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这好机会给你。”林程额头上带着薄薄的汗意,他眼睛一眨不眨注视着场上。
“妈呀,那么漂亮你都不喜欢,你还在挑个什么?”
篮球社长肖旭背对对手,将球护好,同时利用身体为轴将对手甩开,甩开后以一只脚为轴,上篮。
进了!
“好球!”林程大声喝彩。
“大哥,你有没有听我说话。”徐昊表示自己这个“老父亲”操碎了心,“哥们,你喜欢什么样的呀?你是不是不喜欢女人啊?”
“扯淡。”林程横了他一眼,“白白的,有点脾气,骨子里有一种执拗与坚持,有种抢眼的独特。”
颜值不是一切,它总有保质期,来自内在的实力才能历久弥新。
他又说:“总体来说,合眼缘。”
徐昊总觉得林大佬说的有些似曾相识,但他就想不起来。
“人生苦短,及时行乐!”
林程放弃了与他谈论大道理,徐昊每句话都走在自己的逻辑盲点上,“也不怕小甜甜扒了你的皮。”
“卧槽!我也想啊!”徐昊烦躁的揉了揉头发,“约她见面都不容易,吊着我呢!”
天空密密麻麻下起了小雨,滴滴答答,悄悄无声地飘落着。
球场上人员渐渐散去,林程和徐昊也去小店买份夜宵。
回来的路上,在宿舍一楼遇到陆奕铭。
“那么晚回来有情况啊,你看他浑身湿漉漉的,不是跟女朋友分手了就是出了什么事!”徐大师小声分析着。
陆奕铭表面上不怎么显露情绪,谁也看不出来他心情如何。
十分钟前,他收到了叶靖的短信,意思是过两天约他一起吃个饭。
刹那,心情大好。
在宿舍走廊上,与林程目光交汇的瞬间,他甚至主动打了招呼。
陆奕铭本来就生了一张唇红齿白的漂亮面孔,面带微笑说话时,很容易拉满好感度。
林程有些意外他的态度,也笑着和他问好。
看样子徐大师没有做大师的潜质,他分析的不对,小团子此时心情不错。
徐昊更是自来熟的跟陆奕铭打听起平头哥的事情,毕竟陆团子是他们的学长,肯定知晓这一号人物。
牛皮都吹出去了,他明天肯定是要去听公开课的。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平头哥?”陆奕铭低头沉思,“你是说刘国栋教授?”
“刘国栋?听这名字就不好惹。”
雨水顺着陆奕铭的脸颊滑落,湿漉漉头发的贴着额角,瘦小的身躯兀自微微颤抖着。
脸上显露出的神情,甚是惹人怜惜。
林程微皱起眉头,“你身上都湿了,回去换身衣服吧。”
“是啊,是啊。你回宿舍吧!我们一起去,你跟我们好好讲讲平头哥的故事。”
林程:“……”
这个二逼从小到大都这样,一点不拿自己当外人。
“这不行。”陆奕铭丝毫没有犹豫,他住校一年了,从来没有哪个进过他的宿舍。
“快点儿,你身上都湿了,不换衣服就要感冒了!你住这层最里面那间?走吧。”徐昊说着,自顾自向前走去。
“不好意思,真不方便。”陆奕铭向前跑了两步,拦住了他的去路。
“?”徐昊一脸莫名其妙。
为什么不方便,男人和男人之间还有什么秘密不成?
陆奕铭目光冰冷,两片嘴唇抿了起来,不愉快地下撇。
他的宿舍里藏了很多隐晦的贪念,不为人道的秘密,还有那痴心妄想的不可能。
几秒后,他看了林程一眼,后者同样盯着他看,神情淡淡的。
林程深邃的眉眼中透着深沉的平静,他微微勾起的唇角有种习以为常的错觉。
或许,他知道跟陆奕铭成不了铁哥们,他也从来没在陆奕铭这儿期待过什么。
在叶靖大婚那天,陆奕铭第一次见林程的时候,把他当作了叶靖。
他和年轻时的叶靖长得太像了,只是他的个子更高,轮廓也更锋利。
那一刹那,陆奕铭就反应过来这人与叶靖的关系。
这个年轻的男孩是叶靖的外甥。
叶靖跟他提过,自己有一个姐姐,比他大15岁。儿子刚考上大学,与陆奕铭是同一所大学。
他还说自己姐姐的儿子和他很像,陆奕铭不信,能有多像啊?
当叶靖翻出林程的照片时,陆奕铭吃了一惊,确实很像!
林程是叶靖的亲外甥,在他这儿自然能享受不同的待遇,陆奕铭软了下来。
紧抿的嘴唇再度开启,他说:“如果你们方便的话,等我5分钟。”
陆奕铭洗了澡,穿着简单的细麻布的睡衣,擦着湿漉漉的头发走了出来。
那两人没等他。
林程认为,就算此时打听清楚平头哥的情况也毫无意义,总要面对的。
陆奕铭的宿舍很简单,一张床,角落里堆满了各种型号的毛笔、油画笔、马克笔、刻刀,还有画板、画架、油画箱等。
在书桌上,有很多幅画,层层叠叠。
从那个男人上大学开始,画到了他大婚的时刻。
他和叶靖认识了多久?
应该有十多年了吧,时间长的他都不记得了。
堆在这儿、堆在租住的房子那里,几百上千张作品都和那个男人有关。
他摸出了脖子上用红色线穿的吊坠,是这个金色叶子形状的项链。
和金色小麋鹿一起买的。
他只敢躲在暗处,偷偷地干些这些隐晦、不能为人所知的事情。
他是从高中时期开始,笃定自己喜欢叶靖的。
当他意识到这个问题的时候,他十分恐慌,他惧怕世人的眼光与评判,他生怕被人识破,被人揭穿。
他最怕的是喜欢同性的叶靖远离他!
在无数次反复自我拷问中,他不停地怀疑自己,可他不喜欢别的男人啊!
他只喜欢叶靖,只想和他在一起。
叶靖对他来说,不光是良师,更是照顾他长大的、唯一陪伴在他身旁的男孩。
可这个男孩结婚了,他属于另一个女孩。
他想自己可能这一辈子都得不到想要的幸福吧。
现实早就剥夺了他伤春悲秋、多愁善感的资格。
心低的柔软也化作了坚硬的盔甲。