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护士与护士长
“什么？我一觉睡了三百多年？我是冬眠过来的吗？”启年惊疑道。
“qn137你没有冬眠，你也不是睡了三百多年，你是刚刚诞生。”钢躯护士解释道。
启年看了看自己的手，是正常的肌肤，又掀开了自己衣服看看，衣服材质摸起来触感很怪，启年说不上来，不过此刻的他没有在意，他只在乎自己的器官有没有缺斤少两，检查完最重要的一部分后，又看了看身体的其他部位，也没有什么异常，完全就是个正常人。
启年一脸狐疑说道：“你要说你是刚刚诞生我还信，我这个身体不是爹妈生的，还能是石头里蹦出的？”
“我刚才说过了，你是无性生殖的产物，这里是进化医院，这就是你出生的地方，人造子宫直接把你孕育成了成人形态。”护士解释道。
启年听完护士的解释，脑袋里更糊了，狐疑问道：“你是机器人吗？”
“我不是机器人，我是人。”护士回答道。
“害，问了白问，我不相信。都2356年了，人工智能肯定也说自己是人了，能不能叫个真人，来跟我讲话。”启年说罢，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继续躺回了培育舱中。
钢躯护士觉得他有点不可理喻，从未见过这样的人，便也没再说话，转过身去，她的面前浮现了一抹亮色，亮色汇聚起来，拼成了一道悬浮屏幕，像科幻中的全息投影。
此时的启年从培育舱中爬了起来，一只手撑着舱壁，观察这个钢躯护士，只见她就面对着悬浮屏幕，什么动作也没有，话也没说，手也没动，可就是就发出了一条信息。
启年瞅了一眼，这条文字中英文结合，信息内容是：护士长take a look，qn137 said something strange，看起来好像不太正常。
这条信息一闪而过，启年看懂了她的意思。
【护士长过来看一下，qn137说了一些奇怪的话，看起来好像不太正常。】
很快护士面前全息投影又展开了，收到了回复。
护士长：got it，i‘ll let you crack on，剩下的交给我了。
【知道了，你先去忙吧，剩下的交给我了。】
钢躯护士收到了这个消息后，离开了启年所在的房间，望着这个钢躯护士的离开，启年暗暗的松了一口气。
舱室的大门被缓缓打开，说门也不太准确，舱室像是有生命一般，张开了一个口子，而那个口子就是这个舱室的嘴巴一样，护士从那个口子中出去了，护士长又从那个那个口子进来了，二人交接了一下后，舱室的嘴巴又缓缓的闭拢。
护士长进来了，情况没有比刚才好多少，启年更是吓了一跳，好家伙，如果说刚才的护士是全金属，那这个护士长是半人半金属，头以下的躯干嵌着大量的金属，关节处还有些人的肌肤裸露在金属之外。头是人类女性的头，眼部环绕黑色机械环，看不到眼睛，也可能就没有眼睛吧……
如果单论头部，护士长的脸真的美艳，深空蓝的发色披肩，机械环盖住整个眼睛，半个俏鼻。俏鼻下的红唇，更是妩媚动人。启年多希望这个护士长的头部以下是穿着盔甲啊！但是启年看的很清楚，那金属就是护士长的身体！女性头、金属躯干、肉体关节看似毫无关系的三者，此刻却无缝连接着，这样天使面孔按在机械上，别提有多诡异了。对启年来说，没有一丝一毫的赛博美感，只觉得比刚才那个纯钢躯的护士更吓人了。
“what’s wrong with you？”（你怎么了？）半人半金属的护士长询问道，这次的声音是从她嘴巴里发出来的了。声音清脆悦耳，但是对启年来说毛骨悚然。
启年知道护士长要问啥，但是他英语实在不好，硬生生挤出来一个单词，支支吾吾的说道：“i……i……”（我……我……）
护士长见这个情况当即明白了，与刚才钢躯护士如出一辙，悬浮屏幕在护士长面前展开，与刚才不同的是，护士只有面前一小块，但是这个护士长的悬浮屏幕环绕半身，好像功能更多，她选择了切换模式，整个过程只用了半秒。
调整过后，护士长亲切的开口说道：“抱歉忘记了，我的失误，现在我们可以正常的中文交流了。”
与刚才的护士一样，同样是温柔的女声，只有细微的差别，但是此刻启年说不上来的诡异，思虑良久后，还是鼓起勇气的问道：“你还是人吗？”
这个问题确实很不礼貌，但是试问此时此刻，启年还能有别的问题问吗？
护士长听后一愣，她也感觉这个人的奇怪之处了，说道：“当然是人了，不仅是我，还包括刚才的那个护士都是人。”
望着面前这个半人半机械的躯体，又望了望自己的肉体，启年问道：“那我算什么？”
“你当然也是人啦。”护士长回答道。
“我好像听到那个护士说qn137，这是什么？难道是病人序号吗？我记得我生病了，难道我得的是精神病？所以看到的这些都是幻觉？”
“哈哈哈，你真幽默，精神病人才不会说自己是精神病，你没有生病，你的身体各项数值一切正常。”护士长说罢，金属手打了一个响指，发出了悦耳的金属碰撞声，好像下达了一个指令，慢慢的几团透明液滴就飘到了启年的面前，继续说道：“先喝些水冷静些吧，你这个躯体还是需要喝水的，之后我们再详细谈谈，你的记忆好像与别人的有些不同。”
望着飘过来几团透明液滴，液滴有序的排列着，启年大受震惊，仔细观察了起来，发现透明液滴的上方和下方有玄机，布置了类似磁带一样飞行器。应该就是这个拖着水团飞过来的吧。
“不用惊奇，这是采用了声悬浮技术。所以水滴飘了起来。”护士长解释道。
水滴中的其中一团喂到启年嘴边，启年嘴巴微张，做半喝又不喝的样子，下意识确实不太敢喝。
“这水里不会有毒吧？我喝了不会马上挂掉吧？”启年目光看着嘴边的水团，问道。
“哦？你还怕我毒害你？”护士长饶有兴趣，她眼环闪烁望着启年，红唇嚅喏，只是她身材下的钢铁之躯，实在让人恐惧。
启年咽了咽口水，看了看自己的血肉之躯，想到打肯定是打不过她的，她也没必要用毒害我这么卑劣的办法，正觉喉咙中有几分口渴，就把嘴边的水团一口吃了进去，心情略微舒畅了些，说道：“刚好渴了就有水喝，谢谢你。”
“这是看你体征数据分析得出来的，你现在有些口渴，所以喂你一些水。”
“你能看见我身上的数据？”启年好奇的说，今天他见到太多他难以接受的事情了。
“嗯，你在我眼睛里跟透明的没有区别。”护士长做娇羞状，金属手捂嘴说道。
“什么！”启年大叫道。像个被偷窥了洗澡的小姑娘般，慌忙的双手捂住自己胸膛，粗略一想，不对啊自己下面的小鸟才是关键，腾出来一只手捂住下面，但是仔细一想更不对了，自己是个大男人我害羞啥？我身上还穿着衣服呢!索性就不再捂着了。
“哈哈哈……”护士长被逗笑了，金属胸脯上竟然都些微微发颤，笑出了颤音，音色更添几分性感诱惑，说道：“换了这副躯体之后，感受情感的能力变弱了，好久没人能逗我笑了，不过你这样也没用，我还是能看到的。”
“啊？那还能怎么办。”启年说道，索性放弃了抵抗，缴械投降。
“你这个样子真的很可爱，情感丰富，你的记忆是停留在什么时候的？”护士长好奇的问道。
启年思索了一下，说道：“2030年。”
“这样吗？那真是一个古人了，不光你的身体像古代人，说话行为也像古代人。”
“你们的身体是经过改造的吗？”
“嗯？改造这个词用的真的很像古人，按我们的话来讲，这叫进化。”护士长思索了一下，然后说道：“在你的脑海中，世界是怎么样的？”
“我脑海中的世界？”启年开始一愣，脑海中开始出现了高楼大厦、城市繁忙的交通、不夜城的灯红酒绿……可这些画面被读取出来了，在护士长的全息投影上放着，启年想啥，护士长就放啥。
启年一想这么神奇，逐渐大胆了起来，尝试去回想几位生理启蒙老师，随后果然也在护士长的全息投影中浮现了。那些刺激的画面，血脉贲张的场景，逐一展现在了护士长的全息投影上。
护士长认真看着，启年最初以为她看不懂，可是护士长红唇轻启，说道：“没想到你还是个变态。”
听到这话启年吓得赶紧大脑放空，护士长面前悬浮屏幕画面也戛然而止，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去，那种感觉就像是在教室中看爱情动作电影被当场抓包一样，社会性死亡啊！
“不要害羞啦，虽然我还不太能理解，但是对于你来说应该算是人之常情，只是这个场景现在真的很少见了。”护士长俯身到启年身旁说道
启年被突然贴近的护士长吓得一哆嗦，随后又涨红了脸，表情十分古怪。
“诶？你脸红了诶，这真是更少见了，太有趣了。”护士长说道，伸出金属手想要捏捏启年的脸，被躲开了。
“脸红有什么奇怪的，有羞耻心的，都会脸红。”
“呐，这是你自己要去想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护士长摊手说道。
“你为什么可以读取我的脑海中的画面？”
“人大脑中的数据，无非就是一个个神经元彼此交流信号，对于现代科技来说绘制出纳米级的脑成像图不是难事，大脑中的无论什么东西，只要计算机算力够强，都可以解译出来。”
“原来现在计算机已经发达到这个程度了嘛。”启年惊叹道。
“只要你进化一下，你也可以看到别人脑中的画面。”护士长说道。
“进化？”
“嗯，我的大脑中安装了dna生物计算机了。而刚才的那名护士，她的大脑已经进化成量子计算机了。”
“什么？那这样还算是人类？这不就是人工智能了吗？”
“当然还算是人类，在我知道的历史中，不要说21世纪，20世纪人们就开始对身体进行改造了，那时候之所以还被称为改造，一来是因为人们制造最精密的仪器还无法和人体相比，二来那时候的人造肾脏、人造肝脏、人造心脏等等都是为了治疗疾病而使用的。但是经过科学的不断发展，人们意识到，所谓人体也只不过是大自然进化足够精密的仪器而已，至此人体和机械分界线已经在不断降低，现在人造的机械精密度已经可以人体相媲美，甚至于超过人体，所以改造衍生为进化。”
“可是这不一样，那些都是对身体器官的改造，你们这已经是改造大脑了，这完全不是一码事，大脑是身体的主人，你们这样不是把身体的控制权交给计算机嘛。”
“你的记忆来自与21世纪的话，不能理解也很正常。在头脑里安装一个微型计算机，并不等同于计算机控制了我，而是我的大脑交了一个朋友，这个朋友会给我很多建议，我可以听，也可以不听，主动权是在我自己手里。”
“我有点理解不了。”启年摇摇头说道。
“就像是21世纪兴起的系统流小说一样，就相当于在脑袋里装一个系统嘛，主角一遇到什么困难，系统就出来指点迷津。这样说你能理解了吗？”
“理解是理解了，就是还有点接受不了，我一个刚重生的人，太难为我了。”
“也许你在24世纪生活一段时间会改变你的看法吧。让记忆还停留在21世纪的人一下子改观，一下子接受这么多东西确实太强人所难了。”
“嗯，这么说我是可以走了？”
“当然，你只要醒来了，就随时可以走了，我的客户托我一件事，有一个东西要交给你。”护士长打了一个响指，像磁带一样的悬浮器，又拖着一个戒指一样的东西来了。
“客户？客户是谁，这个又是什么呢？”
“客户就是托我们制造你的人呀，不过介于你的躯体，说是生殖更为合适些，至于这个东西，应该是个计算机吧，毕竟没有个计算机你应该没办法在现代社会生活。不过具体用法还是需要你自己琢磨，应该不难的。”
“制造我的人？他是要干嘛，是让制造我给他当奴仆吗？”启年侧头问道，一脸悲愤的表情，小说里男主重生各种吊炸天，我重生给人当奴仆，那个戒指没敢带，启年越看越像控制器，一带上躯体就不再受自己控制了。
“不是这样的。”护士长摇摇头说道。
“不是这样？难道……”一个惊恐的想法在启年脑袋里浮现，颤颤巍巍的说道：“难道是要夺舍我，占用我这副躯体？”
“你的想象力真的很丰富，我建议你出去之后可以尝试去写写小说。”护士长笑道。
“这也不是，那也不是，那他要干嘛。”
“这个就是我们客户的隐私了，实话实说的话我们也不知道，我们只负责把你制造出来，不过我可以保证的是，自你今天诞生之后，你也是一个独立的人了，你的权益也是受法律保护的，这是《太阳联邦复制人保护法》明确规定的。”
“好的，那再见了”启年告别道，虽然他还搞不清楚护士长所说的太阳啊、复制人啊这些是啥，现在的他只想赶快离开这个什么进化医院。
“再见，需要进化了，随时都可以来哦！第一次进化免单哦！”护士长说道。
启年下了培育舱，朝外走去，没有想象中的阻拦，跨过了几个舱室，到了大门口，进化医院的大门自动打开了，走出去后，启年被外面的一切震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