垃圾……”

    江拂晚微笑“说得在理,确实好笑。”

    可以,掰回一局。

    谢竹笑:……

    和小孩子斗气,显得他没有气量。

    别人生气我不气,气死无人替。

    “无事不登三宝殿,你来找我什么事?”

    江拂晚扫了眼他的花店,“找棵多肉。”

    “……”谢竹笑眼神瞬间无语,不过也没多说什么,只随便指了指右侧的角落,说,“那块地儿,自己去找吧,我还要午休,别吵我,动静小点。”

    江拂晚敷衍应下,很不走心。

    谢竹笑和他哥江苏银是好朋友,江、谢两家是世交,江家产业主房地,酒店和餐厅,谢家不仅是中医药世家,主药品销售,而且还是全国唯一一家和国家合作得到中央点头肯定的,不然药品这种敏感的产业,想做大做强并不太可能。

    江家这代只有他和他哥,他哥和谢竹笑六年前从中央首都大学毕业,江苏银经商确实有头脑,也很有手段,江家已经隐隐有想让江苏银做继承人的意思,而江拂晚虽然受长辈喜爱,但是大家都没有想让他继承江家的意向。

    本来谢竹笑也是一毕业就该回去慢慢接手家里产业的,而且他大学专业也是学的金融,但是他对那些却没有丝毫兴趣,一心一意扎进这些花花草草里,偏偏还真给他搞出了名堂,名声更是远扬国际,又因为他总是一副睡不醒的样子,被称为“槲寄生”先生。

    槲寄生有一个别称,非常附和他的性格特点,“懒汉。”

    同时他又很倔犟,认定的事情十头牛也拉不回来,所有即使谢家想让他回来继承家产,但是也没办法逼迫他,只好把这个重担放在小他四岁的妹妹身上,正好他妹妹谢竹枝前两年毕业了,手段狠辣,杀伐果断,如今也不失为一把好手。

    不然谢竹笑也不可能潇洒到现在。

    谢竹笑不再管另外两人,又在他的躺椅上躺下了,薄薄的毯子一拉一盖,眼睛闭上,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睡着了。

    江拂晚和许温粥去了那个角落里两人一起挑挑选选,江拂晚扭头去问,“你还记得彭总的多肉长什么样吧?”

    “记得,”许温粥点头,“形状像两朵开着的莲花,有一朵的颜色偏紫,另一朵偏绿。”

    根据许温粥描述的模样,两人都开始专心埋头挑选。

    有的形状比较像,但是颜色不一样;有的颜色一样可是形状又不是很像了。

    不知不觉一个多小时就过去,他们看向最靠墙靠里的最后那几筐,如果还是找不到……

    还好,他们最终在最底下那一筐里找到了和许温粥记忆里最像的一棵。

    确实是像,简直就是一对双胞胎,连花瓣的形状大小感官上根本不差什么。

    这下两人才松了一口气。

    他们找到了想要的东西,也差不多该回去了,这边不是市中心,甚至是属于郊外的一个小镇,他们回去的路程不算远但也不算近,坐地铁差不多要一个小时了。

    这个时候谢竹笑已经午休完了,他起来去拿水壶颇有闲情雅致的给那些花儿浇水,知道他们要走了,没有很热情的挽留,只是说以后想来随时欢迎。

    “谢竹笑,我哥问你什么时候有空和他一起去喝个酒?”江拂晚低头看了一下手机,微信页面上他哥发来的信息。

    “我一个闲人什么时候都有空,有没有时间的是他才对。”谢竹笑无奈耸肩,两手一摆。

    江拂晚点头,示意他知道了,也很负责的把意思传达到位。

    找到了彭明睿多肉嘟嘟的“替身”,许温粥心里的忐忑不定总算可以放下了。

    进了地铁之后,现在还不是上下班高峰期,所以人不算很多,两人就近落座。

    江拂晚想到即将到来的期中考试,他半打趣着道,“许同学,最近好像没有那么勤奋学习了啊,期中考试怕不是要退步了。”

    许温粥凉凉的掠了一眼他,“江同学还是先管好自己吧,扮猪吃老虎了那么久,不知道你出于什么原因和目的,但是别到最后扮猪扮久了还真是变成猪了吧。”

    说到这事,其实原因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他只不过不想毕业之后回去继承家产而已。

    他的梦想就是当个游手好闲的富二代而已。

    不过这话他是不会告诉许温粥的。

    于是他摆着一副高傲的神情却打起哈哈来,“你不懂,像我们这种真正有实力的人都是很低调的,只不过大家低调的方式各不相同,而且,我又当学霸又当校霸又当校草的,还让不让别人活了,你懂吧?”

    许温粥还是给他一个白眼,“论自恋,没有人的功力比得上你。”

    江拂晚却当没看见,颔首点头,这回倒是认下了,“谬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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