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不打不相识
启年在半路就疼晕了过去，女子把启年交给了进化医院的医生。
启年昏迷中的感觉，像是水性极好，仰漂于水面上的人，又像个水鸭子，悠闲惬意地漂浮着，时不时钻入水中，又钻出水面，沁透着心脾。
水面缓缓的下沉，直到水面沉底，泳池被抽干了一般，启年碰到了池底，碰壁的感觉，让启年有了些清明的意识，这次疗程结束了。
启年自己的感觉不像是昏迷，反倒像是舒舒服服的睡了一觉，启年睁开了眼，发现自己躺在培育舱中，与最初诞生的地方的培育舱很接近。同样的是，舱盖也随着启年睁眼而打开。启年刚醒来还是有些昏昏沉沉的，先要确认一下周边的环境。
“魔戒……魔戒你还在吗？这里就是进化医院吗？”
魔戒：“我在的，这里就是进化医院，你身体的伤势已经恢复了，用时3个小时。”
启年心想：“已经三个小时过去了吗？”
对于自己的伤势，还是要自己亲自检查一下比较好，启年半坐起来，扭了扭头，没察觉什么异常，动作逐渐加大，胳膊抡了几个大回环，没有传递来什么痛觉。又从培育舱中走了下来，蹦跳了一下，启年把自己能想到的动作都做了一番，惊奇的发现：痛感完全消失了。
“怎么这么神奇！我以为从进化医院出来，还要休养一阵子，毕竟伤筋动骨一百天嘛，直接就好了？”启年心默默赞叹。
启年活动完后，进化医院的大门打开，一位护士进来了，她是半生物半机械向，躯体是人形的结构，只有少数机械添加，面容清丽，秀色馨香。
护士盈盈的眼睛望向启年，开口说道：“你对本次的身体修复还满意吗？还有别的需求吗？我看你还是无进化人类，要不身体进化一下？”
“嗯，我很满意，没有别的需求了。”启年回答道，不能否认他现在对这个半生物半机械向护士倍感亲切，只是他确实还不想进化。
“本次身体修复价格为2亿月银……”护士说罢，转身正欲离开。
“我才八亿，我来疗个伤真是大出血啊！”
护士回眸一笑道：“已经被送你过来的那位粉红狐狸女士结清了。”
“你说话能不能一口气说完，别断句啊喂。”启年笑道。
说来奇怪，他现在面对这个护士没有一丝一毫的害怕，这是去生物向餐厅前想都不敢想的事，还是要归功于《山海经》的怪物们，启年适应的很快，现在周边要是再出现什么奇形种他都能接受了。
理就是这么个理，你想让别人接受拆门的建议，如果怕别人不同意，最好先建议对方把天花板拆咯，这样别人一琢磨，就会觉得拆门合理多了。
启年走出门去，看见那个粉红女子倚靠在门口，倩影依旧，清飒冷酷。
启年打招呼，没得到回应，悻悻说道：“你一直在这里等着我吗？”
女子这才撇过头来看向启年，说道：“没有，我有事要忙的，我知道你需要三个小时，所以我在你快结束的时候回来，毕竟你是被我弄伤的，我得回来看看你。”
“……我可真谢谢你嗷，我是你仇人啊，上来就跟我玩捆绑。”启年瞪眼道。
“我又没有把你丢在那里没管，把你送到医院来就不错了。”女子撇撇嘴说道，自知理亏，头转到一边去了。
“算你还有良心，打人还知道付医药费。你叫什么名字？我叫启年。”
“自我介绍是什么古老的习惯啊，你直接扫一扫我的公开信息不就知道了。”
“原来现在人交往都是通过这样的方式啊，直接省去了解的过程了，一步到位。”
“你现在谁的信息，你在网上，或者面对面身份信息扫一扫都一清二楚了，我肯定就是默认你对我有所了解了，你对我又爆发了这么强的性欲，不就是求偶的意思嘛。”女子无奈道。
“哪有这么夸张啊！我承认我看到你的时候，我的二弟就微微……”启年涨红了脸，低下头去。
“也就是说你到现在还不认识我？”女子惊讶道。
“啊？我这就认识认识……”
启年用魔戒扫了女子的电子信息，九蕊儿：年龄27、性别女……还想了解一些其他更多的东西，但都被加密了。
启年问道：“魔戒，他们都可以读取我的记忆，我能读取他们的记忆吗，我想读取九蕊儿的记忆。”
魔戒：“当然可以，就是时间会久一点。”
“久一点就久一点吧。”启年应声说道。
魔戒：“预计解析九蕊儿大脑记忆，还需36年……”
启年看着魔戒在那里转着圈圈，一阵无语。九蕊儿在旁边看到这个场景，扑哧一笑，笑道：“都什么年代了，你怎么还在用这么老古董的电子计算机，现在的人身边的人工智能载体，基本都是用量子计算机，或者是dna生物计算机。我的九尾其实就是一台dna生物计算机。”
“我也没办法，这是别人送我的，等我有钱了，我第一个就把魔戒换掉！”启年愤懑道。
魔戒：“预计解析九蕊儿大脑记忆，还需139年……”
“九尾，你来分析分析这个启年的数据。”
九蕊儿身后的尾巴甩动了起来，在空中画了三道圆弧，给启年的感觉，像是书画家挥毫作画。
九尾：“启年：年龄16岁、性别男、无进化人、无业游民、8亿月银……大脑中的记忆经过比对，应该是来自21世纪30年代左右。而其身边的魔戒算力大约只有每秒103万亿亿次，传统电子计算机载体，性能低下。”
魔戒：“距解析九蕊儿大脑记忆，还需76年……”
“行了，魔戒你别出来丢人了。”启年捂脸，他都觉得丢人现眼了，启年想到了什么，说道：“九蕊儿都能加密，我也加密。”
魔戒：“好的。”
“哈哈哈，蠢人和笨人工智能，真是蛮搭的。话说你真的很奇怪，你的记忆为什么会来自21世纪呢？”九蕊儿的尾巴，捂着自己的嘴，娇笑问道。
“我说我是穿越过来的，你信吗？”
“不信，我已经读过你的记忆了，我知道你刚诞生没多久，我好奇地是，制造你的人，为什么会选择把这么古老的记忆输送给你。”九蕊儿奇怪道，眉目中思考着，格外动人，但是启年不敢再有什么歪心思了，怕又被尾巴卷起来。
“你问我的话，我也不知道。”启年摇摇头说道。
“我看你还是一个无业游民，要不要找份工作？”
“打工是不可能打工的，这辈子都不可能打工的。”启年倔强道，此刻的他只希望有个富婆能看破他的倔强。但是心里一有这个念头，浑身就打哆嗦，现在可不是21世纪了，那时候的富婆再怎么丑，再怎么老，至少也还是人。现在24世纪的富婆可就不好说了……
九蕊儿眉梢微皱，粉红阔耳翘了起来，说道：“你在想些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你……你还能看到我的大脑？我不是加密了吗？”
魔戒：“……”
“就你魔戒那一点算力，我破解起来就是多几秒的事，九尾你说是吧。”女子说罢，粉红尾巴环绕到了体前，女子轻柔的抚摸着。
九尾：“小姐太小看九尾了，001秒就够了。”
“看来我换人工智能是迫在眉睫的事了……”启年沉思道。
“你才8亿月银，你去哪里换，一个人工智能至少需要几百日金。”九蕊儿说道。
“啊……这么贵，那你这条九尾价值多少？”
“18万日金吧……怎么，你喜欢？”九蕊儿继续轻柔的抚摸着她的这条尾巴，九尾尾巴现在是一条，粉尾丰满的如麦穗一般。
“本以为富婆远在天边，没想到近在眼前。九蕊儿你看我这人怎么样？”启年甩了甩头发，说道。
“你还是个未成年，听姐姐一句话，不要成天想着这些有的没的。”九蕊儿纤手将发梢卷成一个小圈，幽幽说道。
“谁说我是未成年了？我23岁了！”
“你的身份信息上白纸黑字的写着，还能有假？而且就算你成年了，我也看不上你。”九蕊儿摆摆手说道。
“好吧……”启年有些失落道。
九蕊儿转念一想，今天是自己把人家弄伤的，心里还是有些歉意的，说道：“我可以给你安排一份差事做做，工资不低的。”
启年眉梢紧锁，一想到九蕊儿这么暴力，干的不会是打家劫舍的勾当吧，问道：“你是干啥行业的？”
九蕊儿凑近了过来，脸与启年贴的很近，九蕊儿的粉红发丝都能拂到启年脸上，吐气如兰道：“你觉得我是干嘛的？”
启年脸红了，贴的太近了，脸转到一旁，如果不是还清楚的记得刚才她扭断自己几根肋骨，还真要沦陷了，咬紧牙关说道：“我看你这么暴力，一上来就动手打人，肯定不是什么好差事，我不干。”
“真不干？”九蕊儿捋了捋发梢，尾巴绕到身前，揉了揉启年的脸。
“真不干。”启年把尾巴推开，但是下一秒就后悔了，九尾这么贵，弄坏了的话，一百个启年卖了也赔不起啊。
“那今天先这样吧，我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你不仅是个未成年，记忆还是古人的，肯定会遇到很多困难的。如果哪天后悔了，可以联系我，我会帮你的。”说罢，九蕊儿的粉红尾巴向上一挑，好像下达了一道指令，过了一会一辆飞行摩托般的飞行器停在了九蕊儿的面前。
“这是什么？”
“这是飞梭。”九蕊儿回应，说罢轻轻一跃，跃到了飞梭的背面上，身后的粉尾团起，飞梭前段有一层透明护罩形成，像战斗机的舱盖一样。飞梭底部出现了两团光晕，随着飞梭升起后，光晕随着向后扩散，随着光晕的逐渐加深，速度也随之加快，很快就在视野中消失不见了。
启年神情落寞，有些怅然，本以为她会和自己告个别的。
魔戒：“收到一个三维通话，要接听吗？”
启年应道：“接听。”
启年面前浮现了一道全息投影，上面是九蕊儿骑着飞梭的画面，正对着启年飞行而来，景象太真实了，启年要不是知道这个是全息投影，就要吓得闪身躲避了。
九蕊儿先开口说道：“小家伙，再见哦，我知道你会回来找我的。”
“你也太自信了点吧，谁要回来找你。”启年噘嘴道。
“这可不是我自信哦，我走了之后你是不是有点失落？”九蕊儿问道。
“这么远你也能看到我想什么？”
“哈哈哈……”九蕊儿捂嘴娇笑，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惊天秘密一样，柔声道：“你个未成年这么容易被拿捏的嘛，这么远我当然看不到了，不过既然你这么说，那就是咯！”
启年气的涨红了脸说不话来。
“好啦好啦，我不打趣你咯，有需要了记得来找我。”九蕊儿说罢，挂断三维通话。
启年陷入了一阵遐想之中，这九蕊儿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呢？
“魔戒我是说假如啊，假如，你说我跟这个九蕊儿……能生出孩子吗？”
魔戒：“你是46条染色体无进化人，她是48条染色体，理论上你们可以生出47条染色体的不可育后代。”
“就像驴和马生出的骡子那样？”启年脑海联想了一下，类比道。
魔戒：“对的，但是这是理论上的，现在太阳云上的雌性物种都不会用传统生育的方式了。”
“就跟我一样，直接从那个什么人造子宫里诞生出来？”
魔戒：“不但是雌性，你想生你也可以生，直接在人造舱培养一个。”
“是不是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没有传统的父母，也没有雌雄之分，所以现在太阳云上的人越来越奇形怪状了。”
魔戒：“这是原因之一。也有人推测是因为太阳云的人太闲了，因为不缺资源，吃饱了又没事做，就去进化进化，所以进化的会越来越奇怪。”
“一个个都成了奇形种了，还能谈恋爱吗？”
魔戒：“对于24世纪人来说，爱情是一种可有可无的情感。”
“那我泡富婆的计划不是没戏了嘛。”
魔戒：“理论上来说，你和九蕊儿亲缘关系还是十分相近的，有几率产生爱情。”
“讲真？”
魔戒：“我所说的亲缘关系相近，不是狼和犬那种亲缘相近，是狼和狐狸那种亲缘差不多。”
“她是……粉红狐狸，我是……狼。你这样类比我就懂了，魔戒没想到你还蛮会比喻的嘛。”
魔戒：“她是粉红狐狸，我看你像色狼。”
“切，你少贫嘴。不过话说回来，跨越种族的爱情难道不存在吗？”启年若有所思地问道。
魔戒：“你养了一个宠物，你很喜欢它，但这种情感就是爱？显然不是，所以爱情的产生必须要建立在相同的物种之上，至少亲缘关系也要足够近。只能说她有对你产生爱情的可能，不是没有，她不会像养宠物一样的那种情感来对你，但是对你产生爱情的可能性也很低，我觉得可以忽略不计。”
启年无言，叹息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