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行善积德刘公子
宋人的眼里,游乐之所,是青山绿水,是酒楼勾栏……但绝对不是面前这般让人眼花缭乱,又使人感到新奇无比之所。
作为博学多识,见多识广,出身名门的当朝宰执,吕夷简在这一瞬间,就震惊住了!
这是他那个便宜女婿弄出来的?
可以旋转之木马,还有汇集而来的温泉游泳池,另有一侧围栏里安放着的悠闲吃草的小动物……
一切的一切,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但当之出现以后,竟给人和谐书信之感。
“爹,娘,我也要去玩木马和跷跷板!”
旁边扎着朝天辫的总角孩童,为父母牵着手,不断的往前跃,想要去玩耍。但看这一对,与吕夷简一样,同属抱着看热闹来的黔首家庭,显得有些犹豫。
方才入门之时,游乐园倒是没有收取费用,但若是用了里面的东西,不知道会花多少钱!
居住东京城内的人,便是黔首之家,多少也会有一套房,但仅限于有居住之所罢了。于东京城内,若是你想躺平过日子那根本是不可能的,最后只会坐吃山空,所以便是东京人士,无论贫寒富贵,都要努力挣钱,平日的花销中更是精打细算,犹如面前的相对贫寒家庭,更是如此。
当然,也不乏聪明的东京百姓,将东京城内的自家房屋给租出去,自行于郊外弄上几亩田地过着小日子。这样一来,不用太过辛劳,单是每岁之房租,即能使个人的小子日过的很是滋润。
可为家中子嗣之蒙学等方便,届时又难免会回来居住。
言而总之,正如一句话形容的那般,居东京,大不易!
而商人逐利,便是看着眼前的游乐场甚有兴趣,但难保里面不收费,不,应该说商贾间建造出的此中物件,可不就是在吸引人的前提下,以获得钱资?
吕夷简看着这些,他虽然没有经历过贫苦生活,但耳濡目染之下,亦有不少的感知。
现在看到如此,不知为何,他于名义上的女婿,行商贾之道,多少有些不爽。
而作为太后的侄子,亦属于皇亲国戚之列,将之本人卷入到钱财这种俗物之内,多少有些让人不可思议。
但事情偏偏发生了,且根据周围人之传颂,即是刘平,以一人之力,在没有借助其他外力的情况下,建立起了包括安庆书院,万卷书局,刘氏工坊在内的一应产业,任何一个拿出来,理当都可使一人富裕。此中所为,最后竟是刘平一人所为,又如何不能让人感慨。
吕夷简的感受倒是不像旁人那般深刻,面对女婿于此方面的表现,他谈不上有多少称赞。即今日之所见,触景生情,使之少了继续看下去的兴趣。
便是再美好的东西,一旦和钱资粘上关系,多少都会少了几分美感。
“主人,不继续走下去了吗?小人见前方,似乎还有好多玩耍之物!”
仆人见吕夷简正侧过身子,遂出言问道。
吕夷简正待点头,忽见一名穿着藏青色长衫的少年郎,由木马和跷跷板玩具中走了过来,他方才似乎听到了这对年轻夫妇的话语,亦是看出了其中所想,故带着和善的笑容,解释道:
“若是令郎想去游玩,只需有父母照料即可,还请两位放心,此中专门对于我大宋孩童开放,不收钱不收费,一切免费,按照我家公子所言,是以为东京孩童,大宋孩童,提供愉快的童年生活,助力他们以后的人生,包括现在的生活,能够奋发向上!”
免费!
许多人闻言,眼睛都瞪大了。
眼看着其中一对父母,带着孩子出来,在之问询以后,方确定此中少年郎之言。
真的是免费,但也有前提,即面向儿童的此地乐园,当有父母陪同,且需要排队等候。当然也可以进行“预约”,但预约者,只能预约到下一天,且每日仅仅开放一百个名额,其余者,是为于现场排队的家庭所留。
“敢请问,后面之于我等参观,也都是免费的吗?”
与此同时,旁侧有个衣着青衫的士子问道,从之穿着来看,也是一名贫寒士子。而之手里拿着一把破旧的折扇,不断的摇曳,足显示之内心的不平静。
少年郎依旧带着阳光的笑容,颔首道:“当然,我家公子说了,游乐园之内,所有的娱乐设施,皆是免费的。无论年纪,无论来者是谁。
且任何参观玩乐者,要注意纪律便是。
如有以下情形,那可是要永久禁止再入游乐园的。
这些本都贴在门口的告示上……”
少年郎说到一半,发现许多人都竖起了耳朵,显然很多人不识字,更多的人,是懒得看。
宋人好看热闹,此地有热闹,当然是往前冲就是了,何须管着那么多?
少年郎见此,已然是见怪不怪了。作为公子培训出来的讲解员,最重要的是耐心,其二就是用心。
故而,少年郎依然带着和善的笑,于这些抬头仰望的游客,耐心解释道:“规则不过十条。
第一自然是不得做犯罪之事,但有行窃,可是会直接为送官府的,我们游乐园亦是直接与开封府的捕快对接!”
这句话刚刚说完,许多于此聚拢感兴趣的倾听者,忽然听到一道“饶命”之语从耳边传来,当他们转身之后,赫然发现,一名做贵公子打扮的人,正为两个捕快抓着,往外走去。
这饶命的声音越来越大,看得旁人唾骂“人模狗样”之时,也增加了不少警惕。
少年郎不慌不忙的再介绍起了第二条,他手指一点前方,道:“第二天,按照公子所说,游乐园既然是免费,那里面的环境之于诸事,理应由大家一起维护才是。但有发现乱扔果皮垃圾者,可是有处罚的。比如那位仁兄,方才就因丢掉了一个橘子皮,现在正在清扫这边的场所!”
众人再转头看去,发现一个年不到三旬的男子,手里拿着扫帚,一手擦着额头的汗水,一手不断挥舞,大家齐齐的打了个寒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