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常霖
“我们现在就走,绝不逗留。”阿二拉着阿亮就跑,召集了所有弟兄分好了银票。
“阿二,你为什么答应他?不回桥东镇我们还能去哪里?”阿亮有些生气。
阿二却道:“你没听他刚才说赈灾?看来这些并不是普通的达官贵人,说不准是朝廷派来的。我们抢了这些马车,如果没料错,已经犯下了一个大案子。可常先生那边已经把东西拉走了,我们两边都得罪不起。安全起见,赶紧离开!”
阿亮也意识到了,便点了点头。忽然向着阿灿说道:“他们的随身物品我们不要动,全部留下来。”
阿灿望着手上的包袱,很不情愿地扔到了地上。毕竟,手中还有银票。
这些包袱,不要也罢。
望着浩浩荡荡离开的人群,常先生的嘴角露出了一丝不易觉察的笑容,摘下了脸上的布。
而此刻,树林的不远处正有一双眼睛望着他,嘴角也露出了笑容。
“常兄。”一个人忽然喊道,常先生似乎并不意外,转过了头。一见来人便问道:“可都安排好了?”
来人道:“已经安排好了。不会出意外。”
常先生又说道:“你可看到那些伙计去了哪个方向?”
来人笑道:“这自然清楚。你给的银票确定没问题?”
常先生道:“我亲自办的事会有什么问题?不过你知道的,我一向缜密。虽然那些银票上都有剧毒,你还是跟着看一眼吧。”
“好,我这就去。”来人抱了抱拳,忽又想到了什么,指着华容等人的方向问道:
“那这些人怎么办?要不要”
来人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被常先生一个冷眼给吓得闭口不言了。
“你是疯了吗?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们的身份,主人交代过了,这次只要将赈灾物资截下来,万万不可伤他们性命。”
“主人的心思真难猜。”
“主人自有他的筹谋。我们做下人的,只要做好分内之事,不可妄自揣测。”
“是,我知道了常兄,我会记得你的话。”
“嗯,去吧,记住黑布不要拿下。”常先生交代道。
来人将蒙在脸上的黑布又系紧了些,然后便向着阿亮他们的方向追去了。
常先生松了口气,又重新系好脸上的布。
刚要离开,忽然听到不远处一声悠长的哈欠,他一怔,不由得握紧了手中的剑。
“这就要走了吗?”
循声望去,只见一个年约二十、身穿鸦青色衣衫的少年正以一种相当慵懒的步伐慢悠悠地走过来,他怀中斜抱着一把剑,阳光透过树缝隙洒在他的身上,很是明亮。
常先生双眼睁大,似乎不敢相信。用手指着迎面走来的少年结结巴巴地说道:“叶、叶东、东笆!”
少年眉头一蹙,无奈地摇摇头,步伐立刻快起来了,狠狠地给了常先生一拳:“东笆东笆,东什么笆,早改名了,叫东篱,东篱,叶东篱!”
常先生大笑,刚才的讶异立刻换成了高兴,他也给了叶东篱一拳:“好久不见,你仍是这副德性。”
叶东篱白了他一眼道:“彼此彼此。”
“距上次一别,已经有三年了。想不到这儿遇到你。”常先生叹道。
“可不,有没有他乡遇故知的感觉?”叶东篱戏谑道。
“你似乎一直喜欢打趣我。”常先生微微表示了不满,但是心中也知道这是徒劳无功的。
“打趣你又如何?这么多年了,你也打不过我。”
“可是你别忘了,在下毒这方面我可一直比你强。”
“是,我承认。可是我们是一个师傅教的,你下的毒没有我解不了的,只不过有时候时间稍微有那么一点点长。”
常先生见他嬉皮笑脸的模样,凑近问道:“那这一点点,是多少?”他的眼睛带着些探究的意味,像是在怀疑什么。
叶东篱将怀中的剑重新抱好,腾出一只手,将食指和拇指分开了一点:“这么点。”
常先生哈哈笑道:“你这小子,这么多年了,你什么时候能稳重一些。”
叶东篱将手搭在常先生的脖子上:“阿霖啊,在这方面咱哥俩可是不分伯仲啊。”
常霖点头:“要不怎么都被师父收为徒弟了呢。”
“那是啊,见到师兄还这么没大没小,小心我找师父告状。”叶东篱道。
常霖甩开他肩上的手说道:“行了行了,师父早抛弃我们去云游四海了,不然你我师兄弟还会在这儿相见?”
“好了,择日不如撞日,咱们哥俩去喝一杯?”
常霖的眼神不自觉瞥了眼华容的方向,略一思索道:“下次吧,我还有要事在身。”
叶东篱撇撇嘴:“贵人事忙啊现在。”又像四周看看,故作诧异问道:“那些人是谁?走瞧瞧去。”
常霖一把拉住他说道:“你不知道?”
“笑话,我怎么知道?我在那睡得好好的,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坨鸟屎到了我手上,这不一睁眼就看见你和个什么人在一起。”叶东篱一脸苦相,似乎在回忆着那团恶心的鸟屎。
常霖低头一看,他的手上真的有些黑不黑、灰不灰、红不红、紫不紫的颜色,那痕迹明显就是没擦干净的鸟屎,也不禁皱皱眉。
“你没听见我们说什么?”常霖有些不确定地问道。
“阿霖啊,你是不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了?我没事去听你们说话干什么?再者而言,你也太看得起师兄我了,我听力没那么好。要不是看着身影像你,我也就不过来了。”
叶东篱的语气中深深的埋怨,再加上那委屈的眼神,让常霖分不清他说得是真话还是假话。
“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又误会我了。”常霖解释道。
“解释就是掩饰。对了,和师兄说说,你最近在做什么?对了,刚才那个小兄弟去哪儿了,我们也跟去看看。”叶东篱说着便拉着常霖往刚才蒙面人的方向走,常霖赶紧拉住了他:
“你刚才不是说要去喝一杯吗,走吧?”
“可你说有要事在身啊?”叶东篱不相信地问道。
“如你所说,他乡遇故知,不喝一杯,岂不是又要等三年?”
常霖不由分说将叶东篱拉到相反的方向:“东篱,我知道五公里左右有个酒馆,不如就那儿?”
“好!”
“那就比比轻功吧?”
“谁怕你?”
树林中一青一黑的身影穿梭,眨眼间就没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