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陪一根
正当启年生死存亡之际……
这时一旁的男子哈哈大笑的走了过来，对着这个女子说道：“好啦，你就不要吓别人了。”
男子说罢，将女子的武器压了下去，女子侧头走到一边去了。男子将蹲坐在地上的启年扶了起来，说道：“启年小兄弟，你不要介意哈，我们读了你的记忆，感觉太惊奇了，怎么会有人的记忆来自21世纪呢！所以我们想拿着武器试试你的反应。我们之前一致认为你会反抗的，没想到你被吓成这样。”
“我都要被吓死了……”启年心有余悸的说道，但是他依然没有对眼前的这位放下戒心，他并不知道他们有什么目的，还是真就随便玩玩，但是启年清楚的是他们拿走自己的生命，也就是一念之间的事情。
“为了以防万一，你的人工智能被我们锁死了，读不了我们信息，我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雷泽端，刚才拿枪指着你的那位叫姝阳，你别看她一副不近人情的样子，其实她是有点刀子嘴豆腐心的，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老大，你的话未免也太多了吧！”姝阳说道，她并没有走远，显然这些话传入了她的耳中。
“哈哈哈……你别板着脸了。”雷泽端笑道。
“无聊。”姝阳冷着脸走了。
等姝阳走后，启年目光转向雷泽端，这时候才看清楚雷泽端的长相，雷泽端也是无进化人，白种人面孔，面容沧桑，虎背熊腰，24世纪的太空服非常的轻便，就像普通的紧身衣那样，太空服下那身健硕的腱子肉让人胆寒。
雷泽端率先发话，说道：“启年小兄弟你不用担心，是我们把你捞上来的，要是我们要做掉你，你都不会活到现在。”
“讲道理不应该把我干掉吗？是你们攻击了我的飞船吗？”启年疑惑的问道，他不知道该不该相信面前的这个壮汉，毕竟理果式已经丧命了。
“小兄弟我们没有对你的押镖飞船动手，你应该清楚，跟你动手的应该另有其人。”雷泽端为了摆脱嫌疑，他放出了之前录制下来的画面，画面上正是押镖飞船和球形飞船交战的场景。
启年回忆了一下，确实和他在魔戒上看到的差不多。问道：“你们后来劫持了运货飞船吗？”
“运货飞船我们是劫持了，毕竟这是我们的工作，哪有不做的道理，不过我们本来想放弃的，但是那个球形飞船把你飞船炸掉之后就跑了，根本没关注货的事，应该只是来寻仇的吧，毕竟如果是劫镖，那个球形飞船所需要的能源费都补不回来。”
启年没有着急说话，因为不清楚对面的具体立场，但是清楚地是，没事也不要惹他们，自己面前这个人就是星际强盗。
他们所在的飞船很宽敞，不知道究竟停泊在太阳系的哪一个角落，但是启年知道自己不该问，去问一个星际强盗这里是哪里，恐怕是一件非常不礼貌的事情吧。
“一会就到饭点了，一起来吃点东西吧。船舱里的船员跟你一样，都是无进化人。所以食物配给都是一样的。”雷泽端说道。
“都是无进化人吗？可是无进化人在太阳云上不是很少吗，我在太阳云上都没有见过。”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嘛，你在太阳云上没有见过无进化人也很正常。我们也好奇为什么从太阳云上来了一个无进化人。”
“要是路上碰到你和姝阳是无进化人我已经很惊奇了，结果你告诉我一个飞船都是无进化人，我真的很震惊。”启年说道。
雷泽端解释道：“启年小兄弟，其实你没有搞清楚一个概念，无进化人少，是对于比例来说的，整个太阳云80万亿多人，无进化人在其中占得比例很少。如果单纯从数字上来讲，无进化人也有将近十亿，其实也不少了。”
“也是，这样说我就理解了。”启年说道。
雷泽端从自己腰中的背包，掏出了一个烟盒，说道：“小兄弟你会抽烟吗？”
启年点了点头，看到这个东西他很熟悉，但是从重生到现在从来没有想起过，启年想到，原来这就是被删除的记忆啊，原来我抽烟和嚼槟榔的坏习惯被删改掉了。
启年从雷泽端手中拿来一根，借来了火机，火机跟21世纪不太一样，火机像是一个削笔刀一样的东西，像插一支铅笔那样，把香烟插进去点燃。
火机虽然不同，但烟却是差不多的，启年还以为电子烟取代了香烟呢，看来并没有。
启年说道：“谢谢大哥，陪一根。”
“陪一根。”雷泽端向启年示意，也点燃了一支。
启年点燃香烟，用力吸了一口，这是他抽烟的习惯，每次点燃烟都会贪婪的吸第一口。但是此刻的他被呛到不行，仿佛回到了第一次抽烟的时候。启年对这种感觉非常惊奇，好像把最熟悉的东西忘了那种感觉。
启年第一次体会到遗忘，又从记忆中仔细搜寻着，自己还忘记了什么呢？一番回忆下来，好像记忆中确实有几处空白，像是被刻意抹去了，缺失了。
启年和雷泽端默默抽着烟，两个男人都没有讲话，启年像是重回刚学抽烟的模样，被呛到咳嗽起来。
“第一次抽烟吧，启年小兄弟。”雷泽端说道。
启年缓缓吐出一口烟，不得不承认，现在抽烟的感觉对他来说太陌生了，回应道：“以前抽的很凶，现在不抽了。”
雷泽端好像明白了些什么，说道：“我看了你的记忆，你是复制人，抽烟这个不好的习惯应该是被删掉了。”
启年看着雷泽端拿烟的姿势，吸了一口后吐出的标准烟线，烟线因为没有重力的情况下，不是向上飘，而是均匀地向四周扩散开来，可以确定雷泽端确实是一个老烟民了。
启年记忆里自己是因为抽烟和嚼槟榔得了癌症晚期，抽烟确实不是什么好习惯，不过启年相信癌症晚期对于24世纪肯定就跟感冒差不多了。想到这里，也不怕什么癌症了，启年说道：“大哥，再陪一根。”
“哈哈哈……好家伙，你倒是不客气。”雷泽端说罢，又从烟盒里掏出了一根，递给启年。
启年伸手接了过来，正要点燃，这时候姝阳走了进来，秀美的面庞浮现了杀意，恶狠狠的盯着启年说道：“谁让你在飞船上抽烟了？刚才真应该把你杀掉！”
启年吓得握火机的手在颤抖，叼在嘴里的脱离了嘴巴，在空中悬浮了起来，雷泽端赶紧把飘在空中的烟捡了回来，说道：“害，这毕竟是从地上进过来的稀罕货，不能浪费咯，抽两根又没事嘛，空气净化机开一会不就好了嘛。”
“你这么爱抽，你下次去太空上抽吧。我是过来叫你们吃饭的，你们俩别吃了！”姝阳说罢，把门一关，转身就走了。
启年想着自己都是什么鬼运气啊，碰上的美丽女人脾气都一个比一个暴躁，九蕊儿第一见面就把他打进医院，这姝阳上来就拿枪顶他脑门。
启年跟雷泽端一起抽了一根烟，也觉得有些话说，有时候就是这样，抽烟前没啥说的，陪一根之后就聊的来了些，问道：“大哥，你不是船长吗？怎么都要被船员赶出去了。”
雷泽端一脸愁容，说道：“害，小兄弟，你别提了，我船长算啥呀，祖宗是刚才那位咧！”
启年拍了拍雷泽端的肩膀，一想到香烟是现在地球进口过来的稀罕货，想来也不便宜，稍微放松了些心里的紧张感，打趣说道：“祖宗都发话了，那咱们还有饭吃吗？”
雷泽端笑道：“肯定还会有的，只不过咱俩得晚点吃了，姝阳这人啊刀子嘴，晚点她会把饭送过来的。”
——
过了大概三个小时，姝阳果然拿着两个罐头一样的东西过来了，向启年扔了过来，启年接住了，讪笑道：“谢谢。”
姝阳依旧冷着脸，没有回应启年，又向雷泽端扔了一个罐头，转身就走了。
看着姝阳走后，启年和雷泽端对视一笑，果然是刀子嘴豆腐心的女人。
启年打开了罐头，吃了起来，味道虽说一般，但是不知道比太阳云上的营养液好了多少倍，看来太阳联邦明明可以做的更好，只是不愿意做罢了。
“感谢你的招待，老大，不过你们可以把我送回去吗？”启年有些感激，但还是请求道。毕竟待在这个星际强盗的飞船里，那算是什么事嘛。
“你这逃生舱修理还要些时间，我们帮你修理一下。之后送你回去。”雷泽端边吃边说。
“真有这么好吗？大哥你不怕送我回去，我把你位置暴露了吗？”启年狐疑道。他觉得这伙星际强盗完全好过头了，跟他心里预想的那种撕票劫匪完全不一样。
“我说了，劫货只是我们的工作，我们又不要你的命，把你命拿了有什么用。”雷泽端坦然说道。
启年只觉得这伙人热心肠得过分了，又请他抽烟，又请他吃饭，还帮他修理逃生舱，心里有些感激，但是启年又陷入了沉思之中，那找理果式寻仇的人究竟是谁呢？自己想不明白，回去问问九蕊儿吧。
雷泽端并没有用人工智能读取，就看穿了启年的心事，说道：“你心里还在想你之前的那个师傅吧。”
“嗯？你读取了我的大脑吗？”
“没有读取，我完全是猜测的。”
“是有点，我现在还在想这件事，虽然理果式只当了我几个小时的师傅，但是那毕竟是一条活生生的生命啊，就这样没了。”启年捂住头说道，他对理果式有多深的感情肯定说不上，但是身边的人，就这样丢掉性命，谁也不能理所应当。
雷泽端拍了拍启年的肩，示意启年节哀顺变。
启年当然也懂这些道理，启年也觉得自己有些累了，但是陌生的环境并不能让他休息好，启年处于想睡却又不敢睡的状态。
雷泽端说道：“你先休息吧，你的逃生舱估计要点时间，具体要多久也难说。”
启年怀疑有些怀疑了，不知道雷泽端到底有没有看他大脑。但也不去想了，想这些没有什么意义，因为启年在他们面前跟光着身子没有什么区别。
雷泽端示意启年好好休息，雷泽端走了去别的舱室了，这个舱室独留启年一个人。启年陷入昏昏的沉睡之中。
——
启年醒了过来，他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因为魔戒被他们锁住了，启年对于锁人工智能心里也能接受。他们自然也得有警惕心理，如果自己用魔戒跟外界联系，他们必然也会遭受不小的麻烦。
启年醒来，睡眼惺忪，转头看去，吓了一跳，姝阳就站在他的旁边，启年吓得向后倒去，因为没有重力，又不会真正的摔倒。站立在地上完全是因为脚下的磁力鞋，启年就像一个不倒翁一样来回晃荡。
启年心有余悸的问道：“你在这里干嘛？”
这么一问倒让姝阳有些诧异了，冷声说道：“你什么意思，这是你的飞船吗？”
“……那倒也不是”启年气势弱弱的说道。
“那我在这里你管的着吗？”姝阳说道，压迫感十分强烈。
另一个人走了过来，是黑人面孔，身上穿的太空服一股嘻哈风，有点玩世不恭的样子，肌肤如同巧克力一般，果不其然也是一个无进化人。
这个黑人说道：“哟，你醒啦？”
启年好奇问道：“你是？”
“我叫豫西，昨天是我开飞船把你捞回来的。”
“谢谢你。”启年感谢道。
“你可不用谢我，我只负责开飞船，是你旁边这位，提议把你捞回来的，你要谢谢可要谢谢她。”
启年转过头去，看向了姝阳，说道：“谢谢。”
姝阳转过头去，看也不看启年，说道：“不用谢。我不是为了救你，我只是看看你逃生舱里有没有携带稀有元素。”
姝阳说罢就走了，她在例行每天检查飞船常规，排除飞船安全隐患，刚好检查到启年这个舱室而已。
清美的面庞又显得那么无情，真是一个冰山美人，启年心里有些感慨。还在启年感慨之际，豫西拍了拍启年的肩膀，说道：“那是我们飞船的船花，不过我们这个团体也只有她一个女生，好看吧？”
“好看。”启年赞叹道。
“不过我奉劝你一句，像你这种老式的人工智能，你最好保持大脑放空，不要老胡思乱想，因为别人很容易就看到你在想什么。”豫西建议道。
“嘿，这话真应该听你的。我就因为人工智能太落后，心里想啥老给人看个精光。”启年说道。
“然后你为了赚钱换人工智能就当一个镖客？”
“也不完全是这样，只是为了赚点饭钱。”
“太阳云上不是包吃包住吗？你还要出来赚饭钱。”
“包吃包住是最基本的，人总不能没有追求，再说了，那太阳云上的营养液是人吃的东西嘛。”
“那倒也是，那营养液我也试过，确实不像是人吃的东西。”豫西颇有感触的说道。
“对了，我可以问问我那个逃生舱是谁负责修的嘛，大概还有多久可以帮我修好。”启年问道，他感受到了这伙人的热情，还因为飞船上都是无进化人倍感亲切，但是就是因为他们是星际强盗，虽然不伤人性命，但是干着违法犯罪的事，怎么说也不能久留，一直在想着回去的事情。
“这件事你问我没用，我就是一个负责开船的，具体修理情况你得问问刚才那位。”
“你是说姝阳？”
“对啊，你的逃生舱就是她负责修理的，但是你得态度好点，把她惹火了，把你东西砸了也有可能。那你就再也回不去咯。”
启年为难的捂头说道：“那完了，昨天我还在她面前抽烟来着。”
豫西一脸同情，笑着说道：“那你完了兄弟，你的兄弟飞船可能已经被她砸了。要不然你入伙吧，我们这工资待遇还是不错的，只是不是事业编罢了。”
“哎，完了……”启年蹲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